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色天下-公子馆

作者:墨里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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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吹过一阵冷风,望舒的酒仿佛醒了大半。夜晚起了薄雾,朦朦胧胧好似仙境,月色透过薄纱照射在窗上,屋子一下子温柔起来,一种似有似无的香气在空中浮动。窗子被清风吹开,一瞬间白色的衣袂浮动起来,望舒淡色的发丝被月光照的泛着银色,在风中飘动起来。本该冰凉的风一下子暖起来,那个夜晚,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阳春三月。
      望着月光照出的那片银斑,望舒渐渐睁大了眼睛,那银白上似站着一个单薄的人影,那个少女身着粉色纱衣,甜甜的脸上带着笑意,圆圆的眼睛仿佛一潭秋水,整个人在月光的照耀下透明的有些虚幻。她的纱衣被风吹的飘起来,望舒几乎能感受到纱衣拂过身体的感觉。
      他定定的伸出手去,脸上的表情是惊喜、是痴恋又带着些许木讷。女子笑意更深,从袖子里伸出水葱般的手指。指尖相碰,无数心中的山水在两个人之间流动。光彩从指尖流出,一下子照亮了屋子,一切时间都像是停止了。
      望舒看见了幼年时的画面。

      石家与柳家一样是诗云城的大户,今天是石家长子娶亲的日子,红色的喜绸铺满了迎亲的道路,锣鼓喧天。在这个小城里,大户娶亲可是一件大事,所有城里有名的世家都收到了邀请。
      五岁的望舒随父亲去石家赴宴。虽然那时的望舒不过五岁,可早熟懂事的他仿佛一个小大人,一本正经的随大人行礼,应酬着,无人不夸奖望舒的懂事。那时的望舒就已经很少像他这个年龄的孩子一样疯跑、大笑了,他总是一副仿佛什么都明白的淡淡模样,大人无论怎样揣测也不知这个孩子是真能看透一切,还是天生便是这副模样。
      其实,无论表面再像一个大人,那时的望舒也不过是一个五岁的孩子。所以,当那只通体洁白的蝴蝶出现的时候,他的视线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去。那只蝶子很不相同,那抹洁白在阳光下发着珍珠般的光泽,折射着七彩的光线,他被深深吸引住了。那只蝴蝶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频频扇动着翅膀,仿佛在逗他来捕捉。望舒看看身边的大人忙着说话,并不注意他,便移动着步子,向蝴蝶走去。
      那只蝴蝶有灵性,总在先他几步的地方等着他,每当他多往前走了几步,那蝴蝶就轻巧的飞开,逗着望舒却不让他逮住。一步一步,蝴蝶引着他越走越深,在他不注意时转过一扇院门,消失在院门后。
      望舒急忙向那个院门跑去,踏过那个院门的一刹那,这个五岁的孩子惊呆了,他看见了他一生中见过最美的一幕。粉色的花瓣像雨点般从风中飘来,带着一种难以描述的清香。一棵巨大的桃花树在院子正中央生长着,枝冠密密的交错生长,长成了一片粉色的云。桃花树下,一个身穿珍珠色绸衣的女孩正在树下跳舞,同样珍珠色的绸带在旋转中带起一片粉色的“水点”。女孩乌黑发亮的头发并未梳起来,柔柔的披在身后,每次起舞,便像铺展开来的缎子,发着光。她赤着的脚踩在桃花柔软的花瓣上,脚腕上带着的小银铃清脆的响着,随着风飘来。幼嫩却好听的声音从她嘴里发出来,伴着缓慢而优美的舞蹈,美的窒息。
