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既如此不愿放手

作者:溢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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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与卓晨俪在酒店


      他与卓晨俪在酒店
      张远杉持续几天的低气压,神情恹恹。他在办公室里一改往日雷厉风行、自若从容的工作作风,换而吹毛求疵,找人麻烦,脾气也很大。
      他的变化,卓晨俪看在眼里。本来因前段时间麻烦的解决,张远杉都已经对她态度柔和一些,不再只是像对待一个同事,而更像是对待自己的朋友了。想到自己费了些周折才搁平此事,想到自己对公司也是有贡献的、对他也是有帮助的,对此她还有点沾沾自喜。对此事张远杉和她都不清楚究竟是谁在关键时候起了决定作用。卓晨俪是骄傲自大的;张远杉觉得自己知仁善任。
      眼见着张远杉这几天情绪不对,她察颜观色地暗自斟酌着怎样才能出手解他烦愁。都说人在两个时候是重容易动情的。一个是自己自处逆境,绝望无助时;一个是自己痛苦悲痛之时。这种时候如果有人伸出援助之手,那会让人由心接纳与感激。人人都需要雪中送炭。可世间更多的只是锦上添花。
      她要做一个知己,其实她最终想的是成为他的爱人。在他需要的时候支持他、鼓励他、陪在他身边。凭她的容貌与智慧、才视与背景,那个叶小艾算什么。
      她端了杯热茶,敲门走进张远彬的办公室,放在他桌边。刚才送走一批来访的客人,此时的张远杉正伏头在纸上记录着什么。
      张远彬接了个电话:“妈...嗯...在办公室呢...今天吗...小艾回去吗?...她没空...哦,晚上我有个应酬,也不能回家吃了....我知道,不会多喝的...您放心吧...她说是晚上加班吗...哦,哦,我就问问...过几天吧...空了就回来...你问她吧。我确定不了。我忙着呢...”
      平时周旋出入于各种应酬场合的卓晨俪,心思敏锐,她已经捕捉到,张远杉此时隐隐烦躁的情绪,轻蹙的眉头。联想到这几日他都是这个反常的状态,她突然有些了然。这两位是吵架了。这大好的时机,错过了就枉对她守在他身边随时等待时机攻击的目的。
      挂完电话,张远杉又埋头工作,室内一阵静宁。过了好一会儿,张远杉停下笔看向卓晨俪,只见她安静温柔地望向自己,一手扶住椅子靠背,姿态万千。他有些愕然,询问:“卓经理,有什么事吗?”
      “怕你累着,给你倒了杯热茶。”她端起桌上的杯子递给他。
      “谢谢。”他有些不解,难道她进来不言不语地杵在那里,呆望着他。只是想给他递杯茶?他抬眼正色望向她,等着她将话说下去。
      卓晨俪觉察着空气中有些尴尬,心里暗自埋怨这个男人不解风情。她想试探出什么,以熟络的口吻问着他:“这几天看你没好脸色,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和小艾吵架了?”她露出一脸可爱真诚的笑容,此时想当他的知心朋友。
      张远杉有些尴尬,他不太习惯在别人面前谈论他和叶小艾的事情。毕竟他和她还没有熟悉到可以分享隐私的地步。
      “还好......”他不知怎样继续,或者根本就不想谈论。
      “可能你还不知道,有段时间我还给一份杂志做过情感专栏的作家。我周围的朋友叫我爱情专家。并不是我的感情经历有多丰富。只是我的有些观点,他们可以借鉴。毕竟当时在杂志社收到过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情感事例。见多了,也总结出一套自己的理论。每种事情都有自己的规律性。”她瞥过张远杉一眼,见他看向自己,但目光像一个深涡,他陷进了自己的思绪中。
      她不着痕迹地趁热打铁:“你们的感情经历,比起我以前见过的情况估计要平顺千百倍。也不就是小两口吵个架、闹个别扭什么的。多大点事呀。男人平时在外面拼事业很辛苦,女人就该多体谅点。大家各退一步,事情就过去了,是吧。”
      “瞧不出,你还是个情感分析师。厉害!”张远杉打趣地向她竖起了拇指,但他确实不想再听下去。更不想说什么。她的话陡然地增加了他的烦恼,这几天小艾和他继续冷战着。那些冰砺一直横在两人中间。他想破释它,几次他露出点想和解的苗头,但小艾好像根本不接招。一直沉默、躲避。
      这次是真动了气了!
      他岔开话题:“今晚和刘局长的饭局订好了吗?”
