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综)Gemini

作者:平底锅上的蛋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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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诺克的使者


      「队长!」、「队长!」图安的声音在一片杀戮嘶吼与尖叫声中不甚清楚,阿尔托莉亚一枪戳穿一位意欲偷袭图安的萨克逊战士的咽喉,她的副官奥格也划开了另一位敌人的的手臂,伤口极深,鲜血飞溅。

      图安重喘几口气,「亞瑟受伤了!」混战中的士兵扰乱了视线,阿尔托莉亚在马背上居高临下也只能注意到右翼乱做了一团。

      这种情况不寻常,亞瑟亲自率领的队伍遭遇敌人时总像收割作物一般顺利。她示意奥格代理她指挥部队,自己则带着十个骑兵向右冲锋。高挑的骏马加之阿尔托莉亚没有戴上头盔,她率领的为数不多的战士即便迎上身经百战的萨克逊战士依然给了萨克逊人起到了威吓效果。这一小支的骑兵队冲破了敌人的人墙,高抬的马蹄踢中了几个人,也有几人吓得忍不住后退,在壅挤的械斗中跌在了一起,奥格等人趁势收割这些行动不便的敌人,阿尔托莉亚看到了摘下头盔、满脸是血的亞瑟毫无知觉似的继续与敌人战斗。

      莫芬一见到阿尔托莉亚的队伍就挤出一些笑容,大吼:「感谢诸神,你再不过来亞瑟肯定会被艾尔的军队压死。」

      她比了几个手势,近三年的相处让莫芬很快搞懂她的意思,摇头。「他不肯走,你知道除了你没人劝的了他。别担心,伤口看起来不深。」主帅受伤远离战场是个不明智的决定,士兵们将会以为亞瑟快死了,所以阿尔托莉亚没有坚持,将钝了的长枪留在了一位想要攻击她战马的萨克逊人的胸口,拔.出腰际佩着的短剑专注于战斗。

      好在她的队伍的出现扭转了战局小小的颓势。萨克逊战士们与他们做战也只是为了抢夺奴隶、粮食与黄金,不是为了履行与高菲迪特的约定或坐视战友死亡,因此当阿尔托莉亚等人逐渐稳定战局后萨克逊主帅便让人吹响羊号角撤离。

      他们所在德罗寇布法斯原是繁荣的城镇,城镇的建筑尚留存着罗马人的市集、浴场、法院,但萨克逊源源不绝的战士将这里摧毁大半,圈着城市中心的土墙以内一片萧索,市民们大半逃离或者战战兢兢的期待着大军能将萨克逊人赶走。土墙之外更不用说,罗马建筑雄伟的梁柱倾颓、染上了焚烧过后的焦黑,木造的部分都被烧毁,整座建筑是不成形的石块堆在地上而没能重建。他们与萨克逊新首领艾尔所率领的战士不断进行拉锯,艾尔有着坚定的意志与突出于其他萨克逊首领的才干,他的战士给了所有人吃足了苦头,德莫尼亚的军队往往将敌人赶远些,没多久敌人又凑了上来。

      晚间大战过后疲惫的战士们在昔日的罗马育场大厅或站或坐的用餐,阿尔托莉亚就坐在亞瑟不远处,亞瑟正让仆人亚丹替自己包扎着伤口,右脸颊长长的一道,不算严重,但血流不止,阿尔托莉亚无声的质问让亞瑟原本焦躁的情绪转为心虚,因为混战到一半时亞瑟执意要将头盔摘下,他解释:「头盔影响了我的视线,我在战场上甚么都看不清。」阿尔托莉亚不接受这个答案,若是敌人的长,枪再往上些,亞瑟的脑袋就会被贯穿。

      血止住也包扎完成,亞瑟心情好转,见阿尔托莉亚脸色依然不大好,嘻皮笑脸的辩驳:「你现在可以理解我的心情了吧,我每次在战场上看到你的装备这么单薄都快发疯了。」

      阿尔托莉亚推开亞瑟又搁在自己头顶的手,瞪了对方一眼。

      「好、好,我知道了。」亞瑟一扫战事不利时的忧虑,笑容更深了;一旁的高文也忍不住笑出声。

      接下来在用餐及战事讨论时气氛变得热络,亞瑟心情好转,连带的他也可以影响追随自己的战士们。他先是决定将昂贵的大部分战马都送回偏远于战场的安全城镇,战马与重骑兵将会用在日后更加重大与艰难的战役上,这意味着阿尔托莉亚今后也有机会徒步作战。

      亞瑟接着拿了吃剩的羊肋骨在尘土遍布的大厅地面上画下潦草的地图做为示意,地图上放了红白两色的马赛克砖,分别代表了他们与萨克逊的军队,围聚在亞瑟身边的无一不是身经百战的将士,一眼可以看出每一个代表德莫尼亚军的红色石砖都被萨克逊人所压制着,但或许亞瑟身上真有种魔法,战士不因他们一再被提醒的困境而意志消沉,毕竟在糟糕的情况也不过如此了。

