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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角的土地被一个铁锹没两下就翻开,西仔动作迅速,地下很快就传来坚硬的触感。
“友哥,我挖到箱子了。”西仔交代句,也没回头,随手从旁边拿了友哥的笔筒扔进坑里,又把铁锹掩着箱子边缘插进去,垫着笔筒把箱子翘出来。
用手拂去箱盖上的附土,西仔打开箱子盖子,里面是丝绸裹着的一卷东西。西仔把东西塞进衣服内袋,又开始着手填坑。
友哥正在屋外檐下打电话,“……对,带着你媳妇孩子一起过去,家里该带的东西带好……不,不是计划提前,其他的见面详细说,尽快……”
三言两语告诉刘毅峰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友哥看着手机良久,犹豫很久还是发了条信息才回房。
西仔看见友哥进来,就把铲子递给友哥。
“友哥,东西在我怀里,我想去打个电话。”
“恩,去吧,记得让沛敬开车过来。”
友哥继续手上该做的事情,眼里没多少迟疑。
其实友哥自己也奇怪为什么自己听西仔说那样耸人听闻的事情,心里也没多少波澜,可能是世界变化再大,心里的愿望也不曾变过,其他的事情就没什么所谓,人生在世哪来十全十美,能做成心心念念的事情,已经能称为好运。
踩两脚埋好的土,友哥转身走向工作台,打包自己的手提箱。
西仔现在急着给一个缺心眼的姑娘打电话,他的青梅岳雅兰,先给发小沛敬发短信让他开车来接人后,就熟练的拨了一串号。
“中中,我又做梦 …好多人犯病在吃活人……你家里有备吃的吗…最近小心点,轻易不要出街,我明天接到我爸,回来看情况接你。”
与手机里隐隐传来的女声说几句,西仔就挂了电话,打着寒颤进屋。
“打通没?”友哥抬头问句。
“恩,都是一堆夜蝙蝠,接的不要太快。”
手机提示音响了响,是收到短息,西仔看眼沛敬的回信,不安的心情稍稍平静点。
“沛敬一会就来。”
“不过友哥,我们直接去接我爸,会不会太早,时间不到,干在外面等也不是办法。”西仔拿出自己的旅行包,没去装压缩饼干巧克力罐头之类的食物,只是塞进自己最喜欢的外套,压在枕头下的薄相册,还有一把十五公分长的乌鞘短刀。
“不是直接去,我们这里不够安全,我们去橘子园。”友哥在墙上留几句莫名其妙的话,防止有人来这里找不到人后,回头看到西仔迷迷糊糊的脸。
“都是过去的事,那是我跟你爸一起长大的地方,离开后一直没回去过,也不曾提起,如果你说的事情要发生,那绝对是够格的避难所。”
友哥其实十分怀念,“张叔在那里看守,园里果树水池,仓库,别墅,该有的都有。容我们这群人足够,你爹的地产,本来就计划出来后,一起住那里,现在看来该提早。”
“听起来这么有趣的地方你们居然藏着不跟我讲。”西仔一脸不爽,“每次都这样,家里有什么好东西,我看见你们才跟我讲。”
“就你抱怨多。”
虽然打趣下气氛轻松很多,但世界上可怕的事情从来都不会因为你不闻不问就自己消失。
之后瓦房里一片安静,友哥西仔分头整理物资,屋里的挂钟滴答滴答,终于在两点多的时候,把屋里有用没用的东西分类打包一遍,但他们不打算把东西全部带走,只是挑最要紧的随身带好,便坐下休息。
没一会儿,屋外传来三声急促的车喇叭,在安静的夜里,有几分刺耳。
“估计是沛敬,走吧。”友哥在门口等着,等西仔背着包出去,才拿起自己装工具和玉石匣子的手提箱,落门锁。
“友哥,今天又是很帅的样子啊。”一辆越野里伸出一个灰扑扑的脑袋。
西仔无奈的看着发小未老先衰的奶奶灰发型摇摇头,什么时候这个人都不忘拍马屁。
“沛敬,黑灯瞎火你能看到什么。”友哥跟西仔一起坐进后座,“都说你黑眼圈都要比眼还大 ,还一分一秒都放不下玩乐,熬夜熬不停。”
明明挨着训,灰发小子却笑的合不拢嘴,“是是是,友哥,你又亲妈模式附体。”
“反正按西仔的说法,这种轻松的日子可能要没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太平。”
西仔上车后就一直一脸放空,可是听到沛敬的话,他也接的上。
“不管多久,跟友哥一块儿,我都不怂。”
发呆水平也是出神入化。
友哥食指磨蹭着腿上放着的手提箱,看着车窗外变小很多的点点落雪思索了一会儿,低声说,“我们在一起,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一会儿到橘子园,你们就陪着张伯待在那里,我自己去接鹿哥。”
