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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低床上,鹿哥睁开眼睛,转头看向白墙上挂着的钟表,3点40分,月光透过窗户,房间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时针的滴答声,像回响在耳边,还混杂着一些奇怪的黏腻水声。
“…”鹿哥皱起眉头,全身还残存痛感,今晚的一切事情好像都不同寻常。
他想起痛到涣散的时候,临床拓霖也不对劲,便转头看过去。
没想到拓霖也在看他。
拓霖食指放在嘴唇上,对鹿哥摇摇头,表情很严肃,身体状况倒不像是有什么事情。
啊?这动作什么意思?
鹿哥心里这么想的时候,拓霖动了。
一起动身的还有拓霖的下床东吉,东吉拿起自己的棉被就罩向鹿哥床下,而拓霖直接从上铺跳过去。
鹿哥躺在床上,看不到下面情况,只能任凭视野随着铁床哐的晃个不停。
疑问还没说出口,他就嗅到一些腥甜,这是血的味道。
我什么时候变狗鼻子。
鹿哥心情复杂。
床下的动静此时也停下,拓霖伸手拍拍鹿哥胸口,“快下来。”
鹿哥试着抬手,无法行动,“动不了,拓霖,为什么有血的味道。”
“你下床死了,鹿哥。”东吉踩着梯子把脑袋凑过来,“不是我们杀的,是被临床张哑巴咬死,张哑巴现在正被我跟霖哥用床单绑在床上。”
“其他七个呢?”鹿哥看眼正在到处翻东西的拓霖,决定还是问东吉。
“都溜了,我醒的时候,张哑巴正在吃你下床,还好我跟霖哥床位最靠墙,不然这次我要被张疯子咬死在梦里。”东吉后怕的吐了下舌头。“我是被李三手撬锁的动静吵醒的,醒过来,就看见张哑巴趴在你下床咬人,其他七个衣服都没穿齐就慌张走。霖哥让我不要轻举妄动,我就看着他们走。鹿哥呀,我感觉我们被宿舍排挤了,那些人怕是瞒着我们五个,来了个集体越狱。”
“别闹。”鹿哥不太想多啰嗦,因为东吉的想象力天马行空,除他自己没人拉的回来。
拓霖结束了搜刮,手上拿着两把蝴蝶刀扔给吉东和鹿哥,留着一包烟装进衣服内袋。
“监狱今晚这么乱。”鹿哥也发现隔壁监陆陆续续传出的杂闹声,“不管发生什么,留在这里难免被殃及。”
“恩,我们出去看看什么情况。”拓霖也同意走的决定。
“可张哑巴是犯疯病?”东吉想到张哑巴血肉模糊的脸和蒙着白膜的眼珠,心里很不舒服。“都咬死人我们要不要带他走?”
“别管他,走。”鹿哥看向拓霖。“拓霖,麻烦你带我,我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用不上力气。”
拓霖没说话,两步走到床前,两米的身高让他一眼把床上的情况看个清楚,鹿哥整个人头发是汗湿的,嘴唇苍白,一副虚脱的样子,便伸出两手,扶起鹿哥的腰,一个用力就把鹿哥抗在肩上。
这轻轻松松的样子,确实是不负这体型健壮的样子,力大无比。鹿哥暗想,就是肌肉太硬,硌着肚子像趴在铁柱子上。
没工夫羡慕拓霖的身体素质,鹿哥被一路上的不寻常的情景打断了思路。
不是每个房间都跟他们一样住着能开锁的小贼。
监狱宿舍间关起的门掩住房内的情况,但巨大的打斗声和人们的尖叫声嘶吼声叫骂声,薄薄的门板根本挡不住。
门上的小窗人影晃动,甚至还有些人不停拍门板哭喊着要出去。
有些房间房门半开,或是门锁损坏,或者门板被砸破,房间里血漫一地,流了出来。
或许是出来的正是时候,一路上鹿哥只觉得血腥味刺鼻,还有臭味和一些苦涩的气味,人影却没有碰到一个。
“人们都发疯了不成?”吉东小短腿跟在拓霖后面跑,“咬来咬去,是狂犬病还是食物中毒?”
