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nk/Charles]For Everything

　　“Hank，Hank……”

　　一阵心悸过后，Hank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棵大树的树荫下，不远处是完好屹立着的Xavier庄园老宅。

　　Hank还没有从刚刚看到的画面中平复下心情，忽然发生的场景转换让他更加困惑，他抬头看了看，自己头顶上的这棵树树干粗壮，枝繁叶茂，像一把翠绿的伞。这是Charles最喜欢的那棵树——不久之前才刚刚被Scott劈成两半。

　　Hank循着喊他的声音转过头，湖对岸的长椅上坐了个人。他快步走了过去。

　　那是Charles。他正用一种放松随意的姿势靠坐在长椅上，一手搭着椅背，注视着Hank走过去。Charles朝着Hank笑了笑，拍拍身旁的空位，示意他坐下去。

　　Hank看到Charles身旁没有轮椅。他知道Charles有时候会在自己的意识里散散步，用得到自己双腿的那种。鉴于Charles已经不可能在现实里做到这件事，这就成了他难得的奢侈。

　　Charles侧过头，有点歉疚地看着Hank说：“我很抱歉，我的意识和能力现在不太稳定，没想到会把你拽进来。我无意让你看到这些……这些糟糕的画面。”

　　“我看到的是自称来自未来的Logan的记忆吗？”Hank犹豫着问，“我看到我死了。”

　　那段画面让Hank感到不太舒服，没有人能对死亡无动于衷，尤其是自己的死亡。

　　“那只是一段记忆，Hank，未来已经被改变了。”Charles轻柔又带着安抚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不，我是说……”Hank转头看着Charles，跟他对视让Hank感到了一丝压力，Hank几乎忍不住想移开自己的视线，但他没有那么做。

　　“我愿意为了你这样做，Charles。”

　　这句话让Charles的表情变得有些无奈和伤感。“我不愿意，Hank，我不能看到你离开我。”

　　Hank说：“我们很多人都愿意为你这样做，因为你值得我们这样做。”

　　“包括Erik，”Hank急匆匆地补充道，“Erik没有让你失望，他最终选择了站在你这一边，选择了对抗Apocalypse。”

　　Charles笑起来：“他没有让你失望，不是吗？你对他也抱有希望。”

　　Hank有些不确定地皱了皱眉：“我不知道……也许不是，我并不喜欢他。”

　　“但你的心底依然为他的不幸而难过，对吗？”这句话让Hank的心里微微触动了一下。Charles接着说：“Hank，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的内心深处充满了包容和同情。”

　　Hank为Charles的这个说法感到窘迫起来：“我只是……我只是想帮你的忙，做些能让别人好起来的事情。”

　　Charles倚在长椅上笑起来，他轻快的笑声让Hank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这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的绝大部分学生都是你陪我一起招收的，学校的实际改造你比我做得还要多。”

　　“那是因为我是技术型的，以及你腿不方便。”Hank小声说。

　　Charles挑眉：“你还照顾了我十年，直到我重新振作起来招收学生，哦，或者应该说是二十年，虽然这后十年也许稍微轻松一点。不过那前十年大概真有你受的，我感觉那时的我像个混球。”

　　Hank摇摇头：“你只是……你只是承受了太多不该你一个人承受的事情。一切总会好起来的……当然，也确实好起来了。”

　　Charles说：“也许吧。没有人可以坚持二十年做自己不想做的事。你期望这么做，我们本来就是很相似的人。”

　　Hank没有说话，他的眼睛看向湖对岸，看向更远处，看向某种羞怯外表下更深层的东西。他一直是个不善表达的人，也许Charles说得对，正因为他们之间的相同之处，才让他被Charles所吸引，一起完成共同的事业。

　　“不管是人类还是变种人，这无关阵营，有些正面的、积极的东西是共通的——例如对幸福的追求，对不幸的忍耐，对他人苦难的同情……我很庆幸你拥有这些。而我有你。”

　　Charles注视着Hank，他深邃的蓝眼睛像一片星海，仿佛能把Hank吸进去。他轻轻地说：“谢谢你。”

　　“这次是为了什么？”Hank鼓起勇气，他同样蓝色的眼睛也回望着Charles。

　　两个宇宙碰撞在了一起。

　　“For everything。”Charles说。

　　Hank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哽住了。

　　“我该离开了。”Charles站起来，脸上带着种不舍和留恋，慢慢倾下身子，在Hank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

　　这个吻轻柔得像傍晚时分穿越Xavier庄园的风。它带着一段简短的记忆，停驻在了Hank的脑海里。

　　“再见，Hank。”

　　“再见，Charles。”Hank听到自己发出一声破碎的哽咽。

　　Hank猛地吸了口气醒过来，他撑起身子，一滴泪水自他蓝色又毛绒绒的脸上飞快地坠落，打在了面前的沙地上，立刻就消失不见。

　　他起身甩甩头，打碎了困住Scott的石墙。

　　他明白了Charles的选择，他希望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他希望还能够来得及。

　　Charles倒在通往主脑控制室的走廊里。

　　在与Apocalypse在意识里的战斗中，他曾一度占了上风。Apocalypse并不清楚能听到他人的想法究竟是种什么感觉，他只是浅显地感觉到能控制别人的思维很好用——当然确实是挺好用的，如果撇开各种随之而来的副作用不谈的话。

　　Charles让他见识了一下，他把自己刚从意识里整理出来的所有负面的东西都倒给了Apocalypse。

　　他自己自己在多年的尝试中学会了平稳地接纳这些不好的东西，同时维持自己心灵的稳定和平衡，但显然Apocalypse还没学会这一点。

　　Charles抱住Apocalypse丑陋畸形的脑袋，将它们传递过去以后，他明显地感觉Apocalypse的意识在他手掌中痉挛挣扎。他趁这个机会给了Apocalypse几记愤怒的老拳。

　　暴揍这颗蓝色的脑袋比Charles预想的还要令人愉快，Charles甚至还来得及抽空腹诽一下，同样是蓝色，为什么Apocalypse就没有Hank和Raven可爱。

　　但下一刻，他的拳头忽然被Apocalypse握住，Apocalypse的身形变得膨胀、庞大，Charles能感到眼前蓝色的身躯中有什么新的力量涌入，这力量强大到他完全无法抵抗。

　　Charles被重重摔在走廊上，全身的骨头好像被打散过一遍。仿佛是想刻意折磨一下他紧张的神经，Apocalypse看上去一点也不急，甚至带点漫不经心的拖拖拉拉。Apocalypse慢慢地走向伏在地上动弹不得的Charles，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这个胆敢反抗自己的可怜虫。下一秒，Apocalypse扬起巨大的拳头，重重砸向Charles的后背。

　　那恰好是现实中Charles脊椎受伤的地方。

　　在一阵炸裂般的剧痛中，Charles听到自己的骨头断裂的声音，他在意识的战场中失去了自己的双腿……又一次地。

　　Charles的意识变得模糊，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吃力地鼓动，血从破碎的伤口中流出来，积在他身下的地上。

　　在这片刻的混乱中，他甚至无意识地连接了Hank，某段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自己也不愿意再想起的记忆毫无征兆地翻涌上来，记忆里的画面让他不禁战栗了一下。

　　他绝不会让记忆里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他轻轻地吻了Hank的额头，在这个轻得像羽毛一样的的接触中，他给Hank看了另一段片段。

　　他只希望Hank能原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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