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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0
立ち止まるぼくをあざ笑うように進む
時の中にあなたを探すの
つないだハズの小さなその手のひらの感触は
糸がほつれていくように流れた
——スクランブル
※
朱红色的鸟居前,身着巫女服的少女背对着入口,正在专心致志地打扫卫生。
明明是巫女,少女的黑发却像海藻一般卷曲,垂到腰际,鲜红的发带松松地系了一个蝴蝶结,在黑发上很显眼。
夕夏站在不远处的台阶上,微笑着看她。
巫女好像感觉到什么,转过头来。
巫女原本面无表情,但一看到水手服的女孩,她海蓝色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夕夏。”她把手里的扫帚放到一边,啪嗒啪嗒跑过来站到少女身前,仰着小脸看她,眼里是满满的欢喜,脸上却依然平静无波。
夕夏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手指被绷带缠住,不很灵活。
小巫女敏锐地发现了她的异样,“夕夏,手。”她抓住头上少女被裹得厚厚的手,拉到眼前。
海蓝色的眸子暗了下去。
她退后一步,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夕夏,蹙着眉:“怎么回事?”
“在学校碰到了妖怪,打了一架。”轻描淡写的语气。
巫女听了,深深看她一眼,然后抓住少女的手,解开了绷带。
绷带之下,原本白皙的手心此时已是乌黑一片。带着邪气的大团黑雾像被锁在了薄薄的一层皮肤下面,四处横冲直撞,似乎想要逃脱出来。手掌根部血肉模糊,几根手指布满了凝固的暗红色的血块,伤口边缘有溃烂的趋势,看起来触目惊心。
夕夏依旧温和地笑:“虽说赢了,还是有点麻烦呢。侑芽,拜托了。”
神原侑芽除了替闲院彰打扫书店,也会在神社里兼职助勤巫女。
“你故意让它钻进去的。”神原侑芽低着头,语气平稳,似与平常无异。
“因为很奇怪嘛,”少女歪头,“所以想留下一部分调查看看。”
说完这话,她能清楚的感觉到面前娇小的身躯上慢慢增长的气势,却没有辩解,只是微笑着:“帮我取出来,我还有事要做,侑芽。”
神原侑芽抬头,没有动作,只牢牢盯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是什么情感夕夏不想了解,她有点受不了这目光,转眼看旁边的神殿。
不知名的神明面无表情地矗立在高处,半睁着眼眸,表情缥缈。
隔了一会,她听到少女低沉的语调。
气息刹那间全部收敛起来,平淡的仿佛在聊天气。
“我知道了。”
神原带她进入神殿后方的一片空地,空地中间有一口井。井很小,巫女用同样小小的竹筒汲水,然后倒进了旁边干涸的手掌大的池子里。
池子里有一片竹叶,慢悠悠自下漂浮到水面上。
倘若有旁人在场,必会被眼前的景象吓一大跳——
原本枯黄残破的竹叶慢慢开始变了,残缺的地方渐渐生长,自叶脉开始,一寸一寸被翠绿代替……
一枚碧绿得像是刚刚摘下的竹叶漂在水上。
“真厉害。”夕夏赞叹,“我只要把手放进去就好了吗?”她伸出手,跃跃欲试。
神原侑芽凉凉地看了她一眼,一把拍掉那只受伤的爪子,“不是给你用的。”
她让夕夏等在原地,回神殿旁的小屋子里取了点东西出来。
一把 小刀和一个玻璃瓶。
侑芽先将小刀浸入刚汲出的井水——有乳白色的光芒悄悄附上刀身,然后归于虚无。
“伸手。”
少女乖乖照做,开玩笑,侑芽现在明显在生气,这时候还不顺毛简直是在嫌命太长。
神原侑芽拿着小刀,在少女乌黑的手心里划了一道,她划得深且稳,像一点不担心少女会因为疼痛而挣扎。
——事实上,夕夏确实没挣扎,相反的,她十分平静的看着小刀插入自己的手。
小刀经过的地方,有浓黑的血流出来,混合着黑色的雾气,似乎正扭动着想要逃掉。
侑芽并未给它这个机会——她握着的小刀缓缓绽放出温和的白光,有清泉一样的东西在刀刃流淌。雾气和血被缓慢地吸附于其上,清泉样的液体慢慢包裹住它们,在刀身上留下黑色的痕迹。
残存的妖怪实体被包裹在透明的物质里,奋力挣扎却毫无作用。
穿着红白巫女服的女孩拿起一个玻璃瓶,将小刀对准瓶子,缓缓倾斜,那团黑色的物质水滴般坠落。
女孩塞上瓶口,摇晃了一下,雾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挣破了透明的膜——不,或者说,那层膜消失了。
妖怪的实体凝聚起来,张牙舞爪的在瓶子里示威,却由于体型原因显得极为滑稽。
侑芽解下发带,系住瓶口和瓶身,以免妖怪挣脱。然后对着夕夏伸出手。
“绷带。”
夕夏夏任由她为自己缠上新的绷带,黑色的小脑袋在她面前一点一点,她伸出另一只手,忍不住揉了揉。
得来侑芽的一瞥。
巫女为她换好绷带,把变黑的小刀再次浸入池子里,黑色丝状的液体在水中荡开,像少女的秀发——
哦,少女的秀发可不会把水染黑。
夕夏看着翠色的竹叶又一次变得枯黄,然后变黑,最后化为灰烬,沉入水底。
巫女毫不留情的扔来小刀,夕夏用未受伤的手接住,仔细一看,小刀上黑色的痕迹已经消失,恢复了原本的光洁。另一只手上有清凉的触感传来——
侑芽汲了井水倒在绷带上面。
她能感觉到掌心的腐肉被侵蚀掉,新肉缓缓生长。剧痛从手上传来,她却笑得更加温柔。
少女把瓶子放进包里,又一次摸摸巫女的头,笑眯眯地说:“谢啦。”
※
在抓住几个妖怪并威胁恐吓了一番之后,夕夏终于找到了名为田沼的僧人的踪迹。
田沼居住在森林中的八原寺庙,曾经有一段时间很热衷于驱赶附近的妖怪,不过事实上他只能感觉到,根本看不见。
战战兢兢的小妖怪如是说道。
夕夏眯眼笑着,不过那笑容怎么看也不像带着好意。
“然后呢?”
