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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
羞耻心作祟，团子保持着这个漂移的姿势，决定剩下去超市的路上都保持安静，本分做影。
杜琛不习惯他家团子这副低落的模样，绞尽脑汁想逗它开口。
“吃不吃冰淇淋？”
天气热，甜品店柜台里摆着的各色蛋糕都换成了冰淇淋，五颜六色，奇形怪状，一排排插的整整齐齐。
最近好像挺流行这种冰淇淋，他不止在一家甜品店看见这个了。
[冰淇淋？]
这是个新名词。
听名字不太像食物，但人类给食物起的名一直很奇怪。
“对，挺好吃的，尝尝？”
换在平时，对这种冰淇淋，杜琛是拒绝的。
那家甜品店里那些，基本都是为了吸引小孩和女孩子而刻意塑的形状，跟杜琛的直男审美很是不合。
放他手里，那根冰淇淋估计也会很委屈。
但现在非常时期，杜琛迫不及待能有什么新鲜玩意儿转移他家团子的注意力，最好能立刻恢复正常，继续跟他唠嗑。
[好。]
团子被勾起了好奇心。
……
甜品店窗口的队伍里混进了一个叛徒，打破了这条队伍整体的和谐。
倒也不是没有男孩子在排队，但他们身边都要么跟着撒娇的女朋友，要么跟着可爱的小妹妹。
而杜琛不仅浑身都散发着单身狗的清香，还撑着一把大黑伞，在这条甜甜蜜蜜的队伍里显得格格不入。
尤其他还一副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看着那几排冰淇淋，试图强行忽视它们浮夸的外在，看透它们的内心。
这个场景就很魔性。
杜琛本人是没有这个自觉的。
杜同学的脸皮厚度堪称一绝，秉持着“只要我不表现出尴尬，丢脸的就不会是我”这一条行事准则，八风不动，稳如老狗。
端着一张淡定的表情，杜琛在经过了一场激烈刺激的心理斗争后，等轮到他的时候，语气那叫一个随意而平静。
“请给我草莓味的。”
……
男孩子吃草莓味又不犯法。
店员肉眼可见的愣了一下，努力给自己洗脑，打包时手脚麻利，只有收钱的手指微微颤抖。
但一个帅气干净，肌肉线条还有那么点诱人的男孩子一手撑伞，一手举着一根派大星形状的冰淇淋……
有一说一，这沙雕气息扑面而来。
杜琛在做出选择前就打下了坚实的心理基础，然而等他真的拿到手以后，嘴角还是克制不住的抽搐了一下。
现在就是庆幸他那帮损友没看见，否则都要不了第二天，他拿着派大星的照片就会变成那几个二货的头像。
走了两步，往墙边一靠，杜琛把伞面向前倾斜，把冰淇淋的影子和他家团子都笼罩在伞投下的阴影里。
他张口就咬掉了派大星的尖，一大口含在嘴里也不嫌凉，嚼了两口便囫囵咽下去，凉意顺着喉管下滑，爽的眼睛都眯起来。
意外的不是很甜，倒是还算合他口味。
“好吃吗？”
杜琛敲敲伞柄，呼唤他的投喂对象。
[好吃！（心）]
[凉凉的，我以为人类的食物都是热的呢。]
“害，凉的多了，回头带你各个地方吃一遍。”
杜琛下巴一扬，模样还有点意气风发。
“你喜欢吃这个？”
他忍不住又确认了一遍。
[嗯，很好吃（心）。]
杜琛就得意起来，夸下海口：“那一会儿超市买点儿，塞冰箱里，你随时想吃就能吃！”
团子开心的偷偷蹭了蹭他脚踝。
三两口把派大星吞下去，雪糕棍往路边的垃圾桶一丢，杜琛趁着这股凉意没散，加快了脚步。
——————
超市里人不多，但都聚在一块。
快到晚饭时间，但还没下班，主要都是出来采购的老人。
这个点有熟食打折，划算。
杜琛看了眼一楼的盛况，有点头疼。
他光顾着等太阳小下去，倒是忘了还有这茬。
团子不懂这些。
它在杜琛的提醒下，一进超市就恢复常态缩回了他脚边，只留了一小缕啪到了杜琛摊开的笔记本上。
虽然灯光太强它看不见什么，但到了个新环境总是让它觉得新鲜。
“我们先去二楼，买点零食。”
杜琛取了个推车，走上扶梯，不抱什么希望的又瞄了眼密集的人头。
他可能注定要成为一名勇敢的斗士了。
这么一想竟然有点悲凉。
……
[这是什么？]
书上的气泡打断了他脑海中闪过的诡异画面。
在书上也坚持使用气泡，团子对这种聊天方式真的非常执着了。
“嗯？你说哪个？”
杜琛下意识看了看脚下：“你是说扶梯？”
[扶梯？]
[是你脚下这条会动的路吗？]
团子确实很好奇，这本来是它要问的第二个问题。
[你推着的这个是什么？]
“哦这个啊，”杜琛压了压车把，“这是手推车，一会儿装要买的东西。”
[你要推回家吗？]
“这个不能推回家。”
杜琛本想指一指结账的地方，又猛地意识到团子现在恐怕看不到，便停了动作。
“等要走的时候，把东西装袋拎走，车得留下。”
