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综)Gemini

　　不列颠的政局瞬息万变，当德莫尼亚实际意义上的统治者亞瑟与卢瑟瑞亚公主伊瑟订婚消息传开时，德莫尼亚已经与卢瑟瑞亚签订了盟约，并开始为即将举行的盛大婚宴如火如荼的筹办着。

　　德莫尼亚之外的情势自不必说，高菲迪特重病在床、奄奄一息，波伊斯国王肯定不曾想过一直以来自己最忠实的支持者甘德利亚会毫无来由的选择背叛。主和派的王储昆格拉斯与德鲁伊路万斯再次接掌了波伊斯的大权，波伊斯的军事行动暂缓，王储花了更多的时间在与艾尔蒙特协议联姻事宜，按照两边的步调来看，亞瑟会先迎娶自己的新娘，昆格拉斯紧随其后。

　　对于人民来说，哪一国的王子娶哪一国的公主并不重要，联姻意味着和平，他们的生活不会因为内耗而波及，这就足够了。

　　人民不懂上位者多番权衡下做出的种种行动，但和乐的气氛持续酝酿着，尤其是卡美洛城，他们彷佛回到了乌瑟王治下歌舞升平的时期，所有人都在忙碌，愉快的为盛大婚礼忙碌。亞瑟拿出一大笔钱让巴里组织一些无事的城民清扫卡美洛城、接着又召集一批工匠修补年久失修而破败老旧的公用设施，另一方面，他也忙于与甘德利亚商讨盟约事宜。

　　甘德利亚虽然对妹妹无限纵容，在其他事情却完全不轻忽，尤其在谈判桌前，他是个难缠的对手，紧抓任何一点漏洞与不利于卢瑟瑞亚的事项，陪同亞瑟出席会谈的凯不只一次差点与甘德利亚的侍卫大打出手，几次凯甚至请了阿尔托莉亚也加入会议逼迫对方让步，最终还是被亞瑟严厉阻止了。

　　「如果协商的结果是用巧取、逼迫手段让盟约无法达成平衡，那么我们的结盟也不会持续太久。」亞瑟对所有人叮嘱，「确实很繁琐、无趣，我知道各位对打仗比较拿手，但还是耐心点。」

　　凯说：「你不应该让白德文去筹备婚事。」

　　亞瑟笑：「主教做事比较细心，我非常放心。」

　　「是啊，按照梅林的吩咐，光是新娘的礼服他就准备了十条，我看现在阿尔看到白德文都觉得害怕了。她整天不是试戴首饰、礼服就是整理嫁妆。」凯说出了阿尔托莉亚的心声，「你要是允许她出席会谈，她肯定会更感激你。」

　　亞瑟叹气，「我怎么不想？我每天和莉莉见面的次数不超过三次。」

　　凯当然知道，一些奇怪的习俗加上甘德利亚的私心作祟，亞瑟这几天被尽可能避免与自己未来的新娘见面，虽说想到甘德利亚那小人得志的模样就讨厌，但不知怎么的，一想到亞瑟因此困扰凯也是一阵得意。

　　也正是因为亞瑟与阿尔托莉亚的见面时间缩短，在同个场合中时总有旁人在场，因此他们直到有足够的空闲讨论那一晚的问题时，竟已是两人的婚礼晚宴上了。

　　※※※

　　虽说亞瑟与卢瑟瑞亚公主的订婚事宜仓促简陋，但婚礼仪式备举办的异常盛大，翻新的卡美洛城被涂上了白垩，廊柱崭新的螺纹雕刻也用青、红石料增色，连日阴雨下难得的晴光映照让外国使者远远便可从一片绿林中瞥见卡美洛洁白的墙体。

　　仪式举行了一整天，从清晨太阳尚未升起，一支从卢瑟瑞亚奔波而来的大型队伍就吓傻了所有人，当然德莫尼亚人并没有逃跑，这也是罕有的机会他们可以在看见大批老仇人进到自己的国家时不会慌张逃跑而是驻足围观，当初乌瑟，他们的潘德拉贡没能促成的结果他的私生子却做到了。

　　象征卢瑟瑞亚王族身分的狐狸旗帜迎风招展、士兵的铠甲澄亮耀眼，身上唯一携带的武器就是腰际的佩剑，以示他们为和平而来。士兵不只是为了护送王后莱杜伊斯，还有公主的嫁妆，列队的头尾绵长盛大，牛只驼送的嫁妆一箱又一箱，据说为了运送这些对象动用了足有五百人，其中有二十位国王挑中的战士将在婚礼结束后留在德莫尼亚保护国王最疼爱的妹妹。

