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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3
マシンガンでも壊せなくて
キャタピラーでも潰せなくて
だけどその眼差しの先にそれはあるんだ。
「ねぇ、なんでそんなになってまで頑張るの?」
—~ノジョ
※
从小时候起,我好像就能够看见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比如每当下雨天,就会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一个长发的女人,打着一把奇特的、现代很少见的油纸伞,袅袅婷婷地站在路中央,全然不惧来往的车辆。比如住在树上的女孩,总喜欢倒吊下来吓唬路人,直到我离开那里,都从来没有成功过。
那些东西给我带来的,似乎都是些不好的记忆——这是我后来才明白的。那短短的几年间,我的记忆是混沌的。
约莫是大脑自动开启了防御机制,那几年的日子,在我的记忆里像是被橡皮擦去了一般,只留下了那些过于深刻的经历,轻描淡写地述说,却总让我午夜梦回时惊醒,汗湿透了脊背。不止一次的,我的课桌被涂上丑陋的笔画,背后被粘上写着「说谎精」的字条,甚至曾经被堵在厕所里,以一盆冷水的方式结束了我过于短暂的童年。老师们口头上制止着,眼神里却充满了质疑和厌恶,对作为异类的我的厌恶。
记忆里,我一直不懂。
那个时候的我很快乐,无知的我尚且没有真正认识到那些奇异事物的真实面貌。不知为何,在那段时间里,它们也不曾伤害过我。我便一厢情愿地将它们当作了日常生活中充满惊喜的小小点缀——像放学后妈妈手作的甜点。
我没有和家人提起过在学校的遭遇,就像被蛊惑了一般,我沉浸在那种独属于自己的隐秘快感中。我没有想过原因,只是出于一个孩童的独占欲,愚蠢而固执地断绝了退路。
一个巧合,我被告知了真相。
「它们」,是妖怪。
妖怪是……不祥之物。
我能看见它们,因为妈妈就是一名除妖师,我「很好」地继承了她的血统。它们不伤害我,大约只是忌惮着我的姓氏——除妖师的姓氏。
我以为的惊喜,其实都是蓄谋已久的窥探;我以为的快乐,也不过是愚蠢无知的证据。
「胆小鬼连幸福都会害怕,碰到棉花也会受伤。」
我终于在长久的麻醉中清醒过来,曾经以为的美好原来都只是一层泡沫般的薄膜,遮挡在丑恶无力的现实前,让我不至崩溃。可是现在我亲手戳破了它。
以往从未察觉的、来自同伴的鄙夷视线令我前所未有的焦躁,坐立难安。知晓了视线的含义后,一切的感官都被放到了最大。无论上课还是放学,我总感觉有无数的目光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孩童特有的完全不加掩饰的恶意,像针一样刺到我身上。
我飞快地逃离那里,跑到了人潮汹涌的街道上,可是尽管周围都是陌生人,被视线包围的感觉还是没有消失,像久嚼不烂的口香糖,顽固地粘在鞋底。我跑啊跑,可是那些视线永远缠着我不放。
——像一种疾病。
※
傍晚时分。
夏目贵志提着一袋新鲜出炉的豆沙包走在回家的路上。为了慰劳昨天又一次救了他的猫咪老师,少年特地绕了远路去买了七辻屋的包子。
有纤细的小妖怪探头探脑跟在他后方不远处,大概是被包子的香气吸引了,即使惧怕着面前这个散发着强大妖力的奇怪生物,依然控制不住地跟了上来。
夏目的脸上不自觉带了几分笑意。
他忽然停下,装作没有看见那个慌张的小小身影,拿出了一个纸袋包裹好的豆沙包,轻轻放在路边的草地上。
小妖怪显然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做,待少年走后,它怯生生从角落走出,捧起犹自温热的包子,珍惜地在脸上蹭了蹭。
啊、是甜甜的香气。
它追了几步,少年的身影越来越小,它眨了眨眼睛,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掉出来了。
小妖怪有些担心地揉揉眼睛,想让那温热的东西回到眼眶里,可是为什么做不到呢?为什么奇怪的东西越来越多了呢?
突然间,一只大手抓住了它的后颈,把它提了起来。小妖怪闭上眼,惊慌失措地踢腾着,尖声惊叫:“你——你要做什么!我不好吃的!别吃我!!”
还不忘抱紧怀中少年留下的豆沙包。
踢腾了半天对面依然毫无反应,它小心地将眼睛睁开一点点缝隙,对上了一双眸子。
小妖怪出生不久,还没有见过名为「翡翠」的宝石,它说不上那对眼睛的颜色,像是清晨草尖上第一滴露珠的颜色。那是它见过最美的色彩了,它有些着迷地想着。
露珠似的眼眸里有潋滟的光荡漾,柔软的像春日的池水。优雅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了些蛊惑人心的味道:
“你想报答他吗?”
