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别来无恙

　　5.

　　迈出警局的时候程暻脑里早已警铃大作，姜霖逃脱的消息一经泄露必定会又掀起一番腥风血雨，各方肯定会严格保密，韩琛模棱两口的回答也在情理之中。而姜霖若想东山再起，也不会选择在这段时间贸然出行，打草惊蛇。

　　但是……

　　程暻满腹不解地擦拭掉唇瓣残留的血迹，那是先前粗暴撕咬时留下的痕迹。姜霖在应该隐蔽行踪的特殊时期，轻易露面仅仅是为了……见他一面吗？

　　没有戻气、杀意，甚至连粗鲁的行为举止都未曾实施，姜霖莫名其妙地亲吻程暻一顿，整个过程带着点歇斯底里的疯狂与恨意，可偏偏任何出格的举动都没有。

　　拿刀刺入他的心脏，勒住他的脖子直至窒息，或是原地□□、奸杀、抛尸碎尸……这才是印象中姜霖该有的行事风格，但程暻的确对自身完好无损的下场感到意外。姜霖从不对背叛者仁慈，一个对追随者都能痛下杀手的狠辣人物，又怎么可能对害得自己倾家荡产、接近一无所有的警方卧底心软呢？

　　“嘀嘀——”

　　不适时的短信提示音瞬间响起，程暻心底不好的预感即刻灵验。

　　［宝贝，新河区郊外废弃仓库，我只要你一个人。］

　　发信人不出所料来源未知，手机开机五分钟便可以通过卫星定位，但程暻断定以姜霖精打细算的风格，此时此刻赶去警局寻求定位也只是徒劳，姜霖发短信的手机完成任务后肯定不知所踪了。

　　程暻可以选择不去。

　　但在姜霖面前，拒绝的结果必定不堪设想。

　　程暻不惧怕打击报复，不代表他身边人不害怕，姜霖擅长玩弄亲情友情的戏码，程暻再清楚不过。

　　程暻不想引起群众注意，索性脱掉警服，换了身平淡无奇的休闲装，神色凝重地望向新河区的方向。

　　……

　　……

　　荒凉无垠的郊区寸草不生，弥漫着雨后的霉湿味，坍塌破败的旧屋残骸旁便是姜霖约定的仓库。仓库大门敞开，黑咕隆咚一片不见任何光线，让人感觉不到活人的气息。

　　程暻以防万一在便衣里携带了不少轻便的小型装备，例如小刀、微型呼救电话、定位器，他也遵守要求独自前来，因为人员一多，凭郊区开阔的地形外加姜霖敏锐的洞察力，分分钟钟就会暴露。

　　“啪嗒”仓库深处突然丢出一枚袖珍的徽章，程暻停下脚步弯腰捡起，脸色顿时大变，那分明就是刑警警服独一无二配备的肩章。

　　“姜……姜霖。你绑了我队友，是么？”程暻的声音颤抖不止，隐含着无法爆发的怒意与惊愕。他千算万算都没想到，姜霖胆大包天到出逃不久就敢向警员下手。

　　程暻停在仓库大门前，迟迟没有迈步踏入。不远处悠悠飘来低沉喑哑的嗓音，吐露的话语似有蛊惑人心的神秘力量。

　　“宝贝儿……不，该叫你程警官了。”

　　“别来无恙啊。”

　　程暻清楚的听到姜霖低低的笑声，半分笑意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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