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奸妃

　　卫后回到自己的宫殿，在苏嬷嬷的伺候下净了手，这才缓缓坐回椅子上。

　　苏嬷嬷知晓她心中不痛快，劝道：“王后，你别往心里去。那褒姒，不过是一个用来和亲的小女子而已。还以为自己能有多大的手段……您可不必为她伤了自己的身子。”

　　卫后抿唇笑了笑：“我知道，我没有怄气，不过是一个贱皮子而已，我跟她有什么计较的。”

　　“没错。”

　　苏嬷嬷松了一口气，说道：“什么夫人，不过就是看在幽王的份上才尊称一声罢了。她还以为自己当真是养尊处优的夫人，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个和亲的女人，自古以来和亲的女人哪个能有好下场。凭着她，也敢在您面前耀武扬威。更何况，王后您是管教自己国中的王姬，管她有零星半点的关系，须得她来指手画脚。”

　　卫后低垂着头，脸上扯出一抹阴冷的笑意：“要同我追究追究？有些事情，若是让幽王知晓了，也不知道他会作何想法？”

　　苏嬷嬷满脸的褶子都笑得皱了起来，见到卫后的眼神忽然恍然大悟：“您说的可是……”

　　“嘘……”卫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心隔墙有耳。”

　　声音压得虽低，但眉眼中的阴鸷却难以掩饰。

　　她正了正衣冠道：“苏嬷嬷，去帮本宫将蒙将军叫来，此次他因公出使周国，姑侄俩尚未会过面，本宫倒有些想念侄子了。”

　　苏嬷嬷满脸的褶子又笑开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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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裳被送回冷宫养伤，姒蕤在祁云殿养伤。她们各据卫宫一东一西两座宫室，倒也和谐相称。

　　月姬将姒蕤的伤势看得严重，成天里不许她下床，日日躺在榻上，直到腰背发酸。清晨时分窗台上的鲜花从未断过，紫薇渐渐谢了，院子里没了那般繁景，但她的屋中始终花香不断，成了她养病期间唯一一点养眼的色彩。

　　天气越来越凉，姬宫湦也很少外出。时常她在榻上休息，而姬宫湦便在一帘之隔外的暖阁内批阅文书。

　　卫国离周上百里，但国中大小政事有往来驿站传递，姬宫湦为人勤勉，从不拖沓。

　　隔着薄薄透光的纱帘，姒蕤悄然打量这位传说中的昏聩之君。他勤政利民，又能接受群臣的闲言觐见，这等君王，为何会走上身死国灭的下场。

　　最重要的是，他似乎没有传说中的那般——沉迷美色。

　　每思及此，她都要长长叹一口气。奸妃路漫漫，还没开始，她就已经觉得自己走不到尽头了。

　　在榻上足足躺了五六日，姒蕤觉得浑身的筋骨都快蜕化了，她唯一的心愿便是能落地走不走。每每求月姬，但她都异常坚决地拒绝了她：“不行，余太医说过，你这种情况至少得在榻上修养十天，否则对筋骨造成二次伤害，可怎么得了。”

　　姒蕤面带苦色，揪着她的衫子，求得十分诚恳：“我保证，就下去走一炷香的时间，你看着我走，好不好？”

　　月姬决计地更加诚恳：“王姬，你放宽心吧，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姒蕤觉得自己这奸妃当得忒没尊严了。

　　周国大军决定在五日之后启程，卫国为了庆贺，备了厚礼送往祁云殿。

　　清点礼货那日，月姬被叫到正殿点收。得到传令的时候，月姬嘟囔了两句：“为什么要我去？”

　　那来传她的小宫女笑了笑道：“奴婢也不知道，赵大人说姑娘心细，所以叫你去点收的。”

　　“赵大人？”月姬听后直皱眉：“他人现在在哪里？”

　　宫女道：“赵大人一大早就带了几个部下前往郢州，察看沿途布防去了，大约三日之后才能回。”

　　月姬知道，自从雁飞关遇刺之后，周国人对幽王的随行防卫都格外谨慎，倒未过多思虑，随宫女往正殿去查点了。

　　她这头和宫女说话，那头姒蕤在榻上尖着耳朵偷听墙角。好不容易等到月姬的脚步声消失不见，登时心花怒放，掀开被子准备起床。

　　立于床头的宫女立即来阻止：“夫人，月姬姑娘说你不能下床。”

　　姒蕤握着她的手，深情地看着她的眼，可怜巴巴道：“咱们快去快回，你不说，我不说，谁也不会知道的。”

　　宫女还要再说什么，姒蕤已经自顾自蹬好了靴子，径直朝门口走去。宫女没办法，只好抱着披风小跑跟上。

　　姒蕤因为脚上的伤痛，一瘸一拐，走得不怎么快。但感知到自由流荡的风，变幻莫测的云，又嗅到秋日特有爽朗的空气，顿时觉得心旷神怡，一扫连日来在榻上窝出来的病态。

　　宫女指着不远处一方水光潋滟的秋湖，道：“夫人要不要到那里去看看？”

　　落日余晖映照在水中，金光粼粼，金光之上点缀着几只洁白的水鸟，宛如水中仙子，在展翅飞舞。湖畔的金柳映在水里，水鸟又似在枝梢起舞，别有一番风味。

　　可是湖离得虽不远，但有尚有些距离。姒蕤虽然向往，但却没有忘记自己腿脚不便这件事情，只得婉言谢了：“算了，改日再去吧。”

　　闻言，宫女又道：“此景虽然常有，但此情却不会常在。今日看到的湖，未必和夫人下一次看到的是同一个。夫人若是嫌距离有些远，可以备一顶软轿过去看一看。”

　　姒蕤本来心里就想往那处去，听她这一番劝说，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往后要看的是往后的，而眼前的自然是眼前的。

　　因为虚无缥缈的往后，而忽视触手可及的现在，着实有些愚蠢。

　　顿了顿，她道：“备轿。”

　　不多时，便有四个轿夫抬来了一顶红顶小轿，这四名轿夫都是这些日子在祁云殿当差的侍卫，她瞧着都眼熟。领头的那位笑了笑，对她行了一礼：“夫人。”

　　姒蕤笑了笑，钻进轿中。

　　红顶小轿穿梭在金色璀璨的大道上，周旁种的树落叶纷纷，一层层落到地上，脚踩上去发出沙沙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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