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名为绝望之病

　　“洛斯，明天就是祭典了，要早起。”隔着纸门，松阳的声音仍然清晰

　　“好”洛斯吹灭台上的烛火，躺回被褥中，他裹紧了棉被，瞌上眼进入梦中。

　　梦里，他翘着腿，坐在一棵树的树叉上，梦里的他挂着微笑，笑得像个孩子，对面的门打开了，出来的几个侍女，她们退让在两侧，低下头乖顺地迎接她们的主子。

　　一抹艳丽的赤色闯入他的眼中，他笑得更灿烂了，他从树上跳下来，走向那位美丽的女子，向他走来的女子一袭雪色单衣，金色的卷发垂在腰侧，血色的双眸倒印出他的笑容，她勾起的唇角美艳的笑容晕开，浅浅的梨涡如酒般醉人。

　　梦中的他快步走近，立在女子身侧，望着她不变的笑颜，他依赖而又贪婪地的目光徘徊在他身上，他轻喊“凛……”

　　女子闻言转过头，不曾淡下的笑容有些宠溺，她无奈的脸毫无遗漏的展现在了他的眼中，轻柔的嗓音令人璇昵，她纠正道：“叫姐姐。”

　　他不置可否，既未反驳也未同意，他避开话题“凛，你又要去哪？”

　　被他称作凛的女子笑了笑，说“孑倻说荧之森的风景不错，去那看看。”

　　他撇撇嘴，不爽的嘟哝道“又是恙孑倻，凛，你别被他迷惑了。”

　　女子笑笑，不语。

　　梦于此，洛斯醒来，天微微亮，炽白色的光线透过白色的纸一束束照进房间，

　　“喂喂，洛斯，起床啦！”门外传来银时的声音。

　　“好”听见从房间里传出的声音，银时叹了口气，依旧保持着吊儿郎当的姿态，在门旁坐了了下来，倚着手中的长剑，银时合上眼假寐。

　　听见银时的准点闹钟呼喊后，洛斯立刻就掀开被褥穿着叠被，不到半刻钟边衣着整齐地打开了门，看见坐在门边穿着蓝色和服小睡的银时，洛斯有些惊讶，随即包容的笑了，他上前撑着膝盖微微蹲下与银时的脸平视，洛斯伸手拍了拍银时的侧脸，看见银时睁开的眼洛斯勾起了嘴角，“走吧，小太郎已经在等着了吧。”

　　银时站起身，抱着手中的剑跟在洛斯身后，一转角便碰上了迎面走来的高杉晋助，银时磕着死鱼眼撇了一眼高杉晋助，不予理会。

　　高杉晋助在洛斯面前停下，他抬头，看着比他高了许些的洛斯，“老师在煮酒，叫我们先去。”

　　洛斯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高杉晋助侧过身让洛斯先行，以半脚的距离跟在了洛斯的左侧。

　　还未等洛斯走到私塾门口，便听见了一阵急促的喊声。

　　“快点，祭典要开始了！”从早上就收拾整齐一直处于待机状态桂在私塾门口第N次催促，他抬起手臂向洛斯的方向挥舞着。

　　“啰嗦！”银时空出一手翘着小指掏着鼻，银时勾着死鱼眼，“天还没亮你就开始絮絮叨叨絮絮叨叨的不停催促又啰啰嗦嗦啰啰嗦嗦的一直念叨你以为自己是上了年纪的欧巴桑还因为要参加典礼兴奋得睡不着觉像打了兴奋剂的欧巴酱啊？！”

　　银时瘫着脸将手中的包裹扔出，看着对方以一个完美的幅度头朝下脚朝上姿势的镶嵌在了地上。

　　“银时”洛斯眼睛扫了眼‘生死不明’的黑直长提醒道似的警告他适可而止。

　　“嗨嗨嗨……”银时瘫着脸，用掏过鼻的手挠了挠自己银色的卷发，敷衍的应道。

　　银时伸出手，“喂，假发，包裹还我。”

