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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吃橘子
翌日。
天有点儿阴，风沙大。
虽然是周末，但禾煦的作息时间一如往常，早早地起床洗漱。
八点钟，赶到了章西市中心医院，禾妈妈把禾煦送到计航所在的病房，病房里面笑声不断，计航跟隔壁床的老奶奶畅聊甚欢。
禾煦有点儿羡慕，也有点儿佩服。
她跟计航同样是九月份加入高二（5）班这个大班级的，况且，计航还比她晚了一周，但是半个月的时间里，她还在费心记住每一张脸和每一个姓名的时候，计航已经有了自己的小圈子。
这本事，禾煦自忖自己望尘莫及。
禾妈妈把躲在自己身上的禾煦拽出来，推到计航病床前，“你们俩在这玩，我先去上班，中午咱办出院手续。”
接着禾妈妈就走了。
禾煦在心里盘算要怎样跟计航搭话，谁料计航往病床上一躺，拿十分健康的那一只手抓住被子角往上一拉，盖住了一整张脸。
她尴尬，手足无措的立着，好大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想：计航在埋怨自己吧。
于是搬了张凳子，坐在病床旁，禾煦又从随身携带的书包里，拿出那本看了好长时间但是一直处于没看完状态的《哈利波特》。
计航还等着她哄自己呢，这下心里郁闷的不行，又偷偷的往下拽了拽被子，露出一只眼，观察禾煦的动向。
女孩儿看得津津有味。
“喂！”计航不满。
禾煦抬头，先是满脸疑惑，继而想通了，拿笔在便签纸上写字，递给计航。
“你有什么事嘛？我可以帮忙。”
计航动作麻利的从病床上坐好，使劲儿清了清嗓子，“我渴了，要喝水。”
禾煦放下书，去给计航倒水，然后递给他，计航本来想要挑她的刺，可她这一杯水，温温的，握在掌心里很舒服。
“我手受伤了。”
禾煦瞥了眼他受伤的那只胳膊——左胳膊。
计航才不管那一茬，“你喂我喝水。”
然后他强行把杯子塞到禾煦手里，又一遍重复，“你喂我。”
“……”
禾煦投降，拿着杯子凑到计航嘴边，计航却突然亲了一口她的手背。
这……
女孩儿错愕的瞪大眼睛。
计航一副若无其事，他继续支使禾煦，“我又不想喝水了，我要吃橘子。”
“……”
禾煦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被计航亲到的地方像是有一团火在烧，灼烫极了，她努力的想要忽视那个滋味，却仿佛烙印一般。
“我要吃橘子。”
“……”
禾煦左右为难，她觉得计航一定还想要再捉弄自己，她不想叫他得逞。
计航自然看出禾煦不情不愿，男孩子翘唇，坏坏一笑，突然间，抱着自己打着石膏哭嚎起来，“好疼啊，真疼啊，疼的要死。”
禾煦怀疑。
隔壁床的老奶奶帮腔，“骨头断了，疼，再长在一起，更疼。”
一看，计航五官皱巴巴的，禾煦的愧疚之情再次浮出水面，如果不是因为他，他也不会遭这个罪，禾煦从禾妈妈带来的水果袋里找到橘子。
禾煦动作慢，有点儿小心翼翼的味道，表情十分认真，橙亮的橘子皮被她从上向下剥开，像是花瓣绽放，计航本来想要逗她玩，可看着她侧脸，温温柔柔的，又觉得舒服的不得了。
剥好了，禾煦把橘子捧在掌心，往计航面前递，与计航专注的眼神撞了正着，两个人不约而同都红了脸。
隔壁床的老奶奶，看着这两个孩子，觉得也怪有趣，忍不住笑了笑，顿时间，禾煦脸更红了，压根不敢抬头。
计航给隔壁奶奶使了个眼色，奶奶，您别吓着她。
奶奶回给计航一个我懂的眼神：小伙子，好好加油，争取早日进家门。
计航：好的好的，我努力。
老奶奶摁了铃，一会儿过来一个护士，老奶奶叫护士扶她出去上厕所，临走之前还特意看了计航一眼。
病房里又静了。
小姑娘双颊红通通的，耷拉着脑袋的姿势自刚刚就没变过，计航替她累。
他打趣禾煦，“脑袋再耷拉着，脖子要断了。”
禾煦把橘子递过去，好在这次计航没有再糊弄她，乖乖的接了。
计航，“禾煦，咱俩聊会儿天呗。”
禾煦歪头，大概的意思是：你说，我听着。
“万宝宝说，你跟唐莎她们打起来了。”
女孩点头。
计航视线自禾煦面上滑过，她有张白生生的小脸，满脸的胶原蛋白，干净的很，就是这张很讨他喜的脸在唇角跟脸颊上还有伤痕的印记。
“你干嘛跟她们打架，明知道自己打不过还要打，你是傻吗你！”
“我不傻。”禾煦咬唇，为自己辩解。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唐莎跟于文锦打架，分明忍忍就能过去了，可是当时在胸口乱窜的冲动支配着她的行为，她们让计航受伤了，所以她想要给计航报仇。
