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常往事

作者:刘义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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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芸豆。


      七章:芸豆。
      俩人慢条斯理来到屯西头田家门口,趴门缝往里望;一条大狗地下卧着,两条小狗相互戏闹着。生了豹子胆,也不敢闯啊。汪奎关严门,顺手敲声响喊着:“田三哥!快开门……!”惊动了狗,娘三只跳起来狂叫,王甲斌怕得躲到汪奎身后。走路瘸着的田老三出来了,哈哈笑:“哎呀老疙瘩!总没见着你的影,跑到哪旮旯热闹去啦?”他不抬头,倒退着往屋里走。“你家养的狗太多了,吓得我不敢登门呢。”田三吼着笑着:“你多来几趟,狗认识了,就不咬了。”屋里人很多,炕上地下放了四张牌桌,他先打招呼:“哎呀哈!玩得热闹呀?”三泥鳅搭茬儿:“大能人,半冬天不露面,忙啥呢?”于老揑说:“王二尥蹶子有能耐,生出个干大事的儿子,我服了。”“老疙瘩,听说你在五常包上窑姐了,呆住二十多天,售粮款花光了。”面对众人七嘴八舌,王甲斌听乐了:“赵三胡,听何人蒙的,我在五常包窑姐了?”他脸红了,吱吱呜呜,不好意思了。“妈呀!谁咧咧的记不清了……。”听得他笑着言表:“王甲斌不是捡破烂的;千人搂万人抱的女人,我闲骚。寻相好,她得有模有样,对其一片忠心呢。哈哈……!”“好哇!王少爷讲得好哇!咱们跟其学呀,多几个热被窝,打牌都和哇。”“哈哈哈!情人都是西施呢!不踩野花儿,枉活一生啊!”众人喳呼一阵后,消停了。汪奎发话:“……少东家住五常这些天,是跟一位道士学法、学本领呢。”“这是真话吗?”“老疙瘩,你真遇上道士啦?”问得王甲斌嘿嘿笑了发话:“经朱会长引荐,认识了来自山西太原的东方真人大师,教我学习易经八卦,及八卦演译出六十四卦的推理方式方法……。”听得张三诧异了问:“这八卦能挂魚吗?等你学通了,也教教我吧。”赵三胡迷惑着问:“学那易经干啥用啊?若是能呼风唤雨,刮来金条,落下馅饼,我也学学呢。”李矬子伸伸脖儿,地中间蹦了蹦,嘿嘿乐咧嗑儿:“若能把此等的身子骨,整高一截,改姓了,认其为爹。”这群人的胡言乱语,惹得王甲斌不悦。想了想便说:“易经学说里奥妙奇多,学透学懂,可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人间百态,了如指掌。王家人丁兴旺,不缺儿孙呢。”“哎呀妈呀!里面藏着这多笔墨,我泥鳅哥好字识有半碟,不学了……。”张石成冷笑着接嗑儿:“花骚够了,怕丢面子,编个慌话蒙骗人。如果真有东方道士,领来叫大伙看看呢。”人送绰号:“混驴子”之人,嘿嘿乐着帮上腔:“对对!张石头顶的硬棒,句句言在节骨眼上了。浪仙浪出彩啦!尿兴啊!”搅活得王甲斌生气了骂:“茅坑的脏石头,又臭又硬无用。打百个滚的矬驴,也难成俊马,推碾子磨道混去吧……。”“哎呀哈哈!别闲磨牙了,等老疙瘩学通八卦了,先给我田三算一卦,何时娶上媳妇呀!嘿嘿嘿!急的猴挠心呢。”“对对对,给我也哗啦一卦,啥时候发大财呀。”郝老二财迷心窍,天天都想腰緾万贯呢。