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之楔——死灰复燃

　　第二天，riki睁开眼，清醒过来，第一时间掉头看向身侧。只有一个凹下去的轮廓证明昨夜这里有一个人躺过。
　　呼。
　　riki又重新躺回去，清亮的眼睛望着房顶。水泥的石板，灰扑扑的一点装饰都没有，只有虫子一样趴在那的几点发霉的斑点。
　　外面天大亮，电子钟数字不停跳动。
　　现在他一点也不想动。醉酒的晕眩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身上每一根筋都被扭到了。身后的一个地方，因为起身的缘故，有东西一点一点的排出来。现在那里凉凉的。

　　竟然到这里来了？
　　riki到现在还有点回不过神来。
　　至于昨天夜里iason和他说了些什么，他真是一点都不记得了，醉酒之后，他脑子里晕乎乎的，像是被打了麻醉剂的野兽，眼睛朦胧，神智想要努力清醒却不能。
　　任由摆布。
　　发了半天呆，疲倦涌上来，青年闭上眼，
　　算了，
　　他转个身，抱着被子睡过去了。

　　riki忘记了昨夜自己是怎么渴求的，也不记得iason动作中的沉迷。
　　一切就像风吹过。粗粝的沙子不动。
　　但是撩动的人不会忘记。
　　远在tanagura的iason的冷藏箱中多了白酒的类目。

　　在EOS，宠物都是中午才起床，因为魔性在夜里最能够被释放，欲/望在没有阳光的地方张扬显露，而暧昧粉色的灯光起着催化的作用，Midas的人将夜间放在深沉的睡眠上视为一种浪费。
　　很显然，iason来过之后也带来了Midas的甜糜，就一夜，riki恢复到了EOS的作息，一直到太阳升上最顶端，他才伸了个懒腰，慢慢从床上爬下来。
　　长腿下地，摇晃了一下，脚踝上一串串深褐色的痕迹。

　　杂乱的桌子上，一本书大小的银色箱子格外地显眼。
　　riki看了一眼，眉毛扬起，眼底有几分气恼。十五岁第一次遇见iason，那时候，他就是这样离开，留下一叠钱和一张钱货两清意思的纸条。

　　这种“付夜费”行为曾经让十五岁的他耿耿于怀了很久。

　　riki扶着桌子，然后在数字处输入密码，按压指纹。金属盒子的盖子滑开，一排玻璃管光洁明亮，深红色的液体包在其中，仿佛殷红的宝石。

　　除了这个东西，箱子里面几个小孔吹出细密的冷雾，还是自带冷藏功能的。
　　高级货。
　　riki合上盖子，他伸了个懒腰，拿了一件浴袍去浴室洗澡。
　　水流下，在腰侧发现了连续的深紫色痕迹，riki就着热水，面不改色地在那里擦了擦。
　　破皮了。
　　然后一身清爽，头顶着白毛巾穿着睡袍回到了这里。
　　擦干滴水的头发，riki拿起一管液体，大拇指和食指用力，毫不珍惜，玻璃管的盖子被轻而易举地打开。
　　仰起头把液体一滴不剩地吞下。
　　液体是冷的，恒温0度。
　　riki扔掉瓶子，心想，一点味道都没有。

　　好在效果立竿见影。肚子里饥肠辘辘的感觉消失了。riki数了数盒子里面的个数，算了一下，刚刚好能够让他用四十天。
　　这是iason希望他回去的时间。

　　最顶级的营养液，甚至有优化身体的作用，根本不会在市面上流通，只是精英的“特殊分配”。
　　但是也是因为使用者太过无欲无求，味道也像白水一样乏味寡淡。
　　riki又接了一杯水喝下去，然后重新躺回了床上。
　　今天身上很难受，只想趴在床上度过一天。riki拽着被子，三下两下脱光了睡袍躺下。

　　他在ceres住所的床并不大，现在他双臂张开也就占满了，但是昨天夜里这里睡下了两个人，riki手不经意地在床单上摩挲，愣愣地想着，昨天iason是怎么睡下的呢？
　　那么强壮的身体，
　　他乱七八糟的猜测了一通。
　　今天一天都没有人来打扰他，riki也就偷懒一整天都没有出门。

　　*******
　　在ceres的时间格外悠闲，整天也没有要紧的事情，就是懒散地晒晒太阳，晚上到酒吧聚聚会。riki分外享受这种闲散的生活。没有控制，没有人管他。粗糙的风，乱糟糟的石头，一个没有秩序的地方。
　　除了一些嘲笑和讽刺，但是riki就像从来没有听见那样，不论外面的人叫他病猫还是丧家之犬。
　　他几乎想要留在这里。riki拿出一只红色的营养液喝掉。
　　扔掉瓶子，然后那个想法就飞快的消失掉了。
　　一转眼过去了半个多月。

　　自从上次说过离开，bison的人就很少来找他。或许是怨恨什么的，记得上一次死之前，他和bison的关系淡了很多。
　　他们不接受一个没有锐气的老大，而自己也无心带着他们继续下去。失去了向上的野心，反抗iason就耗费他全身的力气。
　　riki一头大汗，对着新的沙袋打击，这个是黑市的试用品，那天他把旧沙袋清理出去，当天晚上就在门口发现了一个格外耐打的。上面签署着katze，写明这是特制的训练沙包。
　　riki接收下来。

　　iason那天之后就没有来过，要不是留下东西，riki总觉得或许是自己醉酒后发疯了。
　　然后，那天之后，riki开始了疯狂的训练，每晚都用完最后一点力气才睡觉。

