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也有春天

　　黄子爵：“我什么时候能拿到报酬？”
　　“等那些股份回到我手里，经济开发区的项目就是你的。”鹿曦说。
　　黄子爵凤眼一挑，玩味道：“我说的是人，什么时候送到我床上。”
　　“别急，早晚是你的。”
　　离开黄子爵的事务所，鹿曦从身上掏出一张女人照片，背面有姓名和年纪。
　　希望金守护已经找到她了，毕竟有些筹码不适合让黄子爵知道。
　　鹿曦回到家，发现客厅里已有一人在等他。
　　见到鹿曦拎着外卖全家桶回来，金开脸色一沉：“不是给你写了外卖电话？以后不要乱跑。”
　　鹿曦跑到各个房间找：“小蘑菇呢？小蘑菇呢？”
　　“他没空。”金开不耐道。
　　鹿曦这才开始注意金开，发现对方穿着一身校服，胸前别着徽章，代表着本市数一数二的贵族高中。
　　贵族高中的校服剪裁得体，细节精致，然而金开穿起来却有些痞气，他头发松散地三七分，上衣解开几粒扣子，不系领带，袖子卷到手肘，衬衫下摆也没有收进裤腰。
　　这要是吴慕晗穿……一定是规规矩矩地把扣子系到脖子，打好领带，衬衣平整地收进裤腰，配上一丝不苟的头发，一张禁欲而冷峻的脸，让人忍不住想把他的衣摆拉出来，然后一粒粒解开他的扣子——糟糕，想旁观黄子爵睡吴慕晗。
　　金开啪地将一张纸排在桌上，打乱鹿曦的思绪。
　　“你的课程表，明天开始上课。”金开说。
　　上课？和吴慕晗吗？！鹿曦飞快地拿起那张纸……
　　鹿曦扫了下课表，眼角一抽：“金盏菊培训机构……歌咏课，舞蹈课，烹饪课……”你拿我当童养媳？
　　金开见鹿曦低着头，皱眉道：“怎么？你若不愿意上课，我会直接给你办护照，让你离开中国。”
　　鹿曦摇摇头：“我去上课。”
　　虽然很想见吴慕晗，但是鹿曦知道自己不能喝吴慕晗一起上学。
　　越少人知道他的存在，将来替换掉吴慕晗以后，就越少人会怀疑。
　　谁知一个月后，吴慕晗竟自己找上门来。
　　鹿曦刚结束了一个射击集训班，一开门，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首先，玄关的鞋横七竖八。
　　客厅传来浓浓的烟味。
　　鹿曦把玄关的鞋码好，接着带着一种不祥地预感退开卧室门。
　　房间里一片漆黑，大白天不开窗，不拉窗帘。
　　鹿曦凑近床边，冷冷地俯视着吴慕晗酣睡的脸。
　　麻蛋，谁许你睡我床了！
　　鹿曦整个人都不好了。
　　吴慕晗睡梦中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戾气，他刷然睁开眼，视线渐渐清晰——只见鹿曦跪在床边，两手撑着腮帮子，正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
　　吴慕晗脸色一变，冷冷道：“你去哪了？”
　　“上课。”鹿曦说。
　　“说谎！”吴慕晗厉色道，“你已经一周没有回家了。”
　　鹿曦委屈地跑出去，半响抱着自己的小书包进来，掏出一张成绩单递给他。
　　吴慕晗躺在床上，接过成绩单，读着读着笑出声：“小菊花课堂，泡泡枪入围奖。噗——”
　　吴慕晗见鹿曦脸色不好，立刻正色道：“对不起，小鹿，你很棒，我不是瞧不起你！”
　　鹿曦像是看到什么令他担忧的事。
　　吴慕晗面无表情放下成绩单，感觉鹿曦发凉的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脸。
　　“小蘑菇，你做噩梦了吗？”鹿曦轻声问。
　　吴慕晗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鹿曦拧起秀气的眉头，担忧道：“梦里有人欺负你吗？”
　　沉默半响，吴慕晗迟疑地开口：“我妈，她打我。”
　　鹿曦一愣，心想：骗子，肯定是梦到自己身份被揭穿，拿不到财产了。
　　“小蘑菇竟然会怕妈妈？”鹿曦惊讶地问。
　　吴慕晗又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他的确很久没梦到母亲了，今天不知怎么……那个疯女人的脸又出现在他面前，而且是打他打得最厉害的一次。
　　梦境中再一次屈服于对母亲的恐惧，吴慕晗觉得很丢脸，他如今已经长大，也有了深厚的背景和地位——为什么还会有一丝心虚？
　　而且，为什么他会把真心话说出来，面前这个人，明明应该加倍小心防备。
　　对，还有一丝不确定因素。如果不能全面了解鹿曦的每一个细节，让鹿西南也对他所冒充的鹿曦跳不出瑕疵，他便永远无法安心入睡。
　　吴慕晗让开一些位置，拍拍床面：“上来。”
　　鹿曦犹豫地看着发皱的床单……
　　吴慕晗想起黄子爵，心中了然，不由体谅地解释：“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鹿曦爬上床，钻进被窝。
　　“冷吗？我明天修一下暖气。”吴慕晗挑眉。
　　鹿曦：“唔……”赶紧偷偷在被子下把床单扯平整！
　　吴慕晗心怀诡计，温言问鹿曦：“我妈妈很凶，小鹿的呢？”
　　“我妈妈很温柔。”鹿曦暖洋洋地说着，心里却流过一丝复杂情绪，有些凉，有些怒。
　　吴慕晗继续诱导：“你还记得和妈妈之间的事吗？”
　　鹿曦心中烦躁，将头闷进被窝。
　　吴慕晗：“？？”突然觉得肚皮一凉，他猛地掀开被子。
　　鹿曦两只爪子伸进吴慕晗上衣里取暖，舒服地吁了一声。
　　吴慕晗：“……”
　　鹿曦摸着吴慕晗光滑平坦的腹肌，突然觉得之间碰到一块凸起，他正要再仔细摸一摸……
　　吴慕晗却突然抓住鹿曦手腕，把他两个手腕拉到眼前。
　　鹿曦见吴慕晗脸色不好，一脑袋问号。
　　吴慕晗：“那是去年车祸留下的疤。”
　　鹿曦一怔。
　　吴慕晗突然一个翻身，一手抓着鹿曦双腕压在头顶，整个人将鹿曦压在身下。
　　鹿曦见吴慕晗脸色一黑，摸不透对方心里在想什么，便弱弱叫了声：“小蘑菇。”
　　吴慕晗：“我这几年日防夜防，却仍旧躲不过一些人为的意外。”
　　鹿曦大惊：“谁要害你？”
　　吴慕晗：“你不知道吗？”
　　鹿曦赶紧摇头。
　　吴慕晗盯住鹿曦清澈的眼睛，半响才轻声道：“是坏人。”
　　鹿曦想了想，鼓起勇气问：“那……我保护你？”
　　吴慕晗噗嗤笑了，他松开鹿曦的手腕，侧身歪倒在床上。
　　鹿曦知道信任不止一朝一夕养成的，他感觉到吴慕晗的手臂突然重重压在自己胸口……
　　吴慕晗双臂一环，把鹿曦抱紧。
　　“你什么都不用做，哪儿都别去，让我知道你一直呆在这儿就好。”吴慕晗柔声说着，眼底似乎有一丝怅然。
　　要不是知道吴慕晗怕自己乱跑的原因，鹿曦几乎以为这是一句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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