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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是个很乱的地方。她是生在江湖的女儿,却无法洒脱。
“芲儿,以后,就别去了吧。”老妇站在她身后,颤着低哑的音。
她拿着破布的手顿了顿,仔细擦拭着刀尖的血渍。“不行啊,子白说了,我还有任务呢。”
她是活不在阳光下的人啊,见到一丝温暖,怎么舍得放手。
“你未免也太听卿少爷的话…”
“我的命本来就是子白救回来的。不听他听谁?”少女执拗的声音最后成了讽刺。很多年后,她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快要流光的时候,恍惚看见那刀尖上的残红,然后轻轻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她只是一个乱葬冈的弃婴。一只高贵优雅的手伸向她,她便献上自己的忠诚和自由。
竹影斑驳的映在她没有血色的素颜,落叶沙沙,她脚步沉重。
呆滞的看着刻着淡竹的门栏,久久才问了一声,听到那淡淡的一声嗯,才掀帘走进房中。
男子一身月白色的锦袍,面料是绝好的质地,腰间悬一碧色玉佩。他稳稳拿着狼毫,从未抬过头。
当真像天上的月亮一样好看。
“子白…”珞芲屈膝跪到地上,小心的抱住他,脸儿轻轻埋入那温热的衣袍。
“芲儿。”那个叫卿子白的男人没有看她,指骨触了触她发,“那个人,死了么?”
她下意识的收紧五指:“嗯,可是我…差点回不来。”
“乖。”
她最喜欢听他说这个字,好像带着宠溺。可是那又如何,子白一点也不在意她的生死。
子白让她一步步除了左相的亲信,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咳。”两人皆听见一声沉闷的低咳,卿子白不着痕迹的将身子挪了挪。
“安伯。”见到进屋的灰袍老人,珞芲急急松开他的衣角,退到一旁。
安伯是府里的老管家。有一回随口抱怨了句安伯实在对自己太苛刻,卿子白什么也没说,可再去找他,却被拦住了。直到她含泪将一名重官的骨灰带回,几日身上伤痕累累不省人事。
珞芲承认她是真怕了,怕她努力了一生,最后手中空空,兜兜转转离不开那群低矮孤坟。
安伯浑浊的双眼盯住她,哑声道:“珞丫头,记住自己的身份。”
珞芲无力的一点头,安伯总是不遗余力的告诉她,她配不上。是啊,她就是个无姓无氏的弃女,永远只是个失败的配角。
可是如果我生在好人家,那么最配的上他的——该是我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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