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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难
“岂有此理,这陆宽竟然是这样的人!”
裴洛愤愤不平。
丁一已经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叹气了:“婢子身份低贱,本就是服侍主子的,主子要临幸,外人看来就是殊荣了。”
“可是这阿辞明显不情愿呀!”裴洛义愤填膺地说,“怎么能强迫别人做不愿意做的事呢?”
这时,春楼主斜睨他一眼,冷笑一声:“你做少爷的时候,肯定也干过这样的事吧。你与这陆小少爷本是同类,相煎何太急?”
裴洛急忙为自己辩解:“我没有!我,我没有做过少爷,也没有强要过身边的婢子!”
春楼主不搭理他,看向丁一:“后来呢?”
*
眼见着身上只剩肚兜亵裤,阿辞急了,一口咬在了陆宽的右臂上。
陆宽一疼,松开了抱着她的手。
阿辞便滚到了地上,接着连滚带爬地抓起自己的衣服,捂在胸前。
“该死!”陆宽骂道。
他的右臂有了一个红红的牙印,已经开始往外渗血。
阿辞坐在地上,用乞求的眼神望着陆宽:“少爷,求求你,放过奴婢吧……”
陆宽冷笑一声:“放过你?”
阿辞不说话,只是流泪。
陆宽慢慢向她走近:“怎么了,做本少爷的女人不好吗?”
阿辞身子向后退着,拼命摇着头:“不……”
“为什么摇头?”陆宽微微歪着头,似是极为不解。
他的脚步暂停。
阿辞也暂时停下:“少爷,奴婢进陆府已经三年了,年前才刚刚订了亲。”
“你订没订亲与本少爷何干?”陆宽的手臂垂着,右臂的血开始慢慢往下流。
阿辞见状,怕极了:“少爷,奴婢已经要为人妻了,奴婢不能背叛李郎!”
想了想,又道:“少爷,奴婢帮您包扎一下手臂吧。”
陆宽又开始向她逼近。
“人妻?反正还没有。就算你已经是了,本少爷要得到你,也就顾不上什么道德伦理了。”
阿辞又开始拼命摇头,“不要,少爷……”
“包扎么,这点小伤,暂时还不急。看在你长了一张好脸的份上,本少爷不跟你计较。”
陆宽已经走到了阿辞面前,手臂上的血滴在了她裸露的,白净的腿上。
陆宽慢慢俯下身来。
阿辞已经退无可退,便倏地站起来,推开陆宽,跑向了外间陆宽的书房。
“哪里跑。”陆宽趔趄了一下,见小美人竟然跑了,不悦地皱着眉头。
他扯过旁边的一件轻纱给自己披上。
阿辞不敢懈怠,慌乱中,把自己的衣服套上。
“少爷,奴婢求求您,不要碰我。”阿辞跑到了陆宽的书案旁边,扑通一声跪倒。
陆宽追到书案前,看阿辞跪在地上死死低着头,不言不语。
“少爷……”阿辞看着陆宽的鞋,颤巍巍唤道。
陆宽道:“以后不准再叫我‘少爷’,也不准再自称奴婢!”
他的声音说不出的阴狠,又带着不容否决。
阿辞疑道:“少爷……”
“没有听见吗?!”陆宽突然捏住了她的下巴。
阿辞眼角滑下一滴泪:“是。”
“叫我陆宽。”
“少爷……”
“叫我陆宽!”
陆宽手上的力道又大了些,疼的阿辞紧皱着眉。
“陆……宽。”
陆宽便狠狠甩开她的下巴。
阿辞以为,这陆宽少爷终于玩够了,或者说受不了她了,放弃了。
“谢少爷。”她叩首。
陆宽却一脚踢在她的头上:“不准再叫我少爷!”
阿辞被踢倒,身子歪在一边,头撞到了地上。
“是……”
她已经泪流满面。
陆宽瞥了她一眼,“还有,以后不准当自己是奴婢,不准称‘是’,不准在我面前行跪礼。”
阿辞觉得头痛的厉害,似乎有股温热的液体留下。
她的脸,已然变得血迹斑驳!
陆宽却像极为欣赏这变态的美丽。
他残忍地笑着,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
“疼吗?”
他问。
到了这个时候,阿辞不能不奋起了。
她死死瞪着面前这个似乎格外怜惜自己的男人,“你会遭报应的!”
陆宽很赞同地点了点头:“不错。”
“即便你得到我,也只能得到我的尸体!”
