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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XXIII
“哇！伊恩看这个！”莱特丝几乎是以扑的速度跑到柜台前，拿起一个翠羽和珍珠装饰的头饰。年轻的店员帮她戴到头上，还给她找来一面镜子照，她有点臭美地摇晃着脑袋，金色的波浪形卷发在阳光下异常耀眼。
有路过的人透过首饰店的橱窗看到这个小女孩都忍不住驻足赞叹，她的眼眸像是一整颗蓝宝石那样纯净，肤色白皙而晶莹，透着健康的薄红，五官仿佛名家刀下的雕塑一般，每个线条都简洁优美。还是小女孩的时候就美得像一幅画，不敢想象她长大了该有多倾国倾城啊。
跟在她身后高挑的银发男人一身黑风衣，戴着兜帽看不清楚脸，可是那种不凡的气度让人望而生畏。
伊恩一眼就看出上面镶嵌的珍珠有多劣质，那么圆润完全是人工磨出来的，但既然莱特丝喜欢，就买给她。“多少钱？”
小伙子笑着回答：“四十五个铜币。”
伊恩抛给他两枚银币。
“客人，两枚就太多了您有没有零钱……”姜黄色头发的小伙子敏捷地将银币捞到手里，望着其中一枚上雕刻的五色鸟图案忽然住了声，随即压低了声音：“请随我来。”
魔法师蹲下摸摸小女孩的头：“伊恩现在有事，你在这里玩一会儿好吗？喜欢什么让店员拿给你。如果有危险保护好自己，我会找到你。”
莱特丝乖巧地点点头，目送着伊恩跟着那个店员进了后间。
她一扭头，看到有几个小孩趴在橱窗上好奇地向里看，不由得露出一个笑容，小跑过去。
“你们进来玩呀！”她隔着玻璃和他们说话。
那几个孩子猛摇头，镇上的首饰店里都是贵重的东西，有些物品要是弄坏了也许他们倾家荡产都赔不起，从小大人们就教育他们不能在这里捣乱。
莱特丝想了想，跑去和已经回来的店员说：“我可以出去和他们玩吗？”
店员笑着说：“行呀，小公主，但不能跑太远，就在店前面玩，让我看到你们好吗？”
她脆生生地应了，开开心心地跑出去。
孩子们玩是不论对方的家庭背景来历的，遇见了就玩在一起。玩了几个游戏唱了几首歌以后大家都熟悉了，交换了名字。
“你们刚刚在看什么呀？”莱特丝问。“看我吗？”
孩子们面面相觑，只有扎着两条蓬蓬的麻花辫的小姑娘莉莉安，指了指她的头顶，眼里流露出羡慕：“我看你的头饰，真好看。”
因为伊恩对她从来都是有求必应，所以莱特丝从来对玩具和衣服看得很轻，远比一般小孩大方爽快，她直接就把头饰从头发上取了下来，戴到莉莉安头上：“你要不要试试？”
小莉莉安被吓了一跳，随即羞涩又欣喜地扶了扶翠羽头饰，对着橱窗玻璃照了照：“谢谢，你真好……”
莱特丝眉眼弯弯：“莉莉戴这个也好看！”
另一个娃娃头小姑娘也用期盼的眼神看她，莱特丝当即许诺等莉莉安戴完下一个就是她。胖乎乎的小男孩问她：“刚才那个人是你爸爸吗？他对你可真好。”镇上的父母里，还没见过这样随意给自己的孩子买首饰的呢。
“你说伊恩？他不是我爸爸。”莱特丝伸出食指，绕了绕自己的金发，“他说他不是。”
“诶？那你的爸爸妈妈呢？”孩子单纯的话语里没有任何恶意，只是好奇，因为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没有爸爸妈妈的小孩。
小女孩有些沮丧：“我不知道。伊恩从来不和我说这个。”
“那你是哪里来的？”
“也许是树上长出来的。”莱特丝想了想。“卜罗达地区有一种树，结出来的果子很像小孩。”
“我妈妈说我是田里收麦子时挖出来的！”一个孩子大声宣布。“锄头锄啊锄，“格哒”一声碰到一个东西！”
“我爸爸说我是和路过的商队买的！”有人不甘示弱。“我是最贵的一个！”
“莱特丝，你和你的大人在旅行吗？你们会住这儿吗？”这时莉莉安拿下了头饰，把它让给小伙伴戴，孩子们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了过去。莉莉安跑到莱特丝身边对她说。
