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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难
“你就这般厌我?”
陆宽紧紧攥着拳头。
阿辞毫不犹豫地点头:“是,我很讨厌你。你仗着自己的身份,夺人所爱!”
“夺人所爱?!”
陆宽显然彻底被这句话激怒,控制不住自己,踹开了脚边的彩云:“滚!”
彩云只得麻利地滚了出去,临走前还看了阿辞一眼,眼神复杂。
又只剩下陆宽和阿辞了。
每当这个时候,阿辞都会感觉凄凉又无奈,但还是要瞪起眼。
她不愿意在他面前示弱。
陆宽走上前,捏住了阿辞的下巴。
阿辞本来就苍白的脸变得扭曲。
“你说我夺人所爱?”
阿辞猛然发现,陆宽的眼神似乎被一种情绪覆盖了。
陆宽的眉皱得很紧,眼里有愤怒、惧怕、杀戮……还有不忍。
阿辞强忍着下巴传来的痛:“是。”
“我夺谁的爱?!”陆宽手上的力道又大了一分。
阿辞断断续续道:“你……明知……我已经……”
“明知你已经有婚约?”陆宽冷笑了一声,“你就为了那个根本还没有拥有过你的男人,死也不从我?”
阿辞听得涨红了脸,又羞又恼:“你闭嘴!”
陆宽突然松开了她的下巴,脸上带着一丝不屑:“不就是个书生么,既然你如此牵挂,那我就把他抓来杀了。省得你日日魂牵梦萦,用他来搪塞我。”
闻言,阿辞失声:“不,你不能杀人!”
“我为什么不能杀人?”陆宽的神情突然变得分外悠闲,仿佛是哪家的翩翩君子,于阳春三月坐于庭院中,兀自抿茶赋诗,风流无瑕。
看阿辞一脸的惊恐,他很满意地笑了。
然后真的走到了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到桌子上,一条腿悠悠晃着,细品起来。
“我就喜欢看你着急的样子,”他促狭地笑了,“你早这样多好,早在我面前展现出自己的楚楚可怜,可能我就不为难你了。”
阿辞试探问:“你不杀他?”
“……不过,现在已经晚了,我已经决定要做什么了,”陆宽装作刚才一口气没把话说完的样子,轻轻晃着手中的茶杯,看着里面的茶叶漂浮。
他悠悠道:“我已经想好了,今天晚上去烧了那家胭脂铺,给他们一个教训。”
阿辞沉默。
“呵,你一定觉得我睚眦必报,”陆宽仿佛是自嘲,“你怎么想都可以。明天我还会去把你的李郎带来,让你亲眼看着他死去。”
“禽兽。”阿辞咬牙切齿。
陆宽斜斜瞥了她一眼,这一眼,风流无限。
“啪”的一声,他把手中的茶杯摔到了地上,然后眯了眯眼睛。
“不要着急,你迟早会成为禽兽的女人。”陆宽缓缓道。
*
“于是他晚上就去了三姐的胭脂铺?”春楼主问。
其实她不必问,因为答案已经很明显。
可她多此一问,是为了多说一句话。
丁一点头:“是。”
春楼主也看着手里茶杯中漂浮的茶叶,缓缓道:“我伤了他,还有几个陆府的家丁。”
“是你?”丁一确实不知道这件事。
春楼主点头:“是,用的银针。”
顿了顿,又补充说:“不过那上面没有毒,只是弄几个伤口而已。”
丁一感慨道:“是呀,若不是春楼主您下手有分寸,故意让着宽少爷,恐怕……”
丁一没有说下去。
换了任何别的江湖侠士,碰到那样的场面,都不会手下留情。
害人者,除之。
裴洛不可能甘心沉默,他张大了嘴,不可思议地看着春楼主:“你还会用暗器?”
春楼主按照惯例,没有理他,而是问丁一:“丁管家,那今天陆少爷真的去找李文初了么?”
*
今天早上,春楼主昏迷后,孙老六意气用事,来陆府找陆宽算账。
翟三姐才刚醒过来,劝不住他,便跟他一起来了。
陆宽刚好去大学堂绑了李文初来。
对于陆宽这种富家少爷,想要绑架一个人,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更何况,绑架的人还是一个书生。
古人云,百无一用是书生。
李文初不知道阿辞身上发生的事,刚上街采办了酒菜回大学堂,在门外就被陆宽截住了。
陆宽命令几个家丁,三下五除二就把李文初套进了麻袋里。
“放开我,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
李文初在麻袋里不住扑腾。
陆宽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家丁把他的头露了出来,拍在了他的睡穴上。
然后他就不争气地晕了过去。
只有新鲜酒肉掉在了门前。
且说陆宽带着几个家丁回到陆府,在门外就看到孙老六在叫嚣。
“看来是打轻了。”陆宽扭了扭手腕。
别看陆宽才回陆府几天,可是他的脾性早已在家丁中闻名。
一个家丁劝道:“少爷,还是交给小人等打发了吧。”
陆宽扭过头看他,嘴角带着一抹玩世不恭:“怎么,你想放过他?是不是打算好言相劝没用后给他几两银子让他走?”