“不知道,总之先出宿舍。”鹿哥已经没法去注意被颠簸的多难受,只一路上四处观察,并指挥拓霖去监狱医疗处,“不是我们房间的个例,小心点,先去带上刘医生,他自己走不出去。”
快步走出宿舍楼,噪杂的人声甩在身后,一路畅通到综合楼二楼的铁栅栏前,三人停下脚步。
东吉推推门,推不开,手伸出去摸门锁,发现门锁没关,只是锁挂在门外。
“还好门是开的,我们可没李三手那种开锁技术。”东吉笑嘻嘻把挂着的门锁取下去,正把铁栏门推开的时候,一个黑影嘶吼着冲了过来。
突如其来的冲撞把东吉半开的门撞的合上,响亮的金属碰撞声响起的时候,三人都看清楚扑来的黑影是什么东西。
负责这个楼道的狱警的脸,三个人都熟悉。
可眼前的人浑浊的眼珠,合不上的嘴巴里流出的口水津液和眼睛鼻子里流出的血液混合着糊在他的脸上,不知道被谁擦拭的一塌糊涂,辨认起来还是花了一番功夫。
“不好,我的刘救命符。”吉东反射性退几步,就担心起刘医师的安危,在监狱这些时日,刘医师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的多多关照,让监狱日子乐趣多不少。
虽然有鹿哥在,有没有这个刘医师差别并不大,但是鹿哥说要带走,那还是稳妥带走比较好,千万别已经出事。
“别慌,说不定人已经离开。”鹿哥安抚东吉一下,拍拍拓霖的肩让他把自己放下来。靠在墙角勉强动作,把蝴蝶刀扔给拓霖,“小心别被弄伤,疯病总是会传染。”
拓霖没多说话,却是把刀收起来,空着双手去开铁栏门。
东吉不放心,在旁边提醒拓霖小心,话才说一半,就被拓霖一脚踹开门狱警撞飞在地上抖三抖的现实,扼住喉咙。
“当我没说…”东吉默默向拓霖方向伸了个拇指。
“别闹,拓霖,他动了。”鹿哥一直盯着狱警的动作,那个狱警摔倒之后,开始像是摔晕头,挣扎僵硬的在地上躺着,一会儿就翻身爬动,动作扭曲不像正常人,马上就要重新立起。
拓霖没给他机会起身,走进门里,把楼道边的铁做的储物柜,直接推倒压在还在挣扎狱警身上,转头看鹿哥意思。
“就这样,走吧,找到刘医生就走。”鹿哥想起来综合楼的路上看到不少囚犯逃向大门方向,还有大门方向的浓烟,怕是动静很大,快点离开是当务之急。
本来马上就是自己该离开监狱的日子,发生这种情况,也是飞来横祸。如果外面的情况也是跟监狱里一样,那个人一定会来接自己,这点鹿哥心里十拿九稳,只求一切平安。
除去楼道口遇到的狱警吵闹的嘶吼声,综合楼二楼一如既往的宁静。
掉漆剥落的绿色墙漆,灰扑扑的灯管亮着不算明亮的光,从楼道尽头的窗户吹进的风让整个楼道凉飕飕,楼道一旁摆着的三个储水壶更是给老楼增添了深深的年代感。
综合楼是有些年代的老楼,监狱建造之初就存在的,后面监狱里几次改建,才失去早期的重要作用和重要的地理位置,变成人迹罕至的医疗楼,平时有什么需要,东吉都是想办法来医疗室,让这个刘医师帮忙带进来。
倒不是给多少钱收买,是鹿哥好像跟这个医师有什么关系,一直要求自己不要在刘医师面前太皮,不要欺负老实人,倒像是很重视的模样。
东吉平时也是不想来这个楼的,因为他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这些阴森森的偏僻地方,谁知道哪次回身会不会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更别说这次半夜来,绝对是之前都没过的倒霉经历,再想想一路上遇见的奇怪事情,东吉硬是边走边打起哆嗦。
“鹿,鹿哥…你说那些人是不是中邪,刘医生能不能治鬼上身的毛病啊?”
