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弯一只无赖

　　韩尧最后被抱着躺下去了，房间里就自己和卫铭泽两人，现在，自己被搂着躺在他怀里。

　　具体姿势参考下图：=（就是这个姿势啦，哈哈哈。）

　　刚才被卫铭泽从后面抱住，韩尧浑身确实也没有力气，杨契两人离开后，他就顺势躺下了，卫铭泽也调整了下姿势，就这样，韩尧躺在卫铭泽他身上，而卫铭泽他躺在床上。两个人都是仰面朝天。区别是韩尧真是是在看头顶的天花板，而卫铭泽却是闭着眼安静的搂着韩尧。

　　“你身上不酸吗？”韩尧问他。

　　“挺酸的。”卫铭泽回答。

　　“我可看不出来。”

　　“尧尧。你是什么时候来的这家医院？你对我又知道了多少？”卫铭泽沉默了会，才睁开眼开始问了起来。

　　“知道你确实很危险，我刚来的那天，我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听到了警车的声音。我当时还想毕竟这里的精神疗养院，应该是出事了。一开始没想到是你，后来知道是你。”

　　卫铭泽不说话，但是韩尧感觉到了对方抱住自己的胳膊有些用力。

　　“一开始我挺害怕的。”沉默。韩尧努力找些东西可以转移下自己现在的感觉。艹，王八蛋，你是炫耀你胳膊有肌肉是吗？勒的慌。

　　“后来，我知道那不是你。”韩尧想了想说了这么一句。

　　“不是我？”卫铭泽重复了一句。

　　“失去理智的那个，不是你。那时你大脑混乱了，你沉迷在你自己的世界里，所以那个卫铭泽不是卫铭泽。”

　　“是吗？”卫铭泽不置可否。

　　“但是，说真的，我有点害怕你。”不行了，太勒了，卫铭泽这王八蛋这么用力干什么？紧张？ “哥，那啥，胳膊松点行吗？我怕我被绞死了。”

　　“嗯，哦。”卫铭泽松开胳膊，然后说了句：“弄疼你了？”

　　韩尧感觉这句话问的怪怪的，没有理他。

　　“我想过许多，想过放弃你，然后分手，想过偷偷离开，装作我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样子，然后在你回到我身边后，我随便找个借口和你分手。”

　　卫铭泽轻轻捏了捏韩尧的腰，然后说了一句，“后来呢？”其实尧尧这样说的时候，你就应该明白，这是坦白的一次谈心。

　　“后来，我想还是等你清醒了在说吧，不然对你不公平。”

　　“那么，现在，你要和我说分手？”卫铭泽声音压的有些低，带着说不出的磁性。

　　“不是，不打算分手。”韩尧回答。

　　“同情我？”卫铭泽的声音有些奇怪。

　　韩尧摇了摇头。他的脑袋转了转，在卫铭泽的胸膛位置。

　　“同情？谁同情你啊？你感觉自己可怜啊？我也知道自己很不理智，毕竟你有精神疾病。”

　　“不是精神疾病，只是心理障碍。尧尧，别把我想的那么可怕。”

　　“对我这种人，不不，或者说对大部分人来说，他们都不懂这些所谓的精神疾病，心理障碍，什么精神分裂，这些的区别，反正都是精神病，是很可怕的事情。毕竟，精神病杀人不犯法，谁知道你疯起来会是什么样。哦，错了，我好像见过你疯了的样子。

　　“吓到过你了吗？”

　　“吓到了。”

　　“对不起。”

　　韩尧不说原谅，而是继续说话：“其实很多人对心理疾病的了解都太少，举个例子吧，抑郁。其实像我也是知道的非常少，但是我遇到过抑郁的人。最怕的是身边的人不理解，说这人只是心情不好，根本不知道人家是抑郁症。”

　　“所以，我想尝试理解你，再说了，和你分手这种事情，我还没有想过。”

　　“骗人，刚才还说想过和我分手的事呢。”

　　“靠，非得拆我台啊。”韩尧不继续说这个话题了，而是转移了个话题。“你记不记得，我差点露馅那次。”

　　“嗯？手机铃声那次吗？”

　　“哈哈，你记性真好，都睡一个月了。还记得这么清楚啊。是那次，吓死我了。我手机当时要不是触屏太灵敏了，我放在口袋里，夏天衣服穿得少，然后就打了个电话出去了，打给你的，你知道吧。”

　　“嗯。后来拿到手机了。看到了你的未接来电。也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你不是尧尧。”

　　“哈哈哈，我一直觉得这有够巧合的。” 韩尧笑，然后又问“你知不知道你是什么样子的？不是在我面前，是在其他人面前。”