      卓晨俪看了他一眼,顿了一下。像是将含在嘴里的许多话又生生地吞回到肚子里,只有识趣地顺着他的话接下去:“已经在启瑞酒店订了包间。”
      “那去安排一下,等会见。”张远杉已经拿起座机,准备拨打。
      卓晨俪轻抿了一下嘴唇,稍有迟疑,然后转身离开了他的房间。走出没几步,听见他在安排秘书订一束粉色玫瑰,送到他家里。
      她的脸色倏地寒厉起来,她感觉心田如同毒日下的干裂平地,没有湿滋的甘露,只有一片灰尘尘的扬土,蒙住心里的绿洲。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思虑片刻。她觉得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席间,杯盏交错,气氛很是热烈。刘局长一行人特别能侃、特别能喝,与张远杉相谈甚欢。两人从国际形势聊到自己的行业状况;从火箭发射聊到NBA;从潜水艇聊到民间小吃。几轮下来,几人已喝下四五瓶红酒。
      张远彬有些郁闷,怎么今晚能喝能吹的杜衡天没来,卓经理只是带了个没怎么经历过应酬场合的杨芷青和另一个愣头青小伙子。
      杨芷青也觉得有些奇怪,自己一个实习生,怎么就被叫来和公司高层一同应酬。不过想想也坦然,实习生,实习生,就是哪里辛苦哪里去,临上战场也要被拖着挡枪子的。
      她见张远杉左一杯右一杯地喝着,心里有些着急,也暗暗地心痛着。于是出于尽职尽责的本意,她客气地向刘局一行人示好,逐一敬酒。张远杉示意那男孩多替她挡几杯。
      卓晨俪长袖善舞,周到得体的恭维、有趣好玩的笑话、迷人美丽的容颜无一不是她引人好感的武器。今天的她对喝酒一反常态地不在行。嗲着声音打着饶命牌,席间的男士也没为难她。
      几个周旋下来,总量喝得最多的自然还是久经沙场的张远杉。
      宾客在一团和气、欢笑促颜的气氛中结束了酒局。卓晨俪先安排男孩与杨芷青送客人乘车离开。临别时她特意拉开杨芷青到一边,让她通知叶小艾来接张远杉,说张总晚上喝多了。今晚的情况,她也看见了张总可是冲锋陷阵在最前线。
      她再回包间告诉张远杉,说已经通知叶小艾来接他。
      张远杉本还没有醉得不省人事,考虑了一下便同意卓晨俪的提意。想着小艾会心痛自己喝醉酒,会赶来接他回去。他想抓住这个机会和小艾修好。
      过了一会儿,他觉得头晕脑胀、意识有些模糊,心想红酒的后劲好大。之后感觉有人搀扶着他,一步一拐、重心不稳地走向哪里。那里仿佛有一团白云,柔软而温暖,躺在上面觉得身体好轻好轻,像一片羽毛随风飞逐。但此时他的大脑还尚留清醒,卓晨俪全身贴住他好像失去了重心般,轻声唤着他的名字。他费了些力确定是她后,立即将她推开,道了声谢谢,让她将卧室的门关上,确认她出去后,他陷在这朵云团里,自拔不得,沉沉睡去。
      下午叶小艾接到张远杉送来的粉色玫瑰,心里是有些愉悦的。
      晚上他很晚都还未归,心里正打算着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问一下,杨芷青的电话就来了,声情并茂地描绘了张远杉在酒局上牛饮。
      她急匆匆地赶到启瑞酒店,餐厅包间内早已空无一人。她正准备打电话,一个人过来,看穿着应是这里的服务员,告诉她刚才在这里用餐的客人已经离开。最后走的一男一女去酒店开房了。好像都喝得不少。
      在这样的深夜里,她突然莫名地慌乱起来。可能是这里的气氛,可能是空气中混杂着的酒气。窗外的风吹得更起劲了,一簇落叶被风刮起,片片黄叶又毫无章法地坠下,坠进这黑暗的深夜里。那里无声无息地好像埋伏着什么怪兽,随时会扑向你展开嘶咬。
      她拨打张远杉的手机,打了好几遍才被人接起。
      她迫不及待地叫出:“喂,你在哪儿?”