　　“不是假发，是桂！”藏青色和服的桂一手抱着包裹一手举起拳头条件反射性的反驳道。

　　见桂没有要配合的意思，银时直接伸手打算强抢回自己的包裹，却被躲开，看着如母鸡护子之势的桂，无语的吊着眼，“喂喂，假发，快把银桑的包裹还来！”

　　“不是假发，是桂！白痴天然卷！”

　　“天然卷怎么了！你瞧不起天然卷吗？！假发！”

　　“不是假发，是桂！不管怎么说你那一头卷得可怕的卷毛怎么看都很猥琐吧！”

　　“猥琐！你看不起天然卷吗？黑长直才可怕吧！好歹天然卷直白的表现出了内心可爱，哪里猥琐了！而你的黑长直才是真正的猥琐吧！”

　　“不是黑长直，是桂！猥琐的是你啊白痴天然卷！”

　　“……”

　　“……”

　　“幼稚。”高杉晋助瞟了眼正在驳论的两人，兴趣不佳的评价，小跑着跟上走远了的洛斯。

　　见洛斯忍不住回头看两人的打闹，银时呼痛手中却用力扯着桂的长发，而桂则是将包裹套在腰上一手拯救自己惨遭魔手的长发另一只手则是忙着抓住银时的卷发。

　　“洛斯，别和他们靠太近，白痴可是会传染的。”高杉看了眼一路争吵辩论还动起手来的银时和桂，对洛斯做出总结。

　　听着这样的话语洛斯一时无语，沉默下来。

　　无聊的洛斯索性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祭典上，与他在“梦见”中回忆的祭典行程或是设置都差不多，只是一个华丽程度的比较罢了。

　　...

　　　　虽然村里的人们生活不富裕或者说大多数人都说得上贫困，毕竟这只是战后落魄的小村落，但是面对一年一次难得的祭典村民脸上都露出了笑容，除了本村，还有相邻的几个村子的村民也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快要入夜，路旁都开始摆上了摊。

　　挂着彩灯的树增添了不少喜气，洛斯看着一个摊贩处挂着的面具，摸了摸身上带着的银子，估算了一下数目，预计够今晚挥霍后才上前买下了一个恶鬼般若面具，在摊贩的帮助下系在头上。

　　接着他又看了一个白夜叉面具，两个狸猫面具和一个印有紫色金纹蝴蝶的鬼面，付钱后拿着面具在人海中找到了银时他们的位置。

　　洛斯将白夜叉面具递给了银时，右面头上斜带的般若面具在灯光下泛着亮光，他笑了笑，金色的双眸溢满温柔之色，他说，“银时，这个给你。”

　　银时看着他手中的白夜叉面具，他伸出手接过，磕磕绊绊的话语掩饰内心的不平静，“银桑银桑才不稀罕你这个面具，银桑，银桑只是看在是洛斯送的面子上才勉为其难的接受的哦，别误会哦，银桑才没有特别喜欢这个面具。”

　　他笨拙的拿着绳子在脑后系着，系了半天也没能成功系上，他气恼的羞红了脸，手中的动作却不如脑里想象中的那般流利。

　　洛斯温和的笑了笑，轻轻的接过银时手中的面具，绕过他的头轻柔的帮他系上，洛斯问：“晋助他们呢？”

　　银时瘪了一口气，随意的撇了撇嘴，“不知道。”

　　洛斯看了眼银时头上的白夜叉面具，嘴角的弧度止不住上扬，“那我们去找他们吧，没问题吧，银时？”

　　银时摸了摸那头银色的卷毛，“那就找吧。”