      从没人能想到,一个如此年幼的女孩能跳出这般美丽的舞蹈。望舒久久回不过神来。女孩终于发现有个不速之客在偷窥她跳舞,她停下舞蹈,面对这个“偷窥者”。
      “你是谁呀?”女孩长得十分可爱,一张如桃花瓣一样小巧的水润嘴唇正不满的微微撅起,黑曜石般的圆眼睛闪烁着比宝石更亮的光泽,小巧的鼻子在喘气时微微动着,带着婴儿肥的脸颊看起来软软的,整个人都发着珍珠般温暖圆润的光。望舒小小的心里忽然一阵震动,在那个本不懂爱的年纪里,他不会想到这份微微的悸动将持续那么久。
      “你是蝴蝶变的吗?”小小的望舒疑惑的问着。
      女孩看他呆呆的样子,欢快的笑了。“哈,傻子!”女孩笑着做了个鬼脸,用手点了点望舒的鼻子。
      “我不是蝴蝶,我叫石坤儿,你记住了哦!”少女明艳的脸颊在春日里闪着光,比身后的桃花更美。

      十二岁的望舒长得更加丰神俊朗,整个人像一块美玉一般散发着如水的光,好一个翩翩公子。那年石坤儿十一岁,小脸已经渐渐退去婴儿肥,五官越发精致起来,看上去已经有了几分美人的影子。
      这两个人自打四、五岁相识之后,成了总在一起的玩伴。虽然不能总在一道,男孩和女孩也总会有些区别,但是这俩小家伙想尽办法打破这些阻碍,一有机会便呆在一处,小小的两个人自有自己的一番天地。值得庆幸的是两家离的不算太远,再加上两方的大人极为要好,所以也就默许了两个孩子的亲昵。
      石坤儿是一个像春日般明媚的女孩,她的活泼总像一股春风,吹在柳望舒的心里。两人成了名副其实的青梅竹马,在相处中两个人逐渐培养出默契,从相识到相知,变得不可割舍。
      那一年的夏天似乎格外炎热,毒辣的阳光就这样没遮没挡的照射在大地上,窗外翠绿的树叶也在炎热的天气里垂下了头,树上的知了三五成群拼了命的大叫着,吵得人原本就烦躁的心情更加躁了。
      这样的天气自然是无法在学堂上课的,闷热难受的屋子让人简直坐不住,更别提读书了。柳家的教书先生给柳家的孩子们放了假,孩子们这几日便可以自由的支配了。
      柳望舒作为柳家本家的长子,自然不能像其他柳家分支下的子女那样一下子就放了羊似的贪玩、疯跑。在炎热的夏日里,他依旧遵守着学堂上课的时间,读书写字,完全像往常一样认真,没有一点分心。
      炎炎夏日,外面的阳光毒辣,室内更是成了个巨大的蒸笼。柳望舒执着毛笔,在宣纸上上写字,窗外芭蕉的影子投射在竹帘上,蝉鸣声声,小室里满是墨香。望舒轻挥手中的笔,在宣纸上写下一行行潇洒的字。身着白衣的望舒,就像一股清风穿过山溪,穿过翠林就那样拂在脸上。他颜色微淡的头发在身后微微动着,像山间清流。燥热的屋室因为这一个人仿佛变的清凉起来。一滴透亮的汗珠从额头滴下来,就像白玉上点缀了一颗珍珠。望舒无比认真的挥着笔,一不留神,砚台被宽大的袖子带下桌子,泼洒出的墨滴溅落在白色的衣袍上,瞬间其上绽成一片片墨竹。
      少女清脆的笑声从窗边的竹帘后传来,少年还未回头嘴角便带上了一丝柔和的微笑,世上再没有什么能与这个淡漠的人绽出的微笑相比的了。他慢慢的转回身去,望着那个在帘子后偷窥的明艳少女,那一抹淡淡的粉色从帘子的缝隙里透出来。
      “天这么热,你怎么还往外跑?”少年走过去挑起帘子。
      “想来看看你呗!哈哈哈,你太笨了,墨都能撒。”少女的脸被太阳晒红了,娇艳的似能掐出水的花瓣。“我要进来!”