      电话里传来嘟的忙音,显然已被挂断。她胸中堵住一口气,再次拨打,再被挂断。瞬间,她感到愤怒、委曲、担心。再拨打那个号码,已被提示该用户已关机。心底里跃起一团惴惴不安的浓雾,迷惑不安着、找不着方向、不知进退。
      她愣在原地两分钟,脑海里已将各种可能性播放了几遍。不管什么可能,她今晚一定要知道得明明白白。
      鼓起勇气,她走向酒店的前台。出乎意料,只是说自己找个喝醉酒的朋友,报出张远杉名字,居然被告之了房间号。
      按了几次门铃,都没人答应。里面好像根本就没人,或者有人,但根本不愿给她开。她被自己这个猜测吓到。她像得了强迫症一般使劲摁那个门铃,叮咚...叮咚...一声声单调机械的声音像个钉锤一般,一下下地锤打在她的心间。那里发着颤,任何一次稍稍的重击都会将那根根细弦崩断,再反弹着扯打在她的神经上,霎时就会留下如鞭笞过的痕迹。
      里面终于有了动静,开门的是卓晨俪,她的头发有些凌乱,身上裹着一身酒店的浴袍,微微敞开的V形领口露出胸前雪白的皮肤,那里醒目地有一片被人挠过的红痕。
      那片痕迹像火星一样落入叶小艾的眼帘,她感觉一阵灼痛。她死死咬住自己的唇,用左手牢牢地抓住右手,让身体僵硬着。仿佛这样她就不会跌落在地上。
      她用身体抵开卓晨俪,看清套房的客厅没人,便急步走向里间。
      床上一片杂乱,被褥、枕头不成形地堆叠在一起。被子一角遮住了张远杉的腰身,他赤着身体仰面而卧,显然是累极了的模样。床边的柜子上醒目地放着三个已经撕开了的避孕套包装。
      叶小艾觉得一匕钝剑直直地劈向了她的心脏,砍得那里血肉模糊。再一刀一刀地剜下去,那时汩汩地冒着鲜血,无穷无尽地怎样也停不下来。陪着这撕裂的疼痛,她一只手用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一只手拼命使劲地掐着大腿的一侧。那尽似自残的动作,伴着那无比的痛楚才不会让她此时此刻歇斯底里地尖叫出来。她不想在他们面前哭泣。
      她撞开站在门口看着她的卓晨俪,扭身飞快地离开这个房间。快迈出房门时,卓晨俪叫住她:“他只是喝多了,并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可是他不记得,不代表什么都没发生过。你想让他记起来吗?我倒是很乐意。”她露出妖艳的笑容。叶小艾差得控制不住想上前撕烂这张邪恶的脸。可此时的她恶心得胃里翻酸,好像随时都会吐出。
      她只想飞快的逃离,一路飞奔,她的腿变得不是她自己的,沉重无比像是灌满的铅柱。大脑困屯而刺痛,像是一根长长的带刺铁线死死地紧紧地纠缠着,一圈一圈地勒得深陷进皮肉里。她的每一寸肌肤与神经都在痛诉着沉痛。
      夜晚的风起得更大了,树叶吹得漫天风舞,飞旋在空中却带有一种决绝。路灯晕暗,被拉长的人影更显孤独与落寞。
      她没有方向地跑了好久,终于累得再也跑不动的时候,喘着粗气停了下来。坐在路边,此刻她有一种无力感,感觉胸口火辣辣地燃烧着,任凭那如雨般的泪水都浇不息。身体却像个空洞的皮囊,穿透着空气中的寒风冷冽。
      泪水一直坠落着,她将头埋进自己的膝盖,不一会儿,膝盖处的裤面就湿透了。被寒风一吹,更像千万发利箭直射进她的肉身。此时的叶小艾已经感觉不到什么,她的思绪模糊而昏沌,眼里有无尽的泪水道着她无尽的委曲与伤心。
      她不知自己是怎样回到的住处。一踏进这个两人共同生活过的屋檐,她顿时觉得恶心与恐惧。她无法想像以后还要和那个人一同生活。今晚的那个画面,将烙进她的心底里,只怕永不会结疤更不能痊愈。一个人一生可以遇见许多人,真正与自己亲近的是自己爱的人也是爱自己的人。可这样的人怎么可以带给自己爱与关怀,同时也带给自己抽筋剥皮的伤害?那种被背叛被骗弃的感觉像一座梭尖巨石,黑压压阴沉沉地披头盖来,让她再无翻身之力。她的世界因为这种残忍的伤害而失去了颜色、失去去爱的能力。
      屋子里静寂得离奇,周围的一切仿佛静止在一片灰白中,尤处零度、没有生气,幽深而晦暗。而停留在这套房间里,环顾四周,这里有他们共同的生活痕迹,有太多两人的回忆。她又觉得好像站立在一座滚滚冒烟、喷薄岩浆的火山旁,如灼如烤。她就在这忽而寒沁、忽而炽热中受着煎熬。
      她脑里只有这个想法,想快点离开。远离他,将他推出自己的世界。她尽可能迅速地收拾起自己的生活用品、衣物,仓促逃离。多一分一秒都待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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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虐恋的模式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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