　　洛斯转过身，将手中剩下的三个面具递给银时，“暂由你保管。”也不管银时到底答没答应，就塞进他手里后转头就走。

　　银时顺手接过，将手中的面具往空中抛了抛，接住后揣进和服的袖口内包里，双手枕着后脑，悠闲的走在洛斯身后。

　　总是这样，私塾的三人如约定般，凡是有洛斯在，他们都会不约而同的走在他身后，即使这对于洛斯来说没什么意义。

　　是的，没什么意义，只是想这样做就做了而已……

　　转了一圈后在拉面馆看见了桂的身影，他正抱着一个大碗乌汤面“呼啦呼啦”地吸着，看着他吃得正欢，洛斯没有上前打扰，而是拉着银时在角落的桌旁坐下，唤来服务生点了一点小吃食。

　　至于晋助，他知道他在哪了，就让他再好好的潇洒一把吧。

　　点上的是一种名叫金玉堕的小吃食，洛斯刚开始看见这个点心名就觉得叼的不行，毫不犹豫的就点了它。还有一个叫樱花坠的，一听就高大上[笑哭]，等到这些小吃食摆上来洛斯立刻感觉到了来自世界的恶意[哭]。

　　金玉堕，是一种炸香蕉，啥？炸香蕉？！[目瞪口呆]喂喂，这么高大上点心名居然是炸香蕉！好吧，抹上粉的香蕉炸后的确是金黄色，可这玉和堕又怎么解释！炸后的香蕉会萎缩这是堕。你看，我都这么强势的给你加上牛头不对马嘴的解释了，那么玉呢？

　　洛斯神经崩溃的看了眼桌上五花八门的菜样，好吧看来樱花坠还好点……

　　樱花坠是一种粉嫩色口感软糯的方形水晶糕，入口樱花香气弥漫在口中，软糯的口感十分上味。

　　好吃的也就只有这个了……

　　洛斯的余光瞥了眼埋身致力于攻略点心世界的银时，呆愣的眨了眨眼。嘿！这小子有潜力，洛斯在心中拍了拍银时的肩。

　　有了银时的存在，洛斯这一桌上的东西很快就解决完毕，洛斯抽了张纸给银时，银时顺手接过擦了擦嘴，在银时擦嘴的时间桂也解决了他那碗超大加量碗乌冬面。

　　洛斯笑着看着桂朝他的方向走来，这孩子的洞察力一如既往的敏锐。

　　桂走到洛斯面前，看着他笑着的脸，一瞬间被不知名情绪感动的桂，挂着眼泪，泪眼兮兮的扑倒洛斯怀里，哭喊着洛斯的名字“洛斯！”

　　一旁的银时被着一幕气得跳脚，他扒拉着桂，想把他拉出洛斯的怀里再踢上两脚，踩上几踩解解气。

　　但桂却不一般的执着，无论银时怎么拉扯，他都坚定的不肯退出洛斯的怀抱，紧紧的抓住洛斯的衣服不放。

　　这一幕引来了旁人悱恻的目光，洛斯不禁头疼地扶额，他找谁惹谁了？麻烦事真多！

　　“小太郎，先起来吧，很多人在看”

　　很多人在看？几乎是同一时刻桂才忽然想起他们是在拉面馆，桂羞红了脸，抓紧了手中的布料，将头更加用力的埋进他的怀抱，仿佛这样就可以不用面对旁人讨厌的目光。

　　洛斯笑了笑，拍了拍桂的背，好笑的说“再这样下去，可就变鸵鸟了”虽是玩笑却没有一丝嘲笑，柔和的音色更像是安慰。

　　桂怔了怔，痛苦的闭上眼，落下的泪沁入手中的衣料，他不要当鸵鸟，他不想站在洛斯身后一辈子，他也想站在洛斯的身侧，他想变强，等着洛斯骄傲的介绍，这是我的同门“桂小太郎。”

　　桂抬起头，抹去脸上的泪痕，柔软的目光终于变得坚定，他倔强的脸印入洛斯眼中投射在桂的视野。

　　洛斯满意的笑了，金色的眸盛满了古橙色的光晕，细碎的光芒柔和了他的世界，‘若是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他永远也不想走向未来，因为未知不知是否会抹除这份美好的生活，他不想长大。’桂这样想着，心神不知游荡到了何方。