      但他们的想法大错特错,一名年轻士兵匆匆跑进大厅,打断了他们的对话,「阁下,是贝诺克国王派来的信使。」亞瑟若有所思,并亲自将那一位使者领进了大厅。

      使者名叫布兰迪科,是贝诺克王国内一位小氏族的首领,高傲又愤怒,因为他觉得亞瑟在躲他,否则他不会连跑了三个地方才这个「破败的老鼠窝里」找到狼狈的亞瑟,面对他的质问,没有人想解释原由,布兰迪科在第一站林第尼斯理遭遇到刁难并不让人意外。

      「你的国王正在召唤你,结果你拒绝听从。」布兰迪科往地上淬了口口水。

      「班国王陛下是我的国王,莫德雷德陛下也是。」亞瑟指着地上那简单的马赛克砖布置图,「我离不开德莫尼亚,你不会看不出来的。」

      「誓言就是誓言。」布兰迪科尖锐地指出事实,「当初国王陛下允许你离开贝诺克时就说好了。现在贝诺克遭遇了危险,你必须回到阿莫里凯。」

      格兰特亲王插嘴,「如果王子离开德莫尼亚,德莫尼亚就毁了。」

      「德莫尼亚被毁总好过贝诺克被毁。」布兰迪科的话语先是引来震惊,接着是众人愤怒的低语。

      「我发誓过要保护莫德雷德。」亞瑟的解释苍白又疲倦。

      「你也发誓过要守护贝诺克、守护阿莫里凯。」布兰迪科耸肩,高傲的审视着亞瑟,「带上那个瘸腿的孩子一起回贝诺克。」

      「不可能。我必须将德莫尼亚交给他。」亞瑟自然不会接受这样不合理的要求,「如果国王不在德莫尼亚,德莫尼亚就失去了心脏。莫德雷德必须留在这里。」

      「到底是谁威胁到了他的王国!」布兰迪科愤怒的又往亞瑟靠近一步,站的离亞瑟最近的阿尔托莉亚威名在外却丝毫没让他放在眼里。他比亞瑟高大,那满溢愤怒的影子笼罩住亞瑟,彷佛一刻不停地想要将亞瑟吞噬,这让所有人严阵以待。布兰迪科大吼,「你!如果你当初娶了夏汶,现在根本不会发生这些见鬼的战争!如果你娶了夏汶,不光是德莫尼亚,波伊斯和格温特都可以派兵协助我的王国!」

      众人大吼起来,拔出了自己的武器,布兰迪科看似无动于衷,视线却紧盯阿尔托莉亚以防她有任何动作,显然他也不是真的无所畏惧。亞瑟喝止了所有人的骚乱,他右脸颊的伤口又裂开了,包裹伤口布上的血痕扩大,「贝诺克还能撑多久?」他问。

      布兰迪科皱眉,彷佛第一次思考这件事,因为他认为亞瑟本该在收到召集令的第一时间就跟着他回到贝诺克。「一年……不,六个月。」他似乎在考虑是否要将情况说的严峻一点,「法兰克人就在我们东边撒野,鲍斯带着军队在北方。」

      「欧恩和艾瑞克他们呢?」当初亞瑟要一部份追随自己战士们停留在贝诺克保护国王。

      「库尔威奇亲王带着他们在南方……多亏了那些天杀的爱尔兰海盗。」

      亞瑟视线偏移到地面的红白砖石地图,思索半晌,「三个月。」他说:「三个月我就来,如果可以的话。不过布兰迪科,我会先派一队最出色的战士跟你回去。」

      布兰迪科瞪大鼻孔,「你的誓言就是要立刻回去阿莫里凯!」

      但这次亞瑟再没有商议的空间了,亞瑟宣布,「三个月或者干脆我不回去,你自己做选择吧。」

      这样的决绝反倒让布兰迪科无法理直气壮的喝骂了,现实情况是亞瑟若是不想,亞瑟大可不派出任何一个战士而冷眼旁观。「……三个月。」他看了一眼一直未作表态的阿尔托莉亚,「但人选里必须有你的姊妹。」布兰迪科讨价还价,「只有她足够代表了你,她是德莫尼亚最出色的女战士。」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早有计划,若是真让阿尔托莉亚领队到贝诺克,亞瑟绝对会在三个月后出现。

      亞瑟摆手,脸色更加糟糕,「明天你会知道人选。」他无意于再与对方争执,示意阿尔托莉亚跟自己到外面走走。他们没有远离大厅,就在大厅外的庭院与天井的柱廊慢行,庭院放置了陶制的大缸,缸里散发出了阵阵恶臭,但亞瑟像是全然没注意到。

      「莉莉,所有人都在跟我争论,他们都知道怎么打赢战争──除了我。迈尔沃斯要我派援军给他;图锥克一直让人催促我北上;凯要我再送一百柄长.枪和五十名战士过去,现在连班也吵着要我离开德莫尼亚。如果他花了更多时间在训练士兵而不是诗人、学者,他的国家根本不会碰到这么多困难!」亞瑟并不是要她宽慰,只是希望有人可以聆听自己的苦恼。「我不会派你到贝诺克,我相信你想守护的必然是德莫尼亚……」他静静的看着阿尔托莉亚,然后上前给了对方拥抱,「明天我會把兰斯洛特从西边召回,让他跟着布兰迪科到贝诺克,我希望你能替我接替兰斯洛特的位子。」

