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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
第二十三章
聚会折腾到夜里十一点，才结束。
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喝了酒，有醉意浓重的，也有恰好微醺的。
散场的时候，陶思先帮喝多了的沈娇叫了辆出租车，还细心记下了车牌号。然后才给自己叫了一辆。
她等在寒风里，裹紧毛呢大衣。今日立冬，夜里真是更冷了许多。
身边的同事一个个路过，也都被接走的接走，要打车的打车。陶思一一和他们说了再见。
最后，留下结账的许宴也走了出来。
他看见陶思等在路边，犹豫片刻后，也走上前去。
今天，许宴多喝了几口酒，此刻醉意比微醺稍重，但又仍有理智。
他站在她身边，起初，没有说话。
陶思看见他，微微一惊。自从上次和C&T的陈之宣和Jerry在会议室开会时，许宴静默离去后，这还是第一次，他们的距离又这么近。
仔细回想，他们似乎有二十天没有单独说话了。
陶思忽然打了一个寒颤。
因为她发现，自己竟然记这个日子记得这么清楚……
许宴脸色微红，发丝在寒风中凌乱。他斜睨着陶思，几秒后，才道：“和你搭一辆车，不介意吧。”
陶思摇了摇头，“不介意。”
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男人身上淡淡的清香，混杂着酒味，随风飘进她的鼻中，让她呼吸一紧。
她脑中早已没有什么前男友，什么陈之宣。
只剩下方才聚会上，唐正说的那句：是许宴选中你的。
当时唐正说完后，许宴也没有解释，面上神色还是淡淡的。
众人见许宴不做声，也就没继续起哄。
陶思倒是不理解，她的ID被赋予权限的时候，她明明还不认识许宴。
那么，许宴为什么要选择她呢?
她无法不去回想，那天早上在家门口，她锁门回身后，碰见许宴的场景。
那一刻，许宴分明就是不认识她的。
可许宴似乎在找什么人，且他应该十分在乎那个人。
过去的林林总总，总算浮出水面，但是陶思陷入了更深的疑惑。
因为许宴身上，似乎有很大的故事，她完全不知道的故事。
她所接触到的许宴，若即若离，这份捉摸不透，竟让她有些揪心。
呼啸的一声，出租车停在了她和许宴跟前。
陶思这才从复杂的思绪中抽回，她看见许宴已经上前一步，为她打开了后车门。
陶思坐进后排，没想到许宴示意她往里挪。
车门关上后，狭小的空间里，无人说话，彼此的呼吸仿佛近在耳边。
许宴的手，就在自己右手边几厘米的地方。
陶思注意到后，立刻收了手，抓住了自己的长链背包。
“像陈之宣这样用心的男人，应该很容易让人感动吧。”
良久的寂静过后，许宴突然如此开口。
这倒是吓了陶思一大跳。
他的语气有些阴沉，不像是正常的闲聊。
陶思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下一刻，借着酒劲儿，许宴忽然又说：“不过是在画大楼的时候，加了几个字母而已。有什么难度？”
陶思更懵了，所以这就是来自技术宅的鄙视？
陶思终于侧目看去，只见许宴正凝神盯着自己。
忽明忽暗的路灯灯光打在他的脸上，衬得他一张俊颜，宛若仙神。
他又说：“手绘加几个字母成本太低。你知道么？为了给你惊喜，我还特意花了两整天的时间，编了程序。还找了周程和沈娇帮忙。”
陶思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她完全不敢接话，此刻的许宴和平时判若两人。
许宴没有移开目光，看着犹疑无措的陶思，他定定地说：“我没醉。”
这声“我没醉”，低沉磁性。
这瞬间，陶思彻底失去了理智。
许宴深呼了一口气，看向车窗外飞掠过的幢幢楼房，“居然和你的前、男、友想到了同样的创意……我觉得好失败。”
“许宴。”陶思唤他。
许宴收回目光，看向她。四目相接，空气在这瞬间凝固。
“我喜欢你。”
陶思说完，立刻就后悔了。
她的脸瞬间烧成了红番茄，她恨不得立刻钻进车的后备箱里。为什么每次靠近许宴，自己的智商情商就齐齐掉线呢？
从小到大追她的男生数不胜数，她从来没有表白过任何人，这次怎么就主动了呢？
而且许宴分明已经上了她的钩了，都还没说什么……陶思捂脸，心中暗想：陶思啊陶思，你应该再等几秒钟的。
许宴倒是愣了几秒钟。
漫长的几秒过后，陶思捂在面前的双手忽然被许宴拉开。
她冰凉的手指碰到他温热的掌心，她还没来得及紧张，许宴就轻轻吻上了她的唇。
起初她感受到的是两片冰凉，辗转间，他呼吸愈重，唇温也在逐渐升高。
陶思只觉得自己的整个脑子像被掏干净了一样，空空荡荡的，全世界只剩下这个绵长的、温柔的吻。
身体内似有苏醒的声音，几欲窒息间，陶思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开出租车的是个年轻小伙子，空气里浓重的情|欲味，让他立刻摇开了窗缝透风。
