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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恩
都说心机多的人睡眠质量好,因为大脑使用多度容易疲劳。
鹿曦呼呼地吹着鼻涕泡,连自己什么时候被搬到床上都不知道。
闹钟嘀了一下,报时北京时间下午六点整。
鹿曦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钻出被窝。
房间昏暗,只有客厅传进来一点暖黄色的光。
鹿曦看了看地上,没找到拖鞋,光着脚丫踩在地上,脚趾头因为凉而蜷缩在一起。
“噫噫噫~”鹿曦打了个寒噤,咚地跳下地。
听到卧室动静,客厅走来一人。他背着光,两手插兜,身材颀长,肩宽窄臀,双腿包裹在牛仔裤里,笔直修长。
鹿曦不自觉暗暗赞叹着身材,轻轻叫了一声:“小蘑菇。”
那人默不作声,就驻足门口,气场如巍耸的冰雕。
鹿曦意识到自己错了,这不是吴慕晗。
“饭在锅里。”金开说完,见鹿曦一脸茫然,眼底流出一丝不屑,他将手里一个金属事物抛物线丢向鹿曦。
鹿曦手忙脚乱地接住,发现是一枚钥匙,上面挂了个房间门牌号。
金开交代完,转身就要走。
鹿曦忙光着脚追上:“世……是小蘑菇叫你给我钥匙吗?”鹿曦拍了下自己不争气的嘴,继续道,“他去哪了?”
金开脚步顿住,面无表情转过身:“跟你没有关系,而且他很忙。”
鹿曦失落地“哦”了一声,心里想着要给棕熊找点什么麻烦……
“收好你的钥匙,丢了没人再给你配。”金开漠然道。
和嘴上说着嫌弃、身体却忍不住照顾小动物的吴慕晗恰恰相反,金开生平最讨厌这种柔弱无知的拖油瓶,此刻也豪不遮掩对鹿曦的鄙夷。
鹿曦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我的拖鞋呢?地板好冷。”
金开套上自己的风衣,讽刺道:“你不是鹿吗?”
鹿曦:“……”放肆,这么荒谬的话只有我能说!
金开就要出门。
鹿曦只觉后背上的淤青又隐隐作痛,他瞄准了门口的鞋拔子,准备趁金开不备,在他屁股上抽一下报复!
金开却突然在门口猛地转身,目光凌厉地扫向鹿曦。
鹿曦伸出的爪子一僵。
金开目光深沉,突然开口:“别耍花样。”
鹿曦瞬间脑洞炸裂。读读读读心术?
金开从兜里掏出个东西,在鹿曦眼前晃了晃,那是鹿曦从黄子爵那搜刮来的录音笔。
金开:“我不管你到底有何居心,但我提醒你别自作聪明。吴慕晗容易被软弱的感情冲昏头脑,可我不会。如果你在我们背后搞小动作,我会杀了你。”
鹿曦沉默,他从金开眼里看到浓重的戾气。
这种戾气还不到爆发,但隐隐有燎原之势。这种暴戾有多可怕,鹿曦很小很小的时候也曾见识过……
砰,大门撞上。
鹿曦严肃地趴在玄关猫眼上,看到金开走远,才哒哒哒跑进屋打开灯。
电话被监听了。鹿曦从电话桌下爬出来,又撅着屁股东翻翻,西嗅嗅,发现没有其他的窃听或监控。
厕所也安全,看来吴慕晗不是变态。鹿曦心里有点失望。
鹿曦从鞋柜上翻到钱包,拿了钥匙,走向家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一张电话卡。
“已经成功接触到他……比想象中要傻……骗取信任不是难事……”
鹿曦听到对方一串叮嘱,忙解释自己很能胜任现在的工作,不需要加派人手。
对方似乎勉强答应了维持现状,鹿曦这才道:“被他的助理拿走了……这样也好……这个家伙更难对付……嗯录音笔上装定位了……你跟踪一段时间……如果有机会就做掉……对了……约他见面的事怎么样了……我不想吃西餐……火锅可以……”