      “你从门走吧,这样不小心受伤就不好了。”
      “怕什么,你接着点我。”
      少女翻身爬上窗边,往下跳。
      望舒看她脚步有些不稳,急忙伸手想要扶助她。坤儿往下一跳,望舒往上一迎,少女竟然落入了少年的怀里。
      望舒定定的看着怀里的坤儿,坤儿抬眼望进望舒的眼睛。两个人都没有动,仿佛屋中忽然吹进一阵清风。淡墨般的少年怀里抱着个桃花般明丽的少女,一个清冷、一个热烈,强烈的对比却无比和谐,仿佛天生便是如此。女子嘴角忽然露出一点微笑,她低下头去,轻轻探出一口气。男子闭上眼睛,嘴角亦是浮出微笑来。两人静静的没有动,像时间都静止了,只有心中那初有的独特感觉,那种感觉就像一辈子般的安心,从此世间便再没有任何风雨。两个懵懂的孩子,在懵懂的岁月里初次感受到它的感觉,再无法忘记。

      十五岁的柳望舒已经完全脱去了年幼时的稚气,像天下所有年轻男子一样,却又那么不同,他带着一种年轻男子所没有的清雅气质,就像一幅淡淡的水墨画。一举一动都带着风流淡漠的气质,像是人间的一抹清风,但在那淡漠中还隐隐带着一种温润如玉的暖意。他笑起来如三月的暖阳,瞬间带着酒般的醇香醉人,只不过他很少笑,而笑得最多的时候便是面对那个桃花般的姑娘。
      秋日的山涧边上堆满了色彩艳丽的落叶,纷纷洒洒的叶片连成一片薄薄的竹帘,隐隐约约的溪边大树下有两道人影。白衣的男子吹奏着手中的玉笛,粉纱的少女随着落叶舞动。黄的、红的叶子盘旋在少女身边,少□□美的舞姿比十年前的更美了,像误入凡尘的精灵,那嘴角淡淡的一抹笑意带着单纯的颜色。再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风景了,天地间的一幅画,没人想要打破。
      少女的脚下不知为何绊了一下,少女像一只蝴蝶扑在地上。男子急忙停了手中萧,上去扶起少女。
      “不知怎么了,这两日总是感觉没力气。”少女抱歉的笑笑。
      “一定是累了,怪我都没注意到,咱们休息下。”男子扶着少女到树下坐下。
      少女坐下来,抬手摸着男子的脸。轻轻笑了。“看了这么多年了,还是看不腻你。”
      男子也笑了,“还要看一辈子呢!这辈子,你想不看都没处逃了。”
      “如果我不呢?”
      “那我就不断出现在你面前,这样一来你就没法选了。”
      女子大笑起来,笑了一阵又转而带上了淡淡的担忧。
      “怎么了?”男子担心的问。
      女子转过神来,又一次拂上男子脸颊,“没什么,只是再过两年你一定是要去考公子馆的吧!你的文采学识我最了解,你一定能考上,等你入了公子馆,公子馆向来不准家眷跟随,那咱们一年就再见不了几面了。”
      “我本志不在公子馆,我喜欢闲云野鹤的生活。公子馆,我是不会入的,我要陪你一辈子,等我受家命考过之后,回来便与你成亲,咱们去过隐居的生活。”男子肯定的说。
      “天下怎会有人不愿入公子馆?”女子笑了,带着亲昵的神色,把男子的头拉过来靠在自己的头上,“我更不愿意误你,你该去公子馆的。”
      男子张开双臂将女子搂入怀中,“我不愿,就是拿天下与我换我都不愿离开你,我只想和你泛舟江上,我鼓乐你跳舞,咱们游遍天下美景。我要你一辈子幸福。”
      女子笑着打他,“你又瞎说!”
      “我没有,我会一辈子陪着你,看遍天下的风景,什么都没法把咱们分开。”男子神色无比认真。
      女子的眼眶湿润了,她回抱着男子,把头埋在男子的颈间,闷闷的答了声“好!”
