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残次品

　　答えのない毎日が
　　ただ过ぎていく时间が
　　これから先どうなるのだろう
　　わからない
　　——ツキアカリのミチシルベ

　　※
　　夕夏住的公寓旁新开了一家甜品店，透明的橱窗被装饰的精美别致，薄荷绿的底色在秋天犹带着清新的气息，蛋糕的周围簇拥着雪白和天蓝的花朵，花海中站着小小的人偶。

　　人偶同孩童大小相仿，静静地坐在蓝白相间的花海中。他”金色的短发看上去顺滑柔软，皮肤白皙

　　飞鸟夕夏咬碎口中的棒棒糖，站在橱窗前看了许久，终于还是推开甜品店的门走了进去。

　　门前贝壳制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音。

　　不知为何，店里只有一个女孩，褐色的头发扎成短马尾，鼻梁上架了副眼镜，身上还套着薄荷色的围裙。明明不是令人惊艳的长相，却无端让人心生几分好感。

　　是店长吧。

　　进门后右手边便是柜台，柜台里摆放着大大小小的蛋糕，她弯腰看里面一款。

　　三角形的蛋糕不过手掌大小，松软的蛋糕胚上抹了一层奶油，用细碎的巧克力点缀，顶端放了一颗草莓。

　　标价是300円。

　　夕夏掏出钱包看了看，仅有的一张夏目漱石看上去有点可怜。

　　几枚硬币加起来只有150円。

　　店长在一旁善解人意地插话：“这位客人，我店开业前三天全场半价哦。”

　　想想……就快是月底了呢。

　　少女拎着蛋糕出门时，看了一眼橱窗。

　　路灯亮起来了，金色短发的小少年依然坐在那里，灯光照到“他”的海蓝色的眸子里。

　　像破碎的玻璃在阳光下闪烁。

　　夕夏转过身，向不远处的公寓楼走去。

　　她是不久前回到这里的。远离大城市的小镇，连空气里都带着静谧安宁的味道，这里的一切仿佛从未变过，还是那样的街道，还是那样的楼房，她恍惚间感觉自己似乎还是那个稚嫩的孩子，脸上满是天真的笑意。但细微处的变化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已经长大了——

　　你真的是孤身一人了。

　　她犹记得那时候的天空，蓝得没有一丝云彩，女人的黑□□亮得像是绸缎，散落在身上痒痒的。她还记得那双手触碰时的温度，那怀抱里隐隐约约的香气，那灰色眼眸里几乎将她溺毙的温柔。

　　可一切都过去了。

　　她将钥匙对准锁口，轻轻地插了进去，扭转。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穿着雪色和服的女子站在门前，微微躬身。

　　绸缎般的黑发披散在身后，同和服形成明显的对比。她肌肤如雪，面容皎洁，姣好的唇形仿佛亲吻花瓣的蝶，眼尾一抹嫣红直入云鬓，自带了一份天成的媚意。

　　这是个冰雪一般的美人。

　　“你来了，绯。”夕夏像是早有预料，任由女子接过手中的东西，“闲院告诉你的？”

　　“是的，”名为绯的女子将夕夏的外套挂好，“您既然不愿带我走，我就只有寻求闲院大人的帮助了。”

　　绯是她的式神，准确点说，是曾经的式神。

　　——她离开本家的时候丢下了绯。

　　“大人您啊，什么时候才肯依赖我呢。”美人皱起眉头，似是幽怨地叹气。

　　倘若此时有谁在场，必定会指责飞鸟夕夏不懂得怜香惜玉，这般美人，实在令人心折。

　　夕夏打开蛋糕盒，恍若未闻。

　　“您真的要去吗？”绯一改轻佻的语气，严肃问道。

　　“闲院彰连这个都告诉你了？”她挑挑眉，“美色误人啊。”

　　绯跪坐在她面前，墨色的眸子氤氲着水汽：“这么多年了，您……真的要违背夫人的遗愿吗？”

　　叉着蛋糕的手慢慢放了下来，夕夏抬起头，隔着茶几看向绯，神情里竟带了稍许柔和。只是那柔和像是月夜中的飘落的樱花，转瞬即逝。她面色一凝，嘴角绷出短短的线条，烟灰色的眼睛神情莫测。

　　绯感到自少女身上传来一阵巨大的压迫感。

　　夕阳还未完全落下，阳光穿透薄薄的玻璃折射进来，她笼罩在光中仿佛高天原的神祇。少女昂起下颌，她的脸藏在阴影里看不真切，声音平静到几近冷漠：

　　“你逾距了。”

　　绯抿住唇，垂首敛去了神色。

　　“非常抱歉。”

　　※
　　洗漱完毕后，夕夏穿了一身家居服，盘腿坐在床上，翻看着闲院彰给她的文件袋。

　　学生还真是不方便，好在对方预定的时间是周六。

　　绯被她收到了纸人中，尽管本人似乎不大乐意。

　　说实话，下午她对绯所说的并不感到多么愤怒，她明白绯的意思。

　　在……那件事之前，绯一直是母亲的式神，有时也会充当她的保护者角色。这样的她自是明白母亲的唯一心愿，只是夕夏能够脱离……脱离她曾经不得不被卷入的生活。她希望女儿可以像一个普通孩子那样长大——她也的确是这么做的。

　　可是她到底离开的太早了。

　　她自嘲地笑笑，抽出文件翻看起来。

　　委托人是本地著名的富商——鹿井裕。他的独子鹿井优从上个星期开始忽然昏迷不醒，医院检查显示他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但无论如何都无法醒来，每天只得依靠输液维持生命。

