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不来口上好的棺材吗？

　　51.倚天屠龙记⑵

　　偏偏白嘴贱，非要撩拨那冷面少年，就对他嬉皮笑脸道：

　　“呦起这么早会小情人啊，咱今个可不上武当山呢。”

　　厨房里摔锅砸盆的声音先是一顿然后又乒乒乓乓砸起来，不多时初九又来到她屋里，盯着那窗台瞪了半天，才抿着嘴把刚换好的汤婆子递给她，换下她手里的暖手炉。

　　其间摸着她仍是冰凉的手又是一顿批：“你怎么回事，裹这么多还跟冻死鬼一样？”

　　“凉就凉嘛，女儿家就该手凉。”白捂着暖乎乎的汤婆子笑嘻嘻道。

　　“你还知道你是女儿家！”初九把手炉放好，回过头对她恨铁不成钢:“你都十九啦还嫁不出去，难道真要做一辈子老姑娘不成？”

　　初九感觉自己一颗小心脏都要给白愁化了，别看他在外面总是本着脸，小小年纪非要少年老成，一遇上白他就开始跳。想到街里街坊那些不好的传言，初九一张小脸皱巴在一起，只当没看见白的笑脸，试探道：

　　“其实武当七侠也就五侠张翠山跟你年纪相当，相貌也配，谁知道那人是个短命鬼，几年后带个媳妇回来，连孩子都这么大了，我听说殷梨亭跟那峨眉女子有婚约，要不，你去看看七侠莫声谷？”

　　白:“……”

　　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你要是看见一个十多岁大的小男孩神秘兮兮跟你对别家男人品头论足，你也会囧的说不出话的。

　　而且武当七侠年龄跨度都比较大，那莫声谷比初九大不了几岁的样子，她这样老牛吃嫩草真的好吗？

　　“你居然喜欢莫声谷？”白惊呼:“那宋青书怎么办啊？”一着急，她把自己私下配的对说了出来。

　　初九也没听明白:“宋青书？这跟宋青书有什么关系？原来你喜欢那么小的？”

　　白被他雷的一时没反应过来，就听他开始盘算怎么把那宋青书搞到手：

　　“也行，年纪小养一养以后也能对你死心塌地，正好武当要的那两口棺材我昨天已经漆好漆了，今天咱就上武当，先把宋青书定下来！”

　　初九想的美好，这会八字还没一撇，他已经想到姑娘家出嫁要用的嫁衣，他琢磨着自家老板是不可能有这天赋了，他得赶紧约几个绣娘忙起来。

　　白低头摸着自己手上的金戒指抿着嘴笑，那钻石依旧闪闪发亮，可见其主人对其爱护有加。

　　初九不知道戒指到底有什么含义，那奇形怪状他也不觉得好看，但是他见过好多次掌柜的对着它发呆的模样，一瞬间初九脑补无数小说话本，什么痴情女子负心汉啦，你是风儿我是沙啦，我等你到三十五岁啦，最后一个尤其可怕，真要等到三十五那还得了？少年倒吸一口凉气，发誓怎么着也要把自家掌柜的嫁出去，正要说话，就听见白略显轻快的声音。

　　“你别愁啦初九，你家掌柜的当然早就嫁过人啦。”

　　散落的青丝，遮住了她那双一如既往漆黑冷凝如墨的瞳孔，天开始大白，东边的光怎么也照不进来似的。这样的白初九是很少见过的，陌生的情绪让人心慌，少年顿时坐立不安起来。

　　“再说白记棺材向来只进不出，这是十里八村都知道的规矩，怎么他武当死了两个人就要我们屁颠屁颠地送上去？”

　　白嘲道:“武当好大脸呢。”

　　这几年时不时有元兵就来打一打，虽然打不到郧阳，但是偶尔还会有被元收编的武林人士来闹一闹，他们为什么来？还不就是被武当山一群地图炮闹得。

　　上次她带初九下馆子，初九正啃猪蹄呢，饭馆就给砸了，他们好心没学着其他人趁乱逃跑，在桌上放了些碎银就走了，临走前那两拨人还在打，飞来的木屑划破了初九那张如花似玉的小脸，白当时就炸了，要不是初九那时刚来，还不清楚白的武力值不想闹事，否则他们当天肯定又有不少生意。

　　她还指着以后就靠着初九这张脸吃饭呢!你现在一声不吭就把我饭碗划了，还敢指望我对你印象好，没当时弄死就不错了。第一印象已经不好，连带着整个江湖她都讨厌。

　　初九不知道白是因为这个才勃然大怒，否则也肯定要炸，不明真相的少年没说什么，心里感动的要死。

　　能有白这样讨厌武林的老板，店员也热情不到哪去，初九也不喜欢那些人，但这武当不一样啊。

　　“你这样我们以后不好跟武当做亲家啊……”

