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之黛玉从商

作者:渔樵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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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家里的丫鬟婆子们都忙着收拾行装,可黛玉只是懒懒的窝在椅子里看书。乳母见她这般光景,问道:“小姐这几日如此惫懒,莫不是心里担心老爷吗?”
      黛玉叹了口气,没答话。乳母见她如此,劝道:“我看小姐也不必如此。虽说二夫人不是个贤惠的,但她毕竟服侍老爷多年,料想也会好好照顾的。只是小姐这里,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黛玉道:“妈妈请说!”
      乳母看看外间没人,便悄悄告诉她道:“依我说,小姐这回去贾府可是个机会。你想想,那贾府是何人家?家大业大,就是掰一根小指头都比咱家粗。说句不当说的,老爷渐渐减岁大了,还能照顾小姐几时?倘老爷稍有不虞,那李氏心狠手辣,又有她哥哥帮着,小姐孤身一人还不被他们欺负?所以说,小姐趁此去贾府得个靠山,将来也好镇着这般小人。”
      乳母的话正撞在黛玉的心坎上,她这次给外祖母写信也正有此意。但黛玉到底是个年轻姑娘,经历有限,故而没想的这样周全。这回经乳母这么一提点,顿时豁然开朗。又想着,她幼年丧母,形单影只,身边没个知心的人处处提点,不绝流下泪来,拉着乳母垂泪道:“多亏妈妈提点,要不然我还不知怎么办呢?”说着呜呜咽咽哭起来。
      乳母见她如此,也着实心酸,陪着哭了一阵儿,这才觉得心里朗畅了。两人又说了会儿话,乳母怕黛玉身体吃不消,便进东屋跟那群婆子丫鬟收拾东西去了。

      如此过了几日,黛玉行装已收拾妥当。林如海怕黛玉一路上不安全,亲自拜托塾师贾雨村护送,又给贾政写了封信,权当推介之意。那贾雨村有了这个前程自然欢喜不迭,尽心尽力的护送黛玉。
      开船那日,黛玉舍不得老父,着实哭了几场。林如海中年得女,一向爱如珍宝,如何舍得?也跟着老泪纵横,哭了一场。但转念想到,贾府家势鼎盛,料来女儿去了必有个好前程,也就不得不忍痛割爱了。
      那李氏站在一旁,穿的花枝招展,香粉不知往脸上扑了多少。见他父女哭的这般肝肠寸断,少不得假意劝谏一回,说道:“姑娘小心哭坏了身子。老爷这里有我和这一大家子人,小姐就放心去享福就是。”其实,心里巴不得黛玉赶紧走呢,只是碍于情面不好说罢了。
      黛玉如何不知她的心思,但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拨了父亲的面子,只得说道:“还烦二娘好好照顾父亲。”李氏笑嘻嘻道:“姑娘放心,放心!”说罢,黛玉又哭了一回,这才上船走了。林如海站在岸上,一直等大船消失不见,这才摆驾回府。

      李氏回了府,想着除了黛玉这个眼中钉,越发得意起来。跟霍氏两个狼狈为奸,将林府简直整个攥在了自己手里。那林老爷本就是个耳根子软的,也不大爱管家里的闲事,所以遇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李氏和她哥哥胡作非为。她哥哥得了妹妹的帮衬,生意越做越大,只几年功夫便成了扬州首富。这是后话不提。

      黛玉从扬州一路风餐露宿,一直走了三个月才来了京城。刚下船,便有贾府的马车来接了。黛玉见贾府来人锦衣绣缎,倒比扬州做老爷的穿的还要齐整,又瞧那马车装饰华丽,刻镂攒金的,心内不禁一喜。她乳母见此阵仗,早就吃了一惊,待坐上车,便悄悄跟黛玉说道:“看这架势倒比咱们扬州城的知府老爷还要富贵呢。”
      黛玉点点头,没作声。她虽一直听母亲说贾府如何富贵,可没想到竟是这般光景,可见自己还是井底之蛙了。她紧了紧身上的厚斗篷,转头问道:“妈妈,咱们带的那些礼物。。。”
      乳母知道黛玉是担心自家的礼物寒酸,那贾府瞧不上眼,说道:“礼物都在后面车上呢。小姐放心,咱们家虽比不上贾府,但料来扬州所有之物他们还未必有呢!”
