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之吻

　　卡夫卡：“心脏是一座有两间卧室的房子，一间住着痛苦，另一间住着欢乐，人不能笑的太响，否则笑声会吵醒隔壁房间的痛苦。”
　　这个工人话里的惊恐毫不作伪，他大概是真的以为看了什么鬼魂了。
　　是啊，那又何尝不是一只游荡在深夜的鬼魂呢！
　　“如果我没猜错，以前‘光明养殖场’和‘陈家养殖场’也都属于老刘的工作范围，对吗？”
　　“是，这两个是他的固定工作点，但是连这两个地方，在老刘死之后，也好像被人给接替了似的，我们去了两次，那里的工人都说垃圾早就被收过了。”
　　吴森想了想，问道：“这位刘姓工人有孩子或者伴侣吗？”
　　中年女人说：“哪有什么孩子啊，老刘的老婆很早就去世了，他对他老婆感情很深，这么多年了，我们给他介绍，他都拒绝了，最后就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他死的时候，就只有他一个隔了不知道多少房的穷亲戚来了，结果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但是还是我们这些人一人捐了一点，上头的赔款又下来了，才帮他买了块地给入土为安了。”
　　吴森点点头，至少可以去这位刘姓清洁工的家里看看有什么线索。“你们能把他的姓名、地址之类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吗？”
　　“这个领导那里有登记，你可以直接问他们。”
　　---------------------------------------------------------------------------------------------------------------------------------
　　晏然和沈岱宗在另一家养殖场门口，就闻到了许许多多不和谐的气味，来自猪身上的臭味掺杂着饭菜在炎热天气的酸腐气味，让晏然几欲作呕。
　　老板住在旁边的一个小平房里，猪栏旁边有个小棚屋，里面绞肉机发出的轰鸣声两人隔着50米都听了个透彻。
　　老板抽着劣质的香烟，光着膀子，穿着一条松松垮垮的沙滩裤慢慢吞吞地走了出来，“你们干嘛？”一口烟气吐出来，晏然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
　　“我们不是来检查生产情况的，”沈岱宗显然看出了老板的敌意，决定先说明来意，“我们只是在调查一起刑事案件，想来问问情况而已。”
　　这老板显然是个心大的，听到刑事案件反而风淡云轻起来，仿佛生命危险和肉类质检相比不值一提。“你们问吧，问完我还得去看片子，今晚《抗战奇侠》就要结局了，我正急着呢。”
　　《抗战奇侠》？晏然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等等，这不是就是传说中集手撕鬼子、手榴弹炸飞机等经典雷人桥段于一身的神剧么……晏然刚刚还在微博上看到有人刷着这部神片的表情包来着……对这老板的看剧品味略有体会，就感觉老板这个画风清奇的造型仿佛也可以接受了。
　　“是这样的，每天早晨4:00-5:00之间有没有一个清洁工来这里收垃圾？”
　　“那么早？我还没醒啊，那时候一般都是小陈在干活的。”
　　“小陈是谁？”
　　“我的一个伙计，现在在绞肉呢，我把他叫过来。”
　　“不用，我们过去找他。”
　　两个人走进小棚屋，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呛得人难受不已。机器里不知道在绞着什么，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蜷缩在角落的出肉口，用小勺子刮着出来的肉。
　　“您好？”
　　如雷鸣般的噪声里，这声问好，显得无比微不足道，而眼前肤色惨白的员工更是置若罔闻，只一心刮着肉，黑色的纱布笼罩下，看不清楚被绞着的是什么，只看到老旧的机器在疯狂转动，这幅场景着实有点儿诡异的味道。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