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名为绝望之病

　　“人类，你看起来很可口啊～不过喝下我的血，你就不再是人类了。

　　？谁？洛斯皱眉，不熟悉的嗓音在脑海中响起如隔了一层薄雾般神秘而满怀恶意，带着诱惑邀请的话语令洛斯不快的皱眉。

　　“是吗？正和我意。”‘洛斯’抬起手臂，挽起袖口，嘴边露出了和绚如出一辙的笑。

　　就这样，这就足够了，人类，我已经受够了，让我去往你的世界吧。‘洛斯’垂下眼，眼中的蛰翳被睫毛尽数掩盖。

　　少女稚气的脸庞带着孩子气的笑容，未完全长开的小脸还略带婴儿肥，两侧的酒窝轻漾着和风，她伸出双手捧起‘洛斯’的手臂，认真的看着‘洛斯’金色的眼，一字一句的确认道：“后悔吗？”

　　“不，”‘洛斯’摇了摇头，不容置疑。

　　“这样啊，”少女喃呢道，似在思考。

　　兀的，少女放下‘洛斯’的手臂仰起头，踮起脚身体前倾，双手攀上‘洛斯’的脖颈，将整个身子都附上‘洛斯’，她偏过头，将头埋在‘洛斯’的颈窝，伸出舌，舔了舔他藏在脖间的大动脉，微张的唇晶亮水润的饱满柔软的碰上他的脖颈肉。

　　唇中两颗若隐若现的尖锐毫不留情的刺入大动脉，身体中的血液不断的被吸食，血液流失使‘洛斯’身体陷入了虚弱状态。脖间酥麻的感觉还未停止，精神恍惚几乎快要失去神智吸食血液的声音却在耳旁愈加清晰。

　　将血液出卖给鬼，将生命祭奠虚无，将灵魂囚禁在高塔。

　　这是塔尔洛斯，过去的藤原雅洛。

　　我愿将生命献给亡灵，终止那一切轮回。

　　古老法王遗传下来的咒术，召唤恶鬼之王，献祭血液，实以心愿 ，无所轮回，此为禁术。

　　无所轮回？这是指什么，召唤鬼者付出生命与灵魂死后无□□回流连在孤野山林，自此独自一人孤独余生最后被折磨得疯癫成魔，被恶鬼吞噬，怨气会助长它在人间停留时间，所以恶鬼需要这样的魂魄。

　　雅，无论如何你不准使用禁术。

　　嗯，我答应你。

　　‘洛斯’无力的扯了扯嘴角，想要微笑却无法做到，最终他放弃了微笑，自嘲的笑了笑“打破约定的人，是我。”看着暗下的天色‘洛斯’闭上眼彻底陷入黑暗。

　　不，不是你。少女抚上怀中苍白的男孩，苦涩的弯了弯唇，一滴血液从她唇边流下滴在她的手背上溅起朵朵碎花。

　　少女欲哭的眼忧伤而阴郁，近乎崩溃的神情落下一颗血色的花朵，她闭上眼，所有的情绪都被收起。

　　她再度睁开眼血色的大眼时，暗红的红眸闪着光，虹膜笼上一层异色，危险而诡谲，鲜艳染血变得娇艳的唇勾起一抹揣测迷离的笑，月下夜中沾染血滴的獠牙白红相印森然凉骨，粉色的发丝被血黏在唇角，她伸出舌舔过唇角咬着发丝舔舐着最后一滴血液。