有他俩一圆场,气氛缓和了,不在争执。“少东家,晌午了,咱俩回家吧。”俩人随之走出田家门。“再在田家啰嗦一会儿,妈呀!就误大事了。”“今日你汪奎是主角,我是配角呢。”“妥妥妥,仆人占上风了,就这么定了。”说着话到了闻家门口,门敲响,狗叫咬。闻金有拿把谷草来开门:“谁呀?”“闻大哥,汪奎来了!”“啊哟!快进来。”又训狗:“别叫了,窝里趴着去。”他笑了:“少东家也来了,快请进吧。”“汪奎扫了一眼他,咯咯笑:“浑身上下脏糊糊的,咋闹的?”他划拉一下衣服嘟嘟着:“用谷草编鸡窝,刷锅洗碗,喂狗喂猪等杂活,全包了。这衣服能干净吗!”“哎呀!大哥,你成了锅台转啦。”“桂荣,王少东家和汪奎来了!”西屋的张桂荣一听喊,放下手里的针线,把头发捋捋,裤子提提,衣襟伸巴两下,走进东屋。“哎呀尿性啊!八天半不见,咋整出个汪奎呀,一个人俩名啦!”“嫂子,这名字是少东家给赐的呀。”她笑容满面,眼盯王甲斌:“今天是哪股风,把王大才子吹来了?”汪奎嘻嘻笑:“是那火焰山上的大火,把王大神人烧来的!”“你个半拉瓢,不但名字改了,嘴也变味了。冰天雪地哪来的火呀?”王甲斌坐在炕沿上,一听、二笑、三观察啥也不说。汪奎眨眨眼睛,嗑嗑巴巴:“哎呀嫂子!我对你说……。”他晃了两下头,手比划着:“我得先撒泡尿,回来再和你唠扯。”站起身,手拽着闻金有:“大哥,你得给我看狗哇。”“好好!走吧。”他领着汪奎撤尿去了。这时,王甲斌来了精神,喜笑颜开乐了说活:“张大美人,你又俊了,我的媳妇比不上你呢。”听见夸,她心里美呢。笑得闭不上嘴了:“哎呀哈哈!少东家过奖了。我们穷人家,穿的粗布,吃的粗米,美不起来呢。”他挠挠头发笑了:“你若早出生几年,就娶你做媳妇。有你陪着,做梦都吃糖甜晕了。”这话顺耳中听啊,美得她一双杏核眼都笑了。看得王甲斌走上前,到张桂荣脸上亲了一口。“你俊得勾我魂呢!”她乘机在王甲斌背上掐了一把。“掐得好,真舒坦。”俩人情不自禁地搂到一块,相互亲吻起来。
      院里俩人,一个撒尿,一个看狗。汪奎钻进矛房,站在牛棚下看狗的闻金有,一直等着。过了一会儿,有些冻脚,甩把鼻涕捂捂耳朵,喊着:“汪老弟,掉到粪坑里了?咋还不岀来。”“急个屁呀!没屎尿谁愿蹲茅坑呢。”“你先蹲着,我回屋暖和暖和再出来。”“哎!哎!哎不行啊!你一走,那狗就来了,它照屁股上咬一口,我就成残废了,媳妇甭娶了。”闻金有跺着脚:“好!我、我守着,你快点倒吧。”冻得他的嘴有点跑偏,舌齿错位了。汪奎又悄悄地数了两百个数,才走出矛房。“哎呀大哥,冻死我了!快进屋吧。”走到窗户下,大声咳嗦一声,喊着:“这天太冷了!”进屋趴在火盆直烤火,哆嗦着。
      张桂荣见他俩进来了,笑着说:“当家的,大冷的天,留汪兄弟和少东家吃个饭吧?”闻金有浑身哆嗦着:“咱,咱家你、你说了算,吃就吃吧。”见其嗑巴,她不悦了:“看你那损样,别人蹲矛房,把你累得龟孙子相,上齿不对下唇,乱打牙门鼓。”“骚老娘们,瞎咧咧,我不是累的,是冻的呀。”张桂荣心里喜兴,不理他。看着王甲斌嘻嘻笑:“少东家,家里只有罗卜、土豆和酸菜,你想吃哪种啊?”汪奎急接话:“这大冷天,该吃小鸡炖蘑菇,喝上老烧酒,驱驱寒才对呢。”王甲斌笑了:“好好!就吃鸡肉炖蘑菇。”顺手掏出钱,递给汪奎:“去买只鸡来。”他嘿嘿笑着岀了门,打问两家后,推开田家大门,三条狗跳着脚,一齐冲他吼。吓得往后退,一步没走稳,摔个屁股墩。