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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色的M豆顶着张大圆脸，安静的躺在货架上，杜琛一抬眼就看到那张大黄脸上魔性的大笑。
他拒绝脑补小黑团子从这张大黄脸里钻出来的画面。
单是想到以后可能会有这么个东西在家里到处滚动，也许房间的各个角落都会留下这个魔性的大笑表情，杜琛就忍不住要倒吸一口凉气。
这就比较挑战心理素质了。
他担心他承受不来。
但他家团子好像很期待。
那本他充分发挥聪明才智带出来的笔记本上，气泡变成了小小的黑色圆点，就差给他跳个踢踏舞了。
那既然团子这么喜欢，也……不是不行？
把脑子里的鬼畜画面挥散，杜琛心情复杂的把大黄脸放进了推车。
……
不过这个M豆的黄色大脸倒是提醒了杜琛。
他竟然一直没想到要给他的团子准备一个窝。
也许他去弄个豪华的新窝，他家团子就会放过那张大黄脸了？
这么一想还真是充满了动力。
杜琛的正经表情崩了没两秒就裂了。
以团子这个身形……
一般的窝都太大，他难道要买个芭比娃娃的小屋？
从今往后自己的床边将会出现一个嫩粉色的小房子，杜琛目光发直，仿佛被一只手扼住了咽喉。
他内心是拒绝的。
然而鉴于这只小团子刚刚宣布了自己的性别，杜琛还是艰难的开了口。
“你有喜欢的颜色吗？”
[女孩子都喜欢什么颜色？]
我、就、知、道。
杜琛心下一紧，知道成败在此一举，斟酌着开口：“这个不一定，每个人喜好肯定不同。”
[你说得对。]
团子很好说话，沉默了一会儿，换了个问题。
[那你喜欢什么颜色？]
“我？”杜琛摸摸后脑勺，“我喜欢的颜色还挺多的，黑色，绿色，蓝色，灰色……”
“深色都可以，你是想作参考吗？”
[不是。]
团子记下这几种颜色，暗自点点头。
[我要和你喜欢一样的颜色（龇牙）。]
“和我？”杜琛的思维模式还在之前的“女孩子喜好”模式里，“可我是男的？”
[这和你是男的有什么关系？]
团子在书页上印出一个巨大的问号，抄作业抄的理直气壮。
[我们喜好一致不好吗？]
杜琛张张嘴，挠挠脸。
“是挺好，但是，”他强调，“你有喜欢的一定要告诉我。”
“总是你迁就我，我不就成渣男了？”
嘟哝一句，小杜同学颇有点忧心忡忡。
[可我本来就没有什么喜好。]
团子说的是大实话——它，不，刚刚变成她了——这么些年最大的执念就是能动，现在也已经实现了，非要说的话……
[你？]
“我？”杜琛被团子没头没脑的一个字弄懵了。
[对，你。]
团子在本子上画了个对勾。
[我喜欢你。]
“什什什什什么？！”
杜琛一声大叫，半个超市的人都伸头看他，臊的他连忙躬下/身子缩去了角落。
捧着笔记本的手都是抖的，好像拿着的不是什么平平无奇的笔记本，而是刚从炉子里取出来的碳似的。
下一秒就烫手的像是要扔出去。
……
杜琛脸红的能冒烟，把推车拉到身前挡着，自己缓缓的蹲了下去，在角落团成一团。
“团子。”他试图摆出个严肃的表情，可惜眼神乱瞟，再加上这张大红脸，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这这这句话，咳，”他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想把结巴压下去，“这话不能乱说。”
[我才没有乱说！]
团子不服气，在本子上甩出个顶天立地的感叹号。
[你不喜欢我吗？]
“我……”杜琛分出一只手捂脸，他对这句话有种天然的羞耻感。
这几秒的停顿可不得了，团子当场炸了。
[你难道……]
团子写了一半，愤怒的把这句话擦掉了。
[骗子！]
“等，等等？我怎么就……”杜琛张口结舌，匆匆忙忙想解释。
这大概是团子头一回没让他把话说完，小小一个黑点在纸上左窜右突，杜琛总觉得她像是要被气哭了。
[你才说过你喜欢女孩子的！]
“不不不不不，”这句话事关节操，杜琛头上的天线瞬间绷紧了，“这个喜欢不是，就意思其实不太一样……”
他小声而快速的碎碎念，但团子已经气到变形，完全不想听他叨叨。
[你喜欢女孩子却不喜欢我！]
[我也不要喜欢你了！]
“那不行！”杜琛下意识接了一句。
眼见着书页上的小小团子要被气跑了，杜琛的求生欲终于上线了。
“你不能，不能不喜欢我，”他抿抿嘴，表情看着像是讨好，“你不喜欢我，我不就，不就很亏吗？”
团子暂时停下了在纸面上张牙舞爪的威胁，停在纸面中央琢磨了一会儿。
她直觉这句话可能有什么深意，不然它的人类——嘛，暂时还是她的人类——不会这么一副表情和语气。