冷气灌进来，陶思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许宴这才松开了她。
司机小伙子透过后视窗打量着红透脸的两个人，问了许宴一句：“兄弟，要不要去个酒店？”
陶思羞得到处找地缝。
没想到许宴还接了这个司机的话茬，“不用，我们住一个小区。”
……
出租车停在了静园公寓的小区大门前。
许宴付了钱后，和陶思一起下了车。
骤然而起的夜风，将陶思身体里仅剩的一点酒精彻底吹干。
她跟在许宴身后，她的手还被他牢牢攥着。
她感觉的到，自己的脸颊一定烧得通红了。陶思有点瞧不起自己，都一把年纪了，居然还像学生时代恋爱一样脸红心跳。
走到公寓楼下，许宴停了下来，他问：“既然你说喜欢我，那我们试试？”
“喂——”陶思急了，果真变成她追他的版本了？明明是他先绞尽脑汁的啊。
看着陶思局促的样子，许宴心中欢喜，他又低下头，轻轻吻上了他面前的这位美女。
这个让他心心念念了一个多月的女人。
这一次，他吻得野心愈甚。
陶思感觉到他温热的舌尖在打探她的嘴唇。情动之际，陶思松开牙关，酒气与清香夹杂着，让她完全沉沦。
两人愈吻愈深。
末了，许宴松开她，却依旧是近在咫尺的距离。
他的呼吸打在她的面上，温热酥痒。
陶思听见他用略带沙哑的低沉嗓音说：“陶思，做我女朋友，可以么？”
***
许宴将陶思送到家门口，才离开。
陶思回到公寓里，关上防盗门后，又过了许久，乱跳的一颗心才逐渐平静。
她回忆着方才在楼下两人的深吻，嘴角不自觉扬起笑意。
赵如如早听见了玄关处有人开关门，结果半天没有陶思的动静，她走出卧室，却看见陶思微红着一张脸，在防盗门前偷笑。
“美思？”赵如如有点惊惧，她平时认识的陶思不是这样的啊。
陶思惊了一跳，她连忙蹲身脱下了短靴。
“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恋爱了?”赵如如看着陶思笑意不减的样子，仿佛闻到了空气中的甜味。
陶思换好拖鞋，走到赵如如身边，给了赵如如一个大大的拥抱，“嗯。”
赵如如嘴巴都要张裂开了。关键是，今早上陶思离开的时候，还一副正常，只说今天日夜无尽版本更新。
怎么晚上回来，整个人就全变了？现在恋爱这么容易的？
赵如如立刻想到了一个人。
她问：“你和陈之宣——不会是复合了吧！！”
陶思愣了一下，她敲打了一下赵如如的头，“太没想象力了。”
“不是陈之宣……还能有谁？”赵如如绞尽脑汁、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因为陶思压根就没和她主动提过任何男人啊。
“许宴。”陶思简单说着。她放下背包，伸了个懒腰。
赵如如已经蹲在地上找自己的下巴了。
“许宴？！你那个男神级老板？”
陶思点点头，她已经回到了自己卧室，打算洗澡。
赵如如哪能放过她，她也跟着进了陶思的卧室。
“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赵如如不依不饶，直到她从头至尾听完了故事，才满意地放陶思去洗澡。
洗完澡后，她看见许宴给她发了微信。
——早点休息，明早八点我在地下停车库等你。别迟到。晚安。
陶思念着，总觉得他跟自己说话，还是一副老板口吻。
陶思敲了回复：好。刚才车上，你提到的给我编的程序，我明天想看看。
***
叮——
许宴收到微信后，不由得皱起眉来。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刻拨通了周程的电话。
周程已经快睡着了，他迷迷糊糊地应着：“喂——老板——”
“老周，刚才聚会上，我说让你把彩蛋程序删了……你删了没？”
“删了——”周程迷糊糊地答着。
“真的删了？”许宴一脸漆黑。
“是你让我删的啊，你当时不是很低落么，因为别人捷足先登了么。”周程清醒了点，声音无辜。
“老周，你动作太快了。也没分布存储么？” 为了一丝希望，许宴要星星眼了。
“没有……你说要保密的，我就只在自己workspace上写的代码。”
一盆冷水泼了满身。
“好，我知道了。”许宴无奈地挂了电话。
他看了看陶思的微信，硬着头皮回了一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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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恭喜加班夫妇终于戳破了窗户纸~~~~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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