　　“什么样子？”卫铭泽拿下巴蹭了蹭尧尧的脑袋，韩尧的头发弄得他感觉有些痒。

　　“非常的cool（酷）。就是感觉都不一样，超级有范哎。很帅。”

　　“嗯？现在这样不帅吗？”卫铭泽笑盈盈的。这下他算是没有太用力，拦腰搂住了韩尧。

　　“现在这样太像我爸了，你知道，太婆婆妈妈的了。”

　　“怎么的？想我朝你凶吗？”卫铭泽故作严肃，但是说完他就笑出来了。

　　“不不，虽然你在外人面前表现的非常的酷，但是我还是喜欢在我面前的这个你。我不贪心，也不喜欢你朝我凶。知足常乐。哈哈哈。好吧，说其他的，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杀了我。”

　　卫铭泽笑了笑。他有点不相信，因为尧尧表现的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不相信？”韩尧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能猜出来他现在应该是不相信的。

　　“嗯。不相信。尧尧，让我继续这样抱着你。”

　　“你真的差点就杀了我。掐住我的脖子，我当时真的感觉我要死了。”

　　“嗯？什么时间？”卫铭泽笑了笑，不相信，但是还是顺着韩尧的意思问了起来。

　　“哈哈。你还是不信，不过我想这是我语气的问题。”韩尧严肃下来，说：“卫铭泽，你真的差点杀了我，而为此-”

　　卫铭泽终于正视了这个问题，什么时候？他在自己支离破碎的记忆里找寻，那些光怪陆离的记忆。

　　“我一直在想，等你清醒后，要对你做什么。”韩尧继续说。

　　“做什么？”卫铭泽好奇。他实在是想不出来自己什么时候伤害到了尧尧，他的那些记忆里，他一直都是很暴力，愤怒不受控制，有些时候，似乎是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去发泄那些东西。有时候清醒过来，又为那种不受控制而气愤。

　　“想知道？”

　　“想。”卫铭泽诚实的点头。

　　“阿打。”

　　说时迟那时快，韩尧一个挺身，再然后竖起手肘，卫铭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吃了个狠狠的手肘。

　　这一压啊，韩尧全身的重量都压下去了，再加上特意竖起的手肘，卫铭泽捂住肚子就滚到了床下。

　　“解气了。爽。你不清醒的时候我可不敢这样做。现在这样真是感觉好爽。哈哈哈”

　　滚到床下面的卫铭泽叫疼，“尧尧，帮我按铃，我想我可能骨折了。”

　　“啊？我打的是肚子吧？”

　　“帮我叫护士。尧尧。”

　　“我就是护士，你只有我这么一个护士。”看着在床下翻滚的卫铭泽，韩尧有些担心。

　　“你学过护士？”

　　“学-学-好吧，我是作假进来的。骨折？”我下手那么狠吗？韩尧挠头，不可能，自己要真有这手劲，自己还能是打架的个渣渣？

　　医生来了，卫铭泽没有骨折，只是外伤有点重。

　　但是医生也知道这个人可是医院的大客户，所以哪怕不是必要，还是一番忙碌。

　　卫铭泽等医生走了，准备问韩尧问题来着，顺便询问下什么时候失手弄伤了尧尧-哦，小护士，那个时候化了妆的尧尧。想起来了，似乎是有这么一段记忆，自己好像-

　　卫铭泽寻找韩尧，却发现韩尧不在自己房间。这家伙，身体完全恢复了吗？不浑身无力了？

　　韩尧去哪了呢？叫完医生，这家伙跑出去买吃的去了。

　　卫铭泽打电话，关机。卫铭泽真是被搞的没有脾气了。“小混蛋。”不不，小混蛋也算是夸奖他了。“王-”卫铭泽真是无语了，好半晌之后，才弱弱的说了句：“小无赖，疼死我了。”但是很快又想起来自己伤害到了韩尧的事情，那个时候韩尧不是韩尧，应该说是那个小护士。如果是小护士的话，那么应该就是那次了。

　　“尧尧比我还怕疼。”喃喃了这么一句，卫铭泽就沉默了。

　　韩尧到外面，他这个护士真的是不像个护士。没有值班的时间，也不需要做太多时间。他离开这家疗养院，打车到了集市上。

　　···

　　“我回来了。哥。”韩尧非常精神的，活力满满的回来了。

　　“嗯，回来了？刚才去哪里了？过来。我想抱着你。”卫铭泽躺在床上。看到韩尧回来，他放下手中的文件，这是刚才杨契送来了。

　　要说杨契也是做了被骂的打算了，但是进门后发现韩尧不在。他放下文件就走了。心里还很诧异，久别重逢的，两个人怎么还不在一个房间呢？其实他来的那个时候正好韩尧出去了。

　　卫铭泽笑眯眯的看着韩尧。韩尧进来，坐在另一张床上。

　　“过来，坐在这里。”

