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常往事

作者:刘义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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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二章槐树


      三十二章槐树
      吃晚饭的时候,吴翻译带俩日本鬼,屯里挨门挨户串着。“王掌柜在家吗?吴长有拜访来了。”听见喊声,他出来将其领进书房。“嘿嘿嘿!王掌柜帮皇军大忙啦……。”便将一包糖果放到桌面上。“吴翻译客气了,到本宅串门,应选白天,天快黑了,多有不妥呢。”“哎呀忙啊!挖掘灌渠大事,刚有头绪。明日皇军长官前来督查,开个现场会。叫乡民都去听听,特意上门,恭请王掌柜到场助兴啊。哈哈哈……!”“谢吴才人抬举,明日定往。”送其出门,眼未顾到,大黄狗蹿过去将他扯倒。“妈呀!狗疯啦!”王甲斌连打带踹,狗嘴松开跑了。吓得小鬼子哇哇叫,往后退。爬起来的吴长有,捡起帽子戴好。抹一把脸上汗哆嗦着说道:“王掌柜,你精明能干,老谋深算,养的家犬和你一样,偷着下口呢。”“嘿嘿嘿!这条大黄,终日守方门,目光短浅,多有冒犯。请吴兄海量,小弟道欠啦……。”“不不不!是我天黑上门,选错时间,招得狗烦呢。”逗了几句,他和小鬼子,三步两回头地走了。王甲斌嘿嘿笑,进院里拍拍黄狗。
      一一一屯西一块空地上,挤满了人。有挖渠劳工,有乡民百姓,王甲斌,宁福生,张三泥鳅等也在其中。背枪挎刀牵狼狗的日本鬼,围着人群转悠着。突听嘀嘀声,吴翻译陪同一位日本官人,坐着三轮摩托车来到现场。秃头短腿鬼子官,车上下来,走近人群。小鬼子们纷纷立正敬礼,嘴里咳着声。吴翻译开腔说话:“大家伙都听着,山口大佐长官开始讲话了……。”这位大佐鬼子前挪几步,表情冷漠地嘟噜一会儿。他一闭嘴,吴翻译立刻鹦鹉学舌:“皇军说了;这条沟渠挖通,会给中日两国带来大大好处。挖渠的速度不满意,大慢了。劳工再磨磨叽叽,皇军就不客气啦……。”咧咧完喘口气,从小鬼子手里拿来一条训狗的鞭子,指手划脚舞舞喳喳,点着劳工们的头开训:“……能为大日本帝国效劳是光荣的,干活要卖力,不许偷懒。要想早日见到老婆孩子和爹妈,活着回家,干活听话。否则,这鞭子不答应的……。”不管他如何乌哩哇啦,劳工们都呆若木鸡,任凭头上敲打,好似脑袋搬了家。片刻,他又面带微笑,换个口气:“大日本帝国是宏大的,亲民的,为日中两国共荣共利,挖掘八千二灌渠。河水一畅通,沿河两岸乡民取水种植稻田。结出的粮食煮出饭,又白又香。对乡民的好处大大的……。”这吴翻译吧吧得嘴冒白沫子,听得屯民交耳结舌,态度冷莫。议论纷纷,有人嘟嘟:“房前屋后,田间地头河沟多条呢……。”“遇到涝灾,洪水泛滥,庄稼都得淹趴下,河沟多了害人呢。”宁掌柜说:“老祖宗传下的法子,就是把种籽插进土里。水里种庄稼,那是朝鲜族人干的活计,咱宁家屯这旮旯别学那悬忽事。”张三凑到王甲斌身前,冷笑道:“竟他妈的胡扯哩格塄,从古到今,水里一是行船,二是往出捞鱼虾王八,三是人畜跳进洗澡玩儿。叫咱们从水中捞粮食,纯属瞎胡闹。”王甲斌邪了一眼吴长有,说道:“那小子披着人皮,不讲人语,帮着小鬼子干事,没他妈的骨气。翻译译翻,早晚翻了船。”吴翻译又向人群噜噜几句,便陪着鬼子官坐上摩托车跑了。
