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综)Gemini

　　「既然如此，交出圣杯吧。」

　　所有人都在注视着这滑稽的一幕，敌人戒惧、就是阿莫里凯都听说过她威名的德莫尼亚女将军正被一位小姑娘挑战。阿尔托莉亚一瞬间没有更多想法，教训、诘问或者征询疑问都没有，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心底隐隐产生的踏实感在这时候是被她忽略的，然后等真相揭晓时她才发现一切是这么荒谬。

　　在短暂的沉默中，小姑娘对着一个奇怪的金属吼了几句，但没有出现任何神奇的反应，她剁了下脚，又一次鼓足勇气，问：「圣杯──据说在你手里，交出来。」她加重了「圣杯」两个字，但更加瞩目的依然是陌生生涩的单字符串成句子后毫无阻碍的传达给了在场的每一人。不远处萨克逊共主打了好大一声喷嚏，女孩没有回头，但皱眉。

　　亞瑟先开口了，「在身负争端前来讯质之前，不应该先报上你的名号吗？」

　　响应亞瑟的是女孩戏剧化的呆愣，然后大胆又冒犯的目光在阿尔托莉亚和亞瑟之间兜转，她的气质如此格格不入，亞瑟的不友好甚至没有完全抹灭她刻意张扬的好感与关注。亞瑟则是走近，阻断女孩游移的目光，女孩的直觉也收到了警讯，耸起肩膀，语句急迫：「我没有甚么名号，我的工作就是负责回收圣杯，听着，那是一个扭曲的东西……」

　　亞瑟挥手打断，视线转移到吸吮猪腿骨肉汁的艾尔，艾尔大笑着踢了金里克小腿，「小杂种，没看到你的老鼠主子要和我对话吗？」

　　亞瑟还是看得懂艾尔的肢体动作，他对金里克颔首，「告诉艾尔，他如果对合约有诚意，就管好他的人。」

　　「我可不是他的财产！」女孩大声控诉，接着跟在她身后那个气息危险的成年男性总算开口了，「艾博赫之女克萝丝。」男人又一次向亞瑟重申：「正在向你问话的人是艾博赫之女克萝丝。」

　　「麻烦的规矩。」女孩小声抱怨，亞瑟则干脆忽略了她，对男人说：「她还是个孩子，而非『舌者』，没有资格控诉……窃盗或者侵占这种莫须有的罪证。」但忽视了男人警告的瞪视。

　　艾尔从金里克那边听到了亞瑟的话，揶揄，「那里你们的律法，我给了她的舌头权力。」

　　「这项权力我可以视为挑衅。」亞瑟这样说。凯与高文他们则私下交换目光，因为这相当不寻常，亞瑟愿意倾听每个人的发言，阿尔托莉亚也曾听凯他们说过一个九岁的康沃尔女孩的故事，当时亞瑟是唯一聆听她家乡遭遇横祸地的审判者，而现在亞瑟则做着与欧文相似的行为，抗拒女孩的控诉。

　　但出于许多她知道或者不知道的原由，阿尔托莉亚还是决定将交涉的任务交给亞瑟。

　　艾尔说：「在我们拥有一个暂时的和平之前，你和你军队的死期被排在高菲迪特之前，所以我先给了他们一个承诺。亞瑟，他们带来了一个有趣的故事，你不妨听听看，尽快解决这些麻烦。」亞瑟听到的话当然又经过金里克的一番润饰。

　　亞瑟或许也想尽快解决，他同意了，而且意识到自己的不友好，他解释：「艾博赫之女克萝丝，你可以阐述自己的观点，但注意自己的措辞，不管在事情有没有定论之前，我都不认为我的姊妹该遭到罪犯的无理对待。」

　　没有人知道这句话究竟对这位名为克萝丝的女孩起到了甚么作用，亞瑟的语气也只比刚才友善了一点，依然生硬，但克萝丝瞪大的双眼流露出兴奋。她总算想到自己的目的，深吸了口气，「我和我的伙伴正在寻找一个东西，我刚才已经提过了，圣杯，她是一种非常危险的东西，世界会因为历史轨迹的更动而毁灭……」她抓了下脸颊，所有凝视的目光可能让她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总之，交出圣杯，不要逼我们用强硬的手段抢过来。」

　　「决斗吗？」加雷斯尽可能压低声音，但呛出来的笑声还是不小，他也不是在场唯一一位抱持荒谬讪笑之情的，因为这位女孩的态度如此笃定，笃定自己可以击倒亞瑟──曾在决斗场上杀死第一勇士欧文的男人。

　　「有什么好笑的！？」克萝丝瞪视加雷斯、高文他们。

　　高文忍不住了，清了清嗓子，「年轻的……小姐，」虽然这位女孩的行为举止实在称不上身分够格，高文继续说：「你真的知道你正在和谁对话吗？」

　　「我当然知道！」她尖锐地喊，「亞瑟、还有阿尔托莉亚，但见鬼的你们……」她大力摇头，环顾四周，剔牙吐痰的萨克逊人、满嘴猪油的德莫尼亚人──后面一句话正是对着在场所有人，「你们完全不同！如此的、如此的野蛮！」

