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猛士

作者:贫道咩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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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8大仁不仁


      048大仁不仁

      “艳艳,过来,把钱爷我的脚丫子舔一遍,”钱老板大咧咧阴森森的一句,又转换成满含威胁的怒气勃发,“动作快点!逮死啊!”

      滟滟眼中的灵光早已消散殆尽,也不知道曾经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情、能在相隔多年以后只凭轻飘飘几句话便将一个活生生的女人抹去神智,如行尸走肉般忙不迭下床、四肢着地、像狗一般急切爬去给人□□——是不是害怕被做成人干,然后……

      “滟滟!”屠子一声惊叫,将滟滟懒腰抱起,抛回床上!

      “快点!”钱老板压低了声音威胁。

      滟滟如触电般弹起,狗爬飞快!

      屠子再抛!

      钱老板再吓!

      滟滟再弹起来狗爬!

      如是三番五次,屠子这才反应过来,一把将滟滟死死抱在怀里,拍打后背道:“别怕!别怕!有我呢……有爷呢……”

      “哈哈哈哈,听听你自己的声音,连你自己都怕了吧!哈哈哈……”钱老板欢快开怀大笑起来,一时无法停歇,长久的笑声中夹杂着‘哎呦,多情种’、‘哎呦,真好玩’、‘唉呦,怎么蠢得跟钱爷年轻时那么像哦’……

      钱老板笑出了眼泪,随意抹了一把,突地变成冰霜:“后面的两位枪手,听令!咱们的游戏只准动口,不准动手!他要再敢动手去拦,用枪把这个女人的手脚给我全部打断!再上去把眼耳口鼻割了挖了,转身就走!”

      屠子几近失控的怒气被生生浇熄;怀里的滟滟挣扎得越来越劲儿大,已经张口咬住屠子的肩膀,把那一大块咬住的肉往死里咬;屠子分心去挡,热泪滚滚恍惚。

      钱老板并不着急,慢吞吞道:“别哭,看不清好戏。我等你一会,啊。”

      钱老板掏出硬货玩耍,温柔相劝:“屠子是啊?你,要是不想她受罪的话,那就什么也别做,在那里老老实实看着。钱爷给你保证,你听话的话,我不伤艳艳一根毫毛。”

      屠子听着、想着、控制着滟滟挣扎,想象着可能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眼中彻彻底底的冷静下来了。看一眼钱老板和在场诸人,逐一记下他们的相貌,将怀抱一松。

      滟滟就像是被松开绳子的猎犬,一扑而上,爬过去急切的‘汪汪’乱叫。

      钱老板连鞋带脚塞进她嘴里,眼光看向屠子。

      滟滟一口咬住鞋子,浑身的紧绷一松,舒服的从心底挤出一声婉转的吟唱。

      屠子不眨眼,看着一个又一个的游戏继续……

      客厅的时钟走过了一个小时又八分钟,钱老板已经厌烦了、而且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一脚将滟滟踹飞,起身提起裤子系上,对着飞快爬过来‘汪汪’犬吠的滟滟骂道:“滚!有多远滚多远!千人骑万人压的脏东西!”

      滟滟一愣,怕得浑身颤抖的爬到最远的墙角,抬腿一泡热尿。

      “脏东西!”钱老板极度鄙夷的扫过滟滟和屠子,裤子还支着帐篷,转身便和外面的卷烟少女撞在一起!顺手就是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门口的刚走到门口的王半城脸色一黑到底,卷烟少女二话不说、袖里抽刀、反手就扎!

      巴掌的指尖从少女鼻端扇过,风掠起刘海。

      少女用刀尖顶着钱老板连退几步,收刀退后,死死盯着年过半百的王半城。

      屠子看门外的枪手,碰上两个黑洞洞的枪口和两双不起波澜的眼睛。

      钱老板站直了,吁口气,举起一根手指:“王兄,一百万。”

      “五百万?”

      “一千万?”

      “两千万?”

      “一口价,五千万!这个雏儿我要了!”

      王半城还是那个黑到了底的脸色,一动不动。

      少女却气得双肩急急抖动:“王八蛋!你在想什么!你在迟疑什么!天啦……呜呜……”

      “六千万。面子里子都足了,顺便奉送给王兄一个调教好的奴儿犬。”钱老板胜券在握。

      少女站不住了,靠着墙壁支撑的身体也在往下滑。

      “成交。”王半城脸色依旧不变,只是把眼神望向了屠子和滟滟,恶意惊心!怕不是将压抑的隐怒投向了两人!