“然……然后……哦,我想起来了!然后有大妖怪去请了夏目大人来,夏目大人制止了他。”小妖怪的脸上带上了崇敬的神色,全然忘了自己的处境。
“啊,夏目大人真是了不起呢。”
夕夏摁着妖怪的手松了松,妖怪反应过来,趁机钻了空子,不知跑去哪里了。
又是夏目吗……
他和妖怪的关系,是不是好过头了?
不过这也和她无关。
去森林的路上正好要经过闲院的书店,她想把包放过去,谁知道书店压根没有开门,闲院不知道哪里去了。
夕夏轻车熟路地拿下门边铜制风铃的铃舌——那是一把备用钥匙,打开门。
书店里干干净净,看起来闲院走了很久。她把包放在桌子上,正要转身,看见桌上还摊着一本书。
她拿起来翻翻封面。
——《古事记》
门边的风铃突然动了,叮铃铃响个不停。夕夏看向门外,树叶静止着,并没有风。
她叹了一口气,轻轻放下书。
樱花的香气扑鼻,自后方而来包裹住少女全身,有温软的手臂攀上她的肩,绕过脖子抱住她。
美人甜腻的娇笑在耳畔响起:“阿夕,想我了没?”
在外人看来,这是再亲密不过的动作,夕夏却能感觉到,女人的双手合拢成角,抵住了她的咽喉,似乎只要她敢说出一个「不」字,就会在瞬间穿透喉管。
她沉默着,咽喉处的手便抵得更紧了,疼痛感愈加明显。
就这样僵持了许久,女人略带遗憾的声音响起:“啧,可惜我今天没时间和阿夕玩游戏,”她松开手,在夕夏脖子上写了些什么,“但是要让阿夕乖乖听话,就必须这样呢。”
从脖子以下,感官逐渐消失,她无法挣扎,因为四肢早已麻木。
她在失去对肢体的控制。
这让她有种熟悉的恐惧。
尽管看上去十分平静,夕夏烟灰色的眸子还是缩了缩。
身后的女人抱住因无力而滑下的少女,将她安置到闲院的摇椅上,然后蹲下来,平视着她的眼睛。
夕夏看着她——
雪肤花貌的女人笑得柔软又优雅,潋滟的光在她碧色的眼中荡漾,像春日的湖水在阳光下闪烁。
女人涂了唇彩,是明艳的颜色。
她穿着简单的OL装,白色的套裙衬托出身材的婀娜,恰到好处的裸露看上去性感又不会失于媚俗。波浪似的深棕色卷发披在肩头,挑染了金色,有种属于成熟女人的妩媚。卷发下,一只精致的银色耳钉若隐若现。
树叶的式样。
注意到夕夏的眼神,女人主动把耳钉摘下,递到她面前:“阿夕也喜欢吗?这是我设计的哦,我给你戴上怎么样?”
献宝般的语气。
她捏了捏少女的耳垂:“诶……阿夕还没有打耳洞啊……真遗憾,大概不能戴了呢。”她把耳钉收了回去,又想了想,手托着腮问,“要不在这里打好了,打几个好呢?”
她的声线甜腻得仿佛奶油蛋糕上的糖霜。
夕夏仍旧不说话,表情淡漠的几近于无,烟灰色的眸子逐渐染上无机质的质感。
“不要这样嘛阿夕~我们都这么久没见了,开个玩笑罢了。”她倾身,手撑在夕夏耳边的摇椅靠背上,一条腿弯起抵住摇椅。
面对眼前骤然放大的脸,少女厌恶地扭头。
女人顿了顿,又凑到她耳边。
樱花的气息笼罩了她,她敏感地缩缩脖子。
“那么,让我们来讨论一下正事吧。”
“我的式神阿雪——也就是你的「绯」,她在哪里?”
“作为报酬,我可以把鹿井家事件的真相告诉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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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的这里对夕夏的称呼是「夕酱」的,但总感觉怪怪的,还是遵从汉语习惯说「阿夕」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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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止脚步 我讥笑着前进
在时空中找寻你的身影
牵着那手掌的感触
时光就像丝绸般流逝
——《scramb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