楼道不深,一行人转了个弯就到了刘医生值班的门前。
“胡闹。”鹿哥这次被拓霖好好的背在背上,伸出轻松很多的手臂,揉了揉东吉的脑袋。“医生又不是道士,这个时间,肯定在他房间睡觉,你先去看看,警惕点。”
“恩。”
鹿哥发觉自己能动之后,就拍拍拓霖让他把自己放下去。
之前脱力的感觉消失的很彻底,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的暖流从心脏部位向四肢和头部一阵阵的传去,不是热,是一种温暖舒适的感觉。
热流涌过的地方,力量就渐渐回复,头脑也慢慢清醒起来,一切都好像变成平时的样子,身体状态也慢慢恢复。
但鹿哥清楚自己身体好像经历了一场进化,让人有些后怕的是,进化时间就跟那些疯子发疯在同一个时候。
目前只发现五感敏感程度大幅提升…
恩?力量好像也变大,而且能感觉到自己身体比以往结实。
没等多久,就在鹿哥放弃观察楼道里虫子那些令人头皮发麻的样貌,转而看起十米外树叶在月光下清晰的脉络时,吉东带着睡眼朦胧的刘医生从房屋里走出来。
刘医生看来被合格的□□的人摧残的很彻底,衣冠不整,黑框圆眼镜也窝在手里来不及戴上,人还没彻底清醒,身体已经被拉扯出房间。
刘医生不是真糊涂,虽然睡觉确实很沉,但看到双黑沉沉湿漉漉的圆眼睛,就是知道是娃娃脸东吉来找自己,那多半是跟鹿哥有关的事情。
想到之前鹿老爷的嘱托,今天又是鹿哥该来聊聊的日子,该来叫自己没错,只是这月上三竿的半夜,时间选的奇怪。
走到鹿哥和他那身量吓人的保镖旁边,刘医生打起七分精神打了招呼。
“鹿哥雅兴啊,半夜出来叫我看月亮?”这话虽是抱怨的样子,但鹿哥知道刘医生只是在调笑自己。
“不会找你,夜里监狱的人突然闹起疯病,样子非常异常,现在四处混乱,机灵的都趁乱跑走,我们却只能回来找一个睡的香甜的人。”鹿哥朗笑了声,才接话。
“那谢谢鹿哥特地来救我这个不懂情况的人,接下来我们有什么打算?”刘医生挠了挠自己一头卷毛,“我孤家寡人,跟着你们就很好。”
这边楼道里四个人伴着地上一滩人打击储物柜的声响,安然的谈起了退路,那边越野车里的一行人,已经远远的看到了荒郊里的目的地。
天气诡异,国道上连一个货车都难见,路上的积雪没有其他地方那么厚,防滑链又装的及时,所以车上一行人并没有因为天气耽误时间。
快接近监狱时,友哥们看到公路上出现一行步行的人。
那十几个人在路中间慢慢走着,看见到有车开来,却完全没有向路边避让的意思。
沛敬冷笑了一声,当下就踩了油门,加快了车速。
没想到那十几人竟是毫不在意,干脆在路中央,站成一排。
沛敬在车快撞到人的时候,把车给停下,车里人没有下车的意思,车外的人也只是看着车的方向没有动作。
友哥不动声色的大量着车窗外的十几个逃犯,杂乱的穿着,焦急的神色,几个人遮遮掩掩手里的东西,抢车的意图明显。
“下车!”车外的人先沉不住气,三个人嘴里叫着下车,敲起车窗。
西仔见状,按下了车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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