      少女跌坐墙角,刀从袖中滑出,叮当一声,竟然连撑起眼皮的力道都使不出来了。

      屠子几乎静止不动的眼珠找到钱老板,有气无力的声音:“不是说,还我一个,毫发未伤,的滟滟吗?”

      钱老板翻白眼的笑,情绪低落的同情:“傻逼,只准这个女人骗你,偏偏不准钱爷我骗你喽?再说了,爷现在不是把她毫发未损的扔给你了吗?啊?难道不是吗?接下来要怎么办,你再跟王家老爷商量嘛?关我屁事?你说对不对?哈哈哈哈……”

      钱老板笑得眼泪又流出来了,便擦边笑道:“你这个杀猪的傻逼喔!怎么能蠢成这样?不行不行,笑死我了,你这样在外面晃荡着,迟早要夭折!你看爷爷我这么坏,肯定长命百岁,来来来,跟爷回东州去,钱爷罩着你,包你随时随地可以换女人玩!看,钱爷刚才又新买了玩具……”

      屠子压抑的怒火正在眼底死灰复燃,因为除此之外、再无选择,盯着王半城有气无力的极其缓慢道:“王老爷,久仰大名,还请手下,留情。”

      “好说好说,”王老爷脸色缓缓放松,一脸慈善,道,“都是乡亲父老,我什么也不会做,只跟你家滟滟说一句话便好。”

      屠子闭上眼睛又睁开,趁机活动一下眼珠子,呼了半口胸中浊气出来,仍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钱老板望着屠子阴笑,靠到墙上看戏。

      王半城上前几步,对着四肢着地跪在自己尿水里的滟滟温柔说道:“滟滟是吧?你看,这个屠夫既给不了钱用,连保护你不受伤害都做不到。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近水县城的王半城王老爷,我看你身条都还不错,准备把你收到我麾下,以后啊,用来赏赐我手底下那些立功的人。今天跟这个睡,明天跟那个睡,或者一起跟十个八个睡。你愿意吗?”

      屠子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突然有了神采,门外的两个枪手用黑洞洞的枪口小幅度的划圈警示。

      滟滟将脑袋往墙角里死命钻,身上又开始筛糠般发抖。

      王半城退步笑道:“钱兄,这女人不说话,该怎么往下玩啊?王某小地方的人物,还请钱兄指点一二。”

      钱老板笑得轻巧惬意,疑惑道:“呃?难不成王兄耳背?我怎么记得刚才,这个女犬忙不迭答应嘛!”

      跌坐墙角的少女忽的喷出两股鼻血,仰头侧倒,脑袋磕在地板上‘嘭’的一声。

      王半城忽的回首,手掌猛的握拳,又无力的慢慢松开,犹带些微颤抖!

      钱老板敏锐察觉,回以一声鼻息,眼睛朝着窗外瞟去,嘲笑许多许多年以前的自己。

      对面楼层的枪口火光一闪,钱老板亡魂大冒歪倒,点射的子弹击碎玻璃飞溅,两个火力点密集射击卧室门处——王半城被打成筛子,他身后的两个枪手被打成筛子……

      屠子一跃而上,一声愤怒交织凄厉的的怒吼,钵大的拳头密如雨点一般没完没了的砸了下去砸了下去……

      没完没了,没完没了……直到将钱老板的脸面全部砸得凹陷下去,直到将钱老板的胸口排骨全部砸塌砸断……又拎住死尸一脚整个抡起来翻来覆去的砸、翻来覆去的砸……知道砸得只剩半截下身……

      满屋血迹碎肉,滟滟的神智终于转成了欢欣跳跃的表情,又望着跌坐血肉里的屠子愣了,缓缓恢复了之前全无神智的模样,像一只可怜的狗狗,爬过去,挤到屠子怀里,舒服至极的闭上了眼睛……

      不知何时,外面的敌人已经清理干净了。

      于渊提着枪,眼中歉意深沉:“对不住,来晚了。”

      “不晚,活着就好。该走了。”长贵单臂提枪,长命随时都在为他守着后路。

      屠子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心情一松,抱着滟滟睡了。

      于渊把手指按在通话器上:“收工,来两个人帮忙背人。”

      “头儿,兄弟们就只剩你我两个了,还要不要望风?”

