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也有春天

　　吴慕晗两手握拳蓄力，金守护就在他面前敲门，将背后留给他。
　　“少爷，出来吧。”金守护对着门板道。
　　鹿曦听见外面一阵叮咣乱响，接着拉开门，就见金守护用手肘锁住吴慕晗咽喉，将他按在墙上，两人脸贴着脸——金守护面无表情，但领子微松，吴慕晗脸色涨红，呼吸局促。
　　鹿曦：“……”
　　“你们在干什么？！”鹿曦绷着脸，紧接着却两眼放光，“加我一个加我一个！”
　　吴慕晗咬着牙，冷声道：“放开我。”
　　金守护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才放开他。
　　吴慕晗揉着喉咙，弯腰扶着膝盖干呕起来。
　　“我敲门时，他从背后偷袭我。”金守护将刚才打斗中乱了的衣领整好。
　　鹿曦脸色微变，他望着吴慕晗，问：“你要逃走吗？”
　　吴慕晗冷着脸不说话。
　　鹿曦叹了口气：“今天有更头疼的事，先放过你了。”
　　鹿曦手机一震，收到条朴白牙的短信：你在哪？冒牌货也不见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有事，先回家了。鹿曦回道。
　　金守护让人将车开到会所门口，三人上了车，鹿曦和吴慕晗坐在后座。
　　“我在鹿西南办公室发现了一张照片。”鹿曦拍下来了，翻手机相册给金守护看，照片上有两个长相相似的青年，背后远处是自由女神像，“这是我爸，另一个应该……”
　　“是鹿老爷和二爷，当年他们一起去美国读书，认识了姐姐。”金守护道。
　　鹿曦点点头：“果然是这样，这是他们留学时候的照片。”
　　“鹿西南大概也怀念那个时候，所以才把照片保存着。”金守护将手机还给他，“还有什么发现吗？”
　　鹿曦顿了顿，道：“我爸可能是被谋杀的。”
　　本在看窗外发呆的吴慕晗一凛，瞪视哑然看向鹿曦。
　　“为什么这样说？”金守护也是一怔，目光看着反光镜，瞳孔黑沉。
　　“我听到有人和鹿西南打电话……”鹿曦迟疑道，“对了，你确信当天鹿西南人不在纽约？”
　　金守护略一沉默，说：“我会再核实当天的航班信息。”
　　鹿曦语气凝重：“就算他当天不在美国，也不能排除嫌疑。他和芝加哥□□有牵扯，很有可能是他买通杀手犯案。”
　　车里没人接话，陷入沉重的安静。
　　就在这时，司机突然一个急刹车！
　　“怎么回事？”金守护厉色道。
　　司机大惊失色：“前面有路障！”
　　金守护转头一看，发现路上倒着一个路障，这是单行线，不移开路障没法前进。
　　金守护：“夜里看不清前面怎么了，先倒车吧，倒出去换条路走。”
　　“保镖车还在后面……可能是被风吹到路中央的，要不我下去看看？”司机问。
　　“大晚上黑不溜秋，看什么？通知后面保镖车别进胡同了，赶紧倒出去把路口让出来。”鹿曦没好气道。
　　金守护表情微变，却没说什么。
　　于是保镖车退出小路，在外面大路等候。
　　司机也依言倒车，然而刚踩下油门，只听咚的一声！紧接着车上人感到剧烈震荡，显然车子倒退撞到了什么！
　　鹿曦被震得摔在吴慕晗身上，顿时捂愤怒地爬起：“又怎么了？！”
　　吴慕晗也不由回头看去，可透过玻璃车后什么也没有。
　　司机立刻解下安全带，开门下车查看。
　　“慢着……”
　　金守护话未说完，路两侧突然冲出来十几号人，均带着面罩，夜色下飞快冲到车前，从车门丢进来释放着烟雾的喷罐。
　　金守护：“捂住口鼻！”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鹿曦看到金守护掏出枪来，紧接着连声枪响……他觉得头脑开始发昏，他的第一反应是转身抱住吴慕晗。
　　而吴慕晗果然不出所料，即使大脑已经开始被毒气麻痹，仍然飞快拉开车门……
　　“放开我……！”吴慕晗厉色道。
　　“不许……跑……”鹿曦四肢乏力，环着吴慕晗的双手渐渐放松，他张开嘴，嗷呜一声扑上去，咬住吴慕晗的耳朵……
　　吴慕晗痛哼一声，扶着车门的手也渐渐失去力道。
　　金守护第一枪打在自己左臂，此刻因为痛觉仍然保持着一丝清醒，他用枪指着最靠近车的黑衣人，目光冷如鹰隼。
　　“谁敢带走我家少爷？”金守护冷声道。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越野车从前方漆黑的道路倒出，碾过路障，轰然撞在静止的车头！
　　金守护五脏剧震，手枪脱手，陷入昏迷。
　　吴慕晗醒来，大脑疼得像要裂开。
　　他动了动手脚，发现身体没有受伤，只是两手被拷在背后的管子上，管子很矮，他无法站起身。
　　等视线适应了黑暗，吴慕晗静静观察四周，发现这是一个工厂车间，远处有一些医疗废物，大概是医疗器械或化学物品制造厂。
　　视线滑到右边，只见地上趴着一个人，两手也被反拷在暖气管子上，可不就是鹿曦。
　　“喂，鹿曦。”吴慕晗叫他，“醒醒！喂！”
　　吴慕晗见他一动不动，心中大惊，但转念一想……
　　“你巴不得我死了吗？”鹿曦翻过身，坐起来，竟然是早就醒了。
　　吴慕晗冷哼一声，心中却莫名松了口气。
　　“这些人是冲你来的？什么人？”吴慕晗道，“金守护当时开了枪，保镖听到枪声，肯定会开车进来，然后立刻报警。金守护肯定会赶来救你的。”
　　“不知道，也许小舅舅已经死了。”鹿曦的声音格外低落。
　　吴慕晗安静片刻，转开话题：“你说我们在哪？还在市里吗？”
　　“你肚子饿吗？”鹿曦喃喃说着，蜷缩起身体，委屈道，“我饿了。”
　　吴慕晗直想翻白眼，果然和神经病没话说，这都什么危急关头了，还特么在想吃！！
　　鹿曦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过了会儿，缓缓道：“感觉到饥饿，说明至少过去有段时间了，这里恐怕已经不是北京城内。”
　　吴慕晗反应过来，安静了一会儿，正色道：“你还分析出什么了？”
　　“我饿。”鹿曦转过头去，似乎不愿再与他交谈。
　　吴慕晗也沉默下来，他隐约觉得此刻鹿曦心里也是没底，毕竟绑匪还没出现，也不知道对方要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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