　　她抱起身体中不剩一滴血的‘洛斯’的躯壳，毫不费力的一跃高处，娇小的身影印在圆月中央，落下踩在电线杆顶起跳几步消失在夜里。

　　献祭与鬼，鬼接受了他的愿望，毁灭了有她存在过的地方，毁灭了一切，包括他的梦想与未来，他亦失去了生命，灵魂被囚禁于不灭灯塔之中失去轮回之机。

　　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他有喜有忧，有快乐有痛苦，有真心微笑也有伪善伪装……

　　各种情绪错综复杂，却唯独没有后悔，直至最后，被囚禁于无尽孤寂的黑暗泥河中他都不曾后悔那样做。

　　没有丝毫的迟疑，亦不曾迷惘，他毁灭了他一切回忆，摧毁了一个世界板块，放弃了生命轮回，追求永无止境的破坏，疯狂的毁灭一切……

　　那是曾经的他，那样显目鲜明厌世的性格让洛斯在梦境中看得胆战心惊，肆意妄为，狂傲风骨，蔑视天道，挑战法则……这是他现在敢都不敢想的事，而那些他曾经都一一做过……洛斯真不知道他该怎么说才好。

　　洛斯抚上额，那是一方面，还有就是——这样断断续续毫无规律的记忆让他分不清是虚假还是真实，梦境如此真实却让他感到空虚，虚假的感情却如此真实，如梦似幻真实而虚假难以辨认，梦中传出的心愿，他的执拗疯狂诉说着一个——藤原佐凛。

　　洛斯苦笑，他或许缺失了很大一段记忆，关于凛的事，他总是不经意想到那个姣美的女孩，眼中闪过她不同的模样，脑中不受控制的想着她。

　　但他却不知为何，为何要如此在意她的一切？从未见过她的模样，脑子却在他质疑之时快一步将她的模样呈现制造出假象，总能在他将她淡忘的同时第一时间浮现她的面容更加清晰的记住她的模样，如永生永世的记忆刻在灵魂之上，无法磨灭。

　　是诅咒？还是建立在血液灵魂中不灭的羁绊？

　　若是如此他为何……

　　“洛斯？”

　　洛斯一怔，思维被一声呼唤打断，他抬起头，金色的眼迷茫闪着惆怅的光，他笑了笑，嘴角的弧度有些僵硬和勉强。

　　“桂”

　　桂眨了眨了眼，走到洛斯身旁，“洛斯，你今天有点不太对劲。”

　　洛斯低下头，轻叹一口气，“是吗，大家都看出来了吗？”

　　桂诚实的点了点头，“嗯，松阳老师，银时和晋助他们。”

　　洛斯曲起腿弯起手臂撑起下颚，偏过脸，看着在他身旁坐下的桂，“呐，桂，我问你，如果你一直在梦中不同世界不同身份看见一个人，不，是不同形象的同一个灵魂，梦境如梦似幻，真假难分，你怎么看？”

　　桂板起小脸，认真的看着洛斯的脸，深思后又斟酌了一下语言才开口：“那洛斯是怎么看的呢？”

　　洛斯愣了愣，他本以为桂会直接回答：梦境即是梦境是虚假，却不料想会答出这种意料之外的回答。

　　不等洛斯说话，桂又继续说：“你觉得那个人对你来说是重要的吗？”

　　未经思考，洛斯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的答案在空气中回响，“重要。”

　　洛斯身体一怔，不需要思考如身体的本能，仿佛说过无数遍般早已不需要掩藏，也没有意义。

　　是……这样的吗？

　　因为重要，就算没有她的记忆他仍然能记住她的的模样，她的声音，她的笑，她的一切……

　　洛斯磕下眼，纤长的睫扇挡住了他的双眼，犹豫不定，迷惘困惑。

　　片刻他却又笑了，对，根本不需要用记忆去铭记，刻入灵魂中的记忆会将他的身体驱使。

　　他抬起头，明亮的眸溢起细碎的光芒，精致脸上的笑毫无阴霾。

　　“我知道了。”