“即便是尸体,我也甘之如饴。”陆宽分外轻松地说。
阿辞继续道:“我诅咒你,所爱不得,所惜不保,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陆宽沉默了。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
窗外夜凉如水,窗内烛火通明。
华丽的房间,一个妙龄少女倒在书架前,少女脸上血肉模糊,只是一双眸子分外黑亮。
少女的血,浸染了少年的衣角。
少年兀自站起。
他有清隽之容,玉山之姿。
阿辞悄悄地咬上自己的舌头。
陆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住了她的下颌:“你想死,我偏不让你死。”
阿辞张着嘴,说不了话。
“我会请大夫,为你好好调理身子。”陆宽笑道。笑容是那般的诡秘,又带着几分怜爱。
阿辞只能勉强发出几个音:“你……杀了我。”
陆宽摇头:“我怎么会杀你呢?你可算得上是我的侍妾。今夜往后,我将与你夜夜笙歌,共度春宵。”
阿辞强撑着一口气:“呸!恶心。”
说完,她就晕了过去。
陆宽笑着把她抱起来,笑着把她温柔地放在了自己的床榻上,然后笑着躺在了她的身边。
她还满脸、半身血迹,血染得他浑身都是,还染了床榻、染了被褥。
可是陆宽像不在乎,只微笑地和她躺在一张床上,微笑地闭上眼。
*
“咦,好变态。”听到这里,裴洛嫌弃地摆了摆手。
春楼主也觉得陆宽确实有些心理上的毛病。
丁一叹道:“第二天,宽少爷确实找来了大夫。”
“大夫看见陆宽房里那场面,不得吓出病啊!”裴洛道。
丁一惨笑道:“这宽少爷,比我们想的还要难以捉摸一些。”
*
且说第二天一早,陆宽衣衫整洁地去请大夫,行事做派吊儿郎当,把陆府的人都吓了一跳。
陆府每个人都以为,陆小少爷是个温润如玉的浊世佳公子呀!
哪知,是个纨绔!
“李大夫,我这儿有个病人,听说您医术高明,请您来给看看。”
在药房,陆宽刚开始说话,除了有点痞气,总体还是客客气气的。
此李大夫,就是梨花镇的第一名医圣手李怀春。
“欸,好。”李怀春背起了自己的药箱,与陆宽一同走在去陆府的路上。
李怀春问道:“不知您是?”
陆宽笑着摇开了折扇:“我是陆府新来的小少爷,叫陆宽。”
李怀春拱手:“幸会幸会,陆少爷真是玉人之姿。”
陆宽笑道:“还算可以。”
李怀春又问:“请问宽少爷,病人现今如何了?”
“嗯……”陆宽犹豫了一下,“暂时应该死不了吧。”
“此话怎讲?
“那婆娘被我踹了一脚,”陆宽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里,都是血。”
李怀春一吓。
“应该不碍事的吧?”陆宽眨眨眼。
李怀春心里那个忧虑。
这陆宽少爷,一口一个“婆娘”,怎地如此粗俗?
要知道,江南人向来以温柔风流闻名,这类的词汇向来不会在江南听到的。
再者,敢情是这少爷闲着没事踢人玩玩,踢完了又来请大夫。
请个毛大夫?
李怀春暗自犹豫。
他是要把人治死呢,还是治死呢?
于是他暗搓搓地问:“少爷,斗胆一问。”
“说。”
“您还要那人活命吗?”李怀春目不转睛地盯着陆宽,观察他的神色。
闻言,陆宽瞬间气红了脸。
他把扇子一摔,吼道:“不让她活命,找你大夫作甚!”
李怀春又疑惑了——这陆宽到底要怎样啊!
“好好好,我当尽力,尽力。”李怀春见风使舵。
陆宽还是不满意:“尽力的意思,是救不活也就救不活了。我要你给我个准话,把那婆娘救活!”
“救活,救活,一定救活!”李怀春连忙附和。
“这还差不多。”说完,陆宽一伸手,身后的小厮从地上给他拾起扇子,还吹了吹灰尘,叫到了陆宽手中。
到了陆府,一路上家丁仆从们点头哈腰,可是陆宽理都不理。
陆宽人高腿长步子大,李怀春需得小跑着才能跟上。
陆宽见状,也不可以放缓脚步。
李怀春在心里叫苦不迭。
到了自己房前,陆宽一脚踹开门。
只见,阿辞正站在房间中央,将几件衣服接在一起当做白绫,抛向了空中。
陆宽暗道一声“该死”,一个箭步冲上前,抱住了阿辞。
李怀春跟在后面,着实惊着了。
阿辞此时脸上的血还没洗,穿着白色中衣,披头散发,样子委实吓人。
“臭婆娘,我不准你死。”陆宽横抱起阿辞,把她扔到了床上。
李怀春快步走上前:“哎哟,少爷,您可千万轻点儿,轻点儿。”
陆宽这才想起来,身后还有个李怀春。
“赶紧给她治病!”他道。
阿辞的神色始终淡漠。
闻言,用怨毒的眼神看着陆宽,幽幽道:“陆宽,要杀要剐随你便,我只求来个痛快!”
“不仅把身子治好,我还要她不再犟嘴。”陆宽揪住了李怀春的衣领。
李怀春被提离地面,吓得上气不接下气:“这……这……少爷,恐怕身病简单,心病难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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