金发女孩摇了摇头：“不住这儿。我们一直在旅行，有好几年了。”
莉莉安脸上流露出失望的神色：“我还想常常和你玩呢。”
莱特丝却有点出神。她忍不住回想刚刚的事。你的爸爸妈妈吗？以前从来没有人问过她这个问题。似乎所有人都默认她是伊恩的女儿，就算他们不这么想，也不会直接这么说。
伊恩是她的爸爸吗？不是，伊恩很认真地否认过。可是人都有爸爸妈妈的呀。那她的爸爸妈妈在哪里呢？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她从来没有见过他们呢？他们是自愿还是被迫离开她的？他们会想念她吗？
越来越多的问题从心里像是被掘开泉眼的泉水那样争先恐后地涌现出来，她忽然有些迷惑了。
“汤米——”远处传来一声女人的呼唤。
胖胖的小男孩垂头丧气地和伙伴道别：“明天见，兄弟们。我得回家了，你们知道，如果不回去，我妈准会揍我，她最近总威胁要把我埋回地里去。”他小跑着离开了。
越来越多的孩子被家长叫回去，这个小团体迅速解散了。临走前莉莉安依依不舍地拉着她的手，和她约定了明天碰面的地方，才牵着自己妈妈的手离开。
独自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的莱特丝看着她们牵在一起的大手和小手，渐渐远去的背影，突然一阵失落涌上心头，缺失什么的感觉从未如此强烈。
一双手从后面伸过来，把她一下子抱起。她惊呼，回过头抱住魔法师的脖子。
“怎么了？”伊恩摸了摸她头上系着的蝴蝶结。
她拽了拽伊恩的一绺头发：“伊恩伊恩，我有没有爸爸妈妈？”
“有的。”伊恩想了想，对她说。
“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一对善良但命途坎坷的夫妇。你母亲生下你不久得了寒病去世了，你父亲照顾她也被传染了，他们没有特别亲近的亲人，临终前把你托付给了我。”魔法师温柔地吻了一下她的发旋。“你是父神送给我的小天使。”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面颊上滚落下来，莱特丝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明明她从未见过自己的父母。伊恩口中那对温柔的夫妇甚至连个模糊的影子都没有留下，可是当她意识到他们已经永远地离去，自然而然就掉下了眼泪。
是这样的么？是这样的么？他们是爱着她的吗？她不是没有爸爸妈妈的孩子，只是他们已经先走一步，不能再陪伴她么？
左眼传来一阵刺痛，她“啊”了一声伸手捂住。从小就是这样，只要她一哭，左眼就像针扎似的疼。
伊恩用手指抹去她的眼泪：“不要哭。眼睛会疼。”
莱特丝红着眼眶，抽抽噎噎，像只委屈的小熊那样把眼泪鼻涕通通抹到伊恩的肩膀上，换来伊恩无奈地摸摸她的头。
“伊恩呐。”
“嗯。”
“我们还要旅行多久啊……”
“大概一年。”
“那么久啊。我想在一个地方长长久久地住下来。有邻居，有朋友，还有自己种的花,还想养一条狗。”
“还有呢？”
“还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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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就喜欢伊恩这种说买就买的霸气……
最后一句话的莱妹乃真·撩叔圣手。
如果——
莱妹：“伊恩你是我的papa吗？”
伊恩：“嗯。”
全文完。
下一章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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