[所以是不能开走的车。]
团子一本正经的总结，气泡得意的膨胀，看得杜琛想把它拎出来揉一把。
可惜这是在超市。
现代社会无处不在的监控真是太麻烦了。
杜琛发出了仿佛罪犯的感慨。
……
二楼人就少了很多，几个喇叭此起彼伏，口音还不一样，倒也热热闹闹的。
为了让团子能看见货架上都摆着些什么，杜琛故意跟货架挨得很近，边走边介绍，时不时拿两包丢进推车。
团子已经被货架上丰富的食物种类惊呆了。
它原本以为杜琛家里随随便便就能摸出袋零食或者水果已经是天堂，现在才知道山外有山，零食山永远都能堆的比它想象中要高。
“吃果冻吗？”杜琛嘴上这么问，手上已经爽快的拿了两包，“尝尝吧，说不定你会喜欢。”
“这个饼干我看班里女生好像挺常吃的。”
“嗯，薯片拿两包。”
“这个也好像是班里女生经常吃的糖，你也尝尝吧。”
……
杜琛半点没有这些东西都要进他自己肚子里的自觉，往车里放东西毫不手软，没一会儿就堆了座小山。
团子好不容易找到他暂停的时机。
[我没有性别的。]
“嗯？”杜琛瞥着货架上的巧克力，漫不经心应了一声，“看出来了，你是个团子嘛。”
[那你为什么按照女孩子的喜好挑东西？]
团子听他叨叨，这一车里半数都是某人用“班里女生好像经常吃”这个理由塞进去的，百思不得其解。
“不知道，”杜琛回的相当光棍，“可能我下意识觉得你像女孩子？”
他停下来，当真思考了一会儿。
“直觉吧，你就当人类的直觉，”他半天没想出个原因，开始强扯，“你不是喜欢吃草莓吗？”
[女孩子都喜欢吃草莓吗？]
“咳，那当然也不是都喜欢，”杜琛摸摸鼻子，“性格像？”
[所以我是女孩子吗？]
本体是座山，自己又是影子，团子从没在意过性别这回事。
不过人类都有性别，也许它在这方面也可以学习一下人类。
团子若有所思。
“呃，其实我也就是随口一说。”
杜琛抓了抓头发，总觉得他给团子开启了一扇不得了的大门。
[我还以为你会觉得我是男孩子。]
团子给他分析。
[我是你的影子，你的影子是女孩子会不会有点奇怪？]
杜琛抖了抖，也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耳根竟然还红了，眼神飘忽。
“是，是有点吧，”他小声嘟哝，“但其实也还好。”
身为杜琛的影子，他再小声的念叨团子也能听见，闻言更加坚定。
[那我从今天开始就是女孩子了。]
团子认真宣布。
“诶？什么？”杜琛傻了。
[你放心，我会努力的（龇牙）。]
你是要努力什么啊！
“等等等等，”杜琛在旁边人疑惑投过来的视线中捂住嘴，快步往前走了一段，压低声音，“怎么，怎么突然就成女孩子了？”
[女孩子不好吗？我以为你喜欢女孩子。]
团子确认了性别，心情很好，连带着气泡都换了个云朵外框。
“我是直的我当然喜欢女孩子，”杜琛辩解了一句，抓回重点，“不是说这个啊！”
“是，是因为我说的话吗？”他抓耳挠腮，“我真的随便说的，你别勉强啊！”
[我不勉强啊。]
团子看他激动，满心不解。
[我觉得有个性别挺好的，你不希望我是女孩子吗？]
“也，也不是，”杜琛也不知道他突然莫名其妙在害羞些什么，“就，就你要是喜欢，女孩子……”
“害，”他揉了揉发烫的耳朵，“女孩子就女孩子吧，女孩子挺好的。”
[对吧！]
团子便高兴起来。
[我就说你喜欢女孩子（龇牙）。]
“是是是，喜欢，”杜琛有点无奈，“那新上任的女孩子，你要吃巧克力吗？”
[女孩子会喜欢吃巧克力吗？]
“有些喜欢吧，”杜琛犹豫两秒，索性黑巧和牛奶巧克力各拿了一板，“男孩子也有喜欢吃巧克力的。”
“可能女孩子喜欢的比较多？”他不太确定的捻捻下巴，“好像女孩子会更喜欢吃甜的。”
[那我要尝尝！]
杜琛刚想顺着逗它两句，团子勾住了他的脚踝。
[还有那个！]
“哪个？”杜琛左右看了看。
[那个圆圆的罐子！]
[正好是我的大小，我可以钻进去！]
杜琛跟叉腰大笑的M豆对上了眼。
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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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秒说做女孩子，下一秒就要钻M豆[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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