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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1.
我和李霈邈虽然是兄妹的名号,但却被安排在不同的两个院子里。
正被追得鸡飞狗跳的两人怎么可以轻易分开。慕容芊虽然看起来好客而且纯良,终究是陌生人,还是防着点比较好。在我一再要求下,假借照顾李霈邈的伤势,最后还是跟他一起住在了外层待客的小院子里。
这院子虽然不大,倒也清净,一进门就是一丛蓬勃的竹林,很是青翠讨喜。
李霈邈肩膀上的伤口好得很快,第三天帮他换药时,原本皮开肉绽、骨头都碎裂了的伤口已经收口了,不再张牙舞爪血肉模糊地吓人。
“慕容芊似乎很喜欢你,天天找你过去陪她玩。”他的口气酸酸的。
“怎么,你妒忌啦?”后宫佳丽三千,即便他已经不是皇上他的花心也不见得就能够收敛。慕容芊虽然年纪小,也比不得她三姨的美貌,但娇俏可爱,很是讨喜。
“你啊,怎么这么喜欢七想八想的,莫须有的事情你也疑神疑鬼。”说得我好像是什么大醋坛子似的。
“哦?!原来你竟然是这么看我的?!”我收了打算覆在他伤口上的药粉,到桌前打开小小的药箱,又加了另外一味药材进来,笑嘻嘻地过来给他用。
“喂。”他瞪着眼睛躲了开去,“我不过是随便说一说,你用不着这么谋杀亲……兄吧?!”
从我们一住进这小院子,张华就安排了下人在四周照料,可以说是待客,也可以说的监视,李霈邈也注意到这一层硬生生换了个称呼才把这句话说出口。
“呵呵,我怎么舍得谋杀你啊,哥哥,我天天都在盼着您的伤口赶快好呢。”我笑嘻嘻趋步上前。
他继续躲:“快换回原来的药,我不想伤口好那么快,我要慢慢的好。”
我遗憾地摇头:“那多可惜啊。”但还是回到桌前换了。
“现在可以了么?”一径的笑。
“你这么开心做什么?”他到底是不放心,疑神疑鬼。
我但笑不语。
他还是让我替他敷了药,却拿不安的眼神来回看我……我要的,不过是他的不安,难道还真的下毒杀了他不成?!刚刚加在药中的,只是一味珍珠粉,美容养颜的圣品,保证他伤口好了之后不会留疤,他不领情,我也没办法啊。我越发笑开心……
院门口一阵喧闹,慕容芊已经风一样的卷了进来,口中连串的叫:“姐姐姐姐……”
我以极快的速度把李霈邈肩膀上已经裹了一半的伤又抖了出来,嶙峋的伤口上黄白的药粉,看起来可是一点也不美观。稍稍侧开身子,使伤口和他裸露的上半身都正对着房门,方便慕容芊一进门立刻就能够看到……
……随着房门咣的一声响,紧接着就是慕容芊大大的惊呼,然后又一阵的乒楞乓啷,门板又被飞身退出去的慕容芊撞得凄惨,再然后……就是撞到门板的慕容芊在门外艾艾呼痛……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慕容芊虽然鲁莽,但家教是极好的。
她这一连串的反应,在我意料之内,没想到但却如此夸张,我苦苦才忍住了笑。
李霈邈看得我一眼:“恶魔。你又有什么打算?竟然这么欺负一个小孩子。”
“心痛了么?”把绷带包扎回去,再把李霈邈的衣襟拉回去,遮掩他裸露的‘香肩’。
“哼,想你刚进宫的时候那么纯洁的样子,大眼睛抬起来一看人,怯生生象只刚离开母亲的小鹿一样,现在倒好……”
因为慕容芊就在门外,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几不可闻,我皱了皱眉,干脆就装作完全没有听到。
现在时机不对,并不适合与他斤斤计较,何况,女子报仇二十年不晚……我若有所思地轻轻瞥了瞥他……
洗净手,推开已经被慕容芊撞得歪歪扭扭的门,看到她已经远远地躲在了竹林后面,捂着肩膀、蹲在地上,显得万分可怜。
“芊芊。”我款款走过去,“你撞到了哪里?给我看看。”
“肩膀……”她可怜兮兮抬头。
把她拉进我的房间,然后解开了她的衣襟,看到在她在肩膀靠后背的地方,被撞得青紫。
房门已经被撞的零落,可以想见她后退时有多么的匆忙,虽然她会些武功,但终究是娇弱的女孩子,身子难道会比门板还硬?!