　　据他家的佣人说，鹿井优昏迷前没有任何异常，当天早上她去敲门时确实实听到了男生的声音，过了许久也不见他下楼，上去一看才发现鹿井优已经陷入昏迷。

　　莫名其妙的昏迷吗……确实有点奇怪。

　　她拿起另一张纸，上面记录了鹿井优本人的部分信息，旁边附了一张照片。男生的头发剪得很短，配上干净的面容也算是俊朗，看上去只是个普通的少年。

　　如果忽略「鹿井」这个姓的话。

　　夕夏的目光向下移动，固定在了一处——鹿井优和她在同一所学校。

　　是巧合吧。

　　倒是有一件事让她有些在意——

　　鹿井家的房屋是传统的日式风格，门前的庭院由专人打理，极精巧幽深，但在鹿井昏迷前一天晚上，有佣人看见庭院中装饰用的石灯自己亮了起来，恍惚间能看见有火焰在其中燃烧。火焰仅仅延续了几分钟，便像是被风吹起一样，摇曳着飞走了。

　　飞走？

　　稍微有些麻烦的样子……

　　她继续向下看去。

　　诶、报酬有80000円？

　　夕夏乐得抱着文件在床上滚了几圈。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她掏出手机给闲院发了条信息。

　　「闲院桑、闲院桑？」

　　「？」

　　「呐，这次任务好像稍微有点麻烦呢。」

　　「……」
　　「那只是预付款，我打到你的账户上了。」

　　「真的？闲院大人万岁！」

　　「啊对了，中介费等委托完成后结算，四分之一哦。所以，请不要大意地加油吧。」

　　还配了个握拳的表情。

　　四……四分之一……？

　　隔着line都能感受到那快要溢出屏幕的得意，她此时有点想把手机砸到男子的脸上。

　　※
　　秋天的早晨，清寒的月亮依然坠在雾蒙蒙的天边，黎光初晓的大地上没有一点声音。路灯还亮着，间有顽强生存下来的蚊虫在灯下环绕，毫无目的地横冲直撞。前一天晚上下了一阵雨，路面上还积着一个个小水洼，有细小的生物在水面上游荡。

　　叮铃铃铃——

　　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粗暴地摁住了闹钟。

　　杉浦良平留恋地蹭了蹭——说是蹭了蹭，也不知隔了多久，他终于裹着被子缓缓坐起来，揉揉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下床洗漱。

　　——镜子中的男性耷拉着死鱼眼，眼下带着深深的青色，一头黑发翘得不成样子。

　　——他昨晚通宵打完了心跳回忆4。

　　废了半天，他才将头顶的乱发压了下去，一看时间，竟然已经七点了。

　　还有一个小时。

　　……杉浦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好在待他从电车上下来时，离八点还有几分钟。他提起锡杖，迈开步子向东面最显眼的一栋建筑物跑去。

　　不知什么时候，月亮悄悄落了下去，秋日的阳光没有了夏季的燥热，取而代之的是恰到好处的和煦安宁，空气中飘荡着竹叶的清香——鹿井宅邸旁种下了一大片竹林。

　　当然此时气喘吁吁的杉浦良平完全注意不到。

　　他的注意力全在前方——

　　鹿井家雄伟的大门前，有人走了进去。

　　穿着黑色和服的男子举着一把伞，黑发松散地束在脑后。身后跟了几个同样穿着和服的人。

　　……这种天气还打伞的，也就只有的场家的家主了。

　　守在门前的佣人迎出来，恭敬地将他们引导了进去。

　　不会吧……这次委托还找了别人？

　　直到杉浦到了门口，他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可笑——

　　青石板铺就的庭院中，总共有十多人汇聚于此，或站或坐，打扮各不相同。

　　有如的场一般穿着和服的，也有西装革履的，还有个学生模样的小姑娘，穿着普通的衬衫和牛仔裤。

　　唔……这么一比较，自己的T恤就不那么扎眼了。

　　等等，不对啊……小姑娘？

　　他定睛细看，确实是个高中生模样的女孩，正坐在池塘边看鱼。从这个角度看只能看到她的背面，浅褐色的长发束成了马尾，白衬衫的袖子卷起，露出清瘦的手臂。

　　杉浦没看多久就转移了视线，胸腔里涌起一波无端的感慨。

　　这年头除妖师年龄真是越来越小了。

　　还没等他感慨完，已经有人叫嚷起来：“搞什么啊，不只有我一个人被委托吗？”

　　“就是啊，鹿井大人在哪里？”

　　管家上前一步：“老爷现在在会客厅，请各位稍等一下，待全部人到来后我会领大家一同前去。”

　　“等等……还有人没来？”

　　“是的，按照名单的话还有最后一位……”

　　管家向门口张望了一会，突然发声：“名取先生终于来了。”

　　众人回过头。少女被吓得怔了几秒，也回过头来。

　　男子身穿西装，浑身散发着闪亮的气息，隔着十几米也像是能看到他背后大朵大朵绽放开的玫瑰。

　　真是的、这种熟悉的感觉。

　　杉浦搓搓胳膊。

　　好笑的是，名取周一在看到这么一大群人后也呆滞了几秒，脸上完美的笑容险些维持不住。

　　管家笑眯眯地拍手：“既然都到齐了，接下来我将带大家进入，请不必拘束。”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