      一一一平地开渠,费时费力。劳工们起早贪黑,刨挖掘土,肩挑背扛,不停歇。小鬼子三步一岗,五步一监工。大狼狗左蹿右跳,时时发出狂吼。劳工们没有自由,只有任劳任怨地干活。俏有不顺,就会招来鞭抽打骂,重则唤狗去咬。一日三歺,吃的是橡子面、苞米面窝头、发霉的高粱米稀粥。清水煮罗卜白菜土豆,吃上块咸菜,如同尝到肉。小鬼子吃的是;大米饭、白面馒头,铁盆罐头五歺肉,剩下就喂狗。想吃鸡,屯里去偷,想吃鱼,街头去抢夺。屯里几户人家的小鸡丢了数只了,宁家的一群白鹅河边啄草,被一个牵狼狗的小鬼子遇见,唤狗去咬,拿鞭子追着猛抽。群鹅遭殃;有的被狗咬,有的被打伤,有两只被抓走。小鬼子提着鹅,哈哈笑着吃肉去了。宁掌柜出门一看,骂了几句,来见王甲斌。
      一一一见其火气,王甲斌便好言相劝。唠了一会嗑儿,见天阴下雨,他起身走了。一阵风刮过,乌云翻滚,雷声轰隆隆,大兩哗哗下着。这时,一帮挑着筐,拿着铁锹,扛着镐头的劳工,浑身滴水衣衫湿透,进了门房里。看得王甲斌打了几个叹声,自言自语:“小鬼子坏透腔了,拿中国人当牲口使唤呢……。”这场兩下得好大,满院子流着水。
      一一次日雨停了,气温升高。热得王甲斌睡不着觉,想起三天前的梦境,他嘿嘿乐了。放下手里的书,换上一身干净衣服,去了闻家。张桂荣坐炕上发呆呢,见他来了,拨亮油灯。凑近说:“王掌柜,不好啦!白天和金有去善茔地割草,听见树林里吱哇乱叫,走近一看,妈呀!群狼撕啃死人呢。”听得他表情疑惑问道:“谁家死了人不埋,暴尸荒野呢?”“哎呀妈呀!头回见到死人躺那,被恶狼吃肉,吓死我啦。”听过她的叨咕,高兴劲减半,心情不是滋味,又唠扯几句,不悦而别。
      一一一进了家门,站在院中,望望满天星星,伸了伸胳膊,长唤口气。正待回屋,突听门房里有哭声。推开门看见;一个十七八岁小伙子坐在炕上呜呜哭,两个同伴儿劝着。寻问便知;小伙子姓杨,家住山东崂山地界乡下,去年秋天和堂哥结伴儿去街上给母亲抓药,刚出药铺门,就双双被小鬼子抓走。早上挖渠时,哥哥被打死了。听得王甲斌心里憋火骂道:“日本王八犊子惨无人性,天理难容呢。”有俩个凑过来向他述说:“我是连云港的人,正在田里干活被抓的呢。”“我哥俩在日照街上,帮着父亲打理当铺,小鬼子突然闯进来,抢了钱,打伤父亲。抓走我们兄弟俩儿,父亲和家人啥情况,全不知道呢。”又有三个人围过来求着:“东家,我们是威海的渔民。被日本鬼子快艇撞坏船,随后被抓,来到这关东呢,求您帮我们几个离开这儿吧。”听得他紧皱眉头,打个叹声说:“哎呀难呢!如今东三省沦陷,各处通道关口,都被小日本把守,想回关里家,插翅难逃,我心有余力不足呢。”他的一番话,听得几人傻了眼,低头不语。有俩人抽抽嗒嗒地又抹起眼泪。这一夜,王甲斌没睡好,眼睛一闭,就看见小鬼子抽打劳工、狼狗在狂叫。做了一夜恶梦。
