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之楔——死灰复燃

　　第十七章
　　“什么？guy，你的意思是riki他和精英有关系？”
　　狂乱的光线，闪躲的眼神，劣质的酒水混合着灰尘流淌，醉生梦死的青年高声叫喊，酒吧里一切狂乱无序。没有今天，没有明天，没有期望.....
　　riki一动不动，俊秀脸低垂，谁也看不见他的神情。
　　就像凝固的雕塑，线条的优美，惨白的石膏色和缺乏生命力。
　　不闻不听不动，仿佛一瞬间燃尽了所有的温度。
　　反驳什么呢？
　　这一切不是事实吗？
　　guy的猜测和怀疑没有错。他自作自受，自顾不暇，还将麻烦引来到他们身上。
　　“你说的对。”

　　气氛瞬间变得不一样。
　　和精英，那些机器人，还能是什么关系，下层的杂种除了身体，还有什么是有价值的。大家的眼神渐渐不对了，不是嘲讽，不是嘲笑，而是略带着颜色的打量。在他的身体上，从他不可触犯的尊严上踩过去。
　　他原来也做过这种事啊！他们惊奇的想着，嘴巴里发出古怪的喟叹。
　　他们在酒吧里把kyrie作为谈资，也可以扭曲幻想riki的作为。
　　在外面的日子里，他对那些机器人屈服，跪下来舔舐，他拧着眉惊叫，一切的一切，幻想中的riki不再是他们的老大，而是奴隶一样的存在。
　　做那种事的时候，在他冷淡的脸上会出现什么样的神色？
　　每个人都在心底窃窃私语。

　　guy痛苦的闭上眼，握着拳头，头上青筋乍露，无言的苦涩，愧疚，伤痛沉积在他心头。
　　怎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有一天他和riki之间会变成这样？

　　riki他？
　　希德小心的咽了一口口水。
　　他听见干涩的喉咙发出声响：“你在说什么呢？只是开玩笑的吧。”

　　riki没有在说话，纤长有力的手稳稳握着酒瓶，他抬头喝了一口，冰冷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心口僵木冷硬，他抬眼望着半空，淡淡说道：“我没有意见，就这样吧。知道时间地点后再通知我。”
　　他会在临走前为他们解决掉麻烦，以后，就没有以后了吧。

　　他茫然望着远处高笑玩耍的人，十五年，他在这里十五年，从保育所里出来，生活里就只有寥寥的几个伙伴，ceres没有永恒的友谊，也没有永不背叛的誓言，那些太过软弱的情绪，对麻木没有明天的人说毫无意义。打架，偷窃，无所事事，一起打发时光和堕落。
　　他们嘲笑着不堪，深知懦弱逃避的人性。
　　他们之间没有强烈的牵绊，也没有必须在一起的联系。在想尽千方百计往上爬的时候，甚至可以彼此背叛。
　　没有以后。
　　一瓶酒喝尽，“噔”，酒瓶放在桌上，riki拿起衣服，站起来对着神色不对的bison成员道：“就这样了，我回去了。”
　　“等等，现在还早得很。你这么早回去有事情吗？”希德抓着他的手臂，“riki，你好久没有和我们大伙一起聚聚了，还有半个月你就要离开了，难道你一点都不在乎我们这些朋友吗？”
　　“只是一点的争吵，以前经常这样的，你从来不放在心上的。”
　　一定要留住riki，希德的手掌心汗湿，他本能的想到，于是慌忙的看着大家，想要得到他们的赞同。然后希德看到了所有人的表情，就像看到了自己的表情一样。恶意的，猜测的，怀疑的，好奇的。
　　握着riki的手无力。
　　riki挣脱开他的手，“我没有生气。”

　　“是啊，这种事即使被知道了，又怎么样呢？”kyrie热烈兴奋地笑起来，他看着riki的脸，高声说道：“想要往上爬并不是羞耻的事情啊，即使失败了，也比你们这些永远没有希望的人要好，躲在这里谩骂着，一日一日的腐朽，身上发出让人厌恶的味道，至少我们是通过努力的，对吧，riki？”
　　就像是找到了两个人的共同点，kyrie激动着，他的眼睛发亮，像是被注入了一些别的东西。
　　如果riki也曾在精英身边，那么他们就是一样的，他不会瞧不起自己，机器人，机器人又怎么了，这些ceres的丧家之犬难道还没有意识到amoi早就是这些机器人地盘了。
　　钱，身份，地位，
　　只要讨好他们，他就能够拥有一切，每个人都想过更好的生活，就因为生在ceres就夺走他本应该享受的一切吗？
　　他要把这些东西夺回来。
　　kyrie忽视心底难言的情绪，把嫉妒化为嘴角诱惑的笑容。
　　这是他得到riki的好机会。

　　“kyrie，狂妄自大会导致你无法承担的后果，他们，tanagura的精英要比你想象中还要残酷。”
　　riki透过他，仿佛看见上一世最后那一个神志全失，甜美让他感觉到可怕的kyrie。
　　沦为没有意识，没有自主的pet，被赠送买卖。
　　他感觉到恐惧，也感觉到无奈和悲哀。
　　就像katze说的，精英们掌控一切，然后看着他们这些杂种一步一步滑入深渊。

　　“知道太多，想要的东西太多，不惜一切代价换来无用的东西，会连仅有的也失掉。”
　　riki黑色平静的眼睛后暗潮涌动，与其说这是对kyrie说的，不如说这是riki对自己的警告。

　　这样丧气的话出自riki的口中，bison的人不敢置信。
　　“你后悔是因为你是一个失败者。”熟悉的讥讽出现在kyrie的眼角，他斜着眼，金碧色眼睛情绪激动。“我比你会做的更好，更得他们的喜欢，至少不会一无所有再回到ceres。”

　　riki摇头，对kyrie道：“我不后悔。”
　　在那样的境地，
　　那样的死亡，对他而言是命运的宽容吧。
　　重新开始，从死亡回来的他，在确认iason还活着的一刹那，就不存在后不后悔的问题。

　　想要的东西太多，会失去珍贵的东西。
　　riki看着手掌心，他会克制自己，不要去伸手要更多的东西，既然生在ceres，那么天生就没有公平的资格。他在tanagura寻求尊严和平等，只会让iason与他一起毁灭。
　　现在，他是他的护卫.......