　　嫁妆的数量过于庞大，期间又有宾客陆续赶来，结果近期让工匠赶工修缮、扩建的城门还是被挤得水泄不通，大队伍一直到日正当中都没能全数进入都城。为了避免仪式严重延迟，嫁妆搬运期间新娘与新郎同卢瑟瑞亚在内的几位国王在圆型斧厅重新宣读了新盟约，这些琐碎的章条还有宾客陆续到访产生的应酬又花费了与会者一些时间，用餐时间早已超过，但并没有让宾客太过困扰，不久还有更隆重的宴飨等着他们。

　　「伊瑟，等一下。」新娘本来被仕女们簇拥着要回闺房进行第二次的打扮，她的兄长却叫住了人。「有一个礼物要给你看，它占得位置有些大。」在少女平静注视下甘德利亚罕见的露出腼腆笑容，「白德文先让人把它放在侧门的空地，你想看吗？你肯定会喜欢的。」

　　甘德利亚的小心翼翼和讨好的神情让格温特国王、几位亲王、代表布列赛利昂国王出席的年轻王子都看在眼里，但没人有所表示，只为自己眼前所见暗自惊讶。

　　甘德利亚领着妹妹到空地的时候宾客们不无好奇，也理所当然的跟上了，乱石地砖空地上的景象确实引人注目，那是一张大圆桌，大的足够让二十人围坐在桌前，桌面上绘制的不列颠地图陈旧、模糊又过时了，是比罗马人的统治要早数百年的先祖所划分的地域，十二张橡木椅分别在扶手、椅脚雕刻象征十二时节的树种，此刻正整齐摆放在角落。

　　这是一个了不得的礼物，没有亲眼见过的宾客们也知道它是卢瑟瑞亚王族一直以来代代相传的的宝物，他们的先祖，强大的十二战士德瓦兄弟在大战前夕围坐圆桌饮酒、亲眼见证他们的守护战神降落，并赢得了最终的胜利。

　　一直以来表现得从容又平静的公主似乎为礼物的贵重而惊讶，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圆桌……」

　　「妹妹，唯有最英勇的十二位战士可以坐上圆桌保护你。不只是卢瑟瑞亚的战士，只要他对你宣誓忠诚，他将拥有这项荣誉。」甘德利亚不甚信任的看了亞瑟一眼，又对新娘说：「如果遇到困难不要逞强，你的家永远欢迎你──我没有带来你所有的行李，只要你想，随时可以回家。」甘德利亚的神情似是恨不得这件事成真。

　　少女面色古怪、最终感慨，点头。「谢谢你。」确实很难不觉得奇怪，亲眼见识过嫁妆盛大列队的人都会怀疑甘德利亚甚至将自己的宫殿搬空。

　　婚礼的流程并没有出现太大分歧，因为不管是男方还是女方的家族都信仰诸神、敬重德鲁伊，因此按照旧有的习俗，婚礼在夜晚举行，事前在仕女们的陪同下，新娘──也就是阿尔托莉亚将据说是自己儿时玩具的桃心木动物小像献祭给月女神并沐浴更衣、又一次梳妆打扮。旷日费时的过程中她像个木偶一般被协助打扮的女士们七嘴八舌的指点、摆弄。

　　装扮结束后一切的流程显得更加顺利了，阿尔托莉亚走入大厅接受所有人的目光，与全副武装的亞瑟站在一起，甘德利亚带来的高大、白发披散的德鲁伊坦纳波斯用自己古怪的仪式表示对这段婚姻缔结的祝福，他拿野兔骨堆在新人脚边，发出吱声和大段无人听得懂的咒语，接着将所有骨头抛进中央的沟火堆燃烧。亞瑟微皱起眉，他对于所谓德鲁伊的魔力抱持怀疑，也本想让自己的长姐摩甘纳主持婚礼，但婚礼的地点已经选在了卡美洛，起码在这件事上必须让步。

　　感知更加敏锐的阿尔托莉亚又是另一种想法，她开始时同样怀疑这段仪式的作用是什么，也同样感觉到了不适，但很快的，不适转变成了一股微妙的吸引力，用磁石来形容此刻她与亞瑟的关系不完全正确，她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但可以确定自己的感知与亞瑟的正颤抖着发出共鸣。

　　仪式后带离了些微的窒息感，新人满怀疑惑将礼物分给了宾客，接着共食一块燕麦饼，共饮一杯烈酒，宴会正式开始，余兴节目和大量的酒水食物被抬出来分给了饥肠辘辘的群众。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坐在大厅正前方的一对新人才松了口气，也微妙的为重大任务的了结心生痛快。

