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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老道
“水……水……”
“老头子,你听听隔壁屋子是不是有动静?”吴大娘没成想自己老伴起了个大早挑着担子进城去卖草药,刚过一盏茶的时间就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受伤的年轻男子。
吴老汉放下手里的活,往屋子里走去,不一会急匆匆跑出来,“小伙子醒了,老婆子,快,端碗水来。”
吴大娘擦了擦手,往陶碗里倒了热水。
“老婆子,快一点!”
“哎,来了。”
吴老汉小心地将这位年轻男子扶起,端着陶碗好让他喝水,“小伙子,慢着点,别呛着了。”
年轻男子着急地抢过陶碗去,大口大口喝起来,一不小心噎着,憋红了脸咳嗽起来。
“哈哈小伙子你慢着点,没人跟你抢。”吴老汉看着眼前男子的模样,和善地笑了起来,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
“是啊,小伙子,看你这样子,准是老头子的草药起效了,精神头好多了,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年轻男子一听到吃的,两眼冒出了精光,开心地嚷嚷道:“要很大碗!”
“好勒,你吴大娘我做的菜虽不及城里的德品居数一数二,可这老头子吃了一辈子仍然赞不绝口,你好好休息,马上就可以开饭了!”吴大娘忙擦了擦盈眶的泪水,匆忙走了出去。
“这老婆子,好好的哭什么。”
“大娘为什么哭?”男子看了看自己身上几处包扎的伤口,又环顾了整个屋子。糊窗的油纸破旧,有好几个大窟窿,狰狞地张开大嘴,屋顶的茅草掀开了好几处,嗖嗖的冷风直灌进来,四面墙壁破的破,烂的烂,没一处完好的地方。
“说来不怕你见笑,老婆子兴许是想起了我们的儿子,去年冬天在城门口被活活打死的……”吴老汉拿出烟袋,在袖子上来回蹭了几下,“城里的官兵把尸体抬回来的时候,说是手脚不干净,偷了东西……”
“老伯,你别难过。”年轻男子听着心里不是滋味,学着老人之前的动作轻轻拍打着他的背。
“哈哈,你这年轻人倒是心善,若我儿未死,应当与你年纪相仿才是,咳咳……”男子手劲太大,拍得吴老汉嗽起来,“好啦好啦,你这年轻人身体好了,又开始折磨我这上了年纪的老东西,经不起你那几下捶打。”
两人在屋内笑起来,吴大娘在门口听着脸上也堆起了笑容。
“小伙子,我姓吴,老婆子嫁给我随我姓,你叫我吴老伯,叫她吴大娘便可,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我……”年轻男子陷入了沉思,突然嘴角堆起笑容来。
“没关系,小伙子,如果你不愿意说也无妨。”
“老伯,叫我三斤,嗯,或者二两,都可以!哈哈!”男子害羞地摸摸后脑勺。
“老头子,这小伙子真有趣,我从没听说过谁的名字叫这个!老头子来帮把手,来来来,吃饭啦!”吴大娘把饭菜抬了进来。
“大娘,你也觉得这名字古怪吧哈哈,有个人从见到我开始就一直这样叫我!哇!真香!大娘你手艺真棒!真想一直呆在这里不走了!”男子禁不住流哈喇子,掀开被子跳起来,窜到桌前。
“小心伤口。”吴老汉抽了一口烟,把烟袋放在了桌上,“也别觉得奇怪,这名字啊都是父母给的,就拿我们村子来说吧,那叫二狗、阿旺的不知多少,古话说的好,贱名好养活。”
“你这倔老头。来,三斤,快吃吧!别跟你大伯大娘客气。”
“大娘,兴许大伯说的有理。”
“哈哈,你这小伙子!什么叫兴许有理,那是必定有理!”屋内一片其乐融融。
一处幽静的山洞内,洞顶是垂挂的钟乳石,颜色各异,明暗不一,石上积水滴滴答答掉落下来。
霍随警觉地睁开双眼,四处观望,洞内光线暗淡,离自己不远处有一张陈旧的木桌,桌子宽大,上面有许多东西,看不清楚是些什么。突然,洞口那边传来老少两个声音,像是在争执。霍随勉励支撑坐起来,看到自己胸口处包扎得乱七八糟的伤口,暗自苦笑,随后借着山洞的洞壁缓缓站起来,向木桌走去。
山洞外,一片阳光明媚,绿草如茵。
“臭老头!你必须得帮我治好他!”
“凭什么!为什么!我跟他可不熟!”
“没想到你是天底下最无情无义、最令人讨厌、最没同情心、最……”
“最什么?最什么?”一个乞丐模样的老道士,黑色的道服破破烂烂,须发皆白,梳了个道士的发髻,插了一根芦草,十分滑稽,手里提溜着一壶酒,美滋滋地品尝着,不时砸吧着嘴。
“最……”女子涨红了脸,欲抢走疯老道手里的酒壶,“是我瞎了眼,不该给你买这两壶酒!”