      于渊吐了一口气,对长贵自嘲道:“我的老板给我派了十来个人手过来帮忙,这才几天,还剩一个。唉,只希望我这自作主张闯下的祸,九爷和老板那边都能交代得过去吧,不然,就只剩跪地受死一条道了。”

      长贵哼一声:“按照咱们那边的路数,底下的人只负责亡命拼杀,上头的人负责其它所有狗皮倒灶的破事。快点去扛人,其它的事回去再说……”

      未久,两车直往乡下窜去,没时间也没得人手打扫战场。

      夜幕降临,茶馆一反常态的更热闹了,这次多了几个赶来的地头蛇坐在那里喝茶。胖掌柜顶着一支熊猫眼和一侧脸颊高高肿起的耳光印子帮大家打电话催促酒菜,为其他人续水、帮大家买烟找钱……

      近水城王氏的阵脚乱了,根底太浅眼界太窄的弊病表现出来了,继承家长之位的长房长子镇不住场面,从叔伯兄弟到母亲娘家的人都开始找上门来,甚至,王家的头几个大债主正好就在近水、也上门催债……

      那一处高楼顶层的会所算是东州帮在这里的堂口,一间宽敞的大包厢你只有两人,一位太叔公子正举杯相邀:“司马兄,饮胜。”

      “太叔兄,同饮。”司马展大袖举杯,潇洒。

      另一间小得多的包间里,两家手下的数名实务人员正在暗里斗嘴,将如何划分王半城资产的讨论一条条争辩——有人内心感叹: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以太叔和司马这样的上品世家,竟然沦落到对一座小小县城的三分资产斤斤计较的地步……

      此非常时期,刘阀治下的中州消息流通飞快,更何况事关他州上品世家与本地土财主争权夺利的事情。

      近水县令刘某的奏报早已落到刘阀家主的案头。

      此时,刘阀家主正在书房小院中独自一人沿曲径缓行,长子刘乐糍缓步入院、吩咐侍女将小径上的灯火点燃。刘家主归去入坐,刘乐糍捧茶道:“爹,看来,那位夏将军应该是有真本事的。唐阀少主虽然回去了,但这派来的亲信竟然已经就到了。”

      刘家主优哉游哉喝茶,好整以暇道:“武夫,终是小道,即使是上将军也不过尔尔。为父不懂战阵之道,却明白战阵之上拼的是什么,兵员、器械、吃食、军饷、油料、枪械、抚恤……此乃根基也。无此种种,虽强军也败;有此种种,虽弱旅,几经战阵淘换后必成精锐。勿言此等小道。”

      “是,”刘乐糍终究不如家主老辣,受教后言说正事,“已命四十拨人手就位,分别至州内二十城,大多扮做东南上官氏和南州司空氏之人、杀尽东北司马和东州太叔两家嫡系和亲信,再扮做司马太叔两家之人报复回去。顺手,以外州世家之名,屠戮几家本地商户。今晚十点整同时行动。”

      刘家主点点头:“很好,没有谬误。切记:面子上的功夫差不多的就行了,骗百姓容易/骗世家门阀没门,少做那些虚头巴脑的无用东西。之后呢?”

      刘乐糍如数家珍:“以上事成,即刻命各地驻守州军营寨就近换防,命其中刘氏亲信掌军、配和各地乡勇及巡城司,将司马太叔两家在我中州之财吞尽,再另择一二风头太劲的外州世家以作敲打。”

      “轻了,简了,”刘家主闭目冥思未久,“但凡一县一城之内,资材超过两成的外州世家,除西北、西州、西南以外,尽数吞了。凡资财超过一成的,敲打之……记好了,我刘氏乃门阀之家,不动则已,动起来了还小打小闹、畏首畏尾,算个什么东西?徒增笑柄。”

      “是,”刘乐糍记下,又道,“明日,儿子以少量资财赔付,命各地刘姓官员为数月来受辱之本地商贩张目;明日,父亲将文书传檄天下并九老,告我中州刘氏立誓不争帝位,兵锋只向野人;再明日,号召富户捐赠军资,号召健勇入伍,整顿军中空饷缺额事……”

      “还有两事,”刘家主闭合的眼帘下眼珠子转动飞快,“命各城各县建立流民营地,凡东北和东州之民尽数圈养,供给吃食,驱策其开垦田地、兴修水利。凡有不从者,请虞氏张氏派人来接,再不从则杀。暗命民间,中州女不得嫁与东州、东北之剩余渣滓,为国征战者不在此列;男则可娶之教养。”