玩笑好像开得大了。
青紫色的淤血衬着雪白的肌肤,昭示着我的罪恶,良心小小的觉醒了一下:“对不起。” 取了药为她揉开淤血。
“姐姐道什么歉,又不是姐姐的错。是我不应该不敲门就闯进去,还看到了陌生男人的裸体,是我自己的错。”
……教养好的孩子有时候也是满讨厌的。
2.
慕容芊今日来,倒不是为了要我陪她玩乐,而是找我去给三娘号脉。
这几日,一直照料李霈邈的伤口,看在她们眼里,我倒很象是无敌神医。
白吃白住了三天,找不出理由拒绝,反正只是号号脉,实在不能治,也怪不得我。也不推辞,跟在慕容芊身后直往主屋去。
大院子里九曲十八弯的道路,走起来真是麻烦。里三层外三层,从外层的院子到达主屋,简直可称得上是遥远。
靠近主屋大厅时,我发现了异样。
--怎么多了这么多的看守,而且和慕容家家丁的衣着完全不同。
“有客人?”
“是三姨的旧识,好久没有来了,今早上突然来看望三姨,三姨好一阵子开心。”
“既然有朋友来,怎么不专心叙旧?反正我们兄妹还有好一阵子要打扰你们,也不差今天这一天。”
慕容芊吐了吐舌,侧着头轻轻地笑:“我一时口快,当着陈叔叔的面提到了姐姐。是陈叔叔想要见姐姐,所以……”她笑着打算混过去。
会得认识我的,就那么几个。而会得追踪我们的,除了在皇宫的师兄师父,还有前几日在破庙偷袭我们的不知名的敌人。原是敌人多过友人的处境。
莫名其妙突然有人对我等这么好奇,只怕非奸即盗。
我止步。
“对不起,我不能过去。”
“为什么?”出声询问的,不是站在我身侧的慕容芊,而是立于主屋门口天青色的身影。
现在逃避,已经晚了。
不由悔恨。
为什么已经到了主屋门口,才竖起警戒之心?
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如此信任慕容一家了呢?虽然防备着不被他们打听到我和李霈邈的真实身份,却疏忽了他们原本就知道我们身份的假定。
真是两个笨蛋。白长了二张聪明脸孔。
“师兄。”我笑了笑,低身福一福,算是施礼。
“哼。”师兄冷笑,一甩袖子径自进去主屋。
躲无可躲、逃无可逃,硬着头皮,我也跟了进去。
屋里,不止是二师兄,四师兄和七师兄也在,而坐在主位上的,竟然是师父。
我跪在堂前,乖乖的叩了三个头,叫一声师父。
“起来吧。”师父眯着眼睛,也不知道看没看见我。
我站起来。
“坐。”
我不敢坐。
师父那没有表情的样子,看在我眼里,难以捉摸但甚有威严。
我怕师父。即使,别说打骂,他对我甚至连一声责备也无。
“怎么师父和三个师兄竟然一起到了此地?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值得师父亲自过来的?”
