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只是开了一家杂货店

　　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来到这世上。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是这个样子的。有没有那么一瞬间，你以为自己活在另一个世间，过着截然不同的日子。
　　温暖的水域中，蚌母缓缓开合，层层水波过滤的阳光晃动着落到宁静的海湾下。这里是蚌母的聚集地，每十年它们都要不远万里，从广袤十方海洋汇聚到这里，等待阳光最炙的一刻，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张开双贝，拥抱普度海东侧最温暖的海水。感受水流静静冲刷柔嫩的身躯，吐出一颗浑圆透亮的宝珠，吸纳忘情湾下的海洋精华。今天也是一样的热闹呢，你听——“哎呀珊瑚海的姐姐，你今年来的早呀”“我家那口子早半年就催我动身了，说上次差点没赶上道恒大人的讲法，今年可不能错过长盈大人的布道。”“后鲨洲那位妹妹听说为今年的赛宝会好生准备了呢。”“也不知道今年的评委是哪位大人，可再别和上次似的请了一年只醒一天的酒神大人啊。”“嘻嘻，我可听说了，是那位呢。”“真的吗？那可太好了！我家太祖母说一生如果能见到那位一次，可以说是此生无憾了。”“嘿，听说了吗，今年那群黑石岛的家伙也来了，冷冰冰的别人问好也不理，一个个都合得严严实实的，蹲在礁石缝里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奇怪，这些家伙一千年都不露面了，听说当初可是被数位大人一同禁止进入普度海的。”“咦，你们在说那边的黑姐姐们吗，我一次都没见过她们，她们是哪来的呀？”
　　“嘘，别看她们，她们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大魔王。”
　　身形稍小的蚌母小心翼翼地挪动了一下身子，更靠近边上大如车轮的姐姐，压低声音问道：“大人们怎么会放魔王进来？”
　　姐姐们面面相觑，她们也不解当年明令禁止进入普度海的黑纱蚌一族如今怎么敢大摇大摆地闯入蚌族最盛大的聚会中，但既然没有人站出来赶她们出去，大家也只是各不相干地晒太阳。不知如何回答的蚌母含糊两声，转移了话题。
　　另一头却有人不善罢甘休，声音嘹亮地几乎让人以为她用了扩声法器，“你们可知道当年她们为什么被赶出去，还不是做了下三滥不知羞的事情，竟然妄图溜进夜鸿上神的寝宫勾引大人，为了不教别人发现，一路还杀害了当值的侍女与护卫。若不是夜鸿大人明察秋毫，还不知要被她们闯到哪里去呢。上神心善，只是禁止她们再踏入普度海而已，她们竟不知好歹又来了。依我看，若是要些脸，趁着大人们还没来，利索点自己滚吧。”揭露了他人黑历史的是一位珠光宝气的少女，早早地收了原形，坐在蚌母群中耸立的一块岛石上，散漫地踩着水，挑衅的目光投向黑纱蚌聚集的礁石，心中冷笑着等大人们来将她们赶走，竟然敢觊觎夜鸿大人，也不看看自己的模样。
　　黑纱蚌群一片寂静，并没有人跳出来回应难堪的指责，蚌壳上连一条缝都没有张开，在旁观者眼中，更像是羞愧地默认了罪行。低低的议论声从少女那番话后就没断过，但另一个主角毫无应和的意思，独角戏唱不下去，少女羞恼地摸下头上的一根金钗往礁石掷去，金钗带着破空的风声将将要落到礁石上时被柔和地弹开，落入水中咕咚一声沉了下去。众人这才发现黑纱蚌群所在的礁石外笼了一层薄雾，及不可见的雾气丝丝流转，待到海面平静又隐匿了起来。
　　泄愤不成的少女哼了一声，潜入水中化作一扇巨大的砗磲，缓缓张开上贝，露出一颗剔透浑圆的宝珠，得意地炫耀着自己苦心造诣养育的珍宝，黑纱一族并无孕育宝珠的能力，少女自觉扳回一城，享受着身边的赞美与羡慕，不再主动挑事。
　　普度海温暖的阳光也有落下的时候，等到月光接替了位置，忘情湾镀上了一层白霜，蚌母化作的女子三三两两站在浅滩等候上神的降临，唯独黑纱蚌群依旧悄无声息地潜在礁石的阴影里。蚌族十年一次的聚会开始于上神的布道，等到布道结束后，会举办赛宝会，评选出最珍贵的宝珠，宝珠的主人可以用宝珠与上神交换一个心愿。宝珠象征着蚌母修炼的境界，此举也可视为上神们鼓励蚌母勤奋修炼的奖励。
