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暮城

作者:辞月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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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远行


      水,从四面八方涌入口鼻。我挣了挣束缚在身后的双手,孤注一掷得做最后挣扎。
      邹砚狠狠一压,我再次栽入水中。氧气几乎被瞬间排出,我在水中茫然地睁着双眼,涣散的大脑让我失去思考的能力,只是机械地回想着这一切的原由。
      大致是从一周前自残开始?又或者是长期的挑食,生活不规律让他终于忍无可忍。
      我几乎来不及反抗就被处以酷刑。

      当我被邹砚拉出水面的时候,我连简单的呼吸都异常痛苦。躺在床上让我莫名想起网上咸鱼的图片。
      缓了半天我才觉得恶心,撑起身好一阵干呕,邹砚连盆子都准备好了,就等我豌豆射手投射进去呢。
      我终于忍无可忍地吐得昏天黑地。邹砚那个洁癖癌晚期皱了皱眉头,不知道心里头有没有嫌弃我,总之我很自觉地吓咽回去了,咕-得好大一声。
      邹砚哭笑不得地看着我一脸吃屎样,拿了条温水浸过的湿毛巾给我擦脸。我平躺着竟也觉得很是惬意,眯着眼如同一只偷腥的猫,缓缓伸展四肢,紧绷的神经也随之放松。
      邹砚看我的目光并不友好,如果刚才是气愤,现在则表现的欲动未动。我则是无力去动。本想懒洋洋地问他句干嘛,结果就截获了‘干你’的答案。
      又是一次蜻蜓点水的吻,吻得跟无骨女人不相上下。我自认为自己比女的块大很多,所以翻了个身,把他踹下床。
      我们都默契地避开了我发病造成的一系列惨状,尤其是我,格外大度!
      他捂着老腰站起来,坐在床边捏了我额前的碎发玩。我抬脚又把他踹下去。
      他坐在地上仰视我,目光交汇,不服输,不甘心,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对方占便宜。
      我借着物体下落的重力把他压在地上,用那种你就我孙子的调戏目光看着他,“接吻,得这样。”
      在他嘴上狠咬一口,我选择丢兵卸甲直接长驱而入。他连推了几把都没推开,力度渐渐增大,紊乱的气息既有痛楚,又有情,欲。
      又不是女人,无论是我还是他都不需要安抚的温柔,反而是撒野,放肆,几近疯狂的动作才能满足。我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光,那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那份由时间累积换来的熟悉,让我们变得肆无忌惮。直到双双精疲力竭地仰躺在地上,伸展四肢。我才笑道,“之前一直不吃我是想当个君子?不过一人一次我喜欢。省得你说我禽兽。”
      “扮猪吃老虎。”邹砚深呼吸也笑了,“分攻受?那种东西我们需要吗?”他像一匹嗜血而孤傲的狼,皮毛华美,不可一世。庆幸的是他不是头狼,不需要征服一切,不然我们或许真的会再大战三百回合。
      “小白狐算计人呢?尾巴伸出来都打到我腿了。”学生时代他们给我起了个狐狸的外号,因为我长得太内啥…魅惑群雄,妖言惑众,又极难驯服…总之他们用来夸奖狐狸的词几乎把狐狸和蛇算成了亲家,我好好一只九尾大白狐瞬间成了条上下齐粗的缩水爬行动物。
      “高中的老梗还记着呢?”我眯着眼打哈欠,让他起来替我善后。
      他也不废话,收拾完见我都快睡着了,便小心翼翼地低下头碰了碰我的唇,让我一胳膊挥开,“少跟我使调戏良家妇女的老三样。”
      “那还有哪两样?”他来了兴趣,露出久违的笑容。两人靠坐在一起,午后的阳光暖和的厉害,就像一把没有锯齿的锯子,划过皮肤也不刺痛。
      阳光斜打在地上,随时间的推移而挪动。学生时代大部分人都是追着时间奔跑,我却想站在时间的后面,看着他们一步步走远。目的地或彼岸,或深渊,我只是想要见证。
      “吃豆腐,写情书。”我随口回答。闭上眼,身子却踏踏实实地被支撑着,不会有下坠的可能。
      邹砚把手伏在我的手上,也闭上眼。
      很多时候我都觉得我们更像是老夫老妻…呸!如果我脑子没有问题我们的过去大致会更简单一些,至少不会像八点档超长联播。
      有时我会用拍老久黑白电视的方法拍拍自己的脑子,希望他不在休年假,可惜这不是我说了算的。

      不再当书店老板,和邹砚住在市中心却足不出户,这种感觉有时也十分微妙。
      每当傍晚,窗外大街上就会连成各色糖葫芦的汽车,就像在叶片上做广播体操的毛毛虫,固拥着前进。毛虫相互摩擦但它们不会破口大骂,因为它们是哑巴。而那些人就不一样了,他们会以360°的全家祖宗豪华套餐想送,然后逐渐聚集的一片火红下,世界就混沌了。

      我现在明明理解能力奇差,却比以前更文艺,从正常毫不犹豫地走进了中二骚年的庞大队伍,这种感觉一点也不好,特别是发病的时候,我恨不得给自己身上开个洞。
      邹砚并不会一天窝在家里,但也不会像对待精神病院的病人那样把我绑起来?他比我更不服输,宁愿推着我走,也不会让我一个人停下来。
      我想我比别人早老了太多年,本应该并肩奔跑的年龄我却不得不停下。我真的不服输的偷偷跑出去过,在黑暗中奔跑,闭上眼,我想要挣脱这种无形的禁锢,但我没有想过他会突然出现,伸脚绊了我一下,两个人撞在一起,额头撞了下巴,一同生生砸在地上。落地的实感痛得致骨,却是扎实。
      我时常抱怨为什么当时不做个艺术生,大文大理出来和重级伤残没什么两样。运动,绘画,写作,我就适合对天哼哼,过年上称,与刀齐鸣。
      后来还得感谢人民币。那只已经胖的我都不认识的超重布偶猫。原本我是想看看他前爪抓后爪滚动的样子的,结果反被它挠了一把,费劲抓住它拎着尾巴站在楼道里,我亲情愉悦地哼了两声,这才发现,我在有生之年竟然唱歌不跑调了。
      这就是人老话说得好,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但他会反手替你推开一扇窗,等你从电梯楼顶楼摔下去。
      在被钢琴盖夹了n次手后,我选择了做回一条安静的咸鱼。理由是我觉得自己硕壮的身体连一千米都跑步不下来,一袋米都扛不动,一阵风都能吹倒,坐这儿谈感受太影响市容了。
      当然有始便有终,在一个夜深人静且邹砚不在的晚上,我还是决定放飞一下自我。
      我编过一个曲子,大概是在幼儿园的时候。谱子简单到一只手就可以引领大军,拍子慢得更是可以用脚来代替,我断断续续地哼了两句,“你听,低声的私语呢喃…微弱,仿佛只是梦中轻叹…你说,沉默的停滞不前…等我,好像早已化作沧海桑田…你想拉着我肆无忌惮地奔跑…我想看你前行化作远方的光…一点点…闭上眼也能看到…”
      我想一个人看他远行…一眼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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