你早已走远

　　（二十八）

　　若兰出差回来的第十个日子。春节的脚步越来越近，零零落落的鞭炮声不时会从某条狭窄的巷道中蹦出来。着装臃肿却簇新的孩子们，卷着一脚的红纸屑，一路追逐，笑声洒满了一地。

　　黑夜早早的降临。若兰蜷缩在沙发上，遥控器把每个电视频道都宠幸一次，依然找不到她想要临幸的那位“台”兄。索性把那遥控器掷得远远的，扯过毛毯把自己裹成了一条横卧在沙发上的火腿肠！这时，她听到了钥匙转动锁芯的声音。从南方回来以后，每一个漆黑寒冷的夜里，她都如在沙漠中的行者渴求露珠；深藏在泥土里的种子，渴求春风一般，渴求着这种声音的响起。可是，掌管着那把钥匙的人，像陷入了寒冷的积冰一样，无动于衷！无论若兰怎样的召唤，他都冬眠一般不理不睬。钥匙转动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然后“吱嘎”的一声！若兰的心跳莫名的加快，嘴唇干裂起来，眼泪突然就涌了出来！她听见“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从门边由远而近，声音在沙发前停留了几秒。然后一双手揽住了火腿肠凸起的部份！轻轻的柔柔的剥开着那层裹住火腿肠的肠衣。“咦，怎么哭了”老师声音如一曲久远的萨克斯在若兰的耳际响起。若兰哭得更加的悲戚，双手捂住了眼睛。“别哭，我不是回来了嘛”老师把若兰的双手掰开“你看，脸都哭花了”若兰睁开了泪眼朦胧的双眼：一个月不到，老师又黑又瘦，那两个小月牙像两道皱褶一样镶嵌在老师的脸上；上扬的嘴唇，紧紧的抿着，如锋利的刀刃一样棱角分明。若兰双手勾住了老师的头“你不要我了吗？是不是？为什么对我不理不睬”？“怎么会我忙，知道吗”若兰听见老师的声音里夹杂着从心底里涌出的抽泣。那是他在为师娘哭泣吗？“你看，我是不是老了许多”老师用手拢了拢他的头发。若兰这才发觉他的头发又长又乱的花白着，胡须也乱糟糟的，像很久未曾修剪的树枝，枝桠横生！“老师真的老了，你还要吗”？这句话问得若兰的心一阵紧似一阵。这个男人是她青春萌动时追逐着的一个梦，无论他会是什么模样，他都是永远开在她心底里那朵娇艳散发着罄香的花，令她入迷不能忘怀！

　　若兰的手摩挲着老师斑白的发际，脸贴了上去。“要，无论你多老我都要”

　　从此，若兰跟老师的关系从底下转入到半明半暗之中。老师会带着她去参加朋友的聚会，会跟人介绍：这是我朋友。但这种时候很少。在漆黑的夜里，俩人会若即若离的在街上散步。行到人迹罕至的街头巷尾，若兰会把冰冷的手插进老师的衣兜；老师偶尔也会搂住若兰的腰肢。每当这时，若兰就会钻进老师那又大又长的羽绒服里，给老师一个猝不及防热烈而缠绵的吻。“丫头，你疯了。这是街上”“我不管”若兰会故意而任性亲吻着老师，直到老师讨饶的说“不行了，不行了。人老了，肺活量不行了，你要把我憋死吗”

　　小惠见了若兰偶尔会开玩笑“臭牛肉，是不是该请我吃喜糖了”这时，若兰会羞涩的一笑“你慢慢等，总有这么一天的”“打铁要乘热，不要让煮熟的鸭子飞了哈”若兰会扭着她的脸“乌鸦嘴，吐过口水重新说过”这时小惠会假装朝地上呸呸呸的吐几口唾沫，然后一本正经的说“徐老头怎么飞，都飞不出臭牛肉的手掌心的”若兰会拍拍小惠的脸“乖，小嘴真甜”然后俩人会相视大笑。若兰还没有想过跟老师结婚的问题，老师也从来没有提起过。