“报答……是什么意思?”
露珠闪了闪。
“唔……是让他幸福。”
“幸福?”
“就是让他快乐。”
快乐……
小妖怪的眼睛里空空茫茫,像一眼望不到底的黑夜:我……我想。”
女人摸摸它的头,将一个纸包塞到它的掌心,说:“好孩子,把这个放到他住的地方,他就会幸福啦。不过,记住不要叫别人发现,不然的话就没有效果了。”
“尤其是,不能被那只肥猫发现哦。”
语句的余音尚未消散,人影早已消失不见。小妖怪晃了晃神,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地上,方才发生过的事像水面的波纹荡漾开去,瞬间消散无踪。它拍了拍头,不明白这莫名的恐惧由何而来,只隐隐约约记得自己好像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是什么事呢……
※
小林友美,15岁,女。
家境普通,成绩普通,相貌普通。不算勤奋也不会偷懒,不擅出风头却也不至于孤僻,属于那种随处可见的高中女生。
“友美酱~一起去车站边新开的冰淇淋店吧~”
——如你所见,是名普通系女子。
小林友美歪着头想了想,手上收拾书包的动作却不停,漫不经心地应答着:“诶好想去~可是我今天有事,抱歉啦纱织~”
“怎么这样——”打扮时尚的女生皱起了眉,不耐烦地跺脚,“你能有什么事啊,我可是特地来邀请你的诶。”
被宠坏的小丫头。
她朝着对方露出一个略微有些窘迫的笑:“下次吧,真是抱歉……”
如果说每个人都可以用一种颜色来形容的话,酒井纱织一定是明黄色,任性又高傲,完全以自我为中心。
看着少女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她也提起包,后座一直趴着睡觉的飞鸟忽地抬起头。
“明天见。”
纤细的少女微微侧头,由于睡眠,长发有几缕粘在了脸颊上,清透的烟灰色眸子似是无意地掠过她的脸,却克制地保持着礼仪。看到她脸上有些讶异的神情,少女眨了眨眼,飞快地趴了下去,脸埋在臂弯里,小林友美看不清她的表情。
小林忍不住笑起来,虽然看上去冷淡,这家伙大概意外的好相处也说不定。
“明天见。”
飞鸟夕夏……这个转学生的浑身上下都是谜。以她的条件,本该是个受人瞩目的美人,却不知为何没有人愿意靠近。如果用颜色来比喻,那就是灰色了吧,不受喜爱的,然而又清浅温柔的灰色。
至于她一直莫名关注着的夏目贵志——小林犹豫了片刻,他大约是蓝色的吧,是夏日高远透彻的天空,是春天第一块冰破碎后露出的河水。柔和却坚定的颜色。
——那么,我是什么颜色呢。
——大概,是无色吧。
没有性格,没有特点,没有丝毫和别人不同的地方,就连社团报的都是回家社。她自觉是个没有色彩的人,哪怕心里对愚蠢的同伴腻烦的不行,面上还是表现出一副同样愚蠢、不,更加愚蠢的表情。有的时候她会恍惚间以为那就是自己的原本面貌,可每当午夜梦回,每当她不经意回想起那些虚伪的话语,她对自己的厌恶总会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然后第二天,她又不自觉地戴上了那副面具。
怎么可能不痛苦——每当夜深人静,那些白日里被拼命压抑的心情就翻腾着席卷而来,淹没她的全部理智,让她不得不一次又一次体会着相同的苦楚。但是啊,相比无法摆脱如蛆附骨的自我厌弃感,没有色彩的她如果失去了浸染他人颜色的机会,还能如何生存下去呢?
——简直就像一个诅咒。
木质的建筑物低矮,深色的木纹唱着无声的歌,小林友美轻轻推开了门,铜制的铃铛声音清脆。
“闲院先生,打扰了。”
——背对着门口的摇椅上的男人缓缓放下书卷,笑着回头,狭长的眼角翘起,闪着微光。
“欢迎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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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了第九章的bug,看了一下第八章,想改却改不好_(:з」∠)_算了,等我空下来再说。
希望我还记得(>人<;)
大学比高中痛苦多了,现在流的泪,都是当初选专业时脑子进的水。【手动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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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机关枪也无法摧毁
即使是履带也无法碾碎
它却存在于那眼神的前方
「呐,为什么,那样的努力呢?」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