　　韩尧也不扭捏，起身坐到了那张床上。

　　“哪个啥，虽然打了你，但是我不道歉。”

　　“嗯，不道歉，不用道歉。”卫铭泽顺着他的话，温和的样子让韩尧有些茫然。

　　韩尧坐到床边，严肃的说：“我听医生说了，并不严重。”

　　“嗯，确实不严重。”卫铭泽笑了笑，确实不严重。

　　“我刚才出门去买吃的去了。”韩尧说。

　　“哦，我也饿了，一直都是靠营养液这些东西生活的，我也很饿。有带我的那份吗？”

　　“带了，不过，你也知道，咱们现在只能喝粥。所以，我买了粥回来。清淡的粥，你喝点吧。”

　　“嗯。”卫铭泽接过韩尧手中打包的外卖，打开。然后说：“刚才想找你，发现你不在，真的是感慨尧尧你没心没肺的。”

　　“怎么？你还想我怎么的？等你啊？老子饿的-”

　　“尧尧。”卫铭泽提醒了下。

　　韩尧话语停顿了下，组合了下词汇，放弃了“老子”这个词才说:“我饿的慌。话说，你看没有看到，就刚醒的时候，咱们身上的尿管，我的天，下次，不对，绝对没有下次了。你要是在敢一昏了事，我非得把你打成残疾不可。”

　　“家暴啊？”

　　“谁家暴谁啊？怎么滴？你小子造反啊？”

　　“我哪里家暴尧尧了？”

　　“冷暴力也是暴力。你不回去，只让我一个人在家，你说算不算家暴？”

　　卫铭泽一听，得，认栽了。“我错了。”

　　“你先喝粥。”

　　“嗯。”卫铭泽安静的喝粥，顺便听韩尧说话。

　　韩尧直接扒开卫铭泽身上的病服，被打的地方青紫。韩尧有些不好意思了：“事实上，看到你这样，我是很心疼的。但是心疼的同时也很解气。老子也是差点就死了的人，你不能不让我发泄发泄。”

　　“我懂，我懂。尧尧，我不会怪你的。”卫铭泽点头，完全理解。

　　“嗯，我也不怪你了。”韩尧说完这句，就沉默了。

　　卫铭泽放下手中的一次性勺子，摸了摸他的脑袋说：“谢谢。”

　　韩尧打掉他的手，说：“晚上我睡哪？”

　　“你原来睡哪？”

　　“你隔壁。”

　　“那以后还是睡隔壁吧。”

　　“嗯？那边现在是洪业医生的老师住的地方。”

　　“我让院长给你找个新房间。”

　　韩尧呵呵一笑。

　　卫铭泽解释道：“我怕晚上会出意外。”

　　“我也怕，所以，我会把你锁上的。我的床在你房间，以后我也就睡这里了。”

　　“锁？什么锁？”

　　“你先喝粥。”

　　“尧尧-”

　　“你TM找打啊？你TM真觉得我不会事后算账啊？”

　　“事后？什么事后？尧尧。”

　　“我-哎呦我去。我原谅你上次误伤我的事情，但是我还没有原谅你擅自把我送回家的事呢。”

　　卫铭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但是沉默会不会让韩尧更生气啊？他看了眼尧尧。一边端起外卖的那种碗，一边偷偷看韩尧。

　　韩尧呢，居然觉得卫铭泽这受欺负的样子还挺萌。打住，自己还在生气。生气，气势要有。

　　“还怕伤害到我是呗？想让我不和你一起睡。”韩尧表现的很傲娇。

　　“怕。”卫铭泽点头。

　　“伤害到谁不是伤啊，我负责你的，我看着你就行了。”

　　“尧尧不一样。”卫铭泽放下碗，非常认真的说。

　　韩尧心里其实被这句自己不一样，戳了下萌点，他看着卫铭泽，发呆了一会。

　　“明天，那个教授还会来吧？”卫铭泽问。

　　“应该会。他明天应该还有些问题要问吧。喝完了吗？你还饿吗？”韩尧回神。

　　“饿。”卫铭泽回答。

　　韩尧接过那些垃圾，扔到了垃圾桶，然后抬头看了看房间里的表，看了看时间说：“算了，在出去一趟回来，楼就封了。你饿着吧。”

　　卫铭泽头顶乌鸦飞过，带来一串省略号。

　　“封楼？”

　　“嗯，晚上这栋楼会封。你去洗漱吧，你洗漱完，我洗漱。”

