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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没过多久,徐离文渊就收到了吴继周求解救的信笺:太后知道了!而那时,他们还在天凉方圆千里之内。
虽然两个只要凑到一起就一定会变得逗比的人一路上都在玩闹。但他们到底还是肩负着大梁天下的人,所以不能真的甩手不管。
“没想到皇嫂发现得这么快,看来我们要把回程的时间提前了,可我们刚刚出来啊!”徐离羽翰撇撇嘴。
“公子舍不得这锦绣山水?还是……舍不得……这没有案牍的闲暇生活?”
“虽然我没有你那么眷恋世俗生活,但我也不想做一个只会工作的机器。皇嫂就不能给我们一点自由空间吗?难道他就不怕这巨大压力把自己儿子压垮?”
“母后是一个喜欢唠唠叨叨的女人,不是严厉的太后。我们不用管她”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徐离文渊领略大江南北的心,所以他直接把吴继周十万火急的信件,忽略了过去。
“别这么说皇嫂,她一个女人,能够保证你们母子安然无恙地在后宫生活了这么多年,也不容易。”相比于太后,徐离羽翰自己才是喜欢唠叨的人,一件小事儿,总是不厌其烦地嘱咐。
“好啦!道理我从小就听,想要遵从的如今已不需要提醒,而那些让我内心抗拒的,别人说一万遍也没有用”据徐离文渊对自己皇叔的了解,如果这个话题继续的话,成王必然又会扯到不久前承庆殿上他和太后的针锋相对,所以他赶快转换了话题。
徐离羽翰张了张嘴,然后又把卡在喉咙里本来想交代的话咽了回去。他本来想告诉皇帝,要懂得分寸。可是话未出口,他又明白过来,若是那般说了,不懂分寸的,怕就是自己。
看着徐离羽翰皱着眉头欲言又止的神情,徐离文渊以为,自己让皇叔失望了,于是踮起脚尖帮成王按了按太阳穴,略带讨好意味得说“既然不能做只知道逍遥快活的皇帝,我们明天就出发去塞北吧。那里是全国最重要的军事基地,皇叔你刚好可以教我骑射和兵法。”
徐离文渊选择把目的地暂时定在塞北不仅有利于在莫璃除去那几位候王时避开嫌疑,而且还对收归兵权,巩固政治有很大帮助。他很早就明白,如果想要真正做一个不受人牵制的皇帝,收兵权是必须迈出的一步。
但徐离文渊不知道,塞北的边境,是成王长大的地方。
成王愣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天下之大,又有什么地方是皇帝去不得的。
于是,本来准备向南的俩个人又调转方向,选择了一路朝北。他们总还是太过年少,做决定太过草率,以至于浪费了太多精力在一些可有可无的事情上。不过,风华正茂的年纪里常把流浪当生活,所以他们就该四处闯荡。若是青春年少时不曾任性过一次,那这一生总是感觉不太完满。
生性孤僻的成王不会知道,自己正在被一个千里之外并不相熟的人惦念。
“师父为了整理这些具体事物都已经不眠不休三天了。快歇歇吧。若是这样熬下去身体怕是要吃不消”梁芒一边帮忙一边担心得劝丞相去休息。
“如果我走了,谁为这些案件负责?我们安逸了,百姓必然就难以生活了”虽然听上去有些冠冕堂皇,但李景华却常这样教导梁芒。
而梁芒即便内心有怨气,也不得不对这些早已经听得耳朵起茧的“大道理”报以崇敬态度。
“可是如果师父倒下了,就更没有人能够主持大局了。况且他徐离家族的人都不甚在意,我们又何必太过认真。反正师父已经官至丞相,再怎样也得不到提升了”在外人眼里梁芒是圆滑世故的,但他却从不对李景华说谎,真实想法也决不隐藏。
对于他那些歪理,李景华已经懒得作出回应了。
可梁芒不知道自己师父苦心,安静了一会儿,又自顾自地说“……还是说……师父有意染指这大梁天下!”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紧张又亢奋,俨然一副跃跃欲试的姿态。
李景华白了他一眼“就算是这天下要易主,也轮不到你我。”
“是成王?”梁芒倾身往前靠近自己师父,小小声得询问。
李景华猛得从一堆案卷里抬起头来,认真地审视眼前这个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徒弟——梁芒年纪轻轻便依靠自己的能力官至二品,绝对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可是今天他发现,好像有些东西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首先,我不允许我的徒弟无端猜忌别人。第二,如果有一天你走上了不该走的路,那便是我的罪责。所以梁芒,我认为你有必要认识一下李家流传下来的家法了。”