      阿尔托莉亚没有推开亞瑟,他们身上的气味有血腥汗水与泥沙,凑在一起只比那个大陶缸散发出的气味好闻。话又说回来,亞瑟确实了解她,她不愿离开德莫尼亚。

      亞瑟解释:「兰斯洛特是班的养子,他们虽然有了些不愉快,但我可以肯定兰斯洛特一直想念着养父母。虽然非常失礼,不过就我所知贝诺克没有甚么危险,班是个过于情绪化的人,还很容易惊慌,那些要喝醉了酒才敢冲锋的法兰克或许盾阵攻势很强,但完全没有战术思考,兰斯洛特只要六十人就可以擋住一支大軍……」他叹了口气,「我甚么事情都做不到。除非我们不再打仗,除非与我们对话的人是昆格拉斯,或许一切还有转机。」

      「除非高菲迪特死了。」那个来自努米底亚的黑皮肤战士塞格拉莫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除非高菲迪特死了。」亞瑟赞同,结束了拥抱,倚着廊柱闭上眼。阿尔托莉亚有一个强烈的念头,亞瑟正在想着夏汶与桂妮薇尔,自责德莫尼亚如今的结果。她许久以来又一次萌生了说话的欲望,要说甚么?责备亞瑟吗?覆水难收的结果不是任由疲惫与失落困住自己,而是专注于解决困难,但这么话有用吗?她看着亞瑟腰际佩着的剑,王者之剑,没有魔术、没有奇迹、也没有湖中仙女。亞瑟只是一个人,一个有着自由情绪与自我意志的人,她以前不懂,现在逐渐能够会了,那么她要对方成为没有情感的武器是不可能的。

      「那是甚么味道?」亞瑟睁开眼,做了一个鬼脸。

      塞格拉莫淡淡的解释,「那些尿液和鸡屎──」他指着陶缸,「用来漂白布料,就像你那件斗篷一样。」

      亞瑟耸了耸肩,通常这样的小细节会让他受到鼓舞,他可以从一些旁枝末节找到自己研究的乐趣,只是今天有太多问题困扰着他,他摸了摸骨感的脸颊,不过位置正是在止住伤口流血的亚麻布上,所以得到了阿尔托莉亚不赞同的注视,他只能讪然移开手,「又多了一条伤疤,你觉得桂妮薇尔会喜欢吗?」

      当然不可能喜欢,桂妮薇尔喜欢完整与美丽的事物。她没有摇头或点头。

      「我辜负了桂妮薇尔。」他继续走,远离恶臭源头与大厅,阿尔托莉亚跟随、塞格拉莫则目送二人,视线不离亞瑟,所有人都在担心他。亞瑟说:「我很担心桂妮薇尔,我给了她这么多的许诺,却没有做到。我也曾经答应她要让她的父亲重回王座……肯定会的,只是得再等一段时间。那些爱尔兰人自诩为芬恩的后裔,但就是个人类,在战场上我们随时可以取走他们的性命、拿走他们的土地……」

      一阵喃喃自语似的话语后,亞瑟从自己腰际挂着的牛皮袋里拿出一条珠宝项链,萨克逊人的手工艺虽然粗糙,但此刻在月光照射下,有种朴实、原始的美感。这是在某一场与萨克逊人的战斗中,亞瑟取下一位萨克逊首领首级后抢到的,现在亞瑟将项链挂在了阿尔托莉亚脖子上,不出阿尔托莉亚所料,项链的珠宝与装饰的金片相当沉重。

      「很漂亮,不过会在战场上成为累赘是吧?」阿尔托莉亚点头,「我希望有一天──战争结束那天,你可以像其他女孩子一样无忧无虑的打扮自己,我和桂妮薇尔也可以离开城市,找一块静谧的农庄无忧无虑的生活。」这已是亞瑟无数次构想出的美好愿景,但桂妮薇尔情愿离开万众瞩目的生活吗?阿尔托莉亚在内心反问着。

      亞瑟轻拍她的肩膀,「明天一早,你和奥格就到伊斯卡去接替兰斯洛特主持战局,并告诉他我需要他,他必须跟布兰迪科一起回到贝诺克。」

      阿尔托莉亚点头,布兰迪科明日一早发现了亞瑟如此安排肯定又是一阵暴跳如雷。

      一只杂毛的野猫出现在二人的视线,灵巧地穿过庭院的花盆与杂物堆,阿尔托莉亚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宠物「小狮子」。三年前亞瑟送给她的小猫,她加入军队后猫咪依然留在卡美洛,那时离开前她让一位萨克逊的女奴代为照顾,也不知道猫咪现在长多大了。

      亞瑟发现她专注地盯着野猫,「三年前,」他的声音几乎淹没空气中,「三年前一切看上去都很简单。」

      直到桂妮薇尔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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