　　洛斯好脾气的笑了笑，拉过愤愤不平的银时，右手牵着桂一步一步的走出拉面馆，挺直的背影，灯光下长长的影子逐渐远去。

　　洛斯看着远处树顶挂着的紫色彩灯，“去找晋助吧。”

　　“好的。”桂仰着笑脸乖巧的应到。

　　“哼。”银时扭过头，不屑的看了眼桂的脸。

　　“银时，一会带你去吃七季屋的甜饼，就先配合一下，怎么样？”洛斯看着闹脾气的银时，洛斯自是明白此刻需要顺毛。

　　银时的鼻子动了动，仿佛他已经闻到了七季屋肉饼的香味，几乎脱口而出的答应，却被同一时冒出的气恼湮没“银桑才不稀罕你买的肉饼！”

　　见银时不买账，洛斯也有点苦恼，哄生气的小孩可不是他的特长，他继续诱道:“那再加上雪晶糕呢？”

　　银时听后立刻转过了头，眼冒桃，想着即将出现在手中的雪晶糕和肉饼他就忍不住味蕾的刺激分泌出了不少的口水，馋得不行，就连银时头上一直无精打采的卷毛都立了起来，他睁大血色长年死鱼眼形的眸，眸中闪着光亮，“真的吗？！”渴望的眼神像极了求投食的小狮子。

　　洛斯笑着点了点头，“不骗你。”

　　得到了答案的话后银时就收起了那副小受的嘴脸，一副“哼哼唧”‘凡人们 ，本神就陪你们玩玩吧’的模样极其欠打，“那就没办法了，银桑就只好陪你们找找娼妇了。”

　　“晋助的话，大概在最高的地方吧。”洛斯拍了拍之前被桂抓得惨不忍睹的衣料，细心的一处处抚平。

　　闻言，身为高杉晋助幼驯染的桂自然明白了洛斯话中的意思，如果是那个人的话，真是这样。

　　而银时虽与高杉晋助接触不久，却早已把他的性子摸了个透，他挠了挠蓬乱的卷发，一如既往的死鱼眼在橘红的灯火中有些暗沉，“真没办法，银桑可不想晚上来个登山活动。”他看着灯火中洛斯忽暗忽明的脸。

　　桂笑了笑，看向洛斯，意思很明显，洛斯去他们就去。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的洛斯感觉压力很大，决定一个人的动向，这份毫无保留全心全意的信任与托付让他难以背负。他看着街道上排排的灯火叫卖的吆喝声嘈杂，路人走走停停人流拥挤，但大家都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去找晋助吧。”或许他也该试着去背负……

　　凛，你就看着吧，这次，我绝不逃避，直面一切给你看！

　　洛斯捏着头上斜戴的面具，将它戴在脸上，被遮挡的面容只留下与恶鬼般若如出一辙的金色瞳孔，闪着金色的微光……

　　洛斯转过身看着银时，“对了银时，把白色的狸猫面具给桂吧。”

　　银时点点头，从袖中拿出一个白色绘有银粉白色蔷薇的狸猫面具递给了桂。

　　桂用双手接过，小心翼翼的样子如对待什么珍宝一般慎重的接在掌中，他看着手中的狸猫面具笑了，桂歪着头看着洛斯的带着面具的脸，“谢谢！洛斯。”

　　桂高兴的将面具戴在脸上，很适合，而银时也将一直斜戴的面具盖在了脸上。

　　三个人，两人并排，一人在前，并没有刻意安排，三人的脚步却早已神同步。渐渐的他们已经离开了闹区，繁华远去，荒野的山林小路被杂草掩盖，洛斯弯下腰抚开一行杂草，土壤上印有一串脚印。