　　卫铭泽去洗漱了。

　　回到床上，韩尧说：“那边你的床，到你的床上去。”

　　“哦。”卫铭泽乖乖的睡到自己床上。“尧尧，有绳子吗？我怕我会陷入自己的幻觉里。”

　　“绳子就算了，这个。”韩尧拉出铁链，锁上了。

　　卫铭泽呆呆的看着，傻乎乎的。

　　韩尧有些担心的问：“这样行吧？不紧吧？”

　　卫铭泽满意了，这样，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吧，不过，自己床上有铁链吗？不清楚，那些记忆有些太庞杂，干脆也就不去想这个问题了。

　　韩尧去洗漱，啧啧了两声说：“虽然我住你隔壁，但是不得不说，咱们两个房间真是天差地别。不过，大概作用都没有什么变化就是了。”

　　韩尧关上门，冲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只穿了个四角裤头。躺到床上，发现自己的床距离卫铭泽挺近的。韩尧伸手去戳卫铭泽。

　　卫铭泽问他：“尧尧？”

　　“关灯。睡觉。”

　　卫铭泽看了看灯，无奈笑了笑说：“我动不了。”

　　韩尧起身去关灯，然后躺下了，继续在床边戳卫铭泽。

　　“尧尧，不困吗？”

　　“都睡一个月了，现在精神着呢。”

　　卫铭泽其实也不困。两个人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天。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啊？哥。”韩尧问卫铭和。

　　“害怕很多很多。”

　　“为什么害怕？”

　　“因为我是个坏人。”

　　“啊？”韩尧不懂。卫铭泽也不继续说。

　　“能坐到的床边来吗？或者，把手递给我。行吗？”

　　“你一定是个手控。”

　　“不是。你这个小东西。”卫铭泽无奈的说。

　　韩尧把手递过去，两个床中间的距离大概是一张小桌子那么大，把手送过去，握住卫铭泽的手很轻松。不过，这样腾空，挺累。

　　“我其实很想抱着你睡。”

　　“嗯哼？但是你刚才还希望我去隔壁睡的。”

　　“记仇啊？”

　　“超级记仇。不给你我的手了。”说着韩尧把手收回去了。

　　卫铭泽笑。

　　“你肚子没有事吧？”韩尧语气有些别扭。

　　“疼。”卫铭泽喊疼。

　　“废话，肯定要疼。”

　　···说着说着，韩尧就睡了。卫铭泽扭头看过去，这小混蛋，毯子也不盖上就这么睡着了。可恨的是自己现在也没有办法给他披上毯子。

　　不过，看了看距离挺近的钥匙，卫铭泽有些吃力的去拿了钥匙。这串钥匙上面有两三个钥匙，卫铭泽一碰，哗啦啦的响了。韩尧一下就起来了，抱着枕头，发现是卫铭泽在勾钥匙，吓了一跳。

　　“你，你-哥，是你吗？”关灯了，看不到卫铭泽的样子。韩尧有些紧张。

　　卫铭泽把锁打开，韩尧已经下床跑到了门口。

　　“是我，回来。睡觉吧。”

　　韩尧将信将疑，但是还是选择了相信，躺下来了。嘴里嘟囔着：“哥，你不能杀我啊。你杀了我，你就算是守寡了。”

　　卫铭泽笑，然后给他盖上毯子，吻了吻尧尧额头，然后把钥匙扔远了，回到自己的床上，扣上了锁。

　　“别感冒了。会传染给我的。”卫铭泽轻声说道。

　　韩尧眼眶一下就红了。他软软的叫了一声哥。

　　“怎么还哭了？”

　　“想起我刚认识你的时候的事了。”

　　“嗯？”卫铭泽想了想说：“没事，咱们不是一个被窝。传染不了。好了，别哭了，我错了。”

　　“我哭了吗？没哭行不行？”韩尧不承认自己哭了。

　　“行，行。没有哭，但是你不舒服，我也难受。好了，没事，相信我，面对你，我是绝对不会想伤害你的。”

　　“那我不哭了。你睡觉吧。”

　　“好好好，睡觉。”刚才还说没哭呢，卫铭泽感觉自己在哄小孩子。

　　韩尧又睡着了，而卫铭泽，他没有睡。“没心没肺，吃了就睡。”卫铭泽喃喃了一句，然后移回视线，不在看尧尧了。而是看着头顶，就这样到了凌晨。

　　卫铭泽其实能感觉到尧尧还是害怕自己的，害怕那个不理智的自己，或者说失控的自己。但是，自己一点都不怪他，因为恰恰是因为知道他害怕，才会感谢他还愿意和自己住一起。

　　“已经这个点了啊，看起来今天晚上，我是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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