　　“来了来了。”人群中一阵骚动，身着黑红长袍头戴羽冠的男子远远从平原走来，看似缓慢地前进，三两瞬后已经到了海湾边，看到人数众多的蚌母，原本严肃的脸也柔和了些，略微满意地点了点头，忽略掉人群中可以压低的兴奋讨论声，男子微微颔首，示意众人就位。蚌母们轻巧又迅捷地围着前来布道的长盈上神坐了下来，长盈双袖一甩，数十盏琉璃灯浮到了空中，照亮了这片海域，他随意地盘坐在沙滩上，宣告着布道开始。
　　“啪”琉璃灯倏地齐齐灭下，听得如痴如醉的蚌母们猛然醒神，击掌的长盈已经消失不见。女子们起身向北方施礼，敬谢上神指点。随后纷纷跳入水中，化作原形，她们知道评委大人即将出现。就这样，没有主持人，也没有讲解者，大家都有条不紊地做着自己的准备。
　　琉璃灯灭下后并没有消失，而是静静地悬在空中，待到最后一个女子入水，半空中出现了一根莹白如玉的手指，轻轻点了点一盏琉璃灯。被点中的灯盏缓缓地转了起来，速度渐渐加快，附近的灯盏依次跟着转动。旋转上升的琉璃灯升至高空时从最开始的那一盏大放光华，光芒达到顶峰时，“嘭”“嘭”“嘭”琉璃灯炸成了五彩斑斓的烟火。盛大的烟火熄灭后，眉梢眼角都带着笑的俊美上神站在半空中，静静观赏海湾下蚌母们献出的盛景。他正是此界最受人欢迎也最神出鬼没的夜鸿上神，风流倜傥的无花界第一美人。
　　极致的烟火后月光越发柔和，宁静的海湾下，密布着大大小小敞开胸怀的蚌母，捧出她们引以为傲的珍宝，大小迥异的明珠在月光下熠熠生辉。蚌母们屏息等待上神选出她们中的佼佼者，没有人注意到黑纱蚌群也微微打开了蚌壳欣赏着海底奇景。
　　若要论大小，砗磲少女的珍珠可谓首屈一指，更令人惊叹的是色泽上也达到了至臻之境，均匀的乳白色柔柔地从明珠内部透出来，在微微晃动的月光下折射出灵动的光，每一个角度都完美无缺。含笑的大人从空中落下，站在水面上，微微弯腰，伸手隔空将砗磲托了起来。神力托举下砗磲破水而出，带着胜者的荣耀落在了岸边最高的岩石上，化作兴奋的少女，捧着宝珠殷切地望向上神。
　　蚌母们知道胜负已分，纷纷化作人形恭贺少女，黑纱蚌又悄无声息地合上了蚌壳。绿衣上神一眼扫过黑暗的礁石角落，眼中怜惜一闪而过，旋即转身跃上了半空，坐上了彩云承托的华贵座椅，斜倚着问下方的少女：“你想要什么？”每次赢家都会用宝珠换心愿，夜鸿虽很久未参与蚌族的盛会，对这一点却还是有所了解。
　　“不，阿芙不想要什么，只想将此珠献于大人，愿此珠永伴大人身侧。”少女娇羞地双手捧高明珠，偷偷打量王座之上的神族。单手支颐的上神慵懒地笑着，神光流转的眼睛将她一望，少女便觉着自己的膝盖软了一软，心跳得愈发激烈，身边的一切嘈杂都开始退去，恍惚间天地间就只剩上神与自己两人对望。少女陷在幻想中不可自拔，直到夜鸿轻笑了一声走下云端，从她手中拿走了宝珠，俯身留下一句“好罢，本君会让它留在身边的。”酥酥麻麻的感觉一直从耳边延伸到手指尖，少女恍惚地以为那个“它”是在说自己，差点抑制不住地惊叫出声，等到手捂住了嘴才意识到上神说的是宝珠，略带失落地望向俊朗的上神走回王座，宣布赛宝会结束，伴随着上神的离去，寂静的海湾逐渐喧闹起来，未婚的少女叽叽喳喳议论着名不虚传的第一美人，已婚的女子也心满意足地喟叹，岩石上的少女昂首挺胸地接受大家的赞美，这是名至实归的赞美，心跳恢复正常的少女暗下决心，要继续努力炼出更完美的宝珠，等到那个时候，再请求留在大人身边的话，应该会被接受吧。
　　熙熙攘攘的海湾到了次日日出时，寂寥地只剩几只海鸥盘旋在上空，蚌母们都离开了，除了角落里似乎被人遗忘的黑纱蚌群。水面波动了一下，一位黑纱蒙面的曼妙女子从水里站了起来，不带感情的眼睛望了眼昨晚夜鸿出现的方向，回头冷声道：“出来。”
　　笑嘻嘻的上神显形于女子身后，同样是笑着，似乎和昨晚又有些不同。夜鸿扛着女子越来越冷的目光搂上了日思夜想的细腰，下巴搁在她肩头，撒娇般嗔道：“这么久不见不要对我这么冷淡嘛。”
　　“今年的召唤时间不对，为什么提早了？”女子不为所动，不挣扎也不接受美人的拥抱，只是冷淡地质问。