      “你怎么哭了?”男子慌张的抱紧了女子。
      “没事,我高兴!”女子抬起头来,幸福的笑着,微红的鼻尖,含着水雾的眼睛看着男子。
      男子痴痴的望着,那双眼睛里藏着一潭秋水,男子感觉自己仿佛沉入了那片水里。慢慢的、慢慢的,男子低下头,靠近女子桃花瓣般的嘴唇,微微触碰间,天地间一切都失去了颜色。只有少女无限扩大的瞳孔里那抹温柔神色。
      缤纷的红叶隔断天地,这个世界里已然只有两个人。

      转眼那是望舒十七岁那年,少年更加成熟俊俏,世间少有的气质引来无数女子的倾慕,可是少年淡漠的像冰雪一样,他比之前更少表现出欢快的表情了。那个桃花仙子般的少女不知为何得了一种世间罕见、无药可医的疾病,越来越虚弱,一天天的退去了娇嫩的颜色,一天比一天更单薄苍白,可她仍像没有任何烦恼般的笑着。温柔的像一片柔软的桃花瓣。
      窗外片片落雪,黑夜中,只有一只灯笼在雪地里浮动,散发着橘色的暖光。柳望舒披着一件银白色的狐皮披肩在雪地中行走,不一会,上面便落满了片片白雪,就连灯笼上也笼上了白纱。四周静静的,只有轻轻的踩雪声。
      小院口有一个人影在痴痴等待着,望舒看见了忙走了过去。
      “你怎么出来了?还穿这么少,冷吗?”望舒边说边脱下身上的狐皮披肩,掸掸上面的雪,披在女子身上。
      “我想多与你呆会儿!”女子单纯的笑着。
      “傻瓜,咱们在一起的时间还长呢!你要注意身体!不要让病更加重了。”男子着急的说着,一边把女子拉进怀里,用体温暖着向屋子走去。
      “下这么大雪你就不用来了,你的家人那么反对你来看我,这样会影响你考公子馆的。”
      “你在说什么傻话,我说过了,我不想考什么公子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可是,我想让你去公子馆。”女子笑了,笑的那么快乐看不出一点旁的神色。
      “我不去,我不会去,说好的陪你一生,我就不会变卦的。”
      “你个傻子,如果……如果我没有一辈子呢?”
      男子的神色一下子焦急起来,他马上用手捂着女子的嘴,“别瞎说,看你说的是什么瞎话!”
      女子讨饶的笑笑,拉下男子的手,“对不起,我就是瞎说的。”飞快低头的那一瞬,明明就是无尽的无奈与悲伤,那一闪而过的神色快的让人无法捕捉。
      “你早些休息吧,我在这儿等你睡着了再走。”男子关切的女子说。
      “好!”女子顺从的答应了,躺下闭上了眼睛,男子抓着她的手,坐在床边静静望着她的脸庞。
      烛火摇摆,室内洒满橘色的暖光,男子的剪影投在窗纸上,像是皮影画。女子闭着眼睛,眼角却慢慢渗出一滴眼泪,顺着肌肤的纹路流下来,砸成一个晶莹的水洼。男子没说话,一滴眼泪却也顺脸颊滑落下来,男子的表情依然是淡淡的,看不出一丝悲伤。可是那两个人,一个笑如三月春风,一个淡如世间清风,却营造出这难以形容的悲伤,仅仅是那种氛围便让人落泪,无比悲伤。

      天还暗着,只有早起的鸟儿鸣叫着寻食,今天是公子馆初选的地方选取考试,也是公子馆考试的第一道坎,只有考过的人才有资格参加两年后的正式考试。虽然离着天亮大亮还有一段时间,可是柳家人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为着今天柳家长孙柳望舒的第一场考试。不过,这个时刻,在这个柳家大少爷本应该继续养精蓄锐,好好休息的时间,没有人知道,他早已不在房中。
      屋外落着细细的小雪,小院里红色的梅花开的正旺,红色、白色,虽然天还不太明但它的颜色却那么耀眼,像白色的织锦上染上了绣娘的血,鲜艳的有些刺眼。柳望舒站在石坤儿的屋前,轻轻推开那扇紧闭着的木门。昏暗的屋子里,石坤儿正躺在床上,脸上早已失去了血色红润,比屋前的雪也要白三分,望舒看了心疼不已。
      躺在床上的女子缓缓睁开眼睛,望向微光投进屋子里的黑影,心微微刺痛起来,她闭上眼睛不敢再看一眼。
      “你今天不是该参加初选吗?怎么还往我这儿跑?”女子用一种异常欢快轻松的声音说着。
      “我想来看看你!就像我已经说过的,我根本不在乎什么公子馆!我只在乎接下来三天我就不能来见你了!”
