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移山平海

　　09
　　最后顾惜朝果然跟戚少商一起呆了两个多月，直到八月份他们国防生要提前返校参加训练，他才去向戚少商辞行。
　　结果被戚少商按在丝瓜地里狠狠亲了一口。
　　顾惜朝被他吓住了：“大当家，你什么时候得的狂犬病。”
　　戚少商也是胆大包天，仗着中午大家都在午休，没什么人在外头闲逛，硬是把顾惜朝压在层层叠叠的叶子底下不给他起来：“我这是教你谈恋爱：记住了，不管什么情况，你都得要求我跟你共进退。”
　　顾惜朝给他逗笑了：“你要跟我一起返校？我回去就要到国防生大队报道，然后就要训练，训练结束我还要跟新生军训，这期间都不能随意外出的，你去了也是一个人在砺山校区。”
　　戚少商不听他的：“我就乐意在离你近一点的地方蹲着。”
　　顾惜朝叹了口气，也去戚少商嘴唇上亲了一下。
　　就算总有一天会越离越远，现在的亲吻依旧像烈酒一样勾人。

　　因为上学期期末许多事情都被迫延期，这学期没开始就是兵荒马乱。尤其是戚少商，他原以为见不着顾惜朝会寂寞，然而学生会换届、工作总结、班级事务陪着考试复习接踵而来，他基本上天天都是六七点出门一直忙到宿舍门禁才回来，有时候累得倒头就睡，连短信都忘了发。
　　这种事情出了两三次他就有点忐忑，毕竟曾经在回不回短信上栽过跟头。但是顾惜朝平时出操都不能拿手机，休息时间想给他打个电话又担心顾惜朝会不会在睡觉吵醒了他。
　　结果赫连春水就在睡梦里被手机震动闹醒了。
　　“小妖，顾惜朝呢，在睡觉不？”戚少商在电话那头放低声音说。
　　赫连春水难得对他不耐烦：“我们练一天，这个时候有谁不在睡觉的。你找他？我去给你叫起来。”
　　“别叫别叫。”戚少商赶紧阻止他，“在睡觉就算了，我也没什么事。”
　　赫连春水不高兴极了。
　　叫醒顾惜朝就不行，闹自己起来就可以啦？
　　戚少商倒不管这么多，他实在是憋不住，第二天五点半就出了宿舍，打了车跑到行海校区，正好赶上顾惜朝下楼吃早饭。
　　顾惜朝看到他吃了一惊，立刻走过来：“你怎么来了？”
　　戚少商待会儿还要赶回砺山主持学生会例会，大清早跑得满身是汗，脸上眼里都是亮晶晶的：“一时冲动。”
　　顾惜朝把一袋早餐奶塞给他：“回去吧，我听小阮说你们学生会这几天都要开会。”
　　戚少商一下子开心得很，一来是顾惜朝没生气，二来是顾惜朝也在意他得很。于是他把早餐奶又递给顾惜朝：“你帮我打开。”
　　顾惜朝只好给他把牛奶袋子咬开了。
　　回砺山校区的出租车上，戚少商就着那个顾惜朝亲口咬出来的缺口，把一袋250ml的早餐奶啜了一路。

　　好在繁忙只是一时的，考完试之后大家一瞬间都清闲了，还能相约着看奥运会闭幕式。
　　戚少商跟顾惜朝合计着，把他们这几年玩得好的朋友都叫了出来吃了顿饭。有些人大四没什么课，考完试就去实习了，将来有没有机会碰面都难说。
　　发信息叫人时候戚少商觉得好笑，问顾惜朝：“我们有没有一点像办喜酒通知双方亲友。”
　　顾惜朝没理他，看着手机有点惊讶。
　　铁游夏回复问，能不能带女朋友一起来。
　　戚少商看了一眼，也一样惊讶：“小妖都还单着，铁手这木头居然不声不响有女朋友了？”

　　铁游夏带来的女朋友不是别人，正是傅晚晴。
　　赫连春水有几分难以置信地问她：“小学妹呀，你究竟喜欢铁手什么？”
　　傅晚晴害羞地说：“他特别爱国。”
　　赫连春水一时无言以对。
　　吃饭时候十八九个人热热闹闹，吃完饭就散了一半。
　　戚少商不敢再让顾惜朝瞎喝酒，自己给他都挡了。这回大家闹得凶，啤酒红酒白酒混着来，饶是戚少商海量也有些上头，穆鸠平几个还闹着要去唱歌，顾惜朝就有点不放心先走。
　　戚少商也乐意顾惜朝陪他，照例打发赫连春水去帮顾惜朝领个病假条应付国防生查寝。
　　铁游夏主动说：“我去拿吧，你照看一下晚晴。”
　　戚少商这才注意到傅晚晴没打算回去，正跟着沈边儿凑在一块儿不知道聊些什么。
　　她听见戚少商喊她，回头说：“今晚我不回去啦，我还没在外面玩过通宵呢。”
　　她天生心脏不好，体育课军训什么的都不能参加，平时也没机会出来疯，这一回有了机会在外面玩，连男朋友都不要了。
　　戚少商只好说：“那你注意身体，有不舒服马上跟我说。”

