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方夜谭

　　大学城的商城超市，来往的基本是学生。科林负责推购物车，肖恩负责寻找食材。悠闲的采购二人组不免引起围观。肖恩无视所有目光与议论，平静行走在蔬菜区。
　　收银台付钱时，肖恩看着购物车里突然多出的一堆零食，分外无语。“这些，全都不要。”
　　科林听不懂肖恩说的中文，但他看到收银员把自己放入的零食撇到一旁，大致猜到了肖恩的意思。“肖恩，我要这些。”
　　“垃圾食品，不准。”肖恩怀疑科林长这么壮，全因为膨化食品吃多了。
　　“肖恩，就这一次。”
　　面对科林的“撒娇”，肖恩无言以对。想起自己小时候偷吃甜食，也就十分理解科林了。
　　科林沦为苦力，拎着一大袋食材回了宿舍，之后都是肖恩的任务。洗菜，做饭等等。而科林抱着一大堆零食去客厅上网了。
　　寝室门毫无预兆地打开了。“嗨，爱德华。”一位浅亚麻色头发的青年浅笑打招呼，天蓝色眸子清澈，白色休闲服衬得皮肤更加白皙，这是一位像阳光般灿烂的青年。
　　“洛佩斯，欢迎回来。”科林笑着回应。
　　“有客人？”洛佩斯听到厨房传来的声音，并且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好奇地往厨房走去。
　　两人好奇地对视了几秒。
　　“你好，我是科林的朋友，肖恩洛克菲勒，”肖恩率先打了招呼，“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我是爱德华的室友，伊森洛佩斯，”洛佩斯浅笑回应了他的友好，“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肖恩庆幸科林的室友是一位阳光纯粹的人，恰好和科林很配，他们一定会相处得很融洽。
　　“需要我帮忙吗。”洛佩斯瞥了几眼菜式，问道。
　　“晚餐交给我吧，”肖恩浅笑，他习惯一人完成任务，“请在外面稍等一会，马上就能品尝中国菜。”
　　“辛苦了。”洛佩斯确实好奇中国菜的味道。
　　晚餐时间，他们发生了一件最严峻的事——洛佩斯和爱德华不会用筷子。肖恩的耐心耗尽也教不会这两人，于是他们无奈使用了餐叉。破坏了品尝中国菜的整体美感。
　　简单相处后，肖恩知道洛佩斯和自己的室友是不同的。虽然洛佩斯阳光，但他不会像自己的室友那般热情，所以也不会闹腾。总体相处起来也挺简单。告别时，肖恩把科林托付给洛佩斯，虽然洛佩斯看上去比较稚嫩，但行动能力很强，绝对比科林靠谱。
　　肖恩回到宿舍，三位室友都在。柏珝在安静地看书，似乎屏蔽了全世界。戴颙戴上耳麦沉迷网游，李世瀚霸占阳台打电话，说笑声时不时传来，从语气便可听出在与美女聊天。
　　肖恩早早地洗了澡，跑到床上打开了视频聊天。“宝贝，在中国上学还习惯吗。”简叶浅笑打量着宝贝儿子，似乎瘦了，还憔悴了几分。
　　“爸爸，我想你了。”肖恩看上去像个离家很久的孩子，渴望父母的关爱。
　　“我现在就订机票。”
　　“爸爸不是在工作吗，”自己好不容易远离他们，还没开始放纵，怎么能把爸爸招来，“我已经长大了，可以照顾自己，还能照顾奶奶。爸爸和爹地也要照顾好自己。”
　　“大学有人欺负你吗。”
　　肖恩知道其实爸爸要问的是自己有没有欺负别人，这种迂回的问法一定是爹地教的。“没有。室友对我很好。”
　　这对父子从平时的饮食作息聊到了结交的朋友，语气轻松得根本不像父子间的相处。
　　“斯特林长官，工作期间禁止处理私人问题。”路易斯出现在屏幕，将背影留给了肖恩。
　　“洛克菲勒长官，进他人办公室不敲门是失礼的行为。”
　　隔着屏幕，肖恩都能嗅到父亲们的火药味。爹地越活越幼稚，竟然还吃自家儿子的醋。“爸爸，我先撤了。”肖恩对即将爆发的现场版格斗大战没有兴趣，尤其是大战打到后来会演变成限制级大片。父亲们从来都不会在意他们的儿子是个未成人，确切地说，是一个单身的未成年人。
　　肖恩取下耳机，就见到三位室友目不转睛盯着自己，肖恩表示很迷茫。“怎么了？”