捡起帽子狠着骂:“两条小混账,狗眼不识金镶玉,你俩的爹,是我喂的大黄,跟上狗妈瞎吼叫。”好人不与狗斗,前走几步,进了闫家大院。闫二掌柜听说买公鸡,不解猜疑:“家大业大的王家,嘿嘿尿性啊!咋能缺公鸡呀?”汪奎听罢,哈哈一笑,不能露马脚,及时编慌。“哎呀叔啊!王家母凤凰一群,只只精神霸气,争风吃醋老斗架,雄鸡累得趴窝了,再添只公鸡,叫个响鸣吧。”听得闫二掌柜哈哈笑:“你小子没入洞房,就懂鸡情了。我家大公鸟,个大雄猛,到王家传种去吧。”说过领上汪奎,房后鸡舍逮了一只,红色的。
      汪奎乐着往闻家走,公鸡扑腾着翅膀,蹬着爪子,嘎嘎叫。路过曹家门口,曹矬子看见了:“你抓只公鸡,满街上叫唤啥呀?”“哈哈哈!老招笑了,你丈人家的母鸡都恋窝,公鸡哥熊狂劲随耗子跑了,添只雄鸟提提凤姐们的神哟!”“你竞扯那浪哥浪,一山容不得二虎;两只雄鸡住一窝里,就会斗得鸡犬不宁,翻了天呢。”“嘿,嘿嘿!曹大官人言之有理,人累坏了不成,鸡累着了,灭种啊。哈哈哈!”逗着话不停脚,拐个弯进了闻家。闻金有一见,乐得眼亮绿光:“嘿嘿嘿!这红鸟真俊呢,杀肉吃可惜了,留下叫个鸣吧。”“哈哈哈!别贪了,王能人常来往足够了。公的住多了斗架呀!”汪奎咧着下流话,张桂荣听得咯咯乐。“多个拉套的是好事,你来我也接着呢!”“汪奎咧咧嘴回话:“少东家一人来住下,够了。招多了压塌炕啊。”闻金有院里宰鸡去了,她们逗的活,她们听去吧。
      中午饭烧到晌午歪了,几个人都饿得肚子咕咕叫了。鸡肉一上桌,汪奎说:“少东家,吃肉没酒不成席呀。”“你拿上水瓢,到我书房东墙角的酒坛子里,舀一瓢来。”汪奎跑回去,端着瓢刚出门,碰上老东家:“哎!汪奎,你端着水瓢干啥呢?”“啊呀!大墙根有眼耗子洞,灌点水冻住它。”老东家似听非听,转身进了牛棚。他快步带小跑,怕酒溢出,摘下帽子扣到瓢上。一拐弯,碰上宁二和杜金祥俩人,“哎哎!端着水瓢满街跑,耍的哪岀戏呀?”汪奎猫着腰,低着头手一指:“去闻家还水瓢。”“你以前一上午跑去闻家两趟,今日又鬼头鬼脑还瓢,我看是偷了王家东西,闻家媳妇面前讨好呢。”他俩说的啥,装做没听着。嗖嗖几步进了闻家门。
      “快烫酒,热酒催汗解悠愁。”汪奎喊着进屋来,闻金有接过酒瓢,倒酒进壶里,坐到火盆烫着。三男一女加俩孩子,桌上开吃喝。王甲斌吃着夸着:“这鸡肉炖的又嫩又香,味道好极了。以后咱们再吃小鸡,这炖鸡的差事,就交给闻老弟了。”得到称赞,闻金有嘿嘿乐:“好好!别的本事没有,围锅台烧个饭菜,还是手到饭来呢。嘿嘿嘿!喝洒喝酒,咱们干了这盅。”几个人,左一盅,右一盅,连吃带喝,有笑有说。张桂荣两盅酒下肚,脸红了,接上丈夫的话茬儿:“你是天生的肉头,咬钢嗍铁的话一句没有。胆小怕事,这辈子只能地头转到炕头上了。”这番话逆耳,他听得眼睛一翻,脖子一歪。“我再不顶事,也比张石成强呀;他整天偷鸡摸狗,好吃懒做,到如今媳妇没娶上,光棍呢。”她不愿意了:“你他妈的胡咧咧,不是娶不上,是没遇到合适的闺女。”“他这样的混子,没有闺女往他跟前凑。”酒肉撑得夫妻俩掐起架来了。汪奎赶快劝:“快吃鸡肉,凉了就不香了。来来都举杯干了。”一瓢酒快喝干,几个人都有些晕了。张桂荣往王甲斌碗里夹块肉:“少东家多吃点鸡肉,壮壮腰板,嘿嘿!见着你,我心是乐呀。”王甲斌笑了,回夹一块肉给她:“女人多吃鸡肉,嘴香心里美,时问常了,变成金凤凰啊。”她咯咯笑,往其身边靠了靠,用手拍着他:“少东家才貌出众,金口玉牙,说啥是啥呀。哈哈哈……!”王甲斌说口渴,闻金有到厨房烧开水去了。