　　开始时新人与宴会的观众们像是身处在两个世界，阿尔托莉亚和亞瑟正襟危坐、望着群众不发一语，人们喝酒、大声谈笑、打成一片，除了神情惆怅的甘德利亚，所有人都不再关注宴会的两位主角。然后沉默转变为了尴尬，阿尔托莉亚决定打破沉默，想起了未竟之事，开口：「虽然有点迟了，不过我想该说的话还是得要告诉你。」她转头望向亞瑟，「亞瑟，我该向你道歉。」

　　亞瑟惊讶，「为甚么？」他认真的思考，摇头，铠甲随之发出金属轻击的脆响，「你没有任何地方做错，为甚么要跟我道歉？」

　　阿尔托莉亚露出苦笑，「你之前说你喜欢我吧。」

　　喜欢。

　　亞瑟的告白放在当时很是让人震惊，但多日的沉淀已经让她的情绪回归平静，「我一直觉得我们的关系不只如此……亞瑟，你知道吗？我和你就是──」

　　亞瑟点头，打断，「我知道。但这和我喜欢你并不冲突，而且我还是不懂你为甚么要认为自己错了。」

　　「如果我早知道你的想法，我就不应该这样对待你。我会更注意自己的──」她省略了些字眼，「自己的行为。你为了不想让我难堪，才忍耐了这么多天吧？」

　　「不、这怎么会是忍耐？莉莉，不要再责怪自己了。」亞瑟说：「我很喜欢、很享受，所以才不想戳破，错的人是我。」

　　阿尔托莉亚低下头，面带苦涩，「我太过迟钝了。我知道一对相互喜爱的男女会亲密无间，我却从没想过自己误导了你、误导了其他人。」

　　「好吧、你真要这样认为就是吧，但也不重要了。」亞瑟摆手，却发现自己话语过于草率，赶忙补充：「我并不是真的不在意，我是说，」亞瑟灌了一大口酒，动作泄漏了他的慌张，但他是尽可能表现出自己的大方，「我们都觉得自己有错，又没办法说服彼此，那我们就别花时间争执以前的事，你同意吗？」

　　阿尔托莉亚点头不说话，亞瑟捏着酒杯的手力道很大，定定的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少女，这个在今晚仪式结束后正式成为自己妻子的少女，他的心跳依然剧烈鼓荡躁动，但一股名为安心、幸福的情绪充塞他的所有感知。他说：「莉莉，我想──不，我要追求你。我不只要你做我的妻子，我也想要你成为我的爱人。」他恳切地问：「你愿意吗？」

　　阿尔托莉亚有一瞬间移开目光，但很快正视亞瑟掩饰自己的失措，她轻声说：「好。我现在无法接受你的感情，我也没办法告诉你未来究竟会如何，但我尊重你的决定。」

　　亞瑟握住她的手，事实上，就是少女拒绝了自己又何妨？亞瑟一旦下定决心，就难有人撼动了。他说：「你会答应我的。会的。」他调皮的笑，试图用玩笑缓解她的情绪。阿尔托莉亚先是望着不知所措，但那热情洋溢的笑容竟让心底的忧郁一点一点淡去了──

　　她的嘴角也禁不住的扬起。

　　※※※

　　「如果──」

　　「我知道了。」阿尔托莉亚努力扯出微笑，用言语安抚眼前的男人，「我会照顾好自己。」她不常做出打断人发言的冒犯举动，但若是不这么做，恐怕甘德利亚会继续说上一个下午。

　　年轻国王小心翼翼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叹气，「好吧，我总是说不过你。」然后他给了她一个猝不及防的拥抱，她先是如临大敌一般僵硬，最后萌生一丝愧疚──但这并不会使阿尔托莉亚后悔，或犯傻对甘德利亚道出事实，不列颠如今脆弱的和平维系在她的假身分以及她与亞瑟的婚姻──最后，她轻拍甘德利亚的肩膀，得到对方感动、不舍的眼神。

　　当拥抱结束，阿尔托莉亚后退一步，甘德利亚犹豫了下却抓住她的手臂，视线快速、若无其事般地扫过阿尔托莉亚背后，结合他后面一句话，阿尔托莉亚认为对方正是在打量亞瑟。

　　甘德利亚压低声音问：「老家伙的咒语有效吗？」

　　「甚么咒语？」阿尔托莉亚大惑不解。

　　「坦纳波斯。」他指出，「我的好妹妹，你知道的，梅林擅长胜利、财富……坦纳波斯更喜欢那些微小的、不入流的小把戏……」阿尔托莉亚皱眉，甘德利亚因为她的失忆而叹气，「亞瑟是否对你言听计从？」