“也没什么事情,年纪老了,没多少活头,趁着还走得动,来看看老朋友。没想到你竟然也在这里,便把你也顺便叫了来。一个人在江湖上可还受得住风霜?!逛得腻了,就跟老二一起还回京里去吧。”
我瞟了一眼那瘫着的绝美妇人,她那么年轻,竟然是认得师父的。怪哉。
“还好。虽然辛苦,但满开心。师父无须挂怀我这个不孝的弟子。”不知道为什么,这话说出来竟然是如此的不领情。
“嗯……”师父沉吟,“反正你年纪小,吃点苦也不算什么,但女孩子家,总在江湖上跑也不像话,能收心就收收吧。”
再说只怕要僵了。
我又不肯妥协,呆呆站在一旁,半晌无言。
所有的人--上位的师父,陪同的三姨,站在师父背后的三个师兄,连同三姨背后的张华和慕容芊……全部都静悄悄的一言不发。
空中积满尴尬。
师父咳了咳,端茶润了润喉:“赶了一天路,我也累了。罄汝,你先下去吧。”
“是。”所谓把脉,果然只是一个借口。
离开令人窒息的大厅,沿着九曲的回廊往回走。
这安适的大院子,也待不得了。
无论师父是否要在这里停留,难道还真能在这师父的好友的屋子里若无其事的住下去?!
还要回到江湖,继续漂泊。
也好,反而自由。
呼吸中都带着压抑的感觉,我受够了,无论如何我也是不会回去的。
正在慢慢走,边走边想,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李霈邈。
猛然看到师兄、师父,乱了思绪,竟然把他给忘记了。现在只剩他孤身一人在三姨的地盘上,若三姨是师父的友人,那李霈邈却是师父的敌人。
只怕……
我撩起裙摆,朝着外层的小院子,抬脚飞奔。
真是疏忽,他还受着伤呢,一个二流的高手已经足够把他剁成肉酱……
3.
在回廊的拐角处被二师兄和七师兄拦住了去路,他们二人不知何时也离开主屋,还赶到了我前面。
“怎么,担心起你的同伴来了么?”
二师兄青色的长袍掩映在朱红的回廊和碧色的水阁间,黛色的发丝顺着风势柔柔飞舞。
七师兄年纪比我小,入门也比我晚,但师父让我管他叫师兄,我也只得叫了。他带点稚气的脸孔在二师兄身后笑得憨厚。
我心里着急,不得已却只能停住脚步。挑起嘴角做出个笑模样:“什么同伴?”
“李霈邈。”二师兄回头,眼睛反射出波光潋滟,“他连名字都不改,就这么正大光明的跟在你身边,我们想不发现他都难。”
“师兄,”我叫得温柔,“陪在我身边的是李霈邈,和旧日的一朝天子同名同姓,不止是读音同,字也是一样的。但是师兄,这个李霈邈却不是那个李霈邈。有件事我一直忘记了要告诉你,”我顿了顿,打算长篇大论。
“女孩子好难得才能遇到一个如意郎君,遇到了自然不可轻易撒手。我在李霈邈控制着的皇宫里待了这许久,一颗心,早已不再是我自己的,他抛下我一个人逃掉,但我却是无法抛得开他。留一个同名同姓的人在身边,也不过是在相思的时候叫着一个名字,有人应个声儿。原是丢了虎便只得养只猫罢了。师兄怎么连这也看不透?!”顶着二师兄的目光,浅浅地笑。
“咯。”断掉的是师兄手掌下的栏杆。
木刺深入掌心,红色的液体在朱红的栏杆上仍然醒目。
“二师兄。”七师兄惊呼一声,赶忙把二师兄紧握的拳头掰了开,把大个儿的木刺拔出来之后,用帕子裹住整个手掌。
那是右手,对右手剑的师兄而言,珍贵程度不下于性命。
我在五步开外的地方,站着不动。二师兄也不动。
象两尊成了佛的泥塑。