      似醉非醉的王甲斌,摸着张桂荣的脸蛋说:“哎呀真俊呢!你是我心里的貂婵,梦中的西施呀!”说着搂上她亲了几口。汪奎低着头嚼着肉,吐出骨头堵缝:“少、少东家咋夜做梦了,见你家房子着起大火,烧得劈叭响,你坐地下大哭,他去拉,一伸手,妈、妈呀梦醒了。今日来你家,是火烧来的呀。”她听得瞪大眼睛:“你、你竞扯犊子,房子没了,我住哪呀?”王甲斌哈哈笑:“美人,没了窝儿,我给从新垒呀,你住新屋,我睡你的热被窝呀。哈哈哈……!”她楼着他:“热被窝早就盼你了,快快来吧。”闻金有端碗开水进来了:“我家没有茶叶,喝白开解渴吧!”刚喝两口,突然外面传来咚咚咚敲门声,狗立刻汪汪汪……地吼叫着。闻金有怕了:“哎呀妈呀!坏了,胡子来啦。”一口吹灭了灯。几个人歪着头、邪着耳朵仔细听,敲门声掺着狗叫声,啥也听不清。俏一停息,传来骂声:“他妈个蛋的,人都死绝了!叫鬼抓去啦……。”黑狗汪汪吼,大门咚咚响:“二姐!开门!”“哎呀妈呀!原来是石成子,这个死鬼,黑灯瞎火来干啥?”张桂荣听出是弟弟在叫门,便喊着:“金有,去开门吧,老祸害来了。”说了两句没见回应,把灯点着一看,屋里没有丈夫的身影。她端着灯,厨房一找,见其在墙角柴禾堆藏着呢。上前踹了一脚:“滚出来,缩头乌龟相,一点动静就吓丢你的魂了。”当听说是小舅子,他爬起来骂:“这个败家鬼来干啥?”“管他干啥呢!出去看看吧。”他边拍打身上边来到院门口,没好气地问:“你他妈的硌殃人,深更半夜不回家,跑来叫唤啥?”“肚子饿了,找点吃的。”“这都睡觉了,哪有吃的。”“闻到你家有股肉香味呢。”他一听张石成闻到肉味了,马上改口:“啊呀!那、那个啥,宁五爷给孩子送来一碗大鹅肉,啃剩的骨头喂狗了,叫你闻着味儿了。”“给我烧几个土豆吃,也中啊。”“我家晚饭煮的粥,烧的谷草,早没火了。”“你他妈的穷光蛋!啥都没有,只剩一口气呀。”没讨上吃的,张石成生气了,骂着话走了。闻金有跺着脚回了一句:“呸!龟孙子,快滚蛋吧!”腾腾小跑回了屋。
      院里的对活,屋里听得一清二楚。汪奎嘿嘿笑:“闻大哥,你是上鞋不用锥子,真行啊。编慌比编个鸡窝还快,麻利呀。”“这个败家仔,饿狼一样,他若进来,这酒肉就光了。”这一搅活,菜也凉了,肚子也饱了。王甲斌说:“吃饱喝好了,该回家了。”“是呀,时候不早了,少东家,咱俩走吧。”说着穿鞋带帽,俩人离开了闻家。张桂荣送到大门外:“二位,有空常来串门呀。”“大嫂等着吧,少东家会常来的。”汪奎嘻嘻笑着回话。
      自从和王甲斌一块吃顿鸡肉,香得闻妻张桂荣心里乐,脸蛋俊呢。美得她时不时地撩下针线活,拿起镜子脸上照个没完没了。看着镜子里的模样,情不自尽地笑出声来。庆幸自身遇上了如意郎君。一天半夜,她迷迷糊糊地用手拽着丈夫,嘴里叨咕:“少东家,你咋不来了,我好想你呀……。”被推醒的闻金有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脚,不耐烦地说:“不好好睡觉,乱捅鼓啥呀?”她没有醒,搂着他脖子不松开。勒得他喘不上气来,拿开她的手骂道:“你个臭娘们,半夜三更满嘴胡言,是招上黄皮子了,还是迷上狐狸郎了?”被推醒的她生气了:“你个混蛋,我做个美梦,叫你给搅活散了。”“你勒住脖子不松手,不把你整醒,我就咽气了。”她一听此话,背过身子,不理他了。