“那我不去橘子园。”西仔听了这话,突然就变了脸色,偏白的脸都涨出一片红色,竟是说生气就生气。
“你都说在一起才安全,我不知道刚的梦什么时候会发生,你就开始想着丢下我们自己走。”
友哥歉意的看眼西仔,也没说出,自己这样决定是源于心里不安,总感觉这次出行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是看着西仔气红的脸,还是带着他吧。
友哥跟西仔僵持对视了会儿,还是叹气服软。
“那就一起吧,友哥,听完西仔讲恐怖故事,我还真不敢跟西仔这个缺心眼两个待在一起。”沛敬摇摇头,手里方向盘立刻转了方向,“我们还是快去找鹿哥,虽然现在这雪小了不少 ,但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是暴雪。”
“那现在,我们去北街接人。”友哥敲着手提箱,下了最后的决定。
深夜路上,一辆越野就那么孤零零的向着城北绝尘而去,
潘城中,紫荆大道空无一人,因为现在是夜里3点40分。
寒风呼啸着,道路两旁的绿化树被吹的东倒西歪,月光都不见的夜里,漆黑的天空下好像只有路灯是唯一的光源。
远方紫荆商场停车场里,汽车防盗警报一直响个不停,声音在夜里非常明显,又被风送了很远,路对面的地下商业街里自然也听的十分清楚。
地下通道的楼梯口一个人影蓦地出现,这人嘴里哼着的怪里怪气的小曲,快步走进路边一条小道,七拐八拐后,竟是走到一个与市中心繁华格格不入的破巷子里。
每个城市,都有被文明忽视的角落,被丑陋暴力黑暗愚昧装饰成不同的样子,让人一眼就明白哪里不同。
这条小巷,明显就是例子,坑坑洼洼的石板路,破烂的沿街房屋,肮脏贫穷的味道,偶尔的阴影处躲藏着一些堕落混乱的人影。
地下街出来的这个小小的人影并没有在哪个阴影里留步,不停歇的走一会儿,很快在一个单间小户前停下来。
就在他在房子门前停留这会儿,突然一阵短暂的红光把他的视野照亮,顺着着一瞬的红光闪烁,小孩的身影终于能看个清楚,宽松的布满显眼污渍的衣服,乱麻似的及肩长发,瘦长的手指正握着钥匙在开门。
“靠。”小孩被红光吓到,迅速的回头看了眼,发现这刺眼的红光居然是来自天上,好像是浓黑的云层缝隙里漏出一样。
“真是见鬼了。”借着光,这个一脸倦容的女孩终于成功找对钥匙打开门锁,“今天什么事都很邪门的样子,算了,我也管不着,好困,睡觉。”
小女孩打开家门,突然感觉更累了,走进这个小小的屋子,两三步走到床前,换衣服,扑在床上,一心只想好好休息,昏昏沉沉中就要进入梦乡。
事与愿违,小女孩在床上趟没一会儿,就没了清净。
“啊——好疼!”
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和清脆的耳光声,透过薄薄的墙壁撞进女孩的小房间。
“你这个臭婆娘竟然半夜发疯咬老子,就你这泼妇样子,你自己说为什么老子一星期都不回家?啊——你这个死贱人!居然还手!”
隔壁人家吵闹的声音响个不停,就像这只有风声的冬夜里的什么信号。
刚开始只是隔壁一家,但很快附近都开始有吵闹的动静。这些喧哗声,让床上的女孩怀疑现在是正午饭点。
“好累,明天还要干活,好想好好睡觉。”她翻身把被子卷在身上,缩缩脑袋,很快,还是随着困意陷入沉睡。
熟睡的她不知道,在距离香甜入睡的她三米外的另外一张床上,一个油腻肥胖的男人在瘫软在夜色里,黑色的液体反射着窗外终于出现的月光源源不断的从他的脖颈流出,很快在床上凝结成一滩。
男人的表情狰狞,嘴巴被撕裂开到耳朵,以往胖成一坨肥肉的脖子此时只剩细瘦的骨头,鱼一样无神眼睛正对着窗口,忽视伤口,倒像在仰躺着看风景。
而男人垂下床的一条腿旁,跪着一个安静瘦弱的女人,在月光下暗色的双手捧在嘴边,嘴巴张合好像在吞咽什么。
凌乱的如暴风经过的房间里,远看两个安静的人,倒像是一切都还太平。
此时此刻,一辆夜行的越野在城郊的公路上全速前进,距目的地也仅剩一小时车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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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重新更了下第二章,总感觉自己写的很不舒服,每章字数的话慢慢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