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之吻

　　《失乐园》：“事物都有表里两面，庄重背后是□□，静谧的内面是痴情，道德的反面是悖德，这些才是人生最高的逸乐。”
　　当晏然看到沈岱宗时，沈岱宗正站在保安亭的灯光下。他沉思着，眉头微微皱起，保安亭微渺的亮光洒在他的脸上，却似乎孕育着仿若神降的超凡美感。沈岱宗的五官很立体，这可能和他的父亲沈默是中意混血儿颇有些关系。晏然看着他，突然觉得这一刻的沈岱宗，确实让他很心动。
　　悄悄地走了上去，从背后抱住了沈岱宗，把头埋在他的颈间，微热的鼻息散在他的衣领里，感觉抱着的人身体一阵僵硬，晏然露出了一丝恶作剧得逞般的笑容。“大哲学家，现在又在思考什么深奥的问题呢？”
　　沈岱宗握住晏然的手，和他十指相扣。静静地凝视晏然的手，沈岱宗想：晏然的手也好看。 “我是在想着很深奥的问题，比如，我们晚上吃什么？”
　　沈岱宗转过身，抱紧了晏然，发现晏然把整个人都埋在他怀里，整个人拱了拱他的胸膛，明显是在撒着娇，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摸了摸晏然的发顶，问：“你是不是又被虐狗了……”
　　晏然闷闷的声音从他的怀里传出来，“对啊，被虐的可惨了，沈先生……你看你都不爱我，我好伤心QAQ”
　　沈岱宗轻笑了一声，“这是闹别扭了？晏宝宝？”俯下身，头抵着晏然的额头，温柔地看着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我的宝宝这么爱撒娇呢？”
　　“还不都是因为你……”晏然脸有点红，他看着沈岱宗，觉得沈岱宗的眼睛也好漂亮，黑曜石似的眼睛里映着自己的影子，他在沈岱宗的眼里，好像看到了另一片宇宙在燃烧。他像是着了魔似的，伸手揽住沈岱宗的脖子，轻轻地贴上了对方的的唇。他想着：沈岱宗的性子很冷，但是唇……真的很炙热。
　　他答应沈岱宗交往的一个多月来，他感觉得到沈岱宗的改变，从一开始认识的孤高冷漠到现在的温和细腻，从传说中那个阴冷孤僻的大魔王到现在自己面前这个满眼深情的完美恋人……晏然的心里真正地产生了一种浓浓的幸福感。对方认真的态度真正地感染了他，让他真的有了一种对这段感情的庄重感。
　　沈岱宗的手揽紧了他的腰，两个人前所未有地贴近。将舌头探入晏然的口中，和对方柔软、羞涩的小舌纠缠着，感觉怀里的人一阵微微的颤栗，他的耳边，好像只余下晏然动情的喘息声，时间仿佛静止了，他也愿意让生命永远停滞在这一刻。
　　他情不自禁地想起渡边淳一的《失乐园》，当女主角凛子抵达在情事高。潮时曾喃喃自语：“太可怕了，我要死了。”在结尾，男女主角更以自尽的方式使爱情在最美好的瞬间达到永恒，当时的看书的沈岱宗很是不屑，觉得自己真的不懂那些文青期期艾艾的思维。
　　然而这一刻，他突然有些悟了。他拥抱、亲吻着晏然，感觉生命从未有如此厚实过，他好像第一次发现，自己幼年时那颗碎裂的心渐渐完整，爱情中馥郁的气息令他为之着迷，他真的恨不得就这样，把生命结束在这最幸福的一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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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晏然和沈岱宗牵着手，走在去另一家养殖场的路上时，两个人都还有些恍惚，沉静在方才一刻的余韵中，难以自拔。听沈岱宗描述完门卫大叔的供词，晏然问：“你说，如果安排警力，等明天4:20分那个清洁工一进来就抓捕有没有可能？我感觉我们今天的调查还挺隐蔽的，应该还没露出什么大的马脚。”
　　沈岱宗把手机给晏然看了一眼，晏然顿时感觉心如死灰，原来吴森一向当地环保部门说明了来意，环保部门立刻联系了集林区各个街道，把吴森问的所有片区所有清洁工都召集了起来，按吴森的话来说——“大晚上一片荧光橙，我都快被亮瞎了，周围还有一群人在看热闹，以为是在开演唱会，刚刚还来了一群安保人员……”
　　晏然一看，悲伤地捂了眼睛，感觉如果这凶手要是明天还能来，估计也是个二级残障了。
　　沈岱宗又看了一遍吴森发来的信息，突然皱着眉说：“我在想，我们可能弄错了侦破方向了。”
　　晏然问：“为什么这么说？查到现在也算是渐入佳境了吧？”
　　沈岱宗说：“我刚刚和你说的时候，说那个清洁工的雨衣颜色是什么？”
　　晏然想了想，说：“和垃圾桶一样，墨绿色的。”
　　沈岱宗又问：“你昨天在警局内外看到的清洁工穿着什么颜色的衣服？”
　　晏然想了想，突然说：“和老师看到的一样，荧光橙的……你是说，那人不是清洁工？只是随便穿了一件清洁服而已？”
　　沈岱宗点点头说：“至少现在不是。”
　　沈岱宗打了个电话给吴森：“吴老，您能帮我问一下，这些清洁工人是什么时候换成现在这套荧光橙制服的吗？”
　　吴森那边显然十分嘈杂，过了好半天才回答：“去年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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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闫瑾赶到的时候，就看到宋燕北和吴森两人和新晋小天王似的，周围围着一群穿着橙色制服的“迷妹迷弟”，还有无数使劲儿垫高自己希望能看到一点儿什么的吃瓜群众。场面极为尴尬，宋燕北的汗顺着脸颊滴到暗蓝的T-shirt上，描摹出肌肉的轮廓，紧致的人鱼线若隐若现，简直性感到犯规，看得闫瑾喉结动了动，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现在呢？是什么情况？”闫瑾一路亮着证件，冒着踩踏事故的风险，才从无数吃瓜群众组成的人墙中找到了一条紧急逃生通道，顺利进入人群。宋燕北和吴森站在一个高一些的平台上，看到闫瑾到了面前，宋燕北拉了他一把，他才顺利上台。
　　“在开个人演唱会呢。”宋燕北面不改色、风淡云轻，仿佛台下那些荧光橙真的是小粉丝似的，愣生生把闫瑾逗笑了。
　　“请大家安静一下，我们现在只想问一些问题，等问完了大家就都回到自己的岗位上或者回家好吗？”吴森的长者气质显然起了些作用，原本嘈杂的荧光橙顿时声浪平息，倒是外围吃瓜的群众们愈发兴奋，一脸“大场面不看后悔”的兴奋表情，闫瑾清晰地看到了，还有人在用微信呼朋引伴。
　　“现在有哪些人是在集林区以西塔城路到河滨路之间的公寓群里负责卫生清理的？”吴森朗声问。
　　七八个人稀稀拉拉地走上前来。
　　“还有其他人吗？你们几个人互相看看，有没有少了谁？”宋燕北看着这几个人，很难想象那么大的一片公寓群的卫生只有这几个人负责，毕竟公寓群里的大排档、烧烤摊每天晚上就要产生不计其数的垃圾。
　　一个像是负责人的中年大婶看了看周围的几个人，说：“没有了，就我们这几个人了。”
　　“那么其他人可以先回去了，你们几个先留下来，我们谈一谈好吗？”吴森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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