　　白气急反笑，初九这话说的就跟武当七侠全部排排站等着她选一样，这要给武当脑残粉听到了还不骂他们厚颜无耻。

　　这样想她也就这样说了。

　　初九凤眼一瞪，周身气势就显出来了，他是当今备受宠爱的蒙古七王爷的私生子，七王爷和王妃素来是琴瑟和鸣插不进别人，他母亲不过一舞女，被醉酒的七王爷强了去，谁知一回就怀了他，王妃心里苦，想让王爷把人接过来，殊不知她这是以退为进，她越大度七王爷就越愧疚，当即说了“我儿只有扎牙笃一个”这样的话，看他以前名字叫什么？斧头？哪有王府世子叫这名的？

　　不管以前怎样，他现在是在这棺材铺活下来了，也没有打算在回去，对初九来说，白就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他家掌柜的虽然颜值不怎么高那周身气质别人是学不来的，桃花眼一挑能把人勾去半边魂，要不是他瞧不上这街上的农夫小贩，怕白以后会受苦，他早就把老板嫁出去了。

　　气质好又会赚钱，虽然不会女红但不是有绣娘嘛，难道她丈夫以后还让她做这粗活？那他为什么要把她嫁给这样的人？

　　初九昧着良心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好话都安他家掌柜的头上，他觉得怎么配不得？他还嫌武当七侠就会打打杀杀呢。

　　“怎么配不得？如何配不得？你别听街上女人嚼舌根，她们那是嫉妒你长得好看又持家有道。”

　　初九一本正经坦然地把黑的说成白的，白把手里的汤婆子翻个面，对着初九笑道：

　　“是啊是啊，我这么好看当然早就嫁过人啦。”

　　“你别闹，你跟我说实话，你是看不上那些人还是真嫁过人了？”

　　“当然是嫁过了，我们全世界转悠，日子过得才好呢。”

　　放屁，面若冠玉的庄重少年毫不犹豫说了粗话。

　　初九从心里是不相信这话的，他第一次见到白时，她就是孤身一人，那时也不过十六七的样子，就算她嫁的早，那也得等及笄才嫁人吧，就一两年那能叫好日子？

　　就算是好日子，那现在给她过好日子的男人在哪里？

　　初九翻个白眼，又问:“那你在哪嫁的？”

　　白又嬉皮笑脸不正经:“当然是梦里。”

　　初九知道她这是铁了心看不上那武当七子了，干脆站起来给她换个汤婆子：

　　“那拉倒，武当山咱以后是不去了，上次张家员外要的梨花木棺材你做好没？没做好就赶紧的，别光吃饭不干活。”

　　饭也不知道吃到哪里去了，初九斜了一眼自家掌柜没什么肉的两颊，决定晚上再加一道酱肘子。

　　“哎哎，你不去会会你那青书弟弟啦？”汤婆子一拿走白这褥子就冷起来，初九赶紧又给她塞了一个就打算去做饭。

　　“不去了，做不成亲家我跟他们套什么近乎，他们又不给我钱。”实用主义的初九一听武当已经没什么利用价值了就立刻露出薄情的嘴脸，也不知满心欢喜以为自己得个好友的宋青书看了作何感想。

　　这孩子从根里就有些冷，那双眼看着就世故，也是被她养了好久才微微暖了些，平日在外人面前都是沉默疏离的样子。

　　白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人心险恶，初九又历经了不少事，自然长不成宋青书那样的傻白甜。

　　“那不上武当了？”

　　“不去。”少年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爱来不来，又不是咱们求着他买的。”

　　一时间白这小屋又剩她一人，冰雪融化带走她所剩不多的热度，衬着她白色里衣，更显单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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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即使她不上武当，武当也是要派人来她这的。

　　武当少林近年来对于谁是六大派之首一直是明争暗斗，虽然江湖一直有天下武功尽出少林之说，但武当有如今武学泰斗张三丰张真人坐镇，真要比，还真是在伯仲之间。

　　但这都跟白没什么关系的，她唯一认识的，就是那跟着采买弟子偶尔下山逛逛的宋青书。

　　那孩子在山上被宋远桥宋大侠拘的紧了，一下来就忍不住野了性子，正好撞在给初九挑糖葫芦的白身上，初九臭着张脸，既不想要糖葫芦，也不喜欢横冲直撞的宋青书，但结果，这两个他都有了。

　　也不知棺材铺相依为命的两人怎么得了宋大侠儿子的眼，反正以后一下山，他就要来白那小院坐坐，一来二去，连带着白和和那武当七侠都熟了不少。

　　初九不喜欢宋青书，不仅因为他一来白就给他买那些小孩子才喜欢的东西，倒不是说白偏心宋青书，初九的那一份向来是更好的，而是宋青书每次一来，他家小院那几株他亲手栽下的红梅就得秃了头。