　　“娼妇那家伙就在上面吧。”银时弯起小指挖了挖鼻子。

　　“看来是这样。”桂认真的看着那一串脚印，点点头。

　　“走吧。”洛斯直起腰，沿着脚印向山上走去，

　　拨开挡在身前的枝丫，洛斯看见了背对自己的高杉晋助，他站在悬崖边，风吹起他的浴衣，紫色的短发随风舞动，绿色的眸中说不清是什么情绪，有些嘲讽又有些慕羡，似自嘲又像是悲伤。

　　他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处，绿色的双眸静静地看着他们之前所处的祭典会，排排的灯火亮起一片橘色光芒，热闹的人群笑声一片，人民们脸上的表情欢愉而轻松。

　　他一动也不动，仿佛身体所有的神经石化，不觉累也不觉厌烦。

　　他突然转过身，歪了歪头，不确定的说，“洛斯？”

　　洛斯压下树丫，走出去，“晋助”

　　“嗯”高杉晋助轻应一声便转过头不再说话。

　　洛斯顺着高杉晋助的目光看去，还是那片热闹的灯火，洛斯不明白他在看什么，却又好像是心知肚明只是无法用话语形容。

　　灯火啊……洛斯呢喃道。

　　“可悲而又渺小。”仿佛是为了照应洛斯的话，高杉晋助看着远方在灯笼中跳跃的火光，绿色的眸充满了讽刺。

　　洛斯闭眼，心想:‘又来了，中二发言者头头。’他却又婉言轻笑:“的确可悲，但若是没有这类存在或许我们至今都会存在于没有光和温暖的夜晚，一个人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哼”高杉从鼻中发出一声冷哼，不置可否。

　　洛斯转过头，隔着面具，高杉晋助无法从他的表情中看出点什么，但那双金色的眼在夜中散发着闪耀的光辉，坚定不移的口气印在他的心中。

　　“我始终相信，即使再可悲的生物都有他的用处，比如为强者之路垫上基石之类，我们人类终会位于食物链顶端，将不合适的天人全部拉下地狱。”

　　“这可真不像你会说的话，洛斯。”高杉晋助直视洛斯的眼，勾起唇嘲讽道。

　　洛斯毫无在意的笑了笑，问“那么在晋助眼中的我是什么样的呢？”

　　“差不多，不过在别人眼中的你这形象可就差太多了。”高杉晋助磕着眼回避了洛斯直白的视线，坦然的目光让高杉晋助无法直视。

　　“呵，”洛斯轻笑一声，不予置评。

　　“洛斯！”刚从林中钻出来的桂冲洛斯的方向吼道。

　　洛斯转过头，看着桂狼狈的模样，又看了看跟在桂身后一副神情悠然的银时，顿时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银时这小子捡便宜还挺行，‘万年坑队友’标签名副其实。

　　洛斯点了点头，挥手示意桂和银时快过来。

　　桂抱着不知何时取下的面具，气喘吁吁的小跑到洛斯身旁，说，“洛斯，老师也来了。”

　　洛斯拍了拍桂的背，帮他顺气，走过来的银时刚站住脚，就看见了洛斯盯着身后，银时藏在面具下的眼微微垂下。

　　洛斯看着随后而至的老师，笑了笑:“松阳，来得真晚。”

　　浅色长发的老师柔和的笑了笑，轻柔的嗓音带着些无奈:“没办法，出门的时候碰到了些事。”

　　闻言，洛斯皱眉，担忧的目光扫视着松阳全身。

　　被这样的目光来回扫视，饶是脾气好得不行的松阳也有些不适，他举手作投降状，“没事的，我已经解决了。”

