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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好人
姒蕤坐在窗前，手里捧着一杯早已凉得透的茶，望着疏叶淡影间偶尔飘过的几缕流云，心中凄凄然然，恍惚出神。
余文尚在给绿裳看伤。
小小的身子在榻上伏着，背上尽是伤痕，鲜血淋漓，但她硬是咬紧牙关，哼也没有哼一声。
月姬夺了她的茶杯，轻斥：“你自己都带着伤，凉的东西就别喝了。”
姒蕤任由她夺走杯子，心里老不自在。
没一会儿，余文尚就出来了，他的脸色说不上好，对姒蕤说道：“她都是皮外伤，经过处理已经没有大事了。”
姒蕤侧目望了望屋子里面，嗯了声，低下头，绞着衣襟半晌没有说话。
余文尚微叹：“我知道你还不适应这个社会，可是没有办法，社会的发展总是循序渐进的，经历了黑暗的过程才能迎来光明。”
“他们想要让一个人死就这么简单吗？”
“没错，就这么简单。”
“律法呢？”
“律法是用来保护权利的。”
姒蕤心中又涌起一阵恶寒。余文尚垂眉：“你心放宽些，既然已经来到这个时代了，那就顺应时代，好好活下去。这是绿裳小王姬的药，一日三次，涂于患处，没几日就会好了。”
他推过来一个小瓷瓶，瓶口尚未封，药粉的气息从窄口处悠悠飘出来，窜到鼻尖，姒蕤皱了皱眉，这药粉的香气怎么会这么熟悉？
她低下头，又仔细嗅了一回，忽然想起在什么地方闻过这股味道——雁飞关外，深山寂岭中，陌生男子留下的那个药瓶中，装的就是这种药。
她将余文尚上下扫了一眼，他的身量比陌生男子的身量要矮上许多，臂膀似乎更窄，不是他。
被她盯得有些发毛，抬起袖子，自己也上下瞄了一回，惴惴问道：“有什么不对吗？你这样看着我？”
姒蕤眼神瞟向药瓶：“这个药，是不是所有大夫都会做？”
余文尚摇摇头:“不是，这是我到褒国之后，见褒国盛产红花，活血祛瘀最好，但当地的大夫好像并不知道红花可入药，所以没人用过。后来我将红花入药，和其余的药材研磨成了金创药。”
姒蕤疑窦暗生：“既然如此，你可还记得最近有谁向你要过这种药？”
“谁要过？”余文尚想了想：“前段时间，士兵都到山里去找你，有不少受了伤，找我要过的人不少，我也并非一一都记得。”
“不是。”姒蕤道：“在我遇刺之前，有谁要过？”
“这我就记不大清了。我是大夫，找我看病的人不计其数，我不可能一一都记得。”
姒蕤略有失望，锲而不舍追问下去：“有没有男子问你要过，比你高一点，壮一点的那种。”
余文尚凝眉：“你问这个干什么？”
姒蕤催促：“你别问这么多，我知道有用。”
余文尚白了她一眼，又开始细想，姒蕤满目期待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余文尚喜道：“我记起来了，在边城的时候，有一回蒙将军受伤了，我给他开过这种药。”
是他？
姒蕤想起当时暮色中陌生男子的一双清亮的眼睛，和印象中蒙琅书的眼睛，开始重合交叠。还有水边那一道长身玉立的身影，她恍然大悟，怪不得当时在山林中他来救驾的时候，她会有这么一种熟悉感。
原来早在蒙琅书正式到卫国之前，他就已经悄悄来找过姒蕤。
怪不得当初他身边人催促他尽快离开。
他来干什么？
一时间，姒蕤的心里就跟灌了铅一样，格外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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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宫湦没过多久就知道了发生在祁云殿外的这件事情，闻言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我们还没想好怎么办，卫子厚倒给我们铺了一条台阶，如此甚好。”
赵叔带拊掌道：“我倒觉得这件事情里，夫人做了别人手中的刀。”
“哦？”姬宫湦蹙眉：“此话怎讲？”
赵叔带道：“臣早有耳闻，卫君耽于诗书，卫国后宫只有两位夫人。一个越夫人，一个便是褒国来的这位卫后。卫后还没嫁来卫国时，越夫人和卫王感情极好，两人育有一女，就是绿裳小王姬。自从卫后嫁到卫国，也不知怎么回事，卫王和越夫人的感情每况愈下，几年前，卫后怀有身孕，却忽然小产。卫王严查之下，发觉是越夫人搞的鬼。君王一怒，这越夫人就被关到祁云殿幽禁终生。”
“卫后遭受丧子之痛，于是将愤怒都发泄在越夫人的女儿身上，据说小王姬从小没少受苦楚。这一次小王姬犯了这种事情，卫后怎么可能不伺机报复？”
姬宫湦对于后宫的态度是——只要不牵扯到我，牵扯到前朝，你们就是闹上天我也不管。对于这种宫闱密事，他不怎么感兴趣，了然道：“这种事情我没兴趣知道。”
赵叔带欲哭无泪：“我的意思是，今天祁云殿上夫人对卫后说了狠话，没准就被卫后记恨在心。伺机使坏。”
“她还能翻出什么样的云，覆起什么样的雨不成？”
赵叔带点明道：“卫后的心胸不见得有多宽阔，否则也不会容不下一个不过十岁的孩子。夫人今日让她吃了瘪，说不定她就记恨在心上。况且……”
言到此处，他顿了下来。
“况且什么？”姬宫湦颇为不耐烦。
“况且她是褒国蒙将军的姑姑……就怕到时她拿蒙将军和夫人来做文章，王上您一不小心就着了道……”
感受到姬宫湦迫人的目光，赵叔带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无声。
“赵叔带。”姬宫湦声音中带着几分懒散，又带着几分藏得极深的愠怒。
赵叔带在心里为自己捏了一把汗，大着胆子说道：“臣见最近王上和夫人感情甚好，怕到时被人挑拨离间，伤了和气，多不好。”
“感情甚好？赵叔带你哪只眼睛见我们感情甚好了？”
赵叔带诚惶诚恐道：“王上最近面色光泽，印堂发亮，精神抖擞，虎虎生风……所以……臣斗胆揣测，一定是和夫人感情甚好，所以心情愉悦，所以……”
冷不丁的，姬宫湦一个茶杯掷了过来，然后中气十足叫了一声：“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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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赵叔带内心OS：妈个鸡，老子给你提个醒，你至于这么对宝宝吗？以后你就知道宝宝的好了？哼哼╭(╯^╰)╮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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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歪歪~~~110吗~~~
我要报警~~~
我的小天使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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