      “傻瓜,你是小孩子啊?一天都离不开我了?”女子打趣的笑道。
      男子也轻轻的笑了。
      “你的病怎么样?”男子忽然严肃起来,担忧的问着。
      “越来越好啦!也许过不了几个月就能痊愈了吧!”女子的脸上泛出一抹桃花般的血色,就像以前那样,恍如前世。
      望舒看的痴了,眼前仿佛浮现出五岁那年的石坤儿,美的像一只蝴蝶。
      石坤儿温柔的看着他,忽然之间,石坤儿的脸颊一下子苍白起来,整个人也缩成了一团,像皱成一团干瘪了的桃子,身体也在微微抖动着。
      望舒大惊,他一下子抱住石坤儿。
      “坤儿,坤儿,你怎么了?坤儿!”望舒的脸色是旁日从未有过的焦急,再没有半点平日淡漠的神色,仿佛一下子从仙子掉落凡尘,沾染人间的烟火气息。
      石坤儿的身体慢慢伸展开来,她微微喘着气,轻轻笑起来。
      “傻瓜,我在逗你呢!这都看不出来,你个笨蛋!”她露出古怪精灵的表情来。
      望舒的表情放松下来,“你怎么能用这样的事开玩笑,这是开不得玩笑的。”边说着边抱紧了石坤儿,“我真的会担心,我要你好好的。”
      “恩,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石坤儿笑着,弯弯的眼角淌出一滴透明的眼泪。
      “为了我,你也要好好考今天的考试啊!我可不想要一个连公子馆初试都过不了的丈夫。”石坤儿从望舒怀里探出头来,调皮的说。
      望舒笑了,“恩!”
      那天清晨,望舒抱着坤儿,在渐渐变亮的窗前轻轻说着话,从五岁的初遇说到将来要游遍天下的誓言,两个人笑着,像笑了一辈子那么长,直到天空变得明亮,直到雪花都融化,直到再没有悲伤。
      “柳少爷,柳少爷,柳家人再找你呢!快回去吧!”坤儿的小侍女在屋外叫着。
      柳望舒依依不舍的望着石坤儿,一丝不动。
      坤儿推推望舒,从他怀中起来。
      “快回去吧!”
      “恩,好。”望舒低下了头,慢慢站起来,往屋门处走了几步,又忽然回来抱住石儿, “等一切都结束了,咱们就成亲!”
      石坤儿回抱住望舒,轻轻应着。
      “嗯!”
      望舒转身出门,石坤儿站在门边,望舒没回头,没有望见,满脸悲伤的女子,眼角淌下一行清泪。身体慢慢靠着门框滑下来,缩成一团。
      侍女引着望舒往外走。
      “柳少爷你也别太伤心了!医生说了,如果能在山里找到扶桑的根来配药,小姐的病就能好了!现在我们家老爷正努力派人寻呢!”
      “扶桑?”望舒若有所思。

      一阵凉风吹来,所有的画面都被打破,月光依然照射在屋子里。仿佛黄粱浮梦,空气中的香气,月光中桃花般的女子消散在风中,只留望舒呆呆站在屋中,满脸泪痕。他慢慢闭上眼睛,眉宇间的痛苦仿佛正在生生撕裂心脏。
      “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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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望舒和坤儿的爱情,下一章正在创作中,马上袭来。最终望舒会做什么样的选择?
    不要走开哦!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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