　　只顾着困惑，只顾着迷惘，他连最简单的细节也忽略了。因为有关凛的记忆全失，偶尔不经意说出的话，余光撇过身旁的空气，却没有一人孤独而迷惘的情绪让他烦躁。

　　但，他也不会这样下去，这也是凛不希望的吧。

　　洛斯伸手抱住桂，将他拉入自己的怀中。

　　桂无措的挣扎了几下，在看见洛斯的眼时蓦然安静下来，渐渐升温的脸颊如火烧，他抿着唇不知所措，红着脸低下头用额前的碎发来掩饰自己的神情。

　　桂红透的脸如煮熟的虾，心里又羞又喜，紧张的绷直了身子，却无措的不敢乱动，任由洛斯将他抱在怀中。

　　两只手终于落在洛斯的背后，将他紧紧相拥。

　　洛斯勾唇，“阿里嘎多。”

　　桂羞涩的笑了，紧张得说不出话，张唇半天却只吐出了一个字“不……”这种被重要之人感谢的心情让他不知所措。

　　躲在转角木柱屋檐顶上的银时，看着这一切，慵懒的打了哈欠，轻巧的跳下屋檐，往与洛斯反方向的路的走，眯着死鱼眼的眼余光撇过站在柱子后的一角，他伸手小指曲起挖了挖鼻孔，“矮杉，没想到你还挺喜欢偷窥。”银时放下手小指在衣角随意的擦了擦。

　　高杉撇过头，幽绿的眼看着银时，眼中似嘲讽似不屑，他勾起唇讥讽道：“银时，你在说谁？”

　　“呵”高杉嗤笑一声，转过身，歪头，“正如你所说，或许有不同，但我们殊途同归。”高杉转过头，抬起脚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银时的视线。

　　银时懒洋洋的抓了一把头上的卷发，万年的死鱼眼闪过一抹流光，他抬起头，45°仰望天空，似自言自语。

　　“是啊……”最后一个音符消失在空中，此处没有了人影。

　　躲在暗处的人笑了笑，隐去了身形。

　　洛斯放开桂，余光撇向远处的一抹浅色。缓缓勾起唇，说：“桂，稍微有些饿了，可否为我拿些吃食过来？”

　　桂乖巧的点了点头，便迅速起身小跑出了洛斯的视线范围。

　　洛斯笑了笑，“松阳，出来吧。”

　　躲在暗处的身形动了动，却没有出现在洛斯的视线范围内。

　　洛斯不恼，又笑“怎么，松阳，什么时候你也如此扭捏了，还是说，你呢……”

　　洛斯起身，瞬移到暗影的身后，把手搭在他的肩上看似没有什么力度的触碰实则暗含玄奥。

　　浅色头发的人影转过身，浅色的眸印入洛斯眼中，他笑了笑却没有了如往常一般浑然天成的温柔，异常的感觉让洛斯皱眉。

　　洛斯轻笑，少了平日的真实，他温润的嗓音在紧迫的空气中如急雨，“松阳，还是虚呢？”

　　松阳笑了笑，他伸手附上洛斯的侧脸，“洛斯，你觉得呢？”

　　洛斯侧过头，躲掉松阳伸过来的手，微微皱眉“我不喜欢这种猜谜游戏。”

　　被拒绝触碰，松阳的手停在半空，他苦笑“我想我是松阳，一直都是。”但这终是梦，他有他不可推卸以及放下的责任。

　　“嗦嘎……”洛斯磕眸，双眼没有焦点的睨视地面的某处，仿佛一点都不在乎。

　　片刻，他漫不经心的抬起头，一字一句的复述：“你是虚。”

　　松阳抿着唇，浅色的双眸溢满了忧伤，受伤的神情让洛斯不忍反而感到心疼。

　　洛斯突然抬起手，抓住松阳未收回的手，捏着他骨节分明的五指，补充完他未说完的话，“但，直至契机来临之前，你，一直都是松阳。”