      黛玉毕竟还是个孩子,听乳母如此说,便放了心。
      车子一直穿街过巷,估摸着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停了下来。黛玉见车子停了,打起帘子往外一瞧,见眼前赫然两个威严的石狮子蹲在两边。再抬头瞧去,又见一座气宇轩昂的蓝底倪金牌匾挂在门额,写着荣国府三个烫金大字。那时天还未黑,斜阳照在金匾上,黛玉感到一阵眩晕,忙扶住车沿。
      这时,只听外面一个人说道:“请小姐下车!”说着已经打起了帘子。黛玉略微整了整衣服,由两三个丫鬟服侍着下了车。刚下了车,便瞧见两个人抬着一乘轿子走了过来。那轿子摆在仪门边,看来不是从正门进去的样子。黛玉疑惑的瞧了一眼那扇沉沉闭着的大红门,这才由婆子搀扶着上了轿子。
      两个小厮抬着轿子进了仪门,二门,走了很久才落了轿。停轿后,先前那婆子上前打起帘子,黛玉身子略觉疲惫,待睁眼一瞧,见外面不知何时已然黑了下来。两个婆子上前搀扶着黛玉出了轿子,一群人又穿过几处廊子,这才到了一处灯火通明的厅堂。
      她们刚到就听见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林姑娘到了!”喊声刚歇,一众女眷便簇拥着一个头发斑白、满眼含泪的老妇人走了出来。婆子们虽未引见,但黛玉已然猜到那就是外祖母了,赶忙走过去搀住了。贾母见了外孙女儿,又想起了过世的女儿,拉着黛玉抱头痛哭。众女眷见她二人如此,少不得陪着哭了一场。
      王夫人用帕子揩了揩脸,劝道:“老太太快别哭了。祖孙见面,该高兴才是。如今早晚凉了,还是先进屋为是。”
      一语点醒贾母,贾母破涕为笑,拉着黛玉的手进了屋,又引她跟众人拜过这才坐下叙话。贾母初见黛玉甚为激动,当问道黛玉之母病故的情形后,又是叹气又是抹泪的,直闹了半天方才众人劝好了。
      这时,王夫人已经让人捧上了饭,请贾母她们入席。贾母拉着黛玉坐了首席,又叫迎春、探春她们坐了陪着。
      谁料刚坐下,就听到外头一个人笑道:“听说姑妈家的妹妹来了,我可来迟了!”黛玉一愣,抬头望去,早瞧见一个浑身珠翠的美貌少妇走了进来。
      贾母笑道:“你别理她,她可是我们这儿有名的破落户儿,你就叫她凤辣子好了。”
      黛玉听贾母这样说,一时不知如何称呼。众人告诉她道:“这是琏二嫂子。”这才想起母亲说过,大舅舅家的二哥哥娶了二舅母家的侄女儿,想必就是她了。早就听闻,此女言语爽利,办事精明,深得外祖母和二舅母之心,如今一见,瞧她眉宇间不怒自威,又说话伶俐,果然是个厉害的。说着,赶紧起身请安。凤姐儿见她如此,一把拉住,左右端详了一回,笑道:“果然是个标志人儿,怪不得老祖宗一直挂在心上。那日我还想,即便再好也不过是个人儿,哪能就被老祖宗想的这样。今日这一见,果然是个天上有地上无的。怪不得老祖宗不待见我们呢!”
      说着,众人都笑了起来。贾母笑骂道:“你瞧瞧她这张嘴,还不快撕了!”众人又说笑了一回,方才放饭。
      饭毕,丫鬟们捧上茶来,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坐着吃茶。黛玉看看给乳母递了个眼色,乳母会意,悄悄出了外头。过了半晌,只瞧几个婆子丫鬟捧着几只精巧的盒子还有绸缎走了进来。
      黛玉起身笑道:“来时也没什么稀罕玩意儿带给外族母和各位嫂子姐妹,这几件东西权当给外祖母解解闷儿。”说着,亲自捧了一个攒珠盒子来到贾母面前。
      贾母见她这般有心,笑道:“快打开,我瞧瞧是什么?”
