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涩攻的灾难

　　天空泛起鱼肚白，床上的两人依偎在一起，交叠的双手置于两人胸前，而彼此的呼吸安详甜蜜。
　　感受到阳光的照射，华宇缓缓睁开眼睛，一瞬间映入眼帘的便是林凡的睡颜。他立刻涨红了脸，只因为他和林凡的唇几乎贴在一起，只需微微偏头便能吻住。
　　所以要偏头吗？
　　华宇犹豫着，灼热的呼吸间却发现自己的下身竟然有了冲动。

　　“嗯……”林凡发出嘟囔声，大概是觉得喷薄在自己脸上的呼吸太痒了，还未睁眼一巴掌就呼到了华宇脸上。
　　华宇没敢吱声，反而吓得一下子就从床上坐起来。
　　“你起来了。”林凡揉眼睛看着旁边颇为激动的人。
　　华宇揉着被打的左脸，红着脸低语：“嗯，早，想吃什么？”
　　林凡应了一声，“今天我来做吧。”
　　“你会做什么？可以吃吗？”
　　华宇下意识的疑问让林凡露出暴戾的眼神，“你想死吗？”
　　华宇一哆嗦，下意识遮住脑袋，半天没个反应。偷偷抬眼，就见林凡鄙夷地看着他。
　　“反应倒快，你头疼好了？”
　　“还，还有点，那……就麻烦你做饭了，还有谢谢你昨天照顾我。”华宇讪笑。
　　“八婆。”林凡从华宇身上翻下床，“就当圣诞节的回礼吧。”
　　“好。”华宇痴痴回应，好似还没从林凡压在他身上的感觉中回神。

　　穿上拖鞋，披上厚外套，林凡回头对华宇冷声说：“对了，以后不要每逢节日就给我送礼物。”
　　“为什么？”华宇有点紧张，“你不喜欢？”
　　轻哼一声，林凡别开脸，“我只是不想总欠你人情。”
　　积少成多，等到哪一天你要回报的时候，我怕我还不起。
　　华宇露出愣愣的表情，“什么？”林凡的声音太轻，他都没听清。
　　“没什么，我先做饭，做好叫你。”林凡扣好纽扣，快速走向厨房。

　　躺在床上想着林凡突然转变的态度，华宇觉得是不是自己送的礼物太寒酸了？他并没有特意去挑什么贵重礼物，只是觉得林凡可能会需要，就买了，不过直接送也很奇怪，所以才特意在过节的时候送出去的。
　　嗡嗡嗡。
　　是来自豪树奇的短信：我们马上登机了，保重，好兄弟。
　　华宇发送短信：好，一路顺风。
　　这边刚发完，又收到了豪树奇的回复。
　　“既然还那么喜欢林凡，那就早点攻下他吧，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近水楼台先得月。”
　　华宇读着读着觉得好笑，这语气，应该是任明明吧。

　　机场，豪树奇将自己的手机夺回，关机。
　　“走了，别人的事你就别操心了，还是好好想想今年过年到我家的时候该送什么礼，说什么话吧！”
　　任明明露出苦瓜脸，“啊！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这样说我会更紧张啊！”
　　“紧张什么？”豪树奇搂过任明明的肩膀笑，“有我呢！”

　　林凡将做好的早餐在桌上放好，放在桌子上，一边唤道，“饭做好了，来吃吧。”
　　“哦。”华宇应声从卫生间里出来，清清爽爽的样子很精神，当他看到林凡做的饭的时候，微微愣住了。
　　“只做了青菜粥和煎蛋，有点糊了，不吃就倒了。”
　　“不用了”，尝了一口，华宇笑着说，“好吃。”

　　林凡不置可否，两人默默吃完一顿饭后，华宇便去收拾碗筷，待他出来的时候就发现林凡已经换好了衣服。
　　“回学校吗？”华宇问，有些不舍得看他。
　　林凡应了一声，弯腰换鞋。弓腰的弧度让华宇很清楚看到他的脊椎骨和腰线。
　　小凡好像比在B大的时候瘦了好多，明明两人就在一个城市，却总归是有些距离，让他不能好好照顾他。想到这里，华宇心中不知道怎么就有些不甘心。
　　他好想用什么填满两人之间的距离！

　　“我走了。”林凡站直身体，去拉身前的门把。
　　脑海中突然闪过“近水楼台先得月”这句话，华宇抓住机会，没有犹豫地按住门板，微红着脸再次要求，“小凡，过年跟我回家吧。”

　　有些紧张得低头看着林凡，这样的要求不是第一次提，他还清楚记得那一次林凡很生气地推开了他。
　　“我……”，华宇努力想着说辞，却发现紧张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林凡并未说话，仿佛真的在等着华宇说出个好借口。

