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猛士

作者:贫道咩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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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4赳赳老秦


      044赳赳老秦

      ‘唐’字州旗猎猎,‘申屠’将旗猎猎,‘陌’字营旗猎猎——州旗明黄,将旗赤红,营旗色黑。旗下雄关十丈之高,卡住昆仑山口,斩断‘瓦汗走廊’——驻有精锐悍勇十万余、辅兵民夫五十万有余,唐氏门阀家主嫡长子亲身坐镇、有专横搜刮之权,申屠氏大半家底再此、嫡长子与叔伯兄弟共韩氏诸葛氏守此关隘、头悬失守绝嗣之誓。

      此西北昆仑关与北州贺兰山口、东北长伯关隘共称天下三大雄关,又与西南十万大山和海云十六州岛链共称九州藩篱——无论何方失陷,都可称得上是九州危矣——昆仑关若失陷,敌从瓦汗走廊长驱直入西北,居高而下;贺兰山若失陷,敌从河西走廊直入,故‘长安’难保;十万大山若失陷,敌可处处寻机掳掠掣肘,镇南无关陷苦战;海云十六州藩篱弃守,正合了那句‘琉台不守、三韩为墟’的古语,终致去年七月长伯关隘失陷,野人沿辽西走廊直取再虞王朝帝都,一战而下、垂涎瘦马东南之膏腴……

      昆仑雄关铁筑,顶上平台可供纵横驰马,其中藏兵洞、军械库、指挥室、营房住宅等等不一而足,且能源电力供应极度充足。最为醒目的是平台之上那一排高高的线圈塔,沉默着散发诡异的气质。

      数人在层层护卫之下于高台之上的两个线圈塔之间远望异域,唐氏少家主四十余岁年纪、申屠少将军与其他几家的嫡系子孙年纪都不小,个个散发着不怒而威的嚣张气焰,或如烈火熊熊、或蓄势待焚。

      华奶奶母子祖孙三人、左守常与夏点书四人,在申屠少将军的亲卫押解下通过加装在城墙之外的‘电梯’几番换乘,登上城楼顶端平台。

      四望的景色与平台上的罡风让人觉得这是另一个世界……

      直来直往,

      唐少主上前来抱拳,甩动大袖潇洒,独向华奶奶道:“神医慈悲心肠,辛苦了。”

      华奶奶也抱拳,望之,温言道:“唐少主身子康健,西北之福,天下之福。”

      申屠少将军突地抽刀挑飞左守常墨镜,沉声斥曰:“大胆妄人!戴甚墨镜!”

      左守常已有近十日滴米未进,就靠食气鼓荡肠胃不粘连、每日饮生水和细细嚼食三粒大枣为生,旅途奔波更兼一夜忙碌后终于安心睡了一个饱觉,醒来后的双眸愈发清亮生辉、夺人心魄!

      申屠出刀挑飞墨镜,左守常未曾丝毫移动,只是双目微微一睁,直往人心深处看去。

      申屠少将军感受到了冒犯,收刀又出、刀光惊鸿若匹练,刀尖点在喉头之下颈骨之上微微往前一送——左守常的喉咙被刺开花生米大小的豁口,吸气声漏风的声响锐利。

      左守常一眼扫过面前诸人,如同炎夏雪峰一般的眼神对上秦少主、喉咙往前一顶,刀锋刀背触及喉咙两侧的大筋。

      唐少主‘未及出言’,申屠收刀退步。

      华奶奶穿针引线递给华颂草、欲言,夏点书心中升不起怨愤、怅然无力,长贵长命神情复杂。

      左守常两指捂住喉咙,迟钝一笑,声线已被破坏:“唐氏当面,今日赠你长枪百支、弹药十万,基础急救片剂十万,”左守常眼神示意华奶奶处,“另有药品生产商的联系方式,可询问华神医。更有新的药品在研再试,莫急,”秦氏少主眉目微动,左守常还在继续,“我要丈高白鳞野人头磊成的京观一座。”

      秦氏少主沉吟状,自有他人为其分忧,申屠少将军再次抽刀遥指:“大胆妄人!竟敢如此和少家主说话!信不信老子一刀砍了你的脑袋!”

      左守常一手捂着喉咙一直看着秦氏少主:“言尽于此,悉听尊便,”再侧首以对申屠少将军一笑,眼光冷冽:“这位申屠少将军刀法如此凌厉,关隘前方正有坐于莲台之上妖孽一名,请将军出手斩之。”

      “你!”申屠刀光又起,刀尖在左守常微微往前一凑之下点破额头正中、竖线血迹缓缓流淌,下意识便违心的收刀归鞘。

      左守常勾勾嘴角,提高嗓音:“好刀法,杀起自己人来真是利落!”