　　“我回去了。”推开酒馆的门，避开摇摇晃晃的酒鬼，riki步伐不快不慢离开了这里。

　　******

　　“是搬运一批药物。”
　　“我知道了。”
　　riki紧了紧拳头，现在他的身体和以前变化太大，无论是速度还是力气，甚至是对异物的感应，凭借现在的力量，如果是上一次的人数，他有把握带着bison全身而退。
　　银色盒子盖子滑开，里面还有一半的瓶子。riki想了想，将书本大小的盒子揣进怀里，出门关上大门。
　　riki手插在口袋，沿着石子路走，没有带回来东西，也没有什么可带走的，除了盒子和一张身份卡。

　　他不会再回来了。

　　“riki，你来了。”诺力司远远看见他，笑容尴尬。
　　“嗯。”
　　人全部到齐了，kyrie带着他们穿越ceres，到了Midas的中心。
　　“没关系吗？到这里被那群警察抓住，可是要被关起来的。”每年ceres的人都是这样消失的，被警察像罪犯一样关起来，没有钱打点，就这样消失了，所以卢克他们对这里非常警惕，以前即使到Midas，也只是在边缘活动，不会深入。
　　他们的衣服还有举止和城中心的人太不一样了，就像一只耗子混了进去，警察一眼就可以分辨出来。
　　kyrie冷淡看了他们，嗤笑道：“没关系。胆子放大点。”
　　“kyrie，你要是耍了我们，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卢克大声威胁，眼神游移，神色慌乱。
　　他心头后悔，想起riki的劝告，来这里应该再想一想的。
　　白天，Midas人流汹涌。不时有打量的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在看见kyrie身上的项链和手上金属，又漠不关心的移开视线。
　　他们在热闹的人群中穿梭，走得磕磕绊绊，但是riki总能先一步避开人群的碰撞，找到空间前行，十分轻松，神色冷淡。
　　不同于bison人的慌乱心虚。他对这里熟悉而且毫无情绪波动。
　　guy注意到他，面色复杂低下头。

　　“到了。”
　　riki仰头，眯着眼。十多层的乳白色建筑，阳光照下来，建筑上的玻璃反光。
　　“这里是医疗中心，我们走后门。”绕过正门，他们围着建筑走了一圈，然后到了大楼的背面。那里开着一扇大门，几辆巨型汽车停靠一边。
　　kyrie指着卡车道：“把上面的东西运到电梯上去。按最顶楼就行了。”
　　“kyrie，难道这里是精英看病的地方吗？”
　　“怎么可能？这是为精英服务的人类的医院。进去之后不准说话，碰见人要避开。快点干活。”

　　几个人兴奋的搬着箱子。
　　“好重，里面装的是什么？我们两个人抬一个吧？”诺力司对卢克道。
　　“不要废话，搬就是了。”kyrie站在旁边监督他们。
　　“两人一组，那还余出来一个人.......”希德犹豫。
　　这边，riki脱了外套，连同银色箱子放到一边，起身抱着一个箱子毫不费力送到电梯上，然后接二连三，没几趟电梯就装满了。riki按下最顶层数字。一电梯的东西往上传递。
　　见状，希德和guy组成了一组。
　　从早上忙到傍晚，几个人累得汗流浃背，诺力司靠坐在地上休息，面色发白。他们今天没有带营养液。饿着肚子干了一天。中午的时候，kyrie就离开了，只留下他们。
　　riki黑色的衣服上沾满了一道道白灰，运完最后一箱子东西，riki拍拍手上的灰，站起来活动肩膀，擦了把汗想，一整天没有人过来，原来是他想多了。

　　大家搬完了东西，聚在一起聊天等着kyrie。
　　“哈，等拿到了五千点，我要喝比桃乐丝还要好的酒。”
　　“那就是一万点也不够你用的。”
　　“guy，你要做什么？”
　　他们正谈笑，突然一道反光突兀的出现，一辆流线型的黑色加长飞车停在不远处，锃亮的外观，流畅的弧线，暗色的玻璃，都在显示车上的主人不是一般人。
　　车门打开，一只纤长的腿踏出来，等那人全身出现，bison的人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他们僵硬着身体，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那里。
　　灿金色的弯曲长发，简洁的衣服，身材高大匀称。
　　“blondy贵族......."

　　嫌弃地看着不远处的riki，眼睛冷淡中夹杂厌恶，他皱眉道：“新的安排，你的身体需要重新接受检查，五分钟后会有人过来带你走，你和他离开。”
　　说完几句话，乌拉尔坐回位置，车门关上，一眨眼飞车就离他们很远了。
　　车内。
　　乌拉尔通讯器电流波动，联系iason，“我将你放在平民窟的杂种带回来了。”
　　屏幕上，iason少有地皱眉，“乌拉尔，你要做什么？”冰蓝的眼眸直视他的眼睛。
　　“朱庇特让他做你的护卫，现在都过去将近一个月，你还将他留在外面，这样的放纵会让朱庇特不满意。还有，他的身体应该有了变异，我需要进一步的确认。这也是朱庇特的意思。”

　　“我知道了，二十分钟后我会到你那里。”

　　乌拉尔严肃的说道：“iason，你对他太关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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