　　洛斯点点头，从银时的袖中拿出剩下的两个面具，将素色花纹的狸猫的面具递给了松阳，另一个紫色蝴蝶鬼面则是给了高杉晋助。

　　他看着远处的灯火，冲天散开的烟火是不可能的，一个战后落魄村落是不会放焰火的，因为这样做会引起天人的注意，这个村子已经经不起再一次战火的摧残了。

　　在这种喜庆的节日，最大的烟火便是十多米高架着柴捆直上的高台，村长拿着火把在几米远出扔到架底的干草上，易燃的干草迅速的被点燃，红色的火光吞噬着干柴迅速地蔓延向上。

　　洛斯站在悬崖石块上，金色的眼看着从祭典中央冲出的火光，巨大的干柴高台架燃烧，火光殷红，周围的村民欢呼呐喊。

　　他的眼中倒影着燃烧的旺火，橘色的火光将金色吞噬，跳跃的火花灼热而炽热。

　　洛斯看着带上紫色蝴蝶鬼面的高杉晋助与素色狸猫面具遮挡住半脸的吉田松阳，银时的白夜叉面具挡住他的表情，桂此刻已经重新带好面具。

　　洛斯抬胯一脚踩在石板上，勾唇“嘛，祭典我们也该热闹热闹。”从和服袖口里拿出几根烟花棒，每人一根。

　　换掉刚才痞子大哥大的姿势后，洛斯蹲在地上拿着两块他中意的小石头，用石块摩擦产生的几点火花点燃了手中的烟花棒，他将手中烟花棒上零星的火光分给了几人。

　　几人围在一圈举着手中的烟花棒，细小火光很快就点染了手中的烟花棒，“滋滋”的燃烧声在漆黑的山野里格外清晰，橘色的火光照亮了几人的脸，在围成的圈内绚烂的火光是最美的风景。

　　看着迅速燃过留下漆黑的灰烬的烟花棒，洛斯的眼追随着火花绽放的速度移动，直到火花燃尽，连最后一星火光也暗下去，他抬头，略带嘲讽的话已脱口而出，“短暂渺小却又如此美丽绚烂，我羡慕着这样的东西。”我妄想与她同在尽管生命短暂我也想留在她的身边，可悲而卑微的妄念终被法则拒绝……真正的话语被他咽入腹中，他捏着燃尽的烟花棒将它插|入脚下的土中，随着这支烟花棒一起被埋入土中。

　　银时几人一时没了话语，他们面面相觑，此时不曾见过的洛斯让他们感到陌生感到无措，想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直觉告诉他们这时不要说话便是最好的回答，静静的陪伴便是最好的安慰。

　　吉田松阳看了眼手中燃尽的烟花，摇了摇头，挨着洛斯放入土中的烟花棒的位置插|下，见老师这样做，银时几人也将手中的烟花棒围着洛斯放下的烟花棒的位置放成了一圈。

　　洛斯看着他们这样的动作，没有说话，只是弯起了唇，藏在面具下的脸柔和而温柔，他抬起脸上的面具，温和的笑容在脸上展开，温润的口吻一如既往，“走吧，去吃点夜宵，松阳也饿了吧？”

　　“嗯”松阳点了点头，看着他的学生们，“去吃点东西吧，大家。”

　　一行人到了拉面馆吃了点夜宵后才离开了这场祭典。

　　松阳背着睡熟的银时怀里抱着同样睡着的桂，灯火亮光照下的路虽暗却能辩得清方向，洛斯走在松阳身边，前年不变的笑容有些异样，而高杉则是默默的跟在洛斯的身后。

　　这一夜有什么变了，又似乎什么都没变……

　　在凌晨，几人终于回到了松下私塾，松阳叫醒熟睡的桂与银时叮嘱他们记得洗漱再睡，互相告别后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银时没有吵着要洛斯承诺的七季屋肉饼与雪晶糕，仿佛完全遗忘了这件事，也许他并不是那么喜欢那些食物，只是因为那是那个人买的才特别期待吧。

　　凉夜中，躺在榻榻米上的银时裹紧了被子，银色的卷发露出在外，从被窝里传出梦呓:“洛斯，你还差银桑七季屋的肉饼和雪晶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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