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冗织双心事

作者:宁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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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不相欠


      “跪下!”叶诚回到家,刚关上门,就怒斥一声。
      安谨从没看到过这么怒火冲冲的丈夫,以前虽说不苟言笑,但和叶鉴凛还是能关上书房门交交心的,他也是被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气到了。
      “你跟我解释下,你怎么又跟那个女人搅和在一起了?你还把她留在身边!这是人该干的事吗!就算你恨你妈当初的所作所为,但你对得起伊然吗?她可是无辜的啊。”叶诚怒其不争。在他眼里,叶鉴凛这种行为就是对这段婚姻的报复。
      叶鉴凛眼神涣散,跪在叶诚面前,什么话也不说,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安谨闭上眼,眼前一阵黑,真是快被这个畜生气死了。她上前使劲捶打着儿子:“你这个疯子,然然哪里不好了,你出去又和她搞在一起,你是真想把我气死吗!你个畜生!那个女人是颗毒瘤啊,今天你没看都吗,她是想把然然杀死啊,还诬陷然然,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啊!然然得多疼啊,也怪我,我不该插手你的婚姻,我不该去招惹然然,我不该让她嫁给你这个畜生!”
      叶鉴凛跪在地上任由安谨出气,他开始回忆自己为何完全没有那天的记忆,他自己也需要一个答案。
      “你想装死到底吗?”叶诚沉声道。
      叶鉴凛难受地吞咽了下,张开嘴:“我不知道齐悦做的那些事,但我的确误会过伊然……”
      安谨继续问道:“那你和她上床呢?”
      叶鉴凛摇了摇头:“我完全不记得。”
      安谨怀疑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但又觉得叶鉴凛应该不会是做了不敢说的人。
      “我最后问你一句,你爱然然吗?”安谨当然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悔悟。
      “我……我还能得到她的原谅吗?”叶鉴凛现在知道自己的生命里不能缺失伊然。
      安谨叹了口气,儿子是爱然然的,不然他不会这样手足无措,他一直是他们的骄傲,这种无力的样子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快去找那个女人问清楚,告诉伊然一切原委!”叶诚实在看不下去叶鉴凛现在这幅颓丧的模样,他不奢望儿媳还能回来,但其中的误会一定要解释清楚,给他们生命里少留一些遗憾。
      叶鉴凛探望齐悦是在看守所了。
      落魄的齐悦看着一脸伤痕的叶鉴凛,心里还是一紧。“你怎么了?怎么都是伤?”齐悦一脸担忧。
      叶鉴凛用着冷漠的不能再冷漠的眼神盯着眼前这个被占有欲和自私冲昏头脑的女人。
      叶鉴凛冷飕飕的眼神射过来,让齐悦心虚了不少。
      “那个人是谁?”叶鉴凛冷不丁地问道。让齐悦开始冒冷汗。
      齐悦急急忙忙地回应:“什么是谁?是你啊?”
      叶鉴凛眼睛微眯起,果然,那个男人不是他,他冷静后想过那天晚上他的确喝了点酒,但他做事都爱留个心眼,喝酒的度绝对不会超过自己的预估,不可能酩酊大醉到让别人有机可趁,他回忆起那天晚上他意识到自己酒里有不同一般的酒精味后,就借口离开酒席,将自己反锁在酒店里,绝对不可能留给任何人机会来作妖。
      叶鉴凛冷哼一句:“你知道我在指谁你就急急忙忙否认?”
      齐悦被堵个猝不及防,是啊,等叶鉴凛回过神来,谁有能骗得过他呢?
      齐悦苦笑道:“是,那是个替身,但鉴凛,你要相信我对你的感情,还有,别否认陈渊对沈伊然的感情,我和陈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过他死了,落得个金蝉脱壳而已。”
      叶鉴凛皱起眉,他现在感觉到真正地什么叫嫌恶:“他的死难道不是你的杰作?”要不是陈渊的死,他和伊然之间根本不会横生芥蒂!现在这个女人还想把脏水一味地往别人身上推!“呵呵,相信你对我的感情?你对我的感情就是随随便便找个像我的人然后上床吗?齐悦,别消费你大学里的情怀了,那时候你走了就是走了,还有什么好找回来的?你骨子里的劣根性是该蹲几年牢除除了。”
      叶鉴凛说完起身准备离开。
      齐悦在后面激动地大喊:“那年我的离开难道跟你妈没关系吗!”
      叶鉴凛头也没回,丢下一句:“我感谢我妈这么做。”
      “叶鉴凛!你混蛋!”齐悦哭得撕心裂肺,被看守所的人员拉了回去。
      入秋了,傍晚的时候风有些大,叶鉴凛驾车去花店买了伊然最爱的玫瑰,店员说他看起来伤得好重,却不忘给妻子买花,真是个好丈夫,就那么一瞬间,叶鉴凛觉得自己捧在手上的那束花是那么刺眼,它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他不是个好丈夫,用它换不回来妻子的心。
      到伊然父母的别墅时,叶鉴凛踌躇了许久,还是打开车门去敲了门。沈永明看到来人并没有开,叶鉴凛知道屋里有人,而二层,她应该在,他抬头望了望那个窗口,提了提裤管,就抱着玫瑰这样跪了下来,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撑多久才能见到她,但总会见到。
      就这样,叶鉴凛在这里连跪了两天一夜,滴水未进,奇怪的是,也没见他们进出,像是
      真的搬走了一般。路上行人来来往往,也不知道沈家姑爷犯了什么天大的错,跪在这里这么久没人理。叶鉴凛看着已经蔫了的花,自嘲地笑了笑。
      终于在第二天深夜的时候,大门开了,伊然在皎洁的月光的照映下走了出来,她站在他跟前,他眼皮子都在打架,可是他等了那么久,就是为了等她出来啊,他当然要好好看看她。
      伊然蹲下将倒好的水递给眼前这个满眼疲倦的人。叶鉴凛没有接过水,而是将花往身后一扔,自己将满心满眼的人轻轻搂进怀里。
      伊然被抱了个猝不及防,就这样直愣愣地被他抱着,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香水味,但还多了些许烟草味,他不好过吧。伊然讽刺地笑了笑将他轻轻推开。
      “一直跪在这里,想寻求些什么呢?”伊然灵动的明眸看着他,好像她的眼睛了没有他了。
      叶鉴凛看着这个曾经最熟悉的人最陌生的模样,他心像是被揪起来了。
      “我没保护好你。我不是一个好丈夫,我食言了。对不起。”叶鉴凛像泄了气的皮球,颓丧地低下了头,猩红的眸子里有伊然不能看的情绪。他没有向她解释他和齐悦的事,那些解释在她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都是那么无力,无论如何,他连最基础的信任和理解都没给她,以后发生的各种误会才能轻而易举地发生。
      堂堂安一的创始人,多么要强的一个人,在感情面前承认错误,他大概是真的走投无路了?伊然觉得好笑,她哪里又有那么重要,他不过是在为他以前赎罪罢了。
      “你是有错,我也有错,我们两清了。没谁对不起谁,快回去吧,我也只能陪你走到这了,这世上缺了谁生活都照过。”伊然朝着叶鉴凛浅浅地笑了笑,礼貌又疏离。叶鉴凛在那一刻意识到他们好像真的只能留在过往了……
      伊然关上门回到房间的时候,一直没有入睡,她透过窗帘在看楼下的他什么时候能离开。直到快天亮,他好像想明白了,驱车离开。伊然在那一刻眼泪终于绷不住了,有那么一个人,真的从此要与你再无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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