　　“难道你我之间只剩下这些公事了吗，如果不是召唤的话，你根本不会来见我是不是。”男子有些受伤，收拢了手臂彻底将她拥入怀中，紧紧倚靠的身躯却无法让他感到满足，因为怀里的人无动于衷。
　　女子露在面纱外的眼睛里有一瞬间的动摇，但马上坚定了下来，淡淡道：“你弄疼我了。”
　　夜鸿却恍若未闻，用力的程度简直是想将她揉入自己的血肉中。女子败下阵来，放软了身子靠在他怀中，一声轻轻的叹息从面纱下传来，“你不要这样，我们之间早已再无可能，在我成为黑纱之王的时候，你就应该明白。”
　　“我不明白！”夜鸿不知何时沉下脸来，标志性的笑容无影无踪，口中吐出那个众人眼中举世无双的上神绝无可能说出的话，“见鬼的黑纱之王，谁规定黑纱之王终身献于海神，我偏要打破这种毫无道理的誓言，看看是不是真会遭天谴。”
　　“发誓的是我。”不是你，女子未尽的话被蛮横地堵在口中，夜鸿的手虚虚地捂在面纱上，不想听到她说出无情的话。
　　“明明，明明是我们遇见得更早啊……”夜鸿失神地低喃，像每一个失意的凡人一样，遗世独立的上神也有脆弱的时候。
　　“不，我诞生时，就知道了自己会成为王。”女子冷静地拉开夜鸿的手，转身直视着他的眼睛。
　　“难道你从未——”夜鸿忽然不敢问，不敢问她是不是从未对自己动心，从未想过和自己共度一生，因为害怕听到肯定的答案。
　　二人脚下的黑纱蚌群中，最小的那一个悄悄打开了一点缝隙，望着对峙的二人，看到了自己的王背在身后紧握的拳头，还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身边的蚌忽然动了一下，小蚌连忙合上了壳，但疑惑永远留了下来，永远冷静强大的王到底是遇到了什么，让她这样掩盖自己的情绪。
　　女子似乎是没有注意到夜鸿的欲言又止，转而问道：“神王怎么样了，还是没有起色吗？”
　　夜鸿无语地望着对面永远冷静如斯的女王，心头一阵无力，愤愤道：“好得很，还没死呢。”
　　“海神大人很担心神王，但因为最近海里也不太平，不便前来，所以托我将这个交给神王。”女子拿出一个红色锦囊，轻飘飘的像空无一物，夜鸿自动忽略了那个不想听到的名字，重点放到了海里也不太平上，接过锦囊随手收入怀中，装作好奇问道：“海里怎么了？”
　　“好像不断有部族的族长突然死去，调查不出原因，有一些族群因此起了战乱，大家都忙得焦头烂额。”女子淡淡移开视线不与夜鸿对视，简洁地描述海底的鸡飞狗跳，尽管一再告诫自己不能露出破绽，但言语中还是带着不由自主的亲近，最后一句听上去简直像是撒娇，我好忙啊，你都不心疼一下么。女子意识到自己的放松，心中一凛，决心不再接他的话，把该交代的都交代完，赶紧走人。
　　“这是今年的，给你。”女子摊开的手掌上，一颗葡萄大小的黑珍珠静静地在阳光下躺着，黑纱一族并非不会孕育宝珠，而是过于罕见的宝珠每年都只作为秘密的贡品献给神王。夜鸿不看黑珍珠，只是静静地看着女子，忽的笑了起来，“如果我不接的话，你会不会一直留下来？”他在心里细细描绘着女子的眉眼，那双比黑珍珠还闪耀的眸子，生气时半垂下眼谁也不理，开心时眼角会弯起，带着小小的褶皱，还有那永远也抚不平的眉间，自从做了女王，就没有一日舒展开。夜鸿知道，自己拿过黑珍珠，她就会头也不会地离开，像千百年来每一年做的一样，只是曾经她是跟在王身边的小女孩，现在成了黑纱的王。她听到自己的问话，眼睫又颤了一下，她也是想留下来的吧，但是她不能违背自己的誓言，罢了罢了，还是我来做坏人吧。
　　夜鸿从她掌心拿起黑珍珠，指尖扫过她的掌心，察觉到她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心里终于舒服了点，她对自己也不是全然无情的，只是苦于那个见鬼的誓言罢了，再等等，等我找到破除誓言的方法，我就没这么轻易地放过你了。
　　黑衣女子转身没入水中，长长的衣摆掠过夜鸿的袍角，就像两个人的命运，简短的遇见，留下一点水迹，不可避免的分离。
　　夜鸿还没有找到破除誓言的方法，接二连三的噩耗让他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错觉。神王毫无原因地陨落，临死前告诉了他一个足以动荡整个无花界的秘密；海神陨落，黑纱之王成了新的海神，但上任三个月便死于内部叛乱；除了海神外，为数不多但数量一直在增加的上神没有征兆地或陨落或发狂，夜鸿忍泪将一个个昔日好友送入埋骨之冢，甚至还有几个是死在他的手里。