      唐少主不好再继续装聋作哑,抬袖道:“此言不妥。”

      左守常这次的笑容幅度大了很多,像是终于等到了需要的东西、也像是被逼到了墙角、更像是又在罗织着新的陷阱,炎夏里的冰冷眼光道:“秦少主身居高位,行则起风、动辄滚雷,万望慎言,万勿再犯贵祖上、‘再唐’之罪……更勿落入外藩坐大之困!”

      更多人蠢蠢欲动,唐少主挥袖抬手,一个动作便止住众人言语。在人家眼中,世人予取予夺,眼前的这条性命取之容易,取不取却有更多思虑。左守常的仪态行止和说辞,足够让人警醒。

      “有劳颂草小姐。”唐少主微微示意,却是记得华颂草这个娇滴滴姑娘的名字。

      夏点书看着左守常放开捂在喉咙上的两指,皮肤几个打卷翻成豁口,喉咙之上的血迹趟得缓慢而殷红、额头上刀口里流下的血迹沿着鼻梁凝固了一溜血珠子……掏出拇指大小的一罐喷剂往之上一喷,左守常咳嗽,华颂草白眼……气得!

      华奶奶忽的清清嗓子,拱手道:“唐少主,老身来此也有些时候了,等再过三五日、将这药片的用法定个规程,就该告辞了。接下来,再去贺兰山口呆上旬月,尽个心力,便该回我西南去了。那边战事虽小却频密得祸害苍生,留在家里的人手不够用,楚家主已是几经催促了。”

      唐少主城府海量,更多少有所预计,虽听得略显仓促,却也应对得宜:“华神医仁义慈悲,州军感念。若定下时日,必相送至贺兰山口。”

      华颂草针脚细密的缝好了喉咙上的豁口,抿了一小口烈酒喷了上去,拍拍手就算完事。夏点书掏出一卷胶带递了过去,左守常忍着烈酒消毒的剧痛、扯一截胶带粘住伤口。两个女的互相看看。

      侍卫递来唐少主描金画龙的银质水壶,左守常表情寡淡的摇摇头,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烟盒大小的铁盒打开,用手指拈出一小块带着蜂巢的蜂蜜扔进嘴里,香甜极了又滋润极了。

      夏点书‘无所事事’的观察着景物和对面的带刀将军们,左守常像后脑长着眼睛一样看到了华颂草的嘴馋:“华奶奶,尝尝?陈酿喔。”

      华奶奶笑笑:“颂草,给奶奶拿过来。”

      颂草边吃边送,小声问奶奶:“怎么有股酒香味呢?”

      母子祖孙三人分吃,很少说话的中年男人夸道:“真是好东西啊!把陈酿果酒和蜂巢封缸,不知道多久才能把这果酒给耗干呢,那缸子怕都成宝贝喽。”

      颂草低声允吸手指:“爹,你再去他那里搞点来好不?”

      华奶奶伸手去扭孙女的脸,咬着耳朵:“那是人家辟谷的时候用来激励内气循环的宝贝!奶奶帮你想个办法,他喉咙伤了、声带下面的肌肉也伤了,说话会累会痛,你自个去熬制一锅舒缓咽部的大蜜丸送给他。”

      “一锅换几个好?”颂草藏不住春心萌动的样子。

      华奶奶送其早点去死:“弄好了再去讲价呗。”

      一时风声呼呼,衣衫与发丝飞舞,见惯了急救营地里面截腿断臂的重伤号,众人都尽量不去关注左守常的伤势。可能是顾忌他面子挂不住,也可能正在暗恨自己只能是无能为力的看客。

      申屠扫过来一眼,左守常朝他一笑。

      唐氏、申屠氏、韩氏、诸葛氏的四位公子不知在等着什么,猎猎的罡风将州旗、将旗、营旗吹得‘哗啦啦’大响。

      风声稍缓,唐少主抬手略略一转,侍卫们走到更远的边缘去了,唐少主朝着左守常上步问道:“喉咙好些了吗?说说看,为何要提我祖上之事?又为何要提‘外藩坐大’之事?我看你是聪明人,多的就不用我说了吧?”