“你,为了保住他,连这等话都说得出来。他是不是真正的李霈邈我会不知道么?你这么说除了坏掉你自己的名声,丝毫也救不了他,但你……仍然是说了,他的性命竟然重过你的名节么?”二师兄低头望着裹了层层白布的手掌。
我愕了一愕。
只是想要救他,还真没意识到名节什么的。
“我只是在说事实。说不说出来,事实却是不变的,又何必遮遮掩掩。”我转身,躲过面前的师兄,沿着另一条回廊大步飞奔。
会去救李霈邈的只得我一个,但会得去害他的,却是一抓一满把。
须得赶快。
仗着在这里住了这三日,日日都从这片水阁上的回廊经过,去到不同的地方与慕容芊玩耍,对这一带纵横交错的地势很是熟悉,快速的奔跑。
师兄展开轻功,跨过大片的水面,追过来。
我占地利之势,跑得气喘吁吁,只是堪堪避开。
前进的路线是迂回的,前进的速度因此而缓慢。跑了半天,只是接近回廊的外围。
二师兄轻轻吹了一声口哨,七师兄立刻改追为堵,三、两个跳跃冲到我前面,在我必经的回廊出口,站得稳如泰山;二师兄跟在我身后不紧不忙;回廊已到尽头再没有岔路……瓮中之鳖……
鳖是好东西,大补。
我站住,在七师兄和二师兄之间。
不由得,回头,仍然露出了笑脸。
被捉到了么?!
“罄汝,你怎么去得这么久?”岸上乍然传来的人声听得我直皱眉。
“李霈邈,你怎么跑来这里?”我遥遥的喊过去。
“当然是被人捉住的。”他的声音气急败坏,“这家伙不知道怎么搞的,一上来就开打,也不晓得照顾一下伤残人士的感受,打得我伤口迸裂只好投降。”
“他们把你认做另外一个李霈邈,你要怨就怨给你起名字的父母吧。”
他挠了挠头,一脸的迷茫:“罄汝,你是真的认为这么蹩脚的谎话可以骗过他们,还是在讲笑话?!”
4.
“笑话。”我黑起了脸孔。
“哦,我就说嘛,人人都知道我是货真价实的李霈邈,想必你也不会徒劳的想要骗人。”他的话听得我想吐血。
“我原本曾经刚刚就是打算这么骗人的。”咬着牙,一字一句。
“是么?”他的脸怎么这么的傻,“骗到了么?不会真的有人就这么上你的弱智的当吧。”眼神在二师兄脸上打了个转,又笑眯眯的看着我。
没有人上当。立刻就被师兄戳穿了。
但我懒得这么回应李霈邈,不管是为了面子还是为了些别的什么,总之哼哼哈哈打算混过去。
“喂,到底有没有人上当?我的胃口被你吊起来了,快回答我。”
忍气,吞声。
不和这突然笨起来的人计较。
他的背后跟着气定神闲的四师兄。
四师兄并不长于打抖,他最令人折服的是占卜和星相学说。
看来指派他去擒拿李霈邈的人,已经把李霈邈的伤势计算得很是清楚。
我回头,看了看二师兄。
他站在我身后一丈开外,并没有急着把我捉在手中。
师父门下,我的七个师兄。
人人都有几分傲气,太繁琐猥亵的事情,是不屑于去做的。
象四师兄,捉到李霈邈只是跟在他身后,不使他逃脱也就算了,别说捆绑,只怕连这想法都从未有过。
而二师兄和七师兄,截断了我的进路和退路之后,也不再步步紧逼。
这是自信,同样,也是自大。
我不再理那慢慢走近水阁,一边走路还一边说话,罗哩八嗦的李霈邈,只看二师兄。
他对着光站,湖水反射在他脸上的波光璀璨得象寒星的碎片。
自大,终究是要吃亏的……
身形一偏,我朝着粼粼碧水,一头栽了下去。
在水里,也不见得就有出路。只是……不想乖乖被擒罢了。
李霈邈刚刚打了个怪异的手势,我没有看懂,但猜测着八成是指湖水,姑且赌上一赌,现在这形势也只能如此……
我会游泳,虽然水平有限。
二师兄是旱鸭子。那是他的弱点。
七师兄曾经会游水,但重重地淹过一回之后,再也不肯下水的。