　　他坐在神之陆最高的山顶，望着缓缓变换的星空，对应陨落的神的星星已经消失不见，却没有新的星星取代，虽然星空依旧闪耀，但夜鸿看到了衰败的气象。神王临死前的话一直在他耳边回荡“反噬降临大地，神族在劫难逃，你要保住人的火种，只要火种一日不灭，无花界就还有希望。”因何而来的反噬，为何会作用到神族身上，这些神王都没有说，他只交给夜鸿一个任务，保住遗忘之地的人，他们身上流着最原始的血，那是千亿年磨练中留下的最顽固也最坚强的血脉。
　　我该怎么做，夜鸿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助，肩头重压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如果我没有做好怎么办，如果没能保住最后一点火种，整个无花界都会因此灭亡。我的朋友们死去了，我的爱人死去了，我为什么要活着？！几乎陷入绝望的黑暗深渊的夜鸿多想不管不顾抛弃这个世界，但在放弃的刹那，他看到了心中那铭刻的眉眼，轻轻皱起的眉头似乎在说，我好累啊，你都不帮我。
　　清醒过来的上神苦笑着意识到自己连入魔都不能够，因为不能辜负那个人的心血，她以自己的生命和爱情守护着这个世界，即使因此连一声喜欢都不敢说出口，但这是她守护过的世界，也是神王与千千万万的神族守护过的世界，怎么能由我来放弃呢。
　　那个人赠与的黑珍珠，成了守卫遗忘大陆的十二人鱼，你们就暂且替她，守住这块大陆吧。夜鸿没有隐瞒无花界的困境，他召集了上位神，公布了这个消息，有人退缩，但更多的人站了出来，与他一起守护他们的世界。整日醉得不省人事的酒神送走了自己最依赖的骑宠，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的花神开始钻研上古植物的奥秘，针锋相对的水神和火神放下了争执，探寻着诅咒的源头，夜鸿日日埋首于神王留下的浩瀚典籍，希望从中找出蛛丝马迹。每个人都不确定自己做的可以拯救无花界，但没有人放弃，即使要迈向死亡，也要痛痛快快地战斗。
　　——————————这是你们看懂了吗的分割线【捂脸】————————————————
　　人鱼守卫向我们叙述了截然不同的故事，璋曲听完后一直愣愣地出神，半晌后猛地回神过来咆哮了一句【混蛋，我是那种可以同甘不可以共苦的兽吗？！】
　　我苦笑着看回过味来的璋曲又气又恼地上蹿下跳，蓝色的眼睛却违背它意愿地笼上雾气，最后它的咆哮都带上了哭腔【难道离开你会比死更舒服吗？】这次恐怕是我误解了神族的所作所为，本以为是处于高位者的打压控制，却原来是苦口难言的保护政策。
　　安静的人鱼知道璋曲想做什么，但他不能违背夜鸿的命令将它放走，看着暴跳如雷的白色大猫，他思考了一会，解下脖子上的符石，轻轻放在花海边界上。跳脚的大猫看到此举也愣了，【失去符石，你很快就会变回珍珠的。】
　　【没有关系，夜鸿大人已经守了很久了，我觉得，你可以帮助他。】人鱼最后一句话却是低下头看着我说的，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黑色人鱼温柔地笑了笑，抬手轻而又轻地触碰了一下岸边的橙色花朵，纵身跃入了无边的海洋。
　　为什么……我来不及问出口的话随着海风飘散，我可以帮助夜鸿？哈，真是从没想过的事呢，我摸摸头，疑惑地走近人鱼留下的符石，上面的符文与第一块完全不一样，璋曲也恢复了正常身形凑过来看。我试探着去摸符石，如上次一样，古旧的记忆涌了上来，但不等我细看，手腕上熟悉的灼烧感又起，甚至比上次还强烈，我握住左手手腕，后退一步跌坐在地上，这次连璋曲都发现我的不对劲了，带着一身火焰探头探脑想看我怎么了。我一挥手，艰难地立起一道屏障，【不要过来，你太热了】
　　【游记：初五日，璋曲不喜欢人家说它热，嗯，记下了，别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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