      夏点书心中翻腾不提,华颂草被华奶奶压住肩膀不说,左守常控制着受伤的声带平心静气答道:“若是我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想必,唐少主也并不介意收了这条区区小命吧。一点点枪弹,想必还不够摆平这僭越之罪吧?至于药片,既然已然到手,更是不在唐少主考虑之中了吧?再说天下门阀,唐氏已站在顶端,更免了查探小可底细之繁琐。”

      唐少主微微点头,保养得宜的短须齐整,小节处仍是一州天下至高门阀的做派,坦言‘赞’道:“不错,心智眼光已有诸葛家的那几位后生的水准。”

      左守常忍痛扯出一个笑脸,一眼找到那位诸葛家的中年男子,嗤之以鼻后大言惊人道:“我喉咙有伤,懒得调理你们取乐。”

      任凭唐少主多么深广的城府,仍是忍不住露出须臾锐气和杀气。

      华奶奶稳如泰山,夏点书也莫名其妙的对这人多少有些信心,其他人多少变色。

      左守常微抬下巴,抚摸贴在喉咙伤口的胶带,望着天色和夹持关隘的两侧绝壁计算时间:“唐少主,您还太嫩了,”左守常停顿这话头卖关子,让听者心中的情绪和怀疑尽情酝酿足够,这才低头对上唐少主的眼睛,“建议您,给唐老家主打个电话,告诉他老人家我今天做的事情。”

      申屠一声嗤笑,左守常趁机回以一笑,微微再做一顿,扫过诸葛氏眼神、对上唐少主眼睛,寻常道:“告诉他老人家,九爷又出现了、脑袋就在您的刀下,看看他老人家想要咋办。”

      诸葛眼珠急转,附耳相言,匆匆走到一侧去打电话了。

      左守常又道:“咱们几个可以往前面站站么?我觉得,敌人差不多该摸过来了。”

      “请便,”唐少主不吝于赐给将死之人一顿饱饭,若是不该死也正好展示大方气度,问道,“何以猜测来敌将至?”

      左守常又掏出一盒烟来,抽出一根滴上几滴薄荷味的液体,点燃后幽幽吸气吐气几番享受:“莲台上那位的生日刚过不久,这些天以来、不同于以往历年的进攻时间和强度,说明了什么?要么莲台之上换了人,要么以前那人变了心,要么就正在争斗。你告诉我,这些天以来,那些来进攻的人服饰上有明显的差异么?比如,两拨人隔天一换、或是十天半个月一换?斗志如何?有被驱赶前来送死的吗?他们溃退的时机是战损几成人力之后……”

      左守常说得太多,唐少主手机响了、走到一边去接电话去了,华家三人硬是没找到告辞下楼的时机。

      申屠又看过来,眼中的颇有挑衅。

      左守常对之喷吐烟气:“这位将军,我看您印堂发黑,不日必有血光之灾,已无救药。”

      申屠见唐少主已接完电话,抽刀未出、铿锵回鞘,指手道:“狂妄草民!”

      左守常转眼去看唐少主,对之摇头退步,声音已有疲惫的变调:“唐少主听我一言,行走坐卧最好远离此人,以免被这人临死之血弄脏了衣裳。”

      唐少主笑得勉强,面部表情僵硬,欲言出口迟缓。

      申屠少将军难抑怒气,抽刀而出已是几次三番,一刀点喉、二刀点额头、三刀未出便归鞘、四刀又来遥遥指着;众人见之,各有表情,怀疑装傻者有之、怀疑不臣之心者有之、怀疑其展示愤怒试探唐阀谋求分润好处者有之……

      左守常不管那许多,像是被欺负得再也不愿忍受了,抬手指着抬刀那人,声音何其愤愤:“申屠子,莫欺人太甚!”

      “咻!”

      的一声枪响像是谁在风中的一声轻巧口哨,一粒精确称重、精确配药的大口径手工改装狙击子弹跨越千米以上的距离击中申屠的后脑,从嘴部射出的流弹仍有反弹杀伤的威力,身体的惯性的带动下往前扑倒。

      “咻!咻!咻!咻!”

      连续四个单发击中目标更大的背部,这是最保险的方式,因为阻击枪的子弹为了精度已牺牲了威力。

      “走!”侍卫人员一拥而上,用身体掩护着抱头蹲身行走的另外三姓公子往平台两端与山壁接壤处的一排洞口飞快撤退。

      “嗒嗒嗒……”更多的持枪的守卫冲出洞口,往两侧山壁上倾斜压制火力。

      从雄壮关隘的平台上仰首,两侧的山峦何其高耸入云,之下酷热难当,山巅却是皑皑白雪……

      小畜潜伏在距离平台将近八百米垂直高度的山棱上,设备、衣服和长枪都是荒凉山色,嘴里挂着呼吸器哭得不成人样,急剧耸动的肩膀和胸膛、滚滚长流的热泪,几度从昏厥的边缘挣扎回来,好一阵才勉强重整精神,呢喃着‘爹妈’和‘岁晚’的名字拆下狙击瞄准镜,匍匐着爬到山棱的另一侧——小畜一直都是安全的,八百米的距离早已超越了一般轻武器的射程,出其不意的攻击位置保证了他第一时间撤退的安全……

      关隘平台上,风声来去无定,大小难测。

      华家父女蹲着,华奶奶盘腿坐着念叨:“一帮子狗日的些,也没个人来照顾我们。”

      华颂草出口制止比她爹快:“奶奶,给您说了多少次了,少说话才有高人风范!骂人的话不要说出口嘛!”