      一一、午觉醒来,拿块西瓜正吃着,石灰窑屯的贺掌柜来了。他愁眉苦脸,表情难看,坐下便说:“哎呀妈呀!难过得我要上吊了。”他嘿嘿笑:“闹心吧啦地咧咧啥呢;不乐在人间,急着去阴朝地府找谁呀?”“哎呀天妈姥爷呀!这些天,我屯子里的挖渠劳工死的太多了。有的被日本监工打死,有的被狼狗咬死,把人整死后,用刺刀划开肚子,刀尖挑出心眼,扔给狗吃呀。”王甲斌惊得瞪大眼睛:“这是真事吗?不是瞎蒙吧?”他嘴咧得吃苦瓜一样,吧嗒着味不香。“屯子南山坡,东山沟里,死尸成堆,野狼成群争食抢肉,扯得肢体破碎,胳膊腿儿分离,状况惨不忍睹哇。”贺掌柜不停嘴地说,王甲斌全神贯注地听。“……吓得屯里大人小孩儿不敢出家门,怕死尸和野狼呢。劳工吃的是发了霉的米面,终日饿肚子干活。有的劳工去庄户家讨饭吃,若被发现,小鬼子往死里整呢。打得劳工地下翻滚,看到这惨状,我伤心呢。”“哎妈呀!小鬼子王八犊子,真是没人性呢。”“你家里坐着,不闻其外。若是见到那血淋淋的场面,会茶饭不香,瓜果不甜呢……。”他道净满肚子的苦水,摸把眼泪,打了几个叹声走了。王甲斌心情烦恼,思乱如麻,屋地下踱着步。后悔当时不该帮小鬼子的忙,叹着气,照头上拍了几巴掌。自行嘟嘟:“帮恶鬼干事,畜牲不如,死后无颜见祖宗呢。”躺到枕头上刚闭眼情,房后榆树上落只乌鸦,呱呱怪叫。他气了,拿上两块瓜皮打了出去。擦擦手刚坐下,赵家屯的鲁掌柜进门了。座一落稳,便满目愁云嘟嚷道:“哎呀王大能人,这堆闹心吧啦事,害得我眼前魂儿画儿的,整得快疯啦。”“嘿嘿!抽筯扒骨地唧歪啥呢?堂堂正正的掌柜不当,为何偏要疯啊?”他拍下大腿,摇着头咳咳着:“小鬼子一来,搅得终日恐慌,儿子娶媳妇之事,泡汤了。赵家媳妇院外抱柴禾,被一个小鬼子抱住又亲又吻,衣服给扒光。偷鸡抓鸭子事,这段日子里,岀多起了。”“忍耐些天,等这鬼畜牲滾蛋了,就好啦。”他吐口烟呛得咳嗽几声后又说:“最吓人的事出来了;不知咋的啦?劳工都接二连三地死呢,听说是得上拉肚子病了。干不动活儿,小鬼子用鞭子抽棒子打。人死了去喂狗,这几天,死的太多,狗吃腻了。”听得王甲斌生气了,手啪啪拍着桌子。鲁掌柜又说:“……有的劳工病得未断气,就被鬼畜牲拖着扔进拉林河里去了。我最怕的是,等劳工都死没了,杂种们就得满屯子抓人呢,各家各户可就遭大殃啦。”他抹了把头上汗,想了想说:“鲁掌柜言之有理,悬忽事在眼前,咱得防着。快打发你的儿子,去河西郎家屯舅舅家躲着吧。”俩人又寒喧一会儿,鲁掌柜起身走了。
      一一一站在榆树下透透气,正准备进屋。“老疙瘩!老疙瘩!”宁掌柜过来了。“吵吵叭火地喊啥呀?又丢鹅了?”“哎呀妈呀!这事出的,比丢头驴还邪吼,硌殃人呢。”“瞧其豁牙露齿的相,啃不出正道道。啥大事出了?害得你哭叽尿腚的。”宁掌柜邪其一眼顶撞:“你个王吕布,浪荡败家仔,土地送人,牛马送人,吃穿财物都送人。家财败祸净,住地窨子去吧。”他听乐了,笑着讥讽:“你个宁小抠,睡觉枕棉裤,省着枕头。