　　松阳一怔，瞳孔猛的收缩，被握住的手从另一面传来源源不断的热度，如他冰凉的心被金色的火焰温暖，这种温暖传入他的灵魂。

　　眼睛被一双手覆盖，眼前的一切被遮挡，寂静的心海心脏跳动的声响格外清晰，久处黑暗的人见到光明，会如飞蛾扑火明知结局悲惨只是灰飞烟灭也会义无反顾。

　　这点，谁都一样，不会有例外，也没有人从一开始就生活在黑暗之中，向着阳光生长是所有植物的通性，是追求阳光的的心愿，而渴望阳光是所有人类的愿望，是如植物向阳一样的本能。

　　而这世界的法则很残酷，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强者为尊，而弱者只能被不断的掠夺。

　　“生存的奥义就是隐藏起真正的自我，藏起满身荆棘，伪装温柔，对每个人都好。”

　　这是凛教给洛斯的话，这是松阳生存的准则。

　　两个同处黑暗溺河的人，究竟谁被谁收服？心中的脆弱一针见血，他们需要一份全心全意的对待，一份不含任何杂质的情感，一份纯粹温柔的真挚。

　　而洛斯即使身处黑暗，堕入永恒梦境，他也依然能在现实中保持自我，因为他知道什么最重要，什么能够利用，什么能够舍弃。

　　利用一切能利用的时机抓住一切能抓住的空隙，为自己的目的创造一切有利的机会。

　　在此过程中他会不惜一切手段达到目的，伪装也好欺骗所有人也罢，无所不用其极。

　　背叛也好，被怨恨也罢，死亡也无所谓，只要她不会放弃他，他就永远不会倒下。因为他所有的光明，他所有的希望，他所有活着的意义，都是因为一个人，从始至终都是因她一人——藤原佐凛。

　　她是他的救赎。

　　而凛现在不知所踪，生死未明，他早就失去了最后的奢望。

　　所以他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洛斯笑了，不带任何色彩，没有伪装，没有惯用的表态，苍白如风却又有一种爽心的感觉，轻柔如雨轻落，如雪飘下清凉舒适……

　　松阳伸手附上挡住双眼的手，轻轻拿下，柔和的嗓音是平日的松阳，他回答，“好。”浅色的双眸里细碎的星光闪烁不定令人难过得疼惜。

　　洛斯并未抽回被握住的手，只是转了转手腕，反握住松阳的掌，他笑了笑，说：“松阳，你还记得三个月前我们一起埋下的清酒吗？还记得最后我说了什么吗？”

　　‘勉强也没什么意思’少年独特的清冷而温柔的嗓音在空中回响，松阳仿佛再次听见了三个月前少年的话。脑中回想起古树下少年离去的身影，以及少年说这句话时温柔的嗓音。

　　松阳握紧了洛斯的手，苦涩的弯起唇，用尽全身的力气，艰难的点了点头。

　　洛斯并未看向松阳，只是将目光投向了远处，看着一片虚无，说：“无须在意，无论何时，松阳，只有你的心里还有一丝你想要是松阳的想法，我都会把你当成松阳。”

　　是承诺，亦是宣誓，在这天，少年向他允下诺言。

　　少年认真而庄严的神情触动了松阳的心。

　　“嗯。”松阳点头，想要留下这一片阳光。

　　洛斯轻笑，“到那时，松阳，我会陪你一起走。”

　　松阳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看着此时风轻云淡的洛斯，惊讶而幸福，他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意，笑了。

　　此时他并不明白洛斯此话真正的含义，直至吉田松阳死亡的那天，洛斯的猝死，成为虚的他才明白，洛斯已经随着松阳一起‘走’了，悔恨交加的虚将所有的情感都加附在了这座城市这个世界，想要毁灭世界的想法在他心中扎根，直至长成参天大树，无法连根拔起只有彻底摧毁，总有一天他的过结成的果会埋葬下他所有的罪，长眠于深海。

　　洛斯毫不在意的笑笑，“松阳，我饿了。”

　　“走吧，去吃饭。”松阳笑了笑，任由少年将他拉走。

　　看着少年依旧稚嫩的背影，松阳的目光温柔而专注，他想，少年已经褪去青涩，开始成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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