      华奶奶转过头:“呸!本小姐才不受谁的鸟气!郁气伤肝,要折寿的!要不是你爷爷在年轻时把本小姐祸害惨了,奶奶我的头发能这早就白了吗?”

      “快八十岁了,您老还想怎样?有仇就自个儿回家折磨爷爷去,再外面不能耍性子的嘞!人家要笑话的!”

      “我看谁敢有那胆量!老太婆几根银针飞过去,扎得他下半辈子……”

      那一边,长命爬起来了、长贵爬起来了,夏点书爬起来把左守常翻过来——枪响的时候,夏点书下意识便将左守常扑倒,长贵长命来了一个叠叠乐。左守常赖在地上躺着活动筋骨,在身上掏摸出一粒大枣扔到嘴里;夏点书自我解释,刚才的扑倒不就是老兵保护新兵的本能么?就如同长贵长命一般。

      大风沿着天地造化的陆路走廊吹来,驱赶着高天稀少的云朵过境,有人相信,它象征着什么。

      左守常含糊的声音变了调:“华奶奶,你们该下去准备了,敌人要来了。”

      “呜……”

      “呜……”

      “呜……”

      接连不断的牛角号声在苍凉贫瘠的山脉间荡漾,那是前出的侦查兵将敌人来袭的信息接力传了回来——从亘古到至今的勇士们都喜欢这种声音,它今日的苍凉古远承接着昨日先烈前仆后继开疆拓土那些悍勇血战的豪情壮志、它今日的苍凉古远预示着明日辛勤耕耘春播秋收后的土地丰硕收获的繁华和安定……

      华奶奶站起身来,喃喃问道:“吹号的孩子们还能回来吗?”

      山洞里冲出一个校尉,仰首举起牛角号、憋足了气息吹出长长的苍凉号声相回应。

      关隘沸腾了:平台上推出三面一人高的大鼓、不知是什么生物的皮革能有这么大的面积,三队打着赤膊的高大汉子灌酒摔碗塞住耳朵、捏起钵大的拳头毫无掌法的疯狂锤击大鼓,隆隆鼓声震荡得人浑身气血翻腾,高天白云也被震得散开!

      鼓声疯狂震荡开来:平台上的整齐号子声里推出大口径的牵引火炮、小口径的迫击炮、铁制床弩,高大的复合弓弓手、身材不一的长枪手……

      有旗手扛来将旗往关隘面敌的墙头一插,将旗微微倾斜向前方。

      鼓声一顿,换人再起!

      关隘的厚重洞门无声升起,三千刀盾兵冲出去排成了阵列,上千长戈兵冲出去和刀盾兵混编,少少的弩兵和枪手冲出去夹杂在各处,上千的复合弓手冲出来了;编成复杂的中军冲出来了,夹着几辆顶着高音喇叭的装甲吉普,还有两辆竖着天线的装甲指挥车;后军的弓手出来了、复合弓夹杂一米多高的长弓,后军的长戈兵戈长过丈,竖起来就像一座树林;后军的刀盾手出来了,退步移动着盾墙。

      装甲吉普的高音喇叭用粗话疯狂叫嚣着:“兄弟们!开拔喽!杀人去喽!玩命去喽!抢军功去喽!找死去喽!操他妈去喽……”

      长戈兵用戈尾撞击地面,尘土飞扬;刀盾兵以刀击盾,轰然作响;弓兵枪兵厌烦的骂骂咧咧:“靠你祖宗十八代,还不走墨迹个鸟毛啊!”

      敌人还不知在那里,迎击的军队已经派出去了——无妨,数百里走廊之外便是绝地,哪里撞上哪里决战!

      第一波走了还有第二波人数少得多的队伍缓缓缀上,还有第三波更少一些的、带着少量炮火和2030口径的机关枪远远跟着,还有第四波没有轮到今日出战的出门列阵,还有第五拨浑身包覆铁甲、抱着一人高陌刀压阵的陌刀营,还有昆仑关后集结起来领取兵器的辅兵与民壮……

      夏点书竟然是第一次见到这样配置的军队,脑袋里除了震惊便是一团浆糊,左守常凑到她耳边:“可惜了,那申屠死得不巧,不然倒是可以托人带你去看看。”

      “喔。”夏点书傻傻的。

      左守常趁乱拍拍她屁股:“该走了,别叫申屠家的人趁乱把我们算计了,唐氏家主有请咱们面谈呢。”

      “咱们?”夏点书要去拍打左守常作怪那手,迟了一步,打得自个儿屁股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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