咬了三十天的牙,才舍出两筐罗卜土豆。”他眨眨眼睛不服堆咕:“你既赌又骠,花骚事常常有。我老实本份,鬼都知道。将来一日,见了阎王爷,我成太上老君桌上客,你趴地下啃罗卜哇。嘿嘿嘿!”宁掌柜得意地笑了。“别闲扯疙瘩牙啦,啥妖蛾事要往出吐噜呢?”他表情苦涩,呲牙咧嘴:“昨日善茔地去祭祖,进了坟地就闻股臭味,兄弟几人捂着鼻子,钴进林子里一瞅,几具尸体缺胳膊少腿,一群苍蝇叮着,熏得我快吐了……。”王甲斌脸沉下:“这些定是挖渠劳工,死了被小鬼子抛尸了。”“我哥几个拿起铁锹,将那烂尸埋上了,不能叫其暴尸荒野呢。”“对对对!媒爷干了一件大好事,我服你了。”“这鬼畜牲太坏了,把咱国人不当人呢……。”俩人唠着嗑儿,骂了一阵日本鬼子。见天阴下起雨,才各自回家。
      一一一想起小日本干的坏事,王甲斌的火气腾腾往上升。饭碗一撩,穿戴整齐,坐到马车上。“掌柜的,咱去哪里呀?”“高油坊屯,去见吴翻译。”车停下便敲门:“吴翻译,王甲斌求见。”院里的大狼狗一汪汪,一个人来开门:“哎呀哈哈!哪阵香风把大掌柜吹来啦!”“是那死尸的臭味,把我熏来的。”“妈呀!这嗑咧的不好听呢。”“日本鬼子干出的坏事,叫人咬牙切齿呢。”吴翻译向他介绍说:“这位是皇军长官,山口大佐。”那人看眼王甲斌打个手式,咳了一声。他也照样还个礼。接着便说:“当初是我帮着安顿其等住处,你传话说,挖渠能给村民带来益处。可这些小鬼子,在屯里偷鸡又摸狗,专干坏事。有人怨恨,怪我把这畜牲招进来了。”他说着气着,表情愤怒。炕上的山口大佐瞪起眼睛,手指向王甲斌。嘟噜话:“你的,什么的干活?”他拍着胸脯:“我的,好良民的干活。”又对吴翻译说:“这段时间里,劳工们患上拉肚子病,三天死俩儿,五天死十个。尸体扔得满山遍野,任狼吃任狗啃。他们死的悲惨呢,冤死它乡,魂归何处呢?我伤心至极呀。”听得吴翻译苦着脸,频频点头不做答。山口大佐烦了,腾地跳下炕。恶狠狼地对王甲斌吼着:“你的,坏人大大的!”他拍下大腿回话:“你的坏蛋大大的!”“你的,你的死拉死拉的!”王甲斌略带微笑:“牲口,牲口大佐遭炮火。”他嘀哩嘟噜问着,吴翻译点头又哈腰,笑着回答:“嘿嘿!皇军息怒,息怒!他夸您是好小伙。嘿嘿!嘿……。”随后将王甲斌送出屋门。他又对吴翻译说:“劳工若都死光了,谁给挖渠呀?让我领着挨家去抓人,掉脑袋不干……。”吴翻译点头答应,并说了一堆好听活。
      一一一汪奎嘿嘿笑:“我的娘哟!掌柜的胆也太大啦,敢跑进鬼子窝里闹腾事。”他手拿礼帽搧着风,慢条斯理:“哎呀!不是胆大,是气大呀。山口大牲口,长得武大郎似的,就那哈巴狗丑样,也能跑到中国吹胡子瞪眼,胡作非为。”“嘿嘿!不怕他拿刀捅死你吗?”“有吴翻译从中调和,一时动不了粗。”哈哈哈!俩人都笑了。马车稳稳当当地往家走着。