　　春节假期很快到了，若兰决定要回家去过节。她要履行对儿子的承诺，更想看看儿子。

　　临走的那一晚，老师搂住若兰故着轻描淡写的说：嗯，有的人回去要注意哦，一个萝卜一个坑，我是闻得出其他人的味道的哈”若兰也故意逗他“我还是他合法的妻子，这句话好像应该人家说才对啊”“你很快就不是了，你一直是我的学生，我的女人”“你的学生很多，我又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女人了”？“那今晚我要把我的气味留浓一些，好让某些人知难而退”若兰忍不住笑了起来“是不是要学狗一样，洒尿液圈地盘”“要学也是学老虎，狗多没档次啊”不知道老师是不是故意的，那晚老师在若兰的地里反复不厌其烦的耕了一遍又一遍。犁得若兰田里的水由丰盛到干枯“老头，你是不是越老越能吃啊！我不行了”“这叫老而弥坚”“不来了，好不好？我要睡会儿，明天还要坐车”“你累了明天在火车上可以舒舒服服的睡觉”老师一直不放过若兰“丫头，舒服吗”“舒服”若兰□□着“老头，每天看着你，我就觉得舒服欢畅”若兰说的大实话。只要她远远的望着老师的身影，她的心就洋溢着快乐！“今天要把这个坑，砸深点”老师不断努力的向若兰的最深处迈进“我真的不行了”若兰告饶“你快点啊”“别急啊！丫头慢慢来。老师争取让你这一次就吃腻，免得你回去想吃”若兰又好气又好笑“以前，你没有这么久的”“可这次不同”“你吃药了”“嗯”老师含混不清的应承着。若兰用尽吃奶的力气把老师给掀了下来“你当我是什么人？吃药伤身体的”老师不做声，那俩个小月牙满是委屈“好了，好了睡觉吧”若兰背对着老师，她真的困了。老师从后背搂住了若兰，那把铧口雄赳赳的高昂着头颅，顶在了若兰的身后。老师亲吻着若兰的背，用牙齿轻轻的撕咬着，“留齿印，宣示主权“老师狠狠的咬了若兰一口。老师亲吻时的酥软微麻跟细微的疼痛感交集在一起，那种感觉奇妙无比！她翻上了老师的身坐了上去，狠狠的晃动着老师的铧口。若兰听见了老师的□□声，从低鸣到高亢。老师是一匹马，在若兰的□□激情四溢的飞驰着！若兰感受到了老师的颤栗，若兰听见了老师如莲花欢畅愉悦盛开的声音。“丫头，嫁给我吧”老师紧紧的把若兰搂在了怀里！

　　若兰回到了她离开很久的家。男人也不说她只言半语，俩人就像客人一般和气的相处着。儿子却腻歪得很，整日缠在若兰的身边，不舍离开半步。若兰也拖着儿子的手，去街市买菜，去超市购置年货，也陪着儿子去图书馆看会儿书。一切好似以前的模样。但有一样不同，若兰不跟男人同床，她睡在书房的小床上。男人也不理会她。

　　一天晚上，迷迷糊糊的若兰感觉到床前立了一个人影。她异常的紧张，她知道那是她男人。若兰若无其事的装着熟睡，手却紧张得把睡衣抓得紧紧的。她不知道：如果男人上床要搂住她一起睡怎么办？男人要跟她亲热她又该怎么办？她不敢叫，她还是他的妻子，况且儿子就睡在隔壁。人影在床前站立了许久，然后俯下身仔仔细细端详了半天，最后把门带上走了。第二天吃饭时，若兰故意盯着男人的眼睛看了一眼，男人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晚上，若兰上床时把房门的锁给按上了。半夜时分，她听到了有人推她的房门，然后又轻微的响起了几下扣门的声音！

　　春节前一天，乘着儿子出门跟同学玩的时间，若兰把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摆在了男人的面前。“你看看，觉得合适就签字好吗”？若兰说得客客气气。男人瞟了她一眼，看也不看协议书就丢进抽屉锁了起来。“看也不看一眼，你啥子意思”若兰有些急了“你就那么急着要离，真过不下去了”？男人仍然轻言细语的。若兰正要说什么，这时她听到了儿子在客厅脱鞋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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