鹿曦不断看墙上的挂钟,已经超过约定时间半个小时了,他等的人还没有来。
鹿曦盯着沸腾的火锅,决定再偷偷下一片羊肉……
就在羊肉刚刚烫熟,正要被夹起的瞬间,包间门开了。
鹿曦手一抖,羊肉掉回锅里。
鹿曦:“……”
“好久不见。”来者只有一人,穿着干净的白衬衣,外面套一件藏蓝色无袖针织衫。
鹿曦眼前一亮:“小白,你——”
“我叫白贤,老爷子说我名字里的‘贤’字甚好,便继续延续下来。”白贤颇有涵养地一笑。
“贤……”鹿曦面色古怪,“好吧,你爱吃什么?我就点了羊肉,你——”
白贤看了眼腕上的劳力士,再次打断鹿曦,淡淡开口:“我下午有个会议,你也看到了,继承人必须立刻适应一座公司的运营。”
“你不吃?”鹿曦瞠目,见白贤点点头,忙将整盘羊肉下入锅内,“那我不客气了。”
“尽管点,我和这家老板认识,记我账上。”白贤见鹿曦埋头吃肉,不由道,“你放心,我记得你对我的帮助。这几年我一直等着何时回抱,看来就是今天。有什么事,你开门见山地说吧。”
鹿曦不是滋味地嚼着羊肉,觉得白贤和以前不大一样了。客套话张口便来,而且显然不想在这里和自己浪费太多时间。
鹿曦于是也收起嘻嘻哈哈的表情,含笑道:“那我就直说了,希望白少爷放弃鹿角集团收购案,不要和鹿少爷签字。”
白贤噗嗤一声笑了:“还在做你大少爷的梦吗?”
鹿曦:“我没有做梦。”
白贤两手扶着桌面,半响后他揉揉太阳穴,苦恼道:“这些事情不是我能做主——”
“白贤。”鹿曦盯着他的眼睛,半响道,“我没有那么好打发。”
白贤目光略沉,态度一转,笑道:“是,你从小就比别人多一颗心眼儿,”
鹿曦:“我只要你帮我这一件事,以后决不再打扰你。”
白贤安静了一会儿,说:“好,我放弃。”
鹿曦定定看了他一会儿,说了声谢谢。
“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白贤起身准备告辞,走到门口,他突然回身,“对了,你现在叫什么?”
鹿曦正呸出一块试图混入羊肉的胡萝卜,有点狼狈地抬起头:“咳……我吗?反正我们以后也没有交集,你就别问了。”
白贤点点头,似乎默认了这个说法,推门离去。
吃完火锅,鹿曦骑上自行车,来到皇室事务所。
黄子爵:“所以他说不签,你信不信?”
鹿曦:“不信。”
“很好。”黄子爵贼兮兮地搓着手,“我能做些什么?”
“帮我查一个人。”由于白贤的模糊态度,鹿曦不得不采取更谨慎的策略。
“好。”黄子爵一口答应,“什么人?”
“白石集团长子,边白牙。”
黄子爵有点蒙圈:“不是叫白贤吗?”
“白贤是养子。”鹿曦顿了顿,补充说,“我说的是在十二年前失踪的——白老爷的亲孙子。”
黄子爵愕然,半响才道:“我想起来了。你是说那起差点惊动首都,结果被军方压下来的贵族幼儿园绑架案?”
“对,就是那个案件。”
黄子爵眉毛一挑:“据说当时这个案件被压下来的原因,是由于家长不肯拿出赎金,导致绑匪一怒之下引爆炸弹,孩子被撕票。”
鹿曦默然不语。
黄子爵曾私下查看过那篇已被删除的卷宗,至今无法忘怀——亲生父母对于被绑架的孩子竟然那样麻木,黄子爵心中发凉。
不对啊,黄子爵又疑惑道:“被绑架的小孩不是死了吗?”
“不。”鹿曦摇摇头,“他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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