      一一一坐下刚喝口茶,万金神情紧张地进来:“东家,门房里好象死人了。”“你进屋看了?”“门口放把铁锹,一天多了,没人动呢。”随万金进门房一看;炕上一人、地铺上一人,咋喊他俩都没反映。搬起头一看,妈呀!是那崂山的小男孩儿,没气了。再看铺上的人,脖子硬了。惊得王甲斌一身冷汗,急忙来见父母,商量处理此事。王老太听说院里死了俩人,忌讳得往炕里挪蹭。吐口烟说:“娘哟!晦气哟,王家招灾了。”老爷子训她:“女人多言,胡咧乱嗑儿。我的主意;赶快打发逝者入土为安。”“咱得做上两口棺材吧……。”“对对!咱得多学朱会长,该帮人时,一定要帮呢。”经父母同意,王甲斌请来四位木匠,开始做棺材。
      天一亮,两位死者穿戴妥当,装入棺中。帮忙的人来了,宁掌柜也来了。在他的招呼下,马车拉着棺木,向善茔地驶去。王甲斌表情沉重,拱手祷告:“二位兄弟,一身新衣,几张钱纸,是王家的一伤溥礼。你俩别嫌少,别骂我小气。今日给搭建的新房,是高是矮,是凉是热,是否满意,请多多包涵。十月初一寒食节一过,跟随南归的鸿雁回家去吧……。”送葬的人们,默默地把土添足,坟头上压了黄纸。这种风俗,是对逝者的尊重和慰祭,九泉之下安息吧。王甲斌之举,虽区区小事,但这份爱心已经天动地。一个人如能善解人意,遇事不躲避,此行足矣。
      一一一埋葬了俩逝者,王甲斌郁闷了好几天。今日天空蓝,心情格外爽。梳理一番,走出家门。伸伸脖子晃晃腰,深呼口气,浑身上下都轻松。前走几步,到了郝家门口,郝老三一把拽着他,结巴着说:“我、我家大公鸡,被小鬼子,抓,抓去吃肉了。它一没了,母,母鸡都蔫了。蛋,蛋也不下了……。”他嘿嘿笑:“以为是三嫂丢了呢,原是少只公鸡呀;闫家公鸡多,去买一只,给母凤凰配个伴儿,就结了。何必抽筋扒骨,唧唧歪歪呢。”又往前走,碰上张三。开口逗话:“改日咱俩连山屯摸几把,亲亲红花,揘揘老达。哈哈哈!”“妥妥妥!董貂婵定想你啦,再不去露个头,她就移情别恋啦。哈哈哈!”张三担起两桶水回家了,王甲斌来到屯西头挖渠地方。
      一一一到了这地界一看,宽约十米,深两米多的沟渠基本挖好了。刚开工时,人头传动,相互拥挤。现在不同,数米远一人,寥寥无几。劳工们面黄肌瘦,无精打采,手挖肩挑,爬上走下,不停歇地干着活儿。背着枪,牵着狗的小鬼子,寸步不离监着工,死死盯着。见其绅士的装束,他们不做任何干涉举动。王甲斌转悠着看了一会儿,心生不悦,自言自语:“哎!这条渠挖通实属不易,是拿命换的呢,劳工死的可怜呢。哎呀……。”嘀嘀嘀!摩托车由远而近,吴翻译陪着山口大佐,带着一队小鬼子来了。吴翻译喜皮笑脸打招呼:“哎呀哈哈!幸会幸会啦!”山口大佐则怒目圆睁盯着他。王甲斌摘下礼帽,搧了两下蚊虫,转过脸背对他。对吴翻译说:“挖渠的人,一半多都死了,东边的善茔地,尸横遍野。这条渠水将永远流淌着冤魂呢。”吴翻译表情冷漠低下头,吞吞吐吐说道:“这,这条渠就要竣工了,它是给沿途百姓造福的。这也有王掌柜的功劳,与其帮助是分不开的呀……。”听得他生气了,文明棍往地下一戳:“帮小鬼子的忙,帮侵略者干事,无功可论,造孽缺大德了。”一甩手走了。山口大佐听得面现凶相,嘟噜着一串骂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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