　　凯也加入话题，讥讽，「野蛮？你原本以为我们该像是特雷贝斯岛上的文弱诗人、还是拜占庭的奢靡富豪？」

　　女孩像是没有从长辈手中得到奖励那样，委屈又失望，「我……」

　　「够了。」亞瑟打断争执，然后对克萝丝说：「所以你正在寻找一样名为圣杯的东西，而你认为她正在我的姊妹的手中。」

　　克萝丝深吸了口气，「没错。」

　　「没有这样东西。」亞瑟说。

　　女孩，「不可能。」

　　亞瑟，「你说的或许是梅林正在寻找的某一样物品，我没办法告诉你太过详细，德鲁伊总有不为人知的计划。她可能已经在梅林手中、或者还在不知名的角落等待梅林找到，但不会是阿尔所有。」

　　「我凭甚么相信你？」

　　「你又是听信了谁的话？」

　　女孩抿唇，她已经松动了，「艾尔说的。」或者说，她一直在摇摆，从最开始的接触，她便矛盾的摆出讯问架式，眼底却渴求与她、与亞瑟表现友好──阿尔托莉亚总算看出来了。

　　亞瑟则毫不惊讶，「我与萨克逊的首领是敌人──就算我用大笔的黄金和土地去换来盟约，结果都一样，你为甚么认为敌人对我们毫无根据的描述有相信的价值？我们到现在甚至不知道圣杯就是有甚么作用。」

　　「是吗？」克萝丝试着伪装出自己的多疑，但没有到位。

　　「我也可以告诉你圣杯就在艾尔手中，那么你愿意相信吗？」亞瑟疏离的笑。金里克的翻译很快，阿尔托莉亚可以从中揪出几个对方因为紧张而发音失误的单词，但这不影响阅听，艾尔现在已经知道亞瑟又将控诉丢到自己身上了，两位首领无声相望，艾尔像是那个捷足先登跃跃欲试的胜利者、亞瑟则不甘示弱。

　　「我……到底你们谁说的是真相？」女孩替补了这短暂的沉默，但艾尔与亞瑟没有理会，所以最终询问的目光落在了阿尔托莉亚身上。

　　尽管最开始话题的主角之一是自己，阿尔托莉亚原先是不打算开口的。

　　直到她发现了克萝丝的偏袒、直到心理矛盾的叫嚣越演越烈。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没错，亞瑟没说错。那么何必回避回答？

　　她告诉红发姑娘，「如果你还在怀疑我夺走了属于你的某样东西──会带来毁灭的一枚杯子，那么我可以向你发誓，我没有。」

　　克萝丝松了口气，尤其当艾尔的回复是「我告诉你我的发现，相信或者不相信随便你」，克萝丝对她自信地露出笑容，「我相信你。也对，你是阿尔托莉亚！」彷佛她的名字乘载了无欺诚实，她不懂这两者之间的关联何在，而克萝丝继续陷入了无人可以理解的喜悦中，「我怎么可以怀疑你们而去相信这些萨克逊人，虽然、虽然你们跟……有些不一样──」站在克萝丝身后的男人附在她耳边想要说些甚么，但被她不耐烦的打开，又说：「其实那东西不属于我也不能属于任何人，我的任务就是为了毁掉她。你、你和亞瑟可以协助我们吗？」

　　包括阿尔托莉亚在场的所有人又是一阵错愕，一个无礼的要求，且态度同样是如此的理所当然。

　　阿尔托莉亚一再忽视了心中的不协调，她耐心地说：「我必须拒绝你，小姐，你看见了，我的国家深陷战争中，我和战士们要保护她。」

　　克萝丝点头，热情像是被吹熄了，有些迟疑与失落，「我看见了。但很快就会结束的，等我找到圣杯后，一切……一切都会结束。」说完她陷入思索，因为困扰而皱眉。

　　「……」阿尔托莉亚最后选择沉默，她内心夹揉着仓皇又坚定的声音要她不要再去搭理这件事，这只会是一个奇怪的、日后作为茶余饭后闲聊的小插曲，她只要顾及人民、国家和战争，以及追求和平、追求公正，尽管这看似遥不可及，但她和亞瑟从没放弃过在这片土地上寻求他们。

　　但她很快发现自己错了，她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

　　当他们与萨克逊人、与克萝丝的奇怪团体分道扬镳，他们北上与图锥克会合，却从他们长年的盟友那里吃到了闭门羹。

　　图锥克当着所有人的面给出了许许多多看似合理的原因，长年备受战火摧残的格温特就足以让这位国王退缩寻求和平。但阿尔托莉亚确信原因也不止于此，图锥克的眼神疲倦又有些防备──尤其是看向她时。

　　那一天晚上，亞瑟去找了图锥克，但没有叫上她，他们在国王的书房里谈了大半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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