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忘于江湖有点难

　　“什么声音？”春楼主问。

　　丁一的神色变得很难看，似乎难以说出口。
　　拧着眉沉默了好一阵，他长长叹了口气：“唉，都是陆府的家事，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啊。”

　　裴洛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次，春楼主没有责怪和阻拦他。

　　裴洛的话问出了很久，丁一都没有作出回答。

　　“若实在不方便，那便不必说了。”春楼主以退为进。

　　丁一闻言，抬眼看着春楼主，看了很久。
　　“罢了罢了，就说与你们。”丁一又叹了口气。
　　随即，吩咐两个门房：“我出去办点事。”

　　两个门房恭恭敬敬地颔首：“是。”

　　丁一伸手：“前面有个茶馆，咱们就去那儿说吧。”

　　“好。”春楼主道。

　　裴洛一手攥着她的手腕，一手揽着她的肩膀，走在她身侧。
　　春楼主感受到了这微妙，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裴洛还给她一个大大的微笑，灿烂得似乎把太阳的光辉都夺来了。

　　春楼主只好暂时忍受这一切。

　　茶馆就在陆府对面不远处，没走几步就到了。

　　春楼主和丁一相对而坐，裴洛十分自然地坐到了春楼主身边。

　　春楼主选择无视，只是端正地坐着，等着丁一开口。

　　“客官，您们要点儿什么？”店小二招呼道。
　　丁一：“洞庭碧螺春。”
　　“好嘞。”

　　“丁管家，现在可以说了吧？”裴洛见春楼主不说话，以为是她不好意思开口，便抢先问道。

　　春楼主在桌子下面踩了一下他的脚。

　　裴洛“嘶”地吸了口冷气。

　　丁一本来正酝酿着开口，听到裴洛吸冷气，问道：“怎么了？”
　　裴洛张嘴就要说什么。

　　春楼主又踩了一下。

　　“没，没什么。”裴洛咽下了别的话。

　　春楼主也很合时宜地道：“没事，丁管家勿要介意，他向来如此莫名其妙。”
　　“噢，没事没事。”丁一干笑了两声。

　　接着，春楼主就不说话了，裴洛更不敢开口了。
　　丁一还在措辞。
　　一时间，三人都沉默了下来。

　　“客官，碧螺春来了。请您慢用。”小二给他们摆上了茶。

　　“春楼主，请。”丁一道。
　　春楼主道：“请。”

　　丁一看到了旁边的裴洛，笑道：“这位小兄弟，你也请。”
　　难得有人对他这么客气。
　　裴洛立刻摆上了自己最灿烂的笑容，乐呵呵地点了点头：“请请请，您请您请。”

　　三人都倒好了茶。

　　“丁管家，现在您可以说了吧？你们家那小少爷到底造了什么孽？”裴洛忍不住道。
　　结果，换来春楼主的一记暴踩。

　　“小少爷名陆宽，字邴秀，也是前两个月才从梁都来允州的。”丁一缓缓道。

　　裴洛充分展现了自己是个急性子：“我们知道他是最近才来的，然后呢？”
　　春楼主也没留情，又是一记踩。
　　裴洛这次却机灵了很多，趁春楼主的脚踩过来，用自己的两只脚把它环住了。
　　春楼主用力想要扒出来，裴洛却环得紧。

　　春楼主瞪了他一眼。

　　裴洛却看都没看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丁一满心的愁苦，没注意到这两人之间的小动作。
　　他又叹了口气：“小少爷回来的那天，老爷夫人都很高兴，陆府上上下下都很高兴。因为这小少爷，年幼时便送去了梁都的祖父家，我们与他已经十多年没相见了。没想到，出落成了一个这么俊俏的公子。”

　　“俊俏？”裴洛插嘴，“陆宽？”

　　“闭嘴。”春楼主给他一个淡淡的微笑。

　　“好嘞。”裴洛听话地闭上了嘴。

　　春楼主又对丁一说：“陆小少爷生得确实不错，就是性子，太张狂放达了些。”

　　丁一认同地点点头：“是啊。宽少爷回来的当晚，陆府就办了一场宴会。”

　　*
　　那夜，陆府张灯结彩，一大家人欢声笑语。
　　宴会上，雅乐不绝，舞女的腰肢更是让人忘记心中的闲愁。

　　陆老爷笑呵呵地举杯：“为庆祝宽儿回家，大家一起喝一杯！”
　　夫人小姐们不胜酒力，以茶代酒。
　　少爷们却正是年少轻狂的时候，个个自认酒量惊人，能千杯不醉，便举盅畅饮，一杯接着一杯地灌。

　　而作为主角的陆宽，更是领头人一样的存在。

　　“谢……谢父亲。”陆宽已经喝得醉醺醺得了。

　　陆老爷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宽儿这便醉了？”

　　陆宽一施礼，模模糊糊道：“宽儿没醉。”

　　陆老爷道：“欸，醉了醉了。”

　　陆宽一挥衣袖，笑道：“父亲说醉了便醉了吧。”

　　陆老爷见陆宽坐着都已经摇摇晃晃了，吩咐身旁几个婢子：“你们几个，把小少爷送回房去，梳洗一番。”

　　“是。”