四师兄倒是有几分水性,但他一个人应该不是我和李霈邈的对手,假如……李霈邈刚刚的手势是指湖水,而且,假如,李霈邈水性不错……
几乎和我入水的那声扑通声响在同时,是李霈邈也飞身跳下来的姿态。
水面被大型的重物砸到,激起璀璨的水花,映着近午的阳光,灿烂。
深秋的夹衣饱含了水分,沉重得有点折腾不动。很是喝得几口水之后,李霈邈已经游近我身边,抓着我的衣领,带着我游离回廊。
“纪罄汝!”二师兄愤怒的声音在岸上叫嚣得响亮。
然后是他叫四师兄下水捉我的大喊。
连拖带拽,我被李霈邈拉着游得很远的时候,随风传来四师兄的回应:“我不想下水。弄得一身的湿,怪难受的,要捉师妹你还是去找别人……”
四师兄,你是顾念着我们那一点点师兄妹的情分么?
风吹散了二师兄的回答。
5.
“闭气。”
把头伸出水面,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在李霈邈的指挥下,我乖乖闭住呼吸。
他拉着我,朝湖底沉下去。
碧草丛生的湖底,目不能视,他抓着我,朝水下更深更深处游弋……
岸上震动土地的脚步,是追来的士兵吧?!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打算把整个湖面包围,我们无论从何处上岸,都在他们的罗网中。
眼前更加的黑,他拉着我一直在向下游,我胸间的那口气已经不够用……丢了武功,连气息也不再绵长,这才多一片刻,已经胸闷气短两耳轰鸣……
再撑一下,再撑一下,再……
再也撑不下去,要张嘴喝水的时候,李霈邈已经回过头来,揽住我跟不上去他的速度渐渐下沉的身体……
……分不清他渡来的是吻还是空气,两人的身体全靠他一人支撑,我已经闷得昏迷,最后的意识只够控制自己不去用鼻子呼吸……
“罄汝,呼吸。”
当他这么说的时候,我已经象条死鱼一样摊晒在岸上。
眼睑上是耀眼的日光。
睁开眼,是他的笑脸……和他肩膀上淡红色的血迹。
“伤口崩开了。”这是我死里逃生的第一句话。
然后起身翻找可以用的伤药。
他似乎松了口气,反倒一跤坐倒在泥土地上站不起来:“我以为……害死你了……”
短短的几个字,听起来,竟然是温暖。
被他担心着么?!
“放心,有人说,我是死不了的。”
“谁?”
“很多人都这么认为吧。”
“你是王八么?王八千年也是要死的。”
“去!”我毫不客气的踹了一脚已经仰倒在地面上死猪般的人物。
你才是王八,四仰八叉的。
伤药找到。
拉他,他却是不肯起来。
拉着我一直的游水,还把最后那口气渡给我,即使他武功不错、内息绵长,终究是受了伤,而且刚刚还和四师兄打了一架,累得不轻。
也就由他躺着。
我跪在他身旁,把他先浸透湖水又浸透鲜血的上衣撕开。伤口已经迸裂得严重,模糊的皮肉再加上湖水浸白的四周,凄惨吓人。
一瓶的药撒上去,立刻被血冲开……
“你还是不是人啊?流这么多血都不会死么?”
他侧过脸笑了一下,表情怪怪的,竟然没有反驳我。
我立刻伸手探他的额头,在发烧,果然,是病了。
“这里是离那片湖约有二里远,你的师兄们暂时应该还是湖周围守着,不会找来这里。我现在要睡一下,等会儿要记得叫我起来,我们还要接着逃……”
睡?!
我看着话没说完就死猪一样昏迷过去的人,他这也是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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