      黛玉依言打开盖子,见里面是个做工精巧的玉如意。贾母对众人笑道:“我前儿还说,咱们家的都不顺手,不是大就是膈的慌,可巧这孩子就送了这么个顺手的,可见她心里有我。”说着,拿在手中端详了半天,叫鸳鸯她们收了。又问道:“那几个里面是什么?快打开瞧瞧!”
      黛玉说这都是送给府里的姐妹嫂子们的,命婆子一一打开呈了上去。贾母一一瞧去,见都是这京城没有的精巧玩意儿,什么竹丝编的团扇啊、琥珀屏风啊,扬州版画啊等等。
      惜春见那版画画的精巧,笑道:“我正想要这东西呢,可巧今日就得了,姐姐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贾母指着惜春对黛玉道:“你这个妹妹,平日没什么大爱好,就爱摆弄画儿。”
      黛玉笑道:“早知如此,就多给妹妹拿些了。”说着,让丫鬟将礼物一一送给在场众人。结果,探春得了两件青瓷,一只团扇,迎春要了屏风和一串玛瑙手串。其余众人都得了各人喜欢的物件。
      众人正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自家的礼物,只听外间有人回说:“宝二爷回来了。”话落,听见宝玉在外头问候了一声。贾母问他可吃饭了没有,又说,你姑妈家的妹妹来了,你换了衣服再来。宝玉一一应了,出去了。
      黛玉听见宝玉的声音,正好奇。王夫人笑道:“刚才那个是你不成器的表兄。你刚来,以后就知道了,性子怪着呢。以后,你可不许理他。他呀,只要瞧见哪个姐姐妹妹一理他,他就得意忘形。”黛玉一一答应,心中对这个呆里呆气得表兄更是好奇。
      过了半晌,丫鬟打起帘子,只瞧一个带着金冠的年轻公子走了进来。过来给贾母和王夫人请了安,贾母笑道:“快来瞧你妹妹!”
      宝玉早听说姑妈家有个妹妹要来,转头把眼一觑,心里吃了一惊,说道:“这个妹妹我见过。”
      贾母嗔道:“又说呆话,她才刚来,你哪里就见过?”
      宝玉忙道:“这可是真话,且不闻有缘千里来相会。想是我们前世有缘,今日就在此相认了。”说着,众人都笑起来,说道:“可见又疯了!竟说起前生后世来了。”
      宝玉也不在意,只问:“妹妹叫什么?”
      黛玉告诉给他,宝玉道:“是哪两个字?”黛玉伸手写给他看。宝玉看了半晌,忽然问道:“妹妹可也有玉吗?”
      黛玉觑了觑他那通灵宝玉道:“想来那是个稀罕物件,岂能人人都有的?”
      宝玉听见呆了半晌,忽然伸手将玉一把就下来,摔在地上就要砸,口里说道:“什么劳什子?姐妹们都没有,如今来了这么个天仙似的妹妹也没有,可见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砸了还待怎的?”众人见他又发起呆气来,忙上来抱住劝谏。
      贾母骂道:“好好的有发了什么疯?还不赶快拉住!”说罢,又道:“你林妹妹也是有的。只是她孝顺,你姑妈去世后,就随了去了。”宝玉听见如此说,方才止住了。
      黛玉见他如此,坐在一旁只是抹泪。
      眼看夜深了,贾母命人将隔壁的屋子收拾出来,又配了两个丫鬟去伺候黛玉。
      宝玉发了一通脾气,自觉没意思,袭人便服侍他早早睡了。服侍宝玉睡下,袭人瞧见隔壁屋里的灯还亮着,过来见黛玉还哭着,说道:“姑娘不要跟二爷一般见识。二爷就是这么个性子,平常跟我们也是如此。他不是针对姑娘,姑娘以后就知道了。”
      黛玉点头,又说了两句闲话,袭人方才去了。
      乳母见袭人去后,黛玉脸上还是不甚好看,劝道:“姑娘身子要紧,咱们刚来,有些事自然要经历的,以后住惯了就好了。”
      黛玉道:“宝玉这古怪性子,我在家时也是听过的,也没存心怪他。只是咱们初来咋到,别人虽嘴上不说,但到底是个外来的。一来就挑起这场事,只怕二舅母那里该罪也未可知。”
      乳母点点头,服侍黛玉躺下,一宿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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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写了这段才知道,曹老夫子有多厉害。看着自己写的和原文一对比,简直惨不忍睹啊!不过,大家权当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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