陆宽说的正中家丁下怀。
陆宽接着道:“本少爷的事不用你们多管,做好自己手头的事。”
“是……”几个家丁只得低头。
陆宽看了麻袋一眼:“你们现在的事就是在这里等着,并且守好这个麻袋。等本少爷解决完,就进去。”
“明白。”
陆宽安排好这些后,缓缓走向孙老六。
“叫你们那个飞扬跋扈不懂事的少爷出来!”孙老六正情绪高昂地骂着。
翟三姐在旁边揪着他的衣袖:“要不还是算了,老六,我没事,你不也没事吗?”
陆宽佯咳了几声。
“宽少爷。”两个门房见是陆宽,恭恭敬敬行礼。
孙老六看到,却没反应过来,只问:“少爷?在哪呢少爷?”
翟三姐倒是比较理智,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了陆宽,扯了扯孙老六。
“嗯?”孙老六转过身来。
陆宽站在那里,一脸的嚣张。
“好啊,可算找到你了。”孙老六道。
陆宽眼都没眨:“你找本少爷所谓何事?”
“何事?要你好看!”
“看”字还没说完,孙老六就朝陆宽的脸打出一拳。
陆宽一偏头,轻松化解。
陆宽鄙夷地摇了摇头:“就这点本事,还想给本少爷挂彩?”
孙老六又朝陆宽腹部踢出一脚,势如雷霆万钧。
可陆宽往后一退,孙老六的脚就停在了他腹部两指前。
“好小子,有你的!”孙老六也不知是夸陆宽还是骂陆宽。
或许是气急反夸。
“算了吧算了吧,你打不过他。”翟三姐上前劝孙老六。
孙老六本来渐渐弱下来的气势突然猛涨。
他推开了翟三姐:“不行!我一定要为你讨回公道!”
“讨回公道?”陆宽咀嚼着这句话。
他不屑地笑了声,随即一脚踢在了孙老六腹部。
孙老六没有躲过,再一次被踢出几米远。
看着这分外熟悉的场景,翟三姐冲过去抱住了孙老六:“算了吧,老六,算我求你。”
“算了?这可不行。”是陆宽说的。
翟三姐问:“你还要怎样?”
陆宽走到孙老六身旁,一只脚踩在孙老六胸膛上,缓缓俯下身来。
接着,陆宽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到了孙老六的脸上。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翟三姐想护住孙老六。
陆宽眸光一暗,招了招手。
家丁们见状都走了过来:“少爷。”
“把她拉开。”
陆宽说的是翟三姐。
“是。”
翟三姐被远远拉到了一边。
陆宽的拳头继续落在孙老六脸上。
看到翟三姐被人强行拉开,孙老六急了,却又无可奈何。
他冷笑了一声:“呵,手上就这点劲?跟个绵羊似的。”
明明已经鼻青脸肿,却还是不松口。
陆宽易怒的性格,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他骑到了孙老六身上,揪住了孙老六的衣领:“你说什么?”
“我说你跟个绵羊似的!”
“找死。”陆宽最后吐出这两个字。
然后,就是一番血腥残忍的搏斗。
孙老六曾卯足了劲,压住了陆宽身上。
可是才刚朝陆宽的嘴打了一拳,就被陆宽反压了回来。
两人中,陆宽一直占上风。
街上渐渐有看热闹的人,却被陆宽随身的那几个家丁驱散了。
陆府的两个门房欲要上前阻拦,也被几个家丁拦下。
“出人命怎么办?”一个门房问。
一个家丁答:“宽少爷吩咐的。”
门房也只得作罢。
最后,孙老六晕了过去。
脸上已经青一块紫一块。
陆宽如释重负地从他身上起来。
几个家丁连忙凑上去:“少爷。”
陆宽抹了把嘴角的鲜血:“把他们带进府里关起来。”
“是。”
扛着麻袋的那个家丁问:“少爷,那这个李文初呢?”
“他?”陆宽思量了一会儿,“也一并关着。”
“是。”
处理完这些事,陆宽走进了陆府。
*
“那在府外听到的救命是……”春楼主问。
丁一道:“可能是阿辞吧。”
说到这里,突然觉得不对,一下子变得面色惨白。
春楼主接着道:“陆宽不可能杀阿辞……”
沉默。
“陆宽只会杀李文初。”
三人俱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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