计航因为她认真的模样，一哂，“那你下次不要了。”
紧接着，他又问，“万宝宝还说，你那天说话了。”
禾煦不自觉的捏住衣角，眼神有点儿发飘。
“你不用紧张，就随便聊聊。”
禾煦深呼吸了几下，才放松下来，点头，算是回答了计航的问题。
计航拍拍病床边缘，示意禾煦过来坐，禾煦不肯，计航无奈的抿了抿嘴巴，并不逼她，只接着刚刚的话题聊，“既然会说话，之前却又不肯说话，禾煦，我是不是可以猜，在你的身上发什么什么事情，叫你拒绝说话。”
气氛有点儿僵。
禾煦只把眉头皱的紧紧地，表情抗拒又防备，计航虽然很好奇，但是毕竟涉及到人家的隐私，禾煦不欲说及，他也没在继续追问，算是将这一页掀了过去。
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隔壁病床的老奶奶也一直没有回病房。
禾煦最后撑不下去，拈着一角书页，呆呆的想：是不是自己哪句话把计航给得罪了。
她忍不住抬头去望病床上的计航，男孩子很安静，正在看着窗外，她也跟着看过去，楼层高的缘故，很轻易的能看到围墙外的世界，车水马龙，纷纷攘攘。
顺手扯下一张便签，写了字，禾煦把它往计航掌心里塞，计航受到骚扰，转目看向禾煦，禾煦脸一热，忙忙的垂头看书。
“你生气了吗？”禾煦的字一贯娟秀。
小姑娘此刻坐在板凳上，手里捧着书，但心思完全不在书页上，小脸皱巴巴一团，看起来烦恼的很。
计航哑然失笑，刚刚他发呆是有原因的，他发现他喜欢上一个女孩儿，这女孩儿性子胆小敏感，藏着一团秘密。在有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被禾煦紧锁的心扉隔绝在她的世界之外，可这一会儿，又仿佛有了无限的动力。
死皮赖脸的坚持下去，总出不了错。
“过来坐。”
禾煦这次老老实实的坐了过去。
“我没生气。”计航解释，禾煦舒了一口气，表情活泼起来。
计航把刚刚一直抓在手里的橘子掰开，捏起一瓣凑到禾煦唇边，禾煦犹豫了下，计航又拿着橘子瓣戳了戳禾煦的唇瓣，禾煦红着脸张开了嘴巴。
橘子很酸，禾煦瘪了嘴巴。
计航哈哈大笑。
“禾煦，你以后能多跟我说说话嘛，每次都是我说话。”
他似乎很委屈。
她连忙点头，计航就眉开眼笑起来，有种奸计得逞的既视感，禾煦顿觉自己受骗，计航的情绪根本就是假的好不好。
计航跟她商量，“我想听你喊我的名字。”
禾煦犹豫。
“你都答应我了，可不能反悔。”
又是半天。
“……计航。”禾煦嗓音细小，咬字却清晰。
“……”
“你跟蚊子哼哼似的。”
刚一开始，计航还没反应过来，慢慢地，他才咂出点不一样的感觉，总而言之心里甜滋滋的，可又怕禾煦得意了，将自己拿捏住，故意补上一句来掩饰。
禾煦觑他一眼：计航双目晶亮，嘴巴也没拢住，牙很白，有颗小虎牙，那笑容特耀眼。
她心想，有那么高兴嘛。
又听计航问，“那你有什么问题问我吗？”
禾煦摇头。
计航无奈，“说话。”
禾煦，“没有。”
计航不满，“难道你就不想问问我为什么要替你挡球嘛！”
禾煦轻叹，“那你为什么要给我挡球？”
虽然是强买强卖，还是满足了计航。
计航紧紧盯着禾煦的大眼睛，故意摆出一张酷酷的脸，说，“反正砸到你身上我会心疼，还不如直接砸到我身上呢。”
“……”
禾煦后知后觉的想：这是什么发展套路呢？想不通，她干脆“哦”了一声。
计航，“……没了？”
禾煦点头，“嗯。”
真是被她打败了，计航揉着太阳穴，头疼的紧，伸出一只手指，重重地戳了戳禾煦的额心，禾煦脑袋前后晃了两下。
“我……笨死你算了，你就没发觉嘛？”
“……”什么？
“我喜欢你啊。”计航又重复了一遍，“喜欢！”
禾煦又“哦”了一声。
计航真的傻眼，他琢磨不透禾煦这什么意思，按理说他意思够直白清楚了吧，他沉不住气，表情严肃，“禾煦，小爷很严肃认真的问你一句话，你要不要跟我搞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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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搞还是不搞？
卡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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