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之吻

　　雪莱：但能独坐，克制我灵魂的怒火，愤怒，也只能是对它自己折磨。
　　几个人有点迟疑，但还是犹豫着，点了点头。
　　而宋燕北和闫瑾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吃瓜群众的威力可庞大了，当他们在一旁驱散群众时，一个胖大婶看着闫瑾，推了一把，说：“我爱看就看，你算个老几啊？谁知道你们到底是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啊？连看都不让人看了还！”
　　闫瑾感觉自己的小身板差点飞了出去，心中暗叹华国铅球标枪如果没能拿到金牌，一定是因为真正地高手还被埋没在民间了。揉着有些酸痛的肩膀，刚准备开口和这位“女将”说点劝阻的话，但他实在不太擅长和人交际，口张了张，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眼见着这大妈一脸怒目圆睁，闫瑾悄悄脑补着：唉呀妈呀，要发大招了。
　　“您好，您可以不用走了，我刚刚联系了雁城市公安局，您刚刚的行为不仅属于扰乱公务，还袭击了一名警员，但介于没有造成特别严重的后果，按照规定，您只要被拘留7-15天就可以被放出来了。”宋燕北脸上的表情都没变一个，声线无比平稳地说了一段话。
　　大婶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骂道：“拘留个屁，你们干见不得人的事儿，我还不愿意看呢！”说完转身就打算跑了。
　　闫瑾看着胖大婶的背影，简直堪比当年陶潜的“敛裳宵逝”，诠释了“一个灵活的胖子”是如何飞快地在路上前进的。
　　然后，在闫瑾为大婶叹为观止时，他感觉到了一阵风，对，一阵风，宋燕北真的连个影子都没留下来，但是下一秒，闫瑾就看到，那位仿佛可以参加女子110kg举重项目的神一般的女子就被轻松放倒了。
　　5分钟之后，真的有警车来把那个大婶给弄走了。一时之间，吃瓜部队人人自危，一秒之间，刚刚怎么劝都还在意犹未尽的路人们纷纷退散，最后只剩下懵逼的闫瑾，仿佛经历了一场无声的快闪。
　　闫瑾这才掏了一包纸巾，和宋燕北分着擦了擦汗，“我现在才明白到人民群众的力量，真是对不起社会主义。”
　　宋燕北看了他一眼，沉默地转过身走向吴森。
　　闫瑾追上去，仿佛一下子被打通了话唠的任督二脉，说：“你身手真棒，比当年还厉害。”
　　宋燕北的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继续走了。
　　闫瑾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大喊了一句：“Adolph！”
　　宋燕北却置若罔闻，径直走了。
　　闫瑾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宋燕北的背影，咬了咬下唇。
　　他无比认真地思考着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只颜狗，有没有一点骨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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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宋燕北处理好台下的事儿，这边都已经开始了茶话会了。
　　吴森的亲切和蔼显然让这些没有那么紧张，他笑眯眯地开口：“请问7日深夜-8日凌晨集林区西部公寓群嘉和苑2号楼附近是谁负责清理的？”吴森拿出一张地图，指着那块区域。
　　一群清洁工们面面相觑，每个人都迟疑着摇摇头，吴森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吴森又指了另一块地区，接着又问：“7月12日深夜-13日凌晨集林区西侧公寓群荷林苑5号楼附近呢？”
　　依旧是一阵沉默。
　　吴森皱眉，注视着这群集体看向地面、沉默不语的清洁工人，说：“我们只是了解一下情况，你们不用太担心……”
　　“不，不是担心，”最后还是那个领头的负责人吞吞吐吐地说了实话，“您说的这两个时间段里原本安排的清洁工人是一样的。但是……”
　　吴森已经接到了沈岱宗的电话，知道他们要找的人多半不是在职工人，早就已经做好了这个清洁工人已经离职或者失踪的心理准备，这时听到这个有些迟疑的停顿，并不意外。
　　那个领头的中年女负责人最终却面色铁青地吐出了几个字：“他已经死了。”
　　吴森睁大了眼睛，语气无比急促：“死了？怎么死的？之后呢，谁接替他的？”
　　中年女人有些被吓到了，有些畏畏缩缩地说：“他去年6月的时候车祸去世了，挺可惜的，他为人干活很勤快……就是性子比较闷，命也不好，早早去了……但是……没有人顶替他的位子……因为街道给的工钱太少了，活又很累，我们这些老人家凑合着干一干就算了，想着熬到退休好歹有个养老金，年纪稍微轻一点儿的，压根没人愿意干……”
　　“老刘意外死了，我们愣生生少了一个人，我们这地方本来管理就比较乱，也没人再重新规划清洁片区，甚至连工作时间表上老刘的名字都还没去掉，老刘那一片，就空出来了。我们这些人只能是干完自己片区的事儿，再去瞅瞅有没人收拾了那一片了……”
　　“说起来也奇怪，最开始一个月我们每天都去看，都发现那里早就被清理完了，垃圾桶也已经被回收了，但一问，大家都没说自己清理了那些地方……渐渐就有人传言说是什么……老刘死了还放不下这片地方，还魂了……”
　　“还有人说，半夜在那儿，看到有人穿着墨绿色的雨衣推着垃圾箱呢，雨衣上头的标号还就是老刘之前的编号……而且，最邪乎的就是，老刘死的时候，还就穿着我们配发的那件墨绿色的雨衣……”
　　“我们虽然也不是特别忌讳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但多少有点发憷……久而久之，大家都不去那边了，晚上路过了，还要绕道走。”
　　吴森揉了揉太阳穴，难道这条线索就这么断了吗？“你们之前的制服是墨绿色的？”
　　“对啊，是墨绿色的……但是这种暗色一到夜里就分辨不出来了，老刘之前就是穿着这种颜色的制服被车撞了，司机逃逸了，那地方没路灯，他躺在水泥地上，一晚上都没人发现，可怜他啊，就这么白白地去了……那之后新闻爆出来了这事儿，市里的领导督促着，我们才换了现在这套衣服。”
　　“你们那种墨绿色的套装一人有几套？”
　　“每三年定做一次，每次2-4套，按自己选的。”
　　“你们确定之前看到了老刘穿着带着他编号的雨衣推着垃圾桶吗？”
　　这时旁边一个年约40，身材瘦削、肤色黝黑的清洁工人站了出来，说道：“是我看到的……我看到了一个背影，没看到正脸，但是身材、背影都和老刘很像，个头都不高，有些驼背……而且，最可怕的是——那天，我衬着路灯的光，隐隐看见了他身上的编码，和老刘的竟然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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