　　几个婢子走到陆宽身旁，合力把陆宽抬了起来。

　　陆宽就这样被拖着走出了宴会的大厅。

　　刚出了大厅，陆宽原本无力地搭在婢子肩膀上的手就环住了身旁两人的肩膀。
　　那两个婢子一惊，也不敢抬头，只当是小少爷醉得不省人事了。

　　见身旁两人没有反应，陆宽撤回了左边的手，挑着醉醺醺的凤眸，看着右边的婢子。

　　此人名唤阿辞。

　　陆宽右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左手也不闲着，轻轻挑起了她的下巴：“你叫什么名字？”

　　阿辞惊恐地抬头，看到陆宽确实是在跟自己说话，小声道：“奴婢阿辞。”

　　“什么？”陆宽没有听清楚。

　　这让另外几个婢子都听见了。
　　陆宽左边的那个问：“少爷，您有何吩咐？”

　　陆宽又作醉态，摆了摆手：“没事，没……事。”

　　几个婢子虽然觉得奇怪，可是主子的事向来不是她们这些奴婢能过问的。

　　阿辞知道陆宽的那句“什么”是对她说的：“奴婢阿辞。”

　　“阿辞……”陆宽低声念了一遍，“你和她，很像呢。”

　　“少爷您说什么？”阿辞没有听清楚。

　　正巧到了陆宽的房前，另外几个婢子推开门，去准备热水为陆宽梳洗。

　　“少爷，奴婢跟您宽衣。”一个婢子说。
　　阿辞觉得这个小少爷有些奇怪，便远远地躲开他，在旁边倒热水。

　　陆宽步态不稳，醉眼环视了一圈，抬手指了指正提着一桶水的阿辞：“她来。”

　　先前问话的那个婢子的脸色变了变，看阿辞的眼神也变得不一样了。
　　“是。”

　　那个婢子走到阿辞身旁：“少爷指名叫你去宽衣。”
　　她特别咬重了“指名”这两个字，引得另外几个婢子都把目光投向了阿辞。

　　阿辞低着头，走到了陆宽面前：
　　“少爷，我替您宽衣。”

　　“嗯。”陆宽懒洋洋地应了声，又懒洋洋地张开双臂。

　　阿辞动作娴熟地为陆宽脱下衣服，只剩一件里衣。

　　脱到这里，阿辞福了福身，表示自己的责任已经尽完了。
　　她刚要抬脚，陆宽就握住了她的腰。

　　阿辞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陆少爷……这是什么意思？
　　她，难道要变成陆宽的通房丫鬟？

　　“少爷，水好了。”这时，一个婢子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是那个本来要帮陆宽宽衣的，名唤彩云。

　　彩云看到阿辞被陆宽搂着腰，瞬间小脸就白了。

　　阿辞想要挣脱开，可陆宽却越搂越紧。
　　“水好了？”陆宽就这样搂着阿辞转身，面对着彩云。

　　彩云低着头：“是……”

　　“你们都下去吧，她留下就行。”陆宽说道。

　　彩云只得从命：“……是。”

　　随即叫了另外几个婢子，一同走出了陆宽的房间。

　　临走，彩云还不甘心地看了阿辞一眼。
　　阿辞看到，那双眼里尽是怨毒。

　　“少爷……”阿辞的声音都在颤抖。

　　陆宽俯身在她脸旁道：“怎么了？”

　　“该……沐浴了。”

　　“你陪本少爷一起吗？”陆宽低低道。

　　阿辞往后缩了缩脸：“少爷……”

　　“你这一声声的少爷叫的！撩拨得本少爷好生难受。”陆宽揶揄。

　　阿辞更慌了：“少爷，不要这样……”

　　陆宽笑道：“不要怎样？你要怎样？”

　　阿辞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少爷，请自重。”

　　“自重？”陆宽挑了挑眉，把她横抱了起来，往浴室走去，“好，本少爷就好好怜惜怜惜你。”

　　阿辞忍不住扑腾了几下：“少爷，请……放我下来……少爷，求求你……”

　　陆宽在她的眉间轻吻了一下：“留着点力气待会儿叨扰吧。”

　　阿辞的脸羞得通红，“少爷，奴婢已有喜欢的人了，请您不要为难奴婢。”

　　陆宽已经抱着她走到了大浴桶前。
　　闻言，顿住了脚步。

　　阿辞以为自己的话真的有作用，缓缓抬头。

　　陆宽却一脸的无所谓：“喜欢的人又怎样？谁得到你，你就是谁的。”

　　“不，不要，少爷，不要！”阿辞死命地摇着头。

　　陆宽看了她一眼，用极其温柔的声音，极其柔和的声调，说：“乖。”

　　阿辞觉得一切就像梦一样。
　　她与她的李郎，是青梅竹马，年前才刚刚订下了婚约。
　　李郎还说，要参加科举，一朝考取功名，就替她赎身，让她离开陆府，再也不当低贱的丫鬟。
　　可是眼前的男人，是那么的霸道又势在必得。

　　陆宽在解她的衣服。

　　“不要！不可以！”
　　阿辞死死地捏住陆宽的手，不让他有下一步动作。

　　陆宽已经扯住了她的衣带。
　　手法娴熟地解开，用力一扯。
　　阿辞身上的外衣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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