　　阿尔托莉亚只能猜测甘德利亚正在试探自己，她说：「我和亞瑟尊重彼此。」

　　亞瑟走了过来，兄妹俩低声、隐密的对谈已经超出了他可以容许的时间。「国王陛下，时间不早了。」

　　「我只是想保护你，伊瑟。」甘德利亚不发一语迎向亞瑟，亞瑟视线称得上冷淡，他们身高相仿，甘德利亚毫无保留的表现敌意、亞瑟不甘示弱，直到白德文上前缓和气氛。

　　甘德利亚以及他的人总算离开了德莫尼亚，接着又迎来了波伊斯带来和平的使者。使者路万斯像是为了避开卢瑟瑞亚的队伍，时间巧合得不可思议，白德文为路万斯等人安顿了吃住、阿尔托莉亚也代表亞瑟出席，因为亞瑟必须审理一桩大型诉讼案，两位大地主为了彼此的领土多寡起了争执……时间很快就到了就寝前，所以人依旧疲惫，盛大婚礼结束后的数日，诸多的公务依然让他们疲于奔赴。

　　阿尔托莉亚简单的洗漱后准备就寝，亞瑟则是回到卧房后难掩兴奋，阿尔托莉亚忍住疲倦，她知道亞瑟有事情要与她分享，她问；「怎么了？」古怪、疑惑的情绪同样盘旋在心底，她感觉到自己心跳快得让她呼吸乱序、胸口充溢着欢快情绪。

　　虽然她一直知道她与亞瑟之间有某种神秘的连结，但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他们的连结更加强烈了。

　　亞瑟小跑步到了她面前，问：「莉莉，我可以亲吻你吗？」这是他每一天晚上睡前必定会提出的要求，理直气壮又带着跃跃欲试的战意。

　　阿尔托莉亚一时没有更多想法，她甚至盘算着这个干净的亲吻结束后，她和亞瑟可以好好的讨论甘德利亚稍早提及的咒语问题──她点头，亞瑟也就顺势捧着她的脸颊将唇贴在了她的面颊。

　　但这个一直以来干脆温馨的颊吻流连忘返的绵延到了她的唇角，即将迫入她的双唇，察觉到了她的迟疑，亞瑟低喃：「莉莉，你可以拒绝我……」与丈夫共享亲昵也是妻子的义务，阿尔托莉亚因此再一次萌生迟疑，短短一瞬间，亞瑟认定她同意了，含住了她的双唇，一手还是捧着她的脸颊、另一手压在了她的后脑勺以防她退却。

　　「亚……等……呜……」淡淡的薄荷味，证明亞瑟事前早有准备、还有咒语、那个名叫坦纳波斯的德鲁伊下的咒语──这是她支离破碎的意识在彻底崩溃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下一秒，大量而纯粹的魔力伴随着铺天盖地的兴奋、疯狂情绪伴随着最后一丝清明的了悟被打散……

　　被揽在怀中的少女彻底淹没了情绪的洪流。

　　月色自窗口探入，为室内相拥、深吻的男女披上一抹唯美的银纱。

　　─────FIN─────

　　最后一段上个肉沫XD
　　事实证明每个德鲁伊都是亞瑟的助攻，甘德利亚恐怕没想到自己的御用德鲁伊会损了自己一把~
　　至于想看无河蟹版的……咳、咳，像我这么正经的作者
　　肯定是有的
　　不过jj这么纯洁，为了不吓着她各位就自行想象吧~~

　　P.S：哈哈哈哈，谁说我会打到万字的？(挑衅脸挑衅脸挑衅脸~
　　虽然本人真的是话唠又爱拖延剧情，但不想破万字？把剧情删掉不就好了(得意得意得意得意~

　　好啦，说点认真话题，关于有些妹子提到番外亞瑟比较好正文比较……总之关于这点，我个人还是想为亞瑟平反的，番外和正文里的亞瑟其实差别不大，他们碰上的分歧点就是：
　　1.番外遇见莉莉的时间点比较早
　　2.还没在订婚宴上碰到桂妮薇尔他就先逃婚了
　　3.作者为了让番外推成双剑所形成的Bug(2333
　　4.番外的亞瑟情商高

　　所以正文里面亞瑟杀掉欧文、饶恕甘德利亚、准备等登基式就离开不列颠的剧情正文里是有的，只是已经发生过了，然后波伊斯要和亞瑟谈和、然后亞瑟带着士兵前往波伊斯……然后亞瑟才遇到莉莉，如此这般
　　总之总之~正文里的亞瑟真的没有很差啦~
　　(终于可以回归正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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