　　这天，卢克一大早就来敲门。“riki，在不在？”铁门桄榔作响。
　　“riki，Kyrie介绍了一单生意。”他一见到riki就直接喊道，脸上兴奋：“点数给的很多，一个人能分到5000，就是干点小事。”

　　“Kyrie？”riki披上衣服出门，对着发愣的卢克问道：“你们都同意了？”

　　“对啊。就差你了，你这么多天没露面，Kyrie非说你到了才行。”
　　十分不满，卢克斜着眼打量着他的神色。

　　riki沉默了几秒钟，支着门突然问道：
　　“给这么多的报酬，他说要我们做什么事情。”

　　婆婆妈妈的，像个软蛋。
　　卢克心里生气。他也不知道气riki要走，还是气他瞻前顾后，一点胆子都没有了。
　　“就是到黑市上搬一些东西，具体的他要等你到了再说。”
　　卢克捶了下墙，高声道：“你要是不想去，那就去和Kyrie说推掉。”
　　他是bison的老大，本来这种事情三年里都是大家商量着决定的，但是他回来了，老大有直接拒绝的的权利。
　　这是bison的规定。

　　卢克吐了一口吐沫，心里憋气。
　　要是还是以前的那个riki就好了，不会反复犹豫，只要他想做的没有做不成的，跟着他就像身体里冒着火一样，鼓足了力气。
　　那样的riki和现在的这一个一点都不同。
　　他身上的味道已经不属于ceres。即使沾上了平民窟的泥浆，他身上多出来的东西还是很碍眼。
　　这块废墟里的人都像猎狗，嗅得出与ceres格格不入的异端。这算是弱者另类的本能，对强大的天生的警惕。

　　“不是，先去看看。”riki黑色的眼睛雪亮，眉峰挺秀。长手长脚，身材个外纤长匀称。

　　如果是另一次的阴谋，躲避是没有用的，因为要为难bison的人身份一定比出自ceres的他们高。
　　那些人，他们不会在乎贫民窟杂种的性命。即使他离开了，bison他们也不会被放过。

　　他现在只想要知道，Kyrie傍上的人是谁？

　　******
　　“你们怎么才来？”一进门，异瞳的少年不耐烦地抱怨，他双手抱在胸前，手上戴着的金色饰物。
　　“慢死了，明明一个多小时前，卢克你就去了。”

　　卢克没回答他，也没有像往常一样与他调笑，径直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不说话。
　　沙发上希德探寻地望过去。
　　“喂？卢克？”
　　卢克踢了一脚沙发，烦躁道:
　　“晚了就晚了，Kyrie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和外面人一样守时了，才穿上这件衣服几天，就以为洗掉身上的污泥了？你干的那些勾当，哈，好像谁不知道似得。”

　　对着凶狠的卢克，kyrie吸了一口气，像一个上层人那样，无奈的摇了摇头，下巴抬高，他看着讽刺的卢克就像看地上的垃圾。
　　他双臂抱在胸口，紫色的西装干净整洁，就好像真的脱离了低级的ceres，短短几天就聪明地学会了外面的那些贵族的说话方式。

　　“每人五千点数，在ceres我能找其他的人，但是毕竟我也是bison的人，想着要帮你们一把，整整五千点，可是很大一笔钱啊。至少你们这些人一年都挣不来这么多。”
　　“做一点小事，就能得到那么多钱。你们要是不愿意，我也可以去找别人。”
　　“他们可不介意我把钱花在哪里。”

　　5000点啊。
　　诺力司握着拳头，脸色发红。
　　“干就干了，还有什么不能做的，ceres的人从来不会拒绝放到手边的钞票。你们呢？”

　　想到riki的态度，卢克抓起桌上的啤酒咕噜噜喝了一大口。然后大声吼道：“有钱不拿是傻子，要么就是爬不起来的废物。”他狠狠扔出手里的瓶子，瓶口溢出的啤酒洒在riki脚边，往四周扩散。
　　希德沉默不语。反复望着riki这里。

　　斑斓暧昧的灯下，riki一只手懒懒伸展放在沙发上，一只手握着酒瓶颈口，“你帮谁办事？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kyrie昂头，“这个要保密。你想要做什么？那人才不会对贫民窟的杂种感兴趣呢。他不会看上你。十九岁，哈，riki，你已经老了。”挑剔地打量黑发青年，然后kyrie避开脸，手指抽动一下子。

　　riki失笑，kyrie竟然以为自己会去勾引他的主子：“随你怎么想。我不稀罕。”

　　“你到底做不做，不做我今天就找别的人。”

　　“riki，我觉得可以，会有谁和我们过不去呢”

　　“那些机器人可不会看到我们这些小喽啰。”

　　“为什么不做”昏暗的地方，guy的脸模糊不清，他身体靠向前面，一束彩光匆匆落在他脸上，疲惫，暴躁，眼睛里爬满血丝，皮肤灰灰的，半边脸冒出青色的胡茬。
　　“你在心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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