      密谈许久,夜色渐深。

      末了,刘乐糍仍是忍不住问道:“父亲,那些说辞,儿宿夜辗转难眠,思虑间却有两点不解。其一,此计太过狠毒,若非我中州青壮战死过半,何人敢信我父子檄文说辞?只怕,反倒以此为由,驱策中州儿郎白白送死,以得其利!其二,其人言谈自相矛盾,以丁口数目论时机,又送我中州儿郎去死……”

      刘阀家主饮一口茶水,笑道:“你管他是谁献计、本心如何,掂量利弊以定取用弃用便是。若说丁口,杀百人而救千人,得利九百,难道不杀?正如你我父子定计,顺手屠戮几户商家以催逼时势。再说,以我执掌刘阀些年观之,天下之民多愚,牧之易过放羊养鱼,当用时何妨杀之一二,当养时略加体恤便能生养迅速……”

      “唉,不瞒父亲,乐糍心里总是有些不是滋味。”

      “傻儿子,莫去自责,不是滋味就对了,”刘家主放下茶盏,温言道,“只有心中顾念这大好河山、顾念这锦绣中州、顾念我刘阀富贵、顾念这好吃好喝的、顾念这好玩好乐的……守着这样的本心,这才能静心计算,全无愧色的举刀杀人,给这治下中州以安定。”

      又许久,刘乐糍想通了,拱手道:“多谢父亲教导,儿子这心思一下就平静下来了。想来,此计虽毒、却危而不险,利在刘阀长远更中州长远。‘名望’虚实玄妙,若书中所言‘气运’,我中州腹心被八面看守,弃了野心安守正道才是根本。”

      “对喽!”刘阀家主开怀击掌:“正道!正道!说那人献的是毒计,不如说献的是正道。否则,你以为为父是怎么被说服的?凭什么将今日十万大军和明日中州青壮拱手相送?呵呵,就是那八姓老鬼把刀刃驾到老子脖子上,也别想爷爷松口!所以了,日后行事,我儿切记:以正道二字求名望,计算长远之利害……”

      环月圆月,嫡孙刘彩文守在书房门外‘偷听’。

      环月圆月,刘阀布置在近水县城的人手发动了,明目张胆的攻入东州帮堂口、也就是那个高楼之上的奢靡会所,照着早有准备的情报认人杀人,管他是谁、管他穿着什么宽袍大袖,除非有那胆子报上天下九大门阀的姓氏,一概照单收取性命——圣人之下,都是蝼蚁。九大门阀从不正面相争,之下的便是想杀就杀:

      “什么?上品世家?哈哈……门阀之下,强壮一点的蚂蚁罢了!何况你太叔、司马两家明里暗里都已经不听张阀、虞阀的话了,人家念着往日交情懒得收拾你,你又跑来招惹咱们刘阀,呵呵,我日!”近水县令伪装得像个小头目,满嘴嘲讽的发泄完近日被民间指摘忍受的怒气,将宽袍大袖的两位公子近距离挨个爆头,擦着手上的血浆出门。

      该收取的人头已尽数收取妥当,正有人在那里吆喝:“都好了吧?从现在开始,这里就姓宰父了……”

      “刘县令慢走,公良兄慢走,改日再聚。”

      河堤岸边的茶馆,稳得住的老江湖们和有长性的地头蛇还在等着,要么喝小酒闲聊、要么长短叶子牌大战、要么冲天牛皮吹得震天响、要么荤笑话说得既恶心又爆笑。胖掌柜那里反正是一问三不知,甚至还以减肥为名不吃晚饭,以没劲为名趴在柜台上呼呼大睡,老白顶着高高肿起的巴掌印穿梭着续水和各种代买香烟啤酒方便面的杂事……

      十点一刻还不到,茶馆里开始响起手机铃声,这边一个电话还没接完,那边全场铃声陆续炸响!

      这阵势,肯定是出事了,而且肯定是大事!没有接到电话的人安静下来等消息。

      最先接完电话的那位大哥先瞅一眼‘被安静吵醒’的胖掌柜、对着那睡眼朦胧且顶着黑眼圈和耳光印的肥胖脸盘点点头,这才猛力一拍桌子:“东州帮的堂口被掀翻了,成了咱们中州宰父公子的地盘!现在,人家手底下人手不足,辗转问到了老哥我这里。我手底下人手也不够,谁来凑凑?凑个百八十个像样的货色……”

      “走了走了,边走边说,咱们赶到了再慢慢凑人……”有人挂了电话,拉起就走。

      胖掌柜又趴了下去睡觉;老白噎一口唾沫,挤出茶馆,爬上河堤去搬椅子和遮阳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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