　　“女朋友？”李世瀚好奇。虽然平时简曦看上去挺安静的，也很乖。但刚才说话的语气实在是太温柔，太乖巧了。尤其是想到他还是个未成年，李世瀚就能脑补出一段姐弟恋，构想出手机那边是一位性感的御姐。
　　肖恩觉得李世瀚的想象力太丰富。中午说自己和科林是情侣，现在又能联想到女朋友。说实话，肖恩很佩服。“我爸。”
　　“三儿，别不好意思，”李世瀚笑得格外暧昧，“虽然你是我们四人中年纪最小的，但你是第一个有女朋友的，这是值得庆祝的事。对吧，老戴。”
　　“世子已经告诉我们你还未成年，”与李世瀚不同的是，戴颙笑得很豪爽，“小三子，明晚我们去大吃一顿，庆祝庆祝。”
　　“如果我没记错，明晚有课。”肖恩浅笑提醒。其实他很郁闷，称呼怎么从三儿变成了小三子？
　　“明晚的课不能逃，听学长说那老师很恐怖，”李世瀚早已把上课的老师调查得很清楚，目的是方便逃课，“不如我们这周末去市区玩。寝室聚会是一贯的传统，谁也不能请假！”
　　“老大，这次小三子也去，你可不准逃。”戴颙态度坚定。因为迎新那晚，原本他们要去聚会联络感情，但是简曦没出现，柏珝就顺理成章地拒绝了。
　　“嗯。”
　　肖恩无语，自己什么时候答应要去聚会了？虽然周末也没事，但是科林怎么办？室友聚会带上外人会很尴尬，尤其是科林不懂中文。看来要把科林托付给洛佩斯了。
　　“三儿，你没参加班会不知道，这周周五有学校的迎新晚会，”李世瀚身为化学一班的宣传委员，对学校大事格外关注，“重点是国庆前有学院的迎新晚会。校级晚会是每个学院至少出一个节目，主要是大二为大一准备的活动，这轮不到我们操心。但院级的与我们有关。大一每班至少出一个节目。你说我们一个理工类学院，能出什么节目？推导数学公式？演绎化学反应？”
　　“所以？”告诉我的目的在哪里？肖恩疑惑。
　　“我想请你代表我们班。”
　　“我不会才艺。”
　　“你站在台上当花瓶就行，”李世瀚早已策划了一场大戏，“我刚才联系了音乐学院的一位女生，她答应帮我们表演钢琴独奏。”
　　“我能拒绝吗。”当花瓶被围观？肖恩想象那场景就不自在。
　　“如果你能找到一个能和你媲美的花瓶。”
　　肖恩脑海浮现的第一个身影便是伊利亚。“不是我们班的也可以？”
　　“按照规则，不可以。”尤其是节目中已经有了一位外援。如果节目中没有化学一班的人出场，怎么代表班级？
　　“除了摆设，花瓶还有其他用途吗。”
　　“如果你会跳舞，当然是最好的。”李世瀚编排的节目自然不会简单。
　　“请给我时间。”
　　“下周给我答复。”
　　怎样才能说服伊利亚。这成了肖恩近期最烦恼的事。肖恩在脑海中演绎了各种方案，手机铃声打断了思考。
　　属地英国，如果肖恩没记错，这是爹地的号码。肖恩无奈下了床，来到阳台接听。
　　“亲爱的肖恩同学，如果下次再背着我，和简聊这么久，”一接通，路易斯低沉的笑声便传了过来，邪肆，“别怪我把你做过的那些好事告诉简。”
　　“亲爱的爹地，威胁未成年很有成就感吗。”
　　“只要对象是你。”
　　“亲爱的爹地，你在害怕我把你做过的好事告诉爸爸？”肖恩浅笑，轻快的语气似乎在说笑。
　　“我想我还没患阿尔茨海默症，”路易斯回以浅笑，“但是我不记得我做过什么好事。宝贝儿子，你应该了解你亲爱的爹地，我是一个高调的人，做好事都会留名。”
　　“我记得我10岁那年，你带我出去玩，有人对我图谋不轨，”肖恩保持着微笑，虽然手机另一边的路易斯看不见，“你差点杀了他，最后选择催眠，篡改了他的记忆，让他自首，成了一位莫须有的罪犯。我12岁那年，我们一起给爸爸准备生日礼物，你发现有人在偷窥爸爸，企图对爸爸不利，你不仅把他打成了残废，还利用催眠抹去了他的记忆。我13岁……”
　　“你10岁那次，你让他彻底与男人无缘，12岁那次，你戳瞎了他的眼睛，”路易斯浅笑，轻佻的语气丝毫不像父子该有的相处，“如果你忘了13岁发生的事，我可以帮你回忆。”
　　“你赢了，亲爱的爹地。”
　　“晚安，亲爱的肖恩。”
　　“下午安好。”通话以父子亲切的问候结束。肖恩相信，今晚自己应该会做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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