疯老道反应极快,一个旋转,便绕开了女子,眨眼间跑到了女子身后,“竹丫头,我看你不是帮他包扎了嘛,听你说他原本差点杀了你,虽然昨日救了你,可堂堂大男人的,哪有见死不救的!那你呢,又花了一盏茶的时间去摆弄他胸前那块破布,咳咳给他包扎了,至少没有丢在山里喂狼嘛!”
“可是……”阿竹仔细想了想,竟觉得疯老道所言甚是。
“难不成……”眨眼间,疯老道又绕到了阿竹的前面来,酒气熏熏地坏笑着。
“难不成什么?”
“你这丫头不会是看上他了吧。”疯老道说完笑了起来,仰头喝了一口酒。
阿竹没有搭话,径直朝山洞里走去。
“喂!丫头!”
“干嘛!”
“急死我了,你说话呀,你不说话不就不搞笑了吗?”疯老道提溜着酒壶也朝山洞里走去。
“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一点都不好笑吗?”
“完全看不出哪里好笑!”
“竹丫头,对了对了对了,你阿妈今早还传信过来,叫我找到你,然后让你回去!”
“糟了,阿妈还不知道我的银铃丢了……”
“啊,你把那么重要的东西丢了,几个月后不就是进阶试炼了吗?你这丫头什么时候把自己也丢了得了!”疯老道故作生气,吹起胡子来。
“所以我来求你啦,拜托神通广大、法力无边、英俊潇洒的你,帮帮我吧!”阿竹知道疯老道那一套,故作夸张地奉承道。
“哈哈,是吗是吗,我也觉得自己十分一表人才呢!”疯老道拍拍胸脯,开心地笑着。
“你要是不帮我,小心我把你在离水境偷玉浆喝的事告诉几位长老!”
“你这么狠心对待可怜的老年人吗!”
“你想想,那可是几位最唠叨的长老,在你的耳朵边这么轮番地说教,我看看就你这个罪行大概要唠叨个几日,必定三天,不,一个月,半年,不不不,应该是一年以上!”
“不要啊!”随着阿竹说出越来越长的时间,疯老道的表情越发地难看,手忙脚乱,气急败坏地上蹿下跳起来,“竹丫头,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疯老道一言,没有马可以追的上!”阿竹愉快地笑起来,转眼望见了霍随,“你已经醒了?”
“这个小白脸很可疑,他偷听我们的谈话。”疯老道安静下来,谨慎地盯着霍随一动不动。
“你别听他瞎说,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你愿意相信他都不愿意相信我!果然这个小白脸长得好,女人都是这个样子!这个山洞太闷了,我要出去透透气,不管了不管了!”疯老道上蹿下跳地跑出山洞去。
“匕首上有毒。”霍随用手在伤口周围一抹,置于鼻前轻轻嗅了一下,“是一种麻痹神经的药物。”
“啊,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别告诉我,你没有替我清洗伤口就上药了。”
“确实是这么回事……”阿竹心虚地低下了头,只看到霍随额头上青筋凸起,随后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这个女人!”
“对不起对不起,那我重新给你包扎一下!”阿竹说着便伸手向霍随的胸口而去。
“不用了!”霍随呆愣住,转而把阿竹的手打开。
“不行的,这样子没处理好,伤口会发炎的!”阿竹死心眼,再一次将手伸向了霍随的胸口。
“你这个女人!放肆!快把你的手拿开!”霍随脸涨得通红。
“真的不用跟我客气,我也是为了感谢你!”两个人推推搡搡,阿竹一个没注意脚滑,跌在霍随身上,手重重地压在他的伤口处,一击头锤敲得霍随眼冒金星。
阿竹连忙坐起来赔礼道歉,像无头苍蝇一般检查霍随身上有没有出现其他的伤口。
“看来这小白脸不需老道我亲自动手啦哈哈,丫头,我看他早晚死在你的手里!”疯老道进来正撞见这一幕,捧着肚子笑开了花。
“你就不能不幸灾乐祸吗?这麻烦还少吗?”阿竹说着一手重重地又压在霍随胸口受伤处,只听闷哼一声再没了声响。
“丫头!再不把手拿开,他一会真得死哈哈!”疯老道提溜着酒壶笑哈哈地往自己的吊床走去,嘴里哼着小曲,“老道我得眯一眯啦,这里冬暖夏凉……”
“求你闭嘴!”阿竹看着昏过去的霍随,连忙重新开始给他清洗伤口并包扎。
“看看你这次用多长的时间咯!”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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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漂亮的封面出来了,我已经把它上传咯,大家对于这个封面有没有什么意见呢?疯老道这个人物我非常喜欢,随心随性逍遥自在,而我们萌蠢的阿竹这次又把霍随惹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