看起来软绵绵的，很好欺负的样子。
犹豫了一会儿，团子决定大度的给他第二次机会。
[所以你喜欢我吗？]
她把喜欢放大加粗，还恶狠狠的画了道下划线，暗示的非常用力。
杜琛一个没忍住，噗的笑出了声。
[你还笑？！]
团子气成了河豚。
“抱歉抱歉，”杜琛的嘴角就是压不下去，“你太可爱了。”
[我可爱？]
……
杜琛没绷住说出了心里话，自认为酷哥形象崩塌，埋头装死。
团子才不放过他。
[你说我可爱是喜欢我的意思吗？]
[你是不是喜欢我？]
[你不要低着头！]
[你都看不见我说话了！]
团子仗着杜琛正靠墙蹲，伸出两条触手从后背攀上去，强行把杜琛的脑袋掰了起来。
杜琛猝不及防“被抬头”，表情还懵着，脸也红的滴血。
[快点说快点说！]
小小团子在纸面上滚来滚去，气泡一条接着一条，兴奋的催他。
杜琛怀疑他家团子偷偷学坏了。
他没忍住戳了戳纸面上那个小小团子，谁知道小家伙毫不领情，敷衍的蹭了下他指尖便灵活的跳开。
“团子？”杜琛用手指徒劳的追了一会儿，示弱的眨眨眼。
团子可不是这么容易就心软的。
跟杜琛玩了会儿你追我赶的小游戏，便坚定的把头顶的气泡拖下来，继续催她连两个字都吝啬的人类。
她当然已经猜到它的人类其实是喜欢她的，但记仇的小团子并不打算轻松的放过害她心惊胆战的人类。
她今天一定要让人类把这两个字说出来！
[你可以小小声的说。]
团子有商有量，很讲道理。
[我听得见。]
杜琛张张嘴又闭上，脸上的热度不降反升。
他本来就是个晒不黑的，连带着捏着笔记本的手都发红。
……
反复尝试了几次，杜琛泄气的揉乱了一头毛：“……我说不出口。”
[为什么？]
团子真心实意的疑惑了。
[书上，还有电视里，人类明明经常这么说。]
“我就是……”杜琛无奈的叹了口气，“不习惯？”
团子也想跟着叹气了。
她的人类现在看起来有点可怜，刚还心硬如铁的团子转眼间就无条件的软化了。
[那好吧，这次就算了。]
团子大度的放过了他，但想想还是不大满意，专门又强调了一句。
[反正我知道你喜欢我！]
“是。”杜琛嘴角一勾，看着小小团子滚过来抱住他指尖，心都跟着软成一团。
[今天虽然算了，但是你要好好练习！]
团子专门把“好好练习”圈出来，几乎占了半张纸。
“好好，知道了，”杜琛咧嘴，“我一定好好练习。”
[那我下回说喜欢你的时候，你要回答我！]
“你打算什么时候说？”杜琛站起身，推上车，微微弯着眼睛，任谁看都知道他心情好。
团子便当真仔细想了想。
[你需要练习多久？]
“这我也说不准，”杜琛故作苦恼的皱皱眉，“你看我都练了二十多年了也没成功。”
所以她的人类还要再练二十年吗？
团子有点发愁。
人类的寿命很短暂的，一辈子好像没有几个二十年。
而且这意味着她要控制住自己，二十年都不能说喜欢呢！
虽然这样算肯定是人类比较吃亏，但她如果之后不小心说出口的时候人类还没练习好，人类会不会觉得很丢脸？
“在想什么？”见小小团子没精打采的，杜琛小心戳了戳她。
[你能不能不要练那么久？]
“好啊，”杜琛答应的爽快，笑意根本止不住，“我肯定不练那么久。”
团子立刻精神了。
[那可以只练十年吗？]
意外于团子在年限上的大方，杜琛略有些诧异的扬了扬眉。
团子以为自己直接把时间砍半给了人类太大的压力，一时心虚于自己的贪心，又乐观的想着说不定人类一时心软就答应了。
“十年啊，”杜琛拖长了调子，像是在认真考量，余光却注意着纸面上紧张的收缩着的小小团子，“你确定是十年吗？”
[你觉得时间不够吗？]
小小团子丧丧的散开。
“时间倒也不是不够，”杜琛瞥见小小团子激动的聚回一团，头回发现自己还有这种恶趣味，“那我提前做到有奖励吗？”
[你想要什么奖励？]
“先存着，我想到了告诉你。”杜琛眼都不眨就骗了张空头支票。
[好。]
团子还沉浸在达成共识的喜悦中，犹自不放心的叮嘱。
[那我们说好了，十年哦！]
“好，说好了。”杜琛假咳一声，掩饰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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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看看看看，老婆还没到手就已经是个成熟的大猪蹄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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