　　“你家人都在国外，这边过年的时候那边是他们正忙的时候，回去也没人照顾你，而且你在那边应该也没什么朋友吧，不如去我家过年，我家很热闹，我爸爸他们也很喜（欢你）……”
　　“你很了解我？”握紧门把，声音冷硬，林凡抬头与华宇对视的那目光里都是冰冷的感觉。
　　华宇愣住，一时语噎，他不明白林凡突然为什么这么问。
　　“让开。”林凡拉开门，冷下声音，“最近不要来烦我，我很忙。”
　　“砰！”门被关上。
　　华宇连追出去的勇气都没有，只呆呆站着长叹一声。
　　“糟糕……又搞砸了。”

　　电梯里，林凡心情烦躁得瞪着不断降下的数字。
　　提到那个家，他倒是想心平气和，可是根本不可能！
　　他恨不完整的家，恨不快乐的童年，恨背叛离开他的所有人。
　　或许还有点恨自作聪明的华宇！他那么笨，却总是很了解他的样子，莫名地让人觉得火大！

　　S大研一的课很多，考试周的每一天几乎都被考试占满，但是压抑的考试周一过，便是解放。
　　生活区到处是拉着行李箱奔走的同学，着急兴奋的模样溢于言表。
　　“新年快乐，我走啦。”
　　“路上小心。”
　　“新年快乐啊。”
　　路上的同学在笑着对话。

　　林凡拉拉衣领，在寒风中微微低头，与欢笑着道别的同学一一错过。仿佛这一切的喜悦与祝福都与他无关。

　　生活区和教学区隔着一条马路，路口红灯，林凡停下脚步。恰巧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他便将手机放在耳边，嘴巴里呼出团团白气。
　　帅气的面庞让身旁同样等红灯的同学偷偷打量着他。林凡倒是不在意这些，只一边听电话一边低眸看着脖子上的灰色围巾，那是华宇送他的，很暖和。
　　“喂，教授，结题报告我已经发到您邮箱了，对……嗯？X公司的年会吗……”
　　“小凡。”林凡突然听见有人叫他，抬头便看见马路对面向他招手的华宇，那人笑得很温暖。
　　“……谢谢教授邀请我，不过我过年的日程已经安排好，对，并不回芬兰，所以芬兰的那个会议我去不了了……谢谢教授，再见。”

　　绿灯。
　　林凡迈开脚步走向马路对面。看着那人的笑脸越来越近，林凡的脚步慢慢加快。
　　“你来干嘛？我不是说了我很忙吗？”
　　华宇解释道：“你们学校的校历上写着今天就已经放假了，所以我……”
　　“我还有事要做。”
　　“哦，这样”，华宇失落的微微垂下眼帘，但是嘴角依旧有扬起的弧度，“那你考完试了吗，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顿饭？”
　　“我不饿。”
　　“那个……新区那边有个艺术博览会，我想你会感兴趣，下午没事的话要不要一起去看？”
　　“我有事。”
　　“这样吗，那如果……”

　　微抬头，林凡看到华宇欲言又止，那委屈的怕被他再次拒绝的模样，就像被他欺负惨了似的。
　　但是实际上都是这个笨蛋害他心情不好！
　　不过，看到华宇这样一幅可怜兮兮的样子，他总觉得心中有一丝满足。至少在这个傻子心里，他还是有位置的。

　　“喂！”林凡开口，等着那人的视线里都是他高傲的神情。
　　“你说过年带我回家的，还算不算数？”
　　声音渐低，带着几分假装的强硬态度，林凡的心跳却有些加快。别人邀请他，和他主要要求，并不是一回事，他都不能理直气壮了。
　　却总算如他所料，眼前的华宇刚刚还灰灰的眸子一下子光彩照人起来了。“算，算的！”
　　几步上前靠近林凡，华宇眼角都要飞起来，语气是不敢相信的惊喜，“你真的要跟我回家？”
　　“嗯？”林凡吊下眼角，“我说什么了？”
　　华宇慌了，“你答应了……”待他看见林凡眼中似笑非笑的得意样，才自己又被这家伙耍了。
　　心下不知怎么就有了丝羞恼，华宇绷着脸将林凡一把抱在怀里，“说好了跟我回家的，不能反悔。”
　　林凡心脏漏挑几拍，几秒后才推开华宇，背对着华宇的他，自然没让人看见他微红的脸。
　　“你就这么想我跟你回家？”
　　华宇跟上他的步伐，满眼笑意，“想啊。爸爸他们一定很开心。”
　　“为什么？”
　　“他们，他们喜欢你啊。”华宇在林凡身后涨红了脸。其实他想说：因为他们想你做儿媳妇儿啊。

　　那你呢，也喜欢我吗？
　　林凡捏紧拳头，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就因为这个？那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我为什么就跟你回家过年？你很特殊吗？”
　　“那在你的心里”，华宇停下脚步轻声问，“我是特殊的吗？”
　　林凡心下一动，淡淡看他一眼，“勉强算吧。我身边从来没有一个像你这么笨的人，你是第一个。”
　　华宇露出尴尬的微笑，原来他那么笨吗？不过好歹小凡愿意因为这个特殊跟他回家，也算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笨蛋，笑得太傻了！不是说要去吃饭吗？走吧！”林凡白他一眼，率先迈开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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