说是家法,倒是也没有多重的□□惩罚,李家世代文人,处理问题都要相对理性。因此梁芒被勒令待在房间里一月不准出门,不准和别人书信往来。
梁芒自知说错了话本来也没有多么抗拒责罚,可是书生模样的李景华连一句重话都没有说过,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句话会让师父如此生气。
满腹委屈的梁芒终于又对自己的师父多了一分了解。
此刻,生活同样不如意的还有苏应淼。
按照他自己的话来说,他如今的处境就像是雄鹰失去了利爪,首先丢失的不是捕捉猎物的能力,而是起飞的勇气,因为他將不能落地。
整日里黑着脸喜怒无常的苏应淼可是吓坏了将士们。毕竟除了他自己,虎蚀军中又又几人能够经受住不眠不休的魔鬼式训练。不过将士们也甘愿做出气筒,因为没有刻苦训练,哪来的傲人战绩,哪来的赫赫威名。
几个彼此不甚了解的人,就这么毫无理由得纠缠到了一起,一切好像是机缘巧合,又像是命中注定。
为了方便接下来的长途旅行,徐离羽翰准备去买一辆马车,而且有马车就一定得有马拉车,而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向来傲娇的小黑绝对不屑于干这样的事儿。
看着衣着华丽的俩人,马车老板抱着痛宰富家公子的想法就开始漫天要价。而平日里砍价上瘾的皇帝关键时刻又充分发挥了他的白眼狼品格,居然帮着老板把价格往上抬。
处在尴尬境地中的成王付了钱就匆匆溜了出来。徐离文渊虽然追了出来,却丝毫没有要安慰自己皇叔的意思,反而一直美滋滋的。
“看到别人这么敲诈我,辰风开心?”快要回到客栈时,一路上都在闷闷不乐的成王终于忍不住问。
“公子生气了?”徐离文渊语调上扬,一副挑衅的姿态。
“谁敢呀!”嘴上说着不敢,但任谁都能够从他语气里听出来满满的不开心。
第一次见识到成王这样一种状态的徐离文渊感觉无比新鲜,他想多说几句话刺激成王一下,这样以后拿来回忆一定感觉很充实。可是他还没想好怎么说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的小黑就开始像以前一样,孜孜不倦地给他背上吐口水。
“有主人给你撑腰你就为所欲为是吗?你是不是想死啊!”徐离文渊回头朝着小黑怒吼。
而那匹从来都不把皇帝放在眼里的马依然没有给皇帝面子,它随随便便地又打了一个响鼻,这次直接喷他一脸唾沫。
本来准备在大街上展示自己飞扬跋扈一面的皇帝,这下只剩欲哭无泪了。无奈的徐离文渊只能向成王求助,而成王则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若无其事地向前走。
在他身边这么久,皇帝终于悟出一个道理:使小性子的成王真是可怕!
“我只是想知道,传说中的成王家底丰厚到底丰厚到了什么程度。看刚刚公子付钱的爽快……这点儿钱好像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对吧?”
徐离文渊不说还好,一说成王的脸就又黑了一层。他悠悠地回了一句“如果我把全部家产都捐到国库里用来赈灾济民,辰风可愿意?”
“如果公子愿意这么做,当然是好了……”徐离文渊偷瞄了自己皇叔一眼立马又转了话锋“如果公子做了榜样,我一定把整个皇城都捐出去,舍命陪君子,如何?”
“到那时,只怕我会成为天下人诟病的对象。所以如果有一天我家徒四壁了,辰风就送我几间足以避雨遮寒的房子吧”
“如果公子想要我的东西,跟我说一句就好了,不用等到你家徒四壁的”对于徐离文渊来说,成王一直都不是需要分你我的人。
徐离羽翰顺水推舟利用皇帝的热情为自己的将来铺了一条坚实的路“君无戏言,辰风的话我会铭记在心”
“公子不必记住它,因为这样的话不是说在今天,而是无论公子什么时候提起,我都是同样的回答”徐离文渊在这样不算正式的场合,做出了一个君王能给的最重的承诺:你想要的,我都给。
根据成王对于大梁的贡献来说,他不是当不起如此礼遇,而是作为一个王爷,他时刻都在警告自己不能越界,所以往常皇帝送的东西,他总会想办法再还回去。
只是徐离羽翰不知道皇帝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出于一种分享的心态,如果成王知道的话,怕是更加不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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