　　这一晚的各种情歌一直唱到了凌晨三点多，众人终于撑不住在KTV包房里东倒西歪地睡着了。
　　顾惜朝平时生活规律，十二点多就犯了迷糊，挨着戚少商眯了一会儿，现在倒是清醒了许多。
　　点的歌还有长长一串，话筒被随意丢在沙发上，伴奏执着地继续着。
　　戚少商看顾惜朝睁了眼，给他拿了杯水喝。
　　顾惜朝问：“你酒醒了？”
　　戚少商朝他笑：“我没醉。”
　　他们两个都有点饿，于是走出去在旁边24小时便利店买了包饼干吃。
　　戚少商立在路灯下面，问顾惜朝：“将来，你打算怎么样？”
　　顾惜朝饼干咬到一半，突然觉得没了胃口：“我也打算不了太多。毕业以后只能服从分配吧，过了一年才能申请读研，这个我还是有把握的。”
　　戚少商点头：“我打算留本校研了，跟着卷哥。”
　　顾惜朝盯着手里的饼干出神。
　　戚少商把那半块饼干夺了，自己吃了下去：“你那边要几年？三年还是四年？等我们都站稳脚了，我能想办法调去你那边；反正你将来也肯定是技术类，我们说不定还能一起送个火箭上天什么的。”
　　顾惜朝一下子笑了：“送什么火箭，我是海军。”
　　凌晨四天半，路灯齐刷刷熄灭了。
　　东方云开，露出一点点朝阳的光辉。

　　学校里还是人来人往，但是他们身边的朋友逐渐变少了。
　　戚少商其实前两年成绩一般，保研名额最后在几个条件相当的同学里给了他，很有些因为他是学生干部的缘故。他为了名副其实，又正好交接了学生会工作比较清闲，大部分精力也都花在了课业上，平时跟雷卷交道打得特别多。
　　这样一来，他常常要凑雷卷的时间，导致有时候连顾惜朝的三千米都不能去看，只能回来打电话。
　　他其实有一点不安。
　　明明跟顾惜朝什么都说开了，两人性子也是出奇地合得来，为什么反而不能像从前一样亲密呢？假如这都是因为不得已的客观因素，那么将来会不会有更多的“不得已”？

　　第一个不得已很快就来了。
　　那天是周六，戚少商被雷卷扣在实验室，晚上才放出来，又不能去看顾惜朝跑三千米。
　　他出了实验室就给顾惜朝打电话，响了半天没有人接，还以为顾惜朝去洗澡或者吃饭了。
　　然而过了一个小时再打，还是没有人接，戚少商就有些不安。
　　那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他坐在宿舍里，还在拼命告诉自己，只不过两个电话没接，顾惜朝那么大的人，不用像担心小孩一样担心他。
　　然而他还没能使自己的心跳安分下来，穆鸠平就冲了回来，冲他叫道：“大当家！有人说你跟大寨主是同性恋，去不去揍他们！”
　　戚少商很惊讶他那时候一点都没懵，甚至有种“终于来了”的感觉。他很冷静地问：“谁说的？”
　　穆鸠平也没弄得太明白：“好多人，我们刚刚打球时候，边上人都那么讲。”
　　勾青峰靠谱很多，慢悠悠说：“行海那边传过来的，说是黄金鳞今天在操场找顾惜朝打架没打赢，就嚷嚷说你们搞同性恋，还去开房什么的，周围的人都听见了。”
　　戚少商说：“我知道了。”
　　他又按了一遍顾惜朝的电话。
　　这一回终于接通了。
　　tbc

　　戚少商：我要解释一下。至今为止，我跟惜朝还是纯洁的精神伴侣。虽然我们一起开过房，但是那天晚上惜朝喝醉了，我坐沙发上玩了一晚上贪食蛇。虽然抱着一起睡过，但是房间里人太多。虽然后来有很多机会独处，但是我这样的正人君子，追求的是精神共鸣，一点都不贪图□□。
　　顾惜朝：可是你经常会去洗手间。
　　戚少商：！！！？？？原来你知道？你知道还由着我寂寞地一个人去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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