　　这熊孩子，活该被揍。

　　初九啐了一声，摆好宋青书爱吃的小点心，又温了壶酒，坐着和白一起等。

　　他是个会装模作样的，哪怕心里再不喜，也要做足了礼，面上也没人能看出来。

　　白看他穿的少，又去拿了一件莲青色斗纹的鹤氅给他披上。

　　这天白天又断断续续下了会雪，再加上昨晚后半夜那一场，地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

　　白家小院突然跑进一个人，道士袍外面也罩着小袄，梳着一个包包头，滚圆的眼睛，兴奋地大喊：

　　“白掌柜！初九！我来啦！”

　　活脱脱一个傻白甜的调子，熟练的在自己的凳子上坐好，冲白一笑就拿过桌子上的小点心，初九憋了半天才挤出一个微笑。

　　白笑了笑:“今天来的晚啊，你爹又给你加功课了？”

　　宋青书咬着芙蓉糕，口齿不清道:“不是啊，是我那五叔五嫂，前段日子他们不是在太师傅寿宴上自戕了吗……”

　　说到这他有点低落:“我出生时，五叔正好因为屠龙刀离开武当，要说感情，那真的半点都没有，不过他们留下一个叫无忌的孩子，看上去可怜巴巴的，我爹让我带着他一起玩。”

　　“那正好啊，你也有伴了。”初九和白交换了个眼神。

　　“才不好！”宋青书愤愤不平道:“我看他没爹没娘才好心带着他一起，他现在是干什么，要把我爹抢走吗？”

　　初九作为一个没有童年的孩子，向来不理解这种“你把我的宠爱抢走了所以我讨厌你”的感情，他看了一眼自家老板，发现她正听的津津有味，只好顺着宋青书的话继续问下去：

　　“他怎么可能把你爹抢走呢？别瞎想。”

　　“可是我爹本来就不怎么理我，现在居然宁愿看着他也不看看我……”宋青书戳着盘子里的糕点，眼圈都要红了，“他就没夸过我，但是那张无忌无论做什么，他就开心的跟什么似的。”

　　初九劝到这已经仁至义尽了，这件事问题不出在张无忌身上，关键还得看他爹宋远桥。他总不能指着人宋大侠说，你怎么连孩子都不会教吧。

　　越想越气，宋青书干脆大声宣布:“我讨厌张无忌，他又胖又丑!我不想跟他玩！”

　　“逆子！”

　　一道低声怒喝把在场三人都吓了一跳，白和初九都是不会武功的，自然听不出那些武林人士敛住气息的脚步声，而宋青书现在不过九岁，哪能分得清这些东西，如今也被吓得发抖。

　　宋远桥一进门就听到那句又胖又丑，他一步上前，那张在白看来素来温厚的脸此刻气的发红，无忌还被他右手牵着，一只小手冰凉无比，宋远桥又想到青书的那番言论，心中复杂难言，只盼的这是他第一次说这话，若他平时也在无忌面前这样说……

　　宋远桥见白掌柜身边那小童早就懂事地退了下去，只得僵硬地笑着，对白抱拳致意:“让白掌柜见笑了，犬子说话没有轻重，我这就……”

　　“我没有不知轻重，我就是不喜欢他！”有水滴从宋青书脸上流下来，浸润了他身前灰色的衣襟，他指着一直默不作声的张无忌道：
　　“他没娘我也没娘，他要是把我爹抢走了我去抢谁的爹啊！”

　　小孩子不知轻重，平时被憋的辛苦了现在是有什么说什么，可能头一次看见青书情感这么外露，宋远桥被他一惊，他不理解青书怎么能想到这方面来，他看着青书发自内心的担忧与指控，心里又惊又怒又疼五味杂陈，想到青书同样走得早的母亲和他总是一个人孤寂的身影，最后万千思绪，只得化为一声叹息。

　　白倒是一直看着那个叫张无忌的小孩。

　　作为话题的中心，他就像听不见似的无动于衷，仿佛他不是这父子俩争吵的焦点，只那一双眼就无波无澜。

　　张无忌穿着和宋青书同款的道士袍和灰色小袄，站在那里仿佛立于天地外，他的目光直直落到初九摆在桌上的小点心，白可以发誓，哪怕被她打量到现在，他的目光也没从那玩意上移开过。

　　那张因为玄冥神掌而略显紫黑的脸，确实如宋青书所说，又胖又丑。

　　他一直默不作声，连点情绪也没有……

　　不对。

　　白皱起眉，总觉得哪里有些违和，她在仔细打量着那孩子才终于发现一件事。

　　因为只有宋青书才爱吃点心，所以一般来讲，那些点心，都是放在青书面前的，所以张无忌看的不是点心……

　　白彻底傻了眼，不是啊，青书是她订给她家初九当媳妇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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