      吃过早饭,闻金有刷锅洗碗,喂牛喂猪、喂狗喂猫。张桂荣则是光梳头净洗脸,照着镜子,把脸抹得白里透红,香味扑鼻。走岀大门,东张西望。嘴里叨咕着:“哟!今个刮的东北风啊!天气不算冷啊。”抬头朝王家大院望了望,转身到房后抱上两梱柴禾回了屋。见闻金有坐那又编起了鸡窝,放下柴禾邪其一眼。“你妈那妖精,跟上张老三过上几年,生出一窝崽儿,又跟闻老二钻进一个洞,养出个你,最后又随锯锅匠私奔了。母鸡丢蛋一般,抛下左一窝右一窝。宁家屯里的你,这辈子的能水,就是编鸡窝了。”这顿数落,听得他一肚气,手拿一绺谷草停下。不急不乱地回话:“你是浪得屁股痒,闲得鸡蛋里挑骨头。我爹若不死,她不会跟锔锅匠走的。”张桂荣瞥着嘴,邪着眼数叨:“根不正、苗不旺,结个葫芦歪歪腚儿。只能编鸡窝,大事干不成。”闻金有生气了,手里的谷草一摔。“编鸡窝没错呢;等明年开春,小鸡下蛋时节,拿到街上能卖个十吊八吊的,这些钱够一年吃盐了。”“同样是男人,王甲斌能把粮食卖到外国去,赚大钱。你只能卖鸡窝,挣点吃盐钱,此生伴上你,老死得不到棺材板呀。”“你个矫情娘们,若看上王甲斌了,随他去吧,我不拦着。”她听此话,乐得咯咯笑。“真大度啊!我的心肠不黑,不会象你妈那样,离开家,嫁给别的男人。”有点烦了的他,鸡窝不编了。抽口烟缓缓神说道:“笨母鸡想变凤凰呢,若能给家搂来财物,我去烧炷高香。这朵狗尾巴花,不插在猪粪上可就白开了。”说完话,起身开门走了。“肉头,干啥去呀?”“屯西头看热闹去。”他一走,她默不作声寻思着。
      这些天,张桂荣肚里的花急着开放,白天黑夜地往大长。被窝里的俩人嘴不歇停。“当家的,你是屯里最厚道的老爷门儿。人活一辈子,光凭老实本份种那几垄田,富不了家门。得动脑筯;如果王甲斌能给带来好处,我就一不怕,二不羞地和他贴上。”听得他转过脸,不做答,哼哼两声。她急得捅鼓一把:“你咋地啦?白天准许我随他去呢,是变卦了吧?”“哎呀!哪有卦变呢,我快变王八了。”听其音调不合弦,她拍其肩膀咯咯乐。连哄带劝话岀音:“东北这旮旯兴这规矩;男人养不活家,招个拉帮套的。东屯有一户,西屯有两家。外人咋嚼舌头,咱不看他,日子富了,你就是爷了。”他拍了下头顶回答:“哎呀妈呀!你的脸皮厚得扎一锥子,不冒血呀。不怕丢你爹妈的脸,张大美人浪去吧。”她乐了:“哎呀窝囊鬼,答应我随便了?”“不敢不答应呀!怕的是,扔顶绿帽子和我,你撩杆子呀。”她乐得啪啪拍其头项,嘿嘿笑:“知妻者,金有爷呀。”他脚踹了两下被子:“爷个狗屎呀,我要变龟孙子了。”“若是不开窍,成猪了。光与他好,不离家。这个瘪窝永远姓闻。”他答应几声又嘟嘟:“头回听着,老婆劝丈夫当王八啊。胡她妈的咧咧吧……。”这半晚上,她的嘴唇都磨薄了。听到呼噜声,才作罢。
      闻家夫妻二人黑天白夜,嘀咕这份不亮堂之事,累得俩人糊涂加明白。王甲斌的脑瓜也没闲着,看书写字的同时,也念着张美人呢,身在曹营心在汉。屋里呆闷了,就去屯里溜达一圈,透透气,寻个快活。自从被父亲训了一顿,他和汪奎俩,外面玩儿上一会儿,早早回家,怕被当成土匪胡子,拿炮轰死呢。汪奎干完杂活后,常常